章节_10
以为这已经是谢幕了。
无奈地笑,结果只是又是平常的一天的开始而已。
大年初一最壮观的景象当属求神拜佛了吧。当天s市各大著名香火圣地全部挤满了人,信的不信的,都图个吉利,图个安心。合家欢乐,学业有成,恋爱幸福之类的,总之都是些相当美好的愿望。
我每年也都会拜,人们说心诚则灵,但是大概人的贪心太多,神也会笑话的。像我,心是诚的,但是愿望却一个都没有实现过。
奢望过高,还是我太执念了。
这种求神拜佛迷信的事情洛予辰是绝对不会干的,在我神清气爽地从各路神仙那里回来的时候,他一般都还在床上蒙头大睡。
人们说新年第一天总要勤劳,给一年一个好兆头,洛予辰却总是不屑一顾。
然而今年是神了,他居然破天荒早晨五点多钟就起来了,我和他一起十年,他除了赶飞机,从来没有一天起来这么早过。
怪不得昨天晚上那么早就睡了。
我以为他是要去给夏明修接机,结果他和过度贪婪的我,以及那些善男信女和无所事事的老头老太们做了同样的事情,烧香拜佛去了。
他先去了教堂,然后是寺庙,道观,清真寺,可以说几乎是所有能拜的神仙,不论中洋,不论是不是管辖我们这边地界的,他全部拜一遍。
祷告的时候他只是默念,我不知道他今年有什么特别大的愿望,需要这么慎重。
不过我也总是跟在他身边祈祷,希望他很幸福,希望他的愿望能够实现。
我觉得我是灵体,可能说话更容易被各路神仙听到。
他就这样,在各大寺院教堂的汹涌人潮中挤来挤去了一整天,等晚上回到家,已经相当累了。
夏明修已经回来了。
洛予辰看到他一怔,然后是歉意的微笑。
夏明修器量比我好到不知道多少,自然没有计较。
他甚至都没有问洛予辰一天去了哪里,而是在他进去洗澡帮他收拾随便扔在沙发上的外衣的时候,看到了从口袋里掉出来了一大把求来的符。
我也才发现,竟然全部都是平安符。
我愣愣地看着那些,突然想起来,当年夏明修生病的时候,他好像也干过类似的傻事。
那个时候是我陪着他,从这个庙到那个庙,一支支香不断地烧。
好像他这样根本不信鬼神没有虔诚之心的人,临时抱佛脚会有效似的。
即便如此,猛然看到这些符,一阵感动和酸楚还是弥漫了我整个胸腔。
夏明修的脸色有些奇怪,他愣愣地看着那些符,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笑了一下,继而哭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哭了,一时间想不到他哭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夏明修不把妒忌摆在明面上,并不代表洛予辰想着我,他就不难过。
虽然他表现出了淡出的迹象,但是他对洛予辰的喜欢,可能没有我残念执着,却并不一定比我少,这个只是各人的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我不禁对他的忍让和坚强感到震惊。
我一边嘲笑,忍让坚强有什么用,他就是欺负你的忍让,利用你的坚强。你越强颜欢笑,他越肆无忌惮地占你的便宜。
洛予辰一直是那样的,我也一直知道。
可我一边又折服于夏明修的伟大。
我绝不承认我对洛予辰的感情在夏明修之下,但是夏明修身上有太多我没有的。
对那样爱着的一个人放手有多难,夏明修如何做得到的?这种牺牲我做不来。十年了,我都试图放洛予辰自由,没有成功。
我不知道他那样算不算得上是所谓“无私的爱”,我只知道我从来不能有。我放不开,自杀说好听了是为了洛予辰将来的幸福,说难听了就是我自己实在放不开,只好用这种方法一了百了。
夏明修显然不如我了解洛予辰,或者像我一样虽然明白却傻得宁可自己打落门牙和血吞,在洛予辰出来之前把泪水擦干了,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他拿着那一把平安符在手里,还能做出坏坏地嘲笑着看着从浴室出来,一脸尴尬的洛予辰。
他问:“我搬进来之前问你的问题,你现在终于想通了吧。”
想通什么?
我不知道夏明修所谓的那个问题是什么,只是洛予辰明显有点恼羞成怒,却仍然是佯怒,然后他坐倒夏明修身边,瞪着眼臭了一会儿脸,突然叹了口气,然后很释然地笑了。
接着他有些好奇地问:“你那时候怎么就知道了?”
“拜托,明眼人招眼都看得出来好不好!”夏明修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有些得意地笑道:“你明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了,自己拉不下脸来,还嘴硬不愿意承认,就只好变着法子欺负他,看他难过你就开心,什么德行!”
这个“他”,难道说的是我么?
“……天下也只有肖恒死心眼到那种程度,”夏明修说着,大大地叹息了一番:“被你虐成那样还对你死心塌地。你们啊,两个极品,绝配。”
肖恒的话,那就是我了。
洛予辰不仅没有反驳,反而有点羞愧并且略表赞同地笑笑。
夏明修笑着说洛予辰喜欢我,洛予辰笑着表示同意。
我看着他们,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我做了一个及其荒诞不经愚蠢可笑的梦,几乎快要笑醒了。
这算什么?怎么这么轻易地,洛予辰就变成喜欢我的了?
生前祷告了无数一次的美梦成真,却非得是以这种方式么?
我不明白,三个月前他冷酷无情恶言相向地逼我搬走,在我面前和夏明修卿卿我我;两个月前他还不准夏明修在他面前提我,厌恶到毁尸灭迹地把我留下的照片都全部烧掉;现在,突然,说那是喜欢?
什么叫喜欢?那算什么喜欢?喜欢的结果就是毫不留情把我逼上绝路吗?
