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38
腿不肯放,甚至开始发出像孩子一样的呜咽声,“呜……回来,苍……回来……”
我们两个人中间一定有一个人疯了。
路苍茫茫然的想着——这世界崩溃了……
静居然会抱着自己流眼泪——那个那个最喜欢把自己当成虐爱玩具的静?那个骄傲不可一世同时也有条件骄傲不可一世的静?那个总是一身白衣邪邪笑着的静?
不行了……
我不行了——路苍想着,不知道自己已经说出了声。
下一刻他就像一团棉花糖一样的倒了下去,倒在了那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男人的怀里……
原来我是死也没办法从他手里逃开的——可怜自己却以为剪掉头发,发誓就此独身就能摆脱他——自己实在是天真的太可怜了。
最后一个念头像刀一样划开了路苍的决心,让他软软地依偎在静的怀里,就这么晕了过去。
静抱着路苍从天香楼出来,踏上了华丽的撵车,高声道:
“给朕连夜赶路,这就回同安去了!”
又看到呆呆地站在一边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曹信他们,静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理所当然地道:“还愣着干吗?还不快上马,一起回同安去!”
浩浩荡荡的车队向同安连夜进发,所有的人都还是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显然还是没能从他们主子夺得情人归来所使用的骇人方法中清醒过来。
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双美丽一如皎月的眼睛——路苍却觉得此时的静分外不同……
月亮已撕下了他蒙面的云之纱,抛弃了他的骄傲与自尊,把自己的感情赤裸裸的袒露在了人前——
路苍知道:
从今往后,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花花游龙》番外2 子息
这一年,同安城早早告别了春季,只是五月的时节就已有寻常六、七月的酷热。耐不得暑气的达官贵人们