洛予辰可以恨我,可以厌恶我,可以鄙视我,可以不屑我,毕竟我虽然没有滔天大罪,但是强迫了他的感情,对不起他在先。但是他不能喜欢我,如果他对我有千万分之一我对他的感觉,他都才是十恶不赦的那个人。
十年,天知道在他身边,我过得多苦。
天知道我忍了多少委屈忍了多少痛,每天受到他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每天卑微地在他脚边祈求一点点的怜惜和关注。
十年,我默默地活在他身边,一点点在沉默中死亡,最后的一段日子,我几乎是神经质地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想到死。
现在想想那是不是抑郁症,我都不知道了。
反正是被一种叫洛予辰的东西给魇住了。他就像一片沼泽,暗无天日地彻骨绝望,把我活生生地一点一点溺死。
之间我拼命地求救、讨饶,他看不到,也听不到。
我承受得所有辛酸和绝望,他统统不知道。
在那样的绝情之后,他没有任何资格说他爱我。
他不能现在才说他爱我。
振翅的蝴蝶
家里没有神龛一类的东西,夏明修就把那些平安符用一块上好的丝巾包了,收在柜子里。
直到今日,直到此时此刻,我才不能再昧着良心说他是虚情假意。我才第一次真正认识了夏明修。
他明明是偷偷哭了,但是还是笑着对着没心没肺的洛予辰,像一个好朋友一样帮他,没有为自己说一句话。
突然好像倒过来了,我成了十年前的他,他成了十年前的我。
十年前的我陪着洛予辰为了他的担忧,现在他陪着洛予辰为我担忧。
不管那担忧到底是有几分认真,是看着洛予辰的面子还是发自内心洛予辰私底下都苦到心里,都不能有一句怨言。
又不禁想到我在洛予辰身边的时候,他眼里只有夏明修;而现在夏明修在他身边,他却想着我。
我和夏明修算什么?他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吗?
现在是墙上的蚊子血变成了心口的朱砂痣,床前明月光变成了衣服上的饭粘子?
简直是没事找抽。
洛予辰这样做,身边的人都只能被他伤害。
我已经不在了,夏明修这么好,他应该珍惜才对。
为了身边的人从来都能做一个称职的演员,夏明修一直表现出来的本性是善良,他不会像洛予辰一样自己心情不好就真的能一整天也不让别人拍出一张有他笑脸的照片。夏明修从来都替人着想,不管是在萤幕前还是在病床上,想哭时必须要笑得话,他还是能笑得很灿烂。
虽然他终于还是走上了和我一样错误的道路。在洛予辰面前装坚强,然后受伤。但是我还是觉得因为他确确实实比我坚强,所以他应该能够最终获得他想要的一切。
希望这个比我完美比我坚强的人能够取代我,给洛予辰幸福。
(这个……中间还有剧情的,但是为了硬着头皮对付我一天一更的诺言,中间的剧情只能以后再补了,这段暂时我有点想不出来具体,大家见谅……)
过年放假,对明星们来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从初一到初五洛予辰和夏明修就忙于参加各种娱乐节目,在大家面前玩游戏,娱乐自己也娱乐观众。
转眼就是二月十三日,明天就是情人节了。
我期待已久的洛予辰新专辑发售日。
虽然不能亲自拿在手里,有点可惜。
音像店都已经提前贴满了洛予辰的大幅海报,就等着明天的新专辑上架。
这次的海报好美,一改洛予辰一贯的暗色系冷艳风,一身金色的西装,抱着大大的绒毛狗狗,笑得可爱至极。
我的洛予辰什么时候这么可爱过,我没骨气地看得几乎流口水。
要是我在世,这种海报一定要做成等身大小的贴墙上天天看。
然而现实中仍然是暗色系万年冰山的洛予辰此刻却没有很兴奋,还是联系不到我,在夏明修无情的的嘲讽中更加委顿。
“我说,今年连情人节都不理你了,肖恒不是这次来真的吧?是不是突然发现其实身边都是比你优质的帅哥,所以最终打算抛弃你了啊?”
洛予辰闻言,郁闷地瞪了夏明修一眼。
“喂,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往年年内飞瑞士到那边的工房亲手给你做黑巧克力,今年连个电话都没有了。”夏明修“善意”地提醒:“想想他身边有个英俊多金的方写忆还有个完美无暇的小路,怎么还能看得到你的我现在都纳闷呢。”
夏明修平时是天使,然而恶毒的时候通常是一针见血,洛予辰明显受到了打击。
对,白白吃了我十年的巧克力还把我甩了,还指望我再跑那么远傻傻地做?
我活着的时候够傻的事情干得真多,夏明修这一次又提醒了我。
情人节自然是我和洛予辰每年众多纪念日中一个大项目,但是其实我们并没有一起过过情人节。
为什么?因为我情人节白天都在从瑞士回来的飞机上,担心暖气温度过高,我的巧克力会化了。
他则总是会混到第二天凌晨才回来,多半是和夏明修一起,我连问都不想问。
问了也只能是自己找虐。
幸好瑞士原产的黑巧克力是他的喜好,所以就算是我做的也是来者不拒。
况且给他做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精心,那种巧克力的口味绝对可以做到世界顶级水准。
我总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哪天没天赋地把老爸的公司做倒了,还可以去当个巧克力师傅。
十三号下午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明天应该是个美丽的白涩情人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却觉得那么悲伤。
如果是飘雪的情人节,浪漫的人享受了浪漫,而孤单一个的人,只会觉得更冷吧……
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看起来就好得多。我看着夏明修围着一条看起来非常温暖的蓝色的围巾,而洛予辰穿着的衣服依旧怎么看怎么单薄,他每年冬天都是这样,我每次穿得像个包子还不停哆嗦,就不明白他那样在寒风刺骨中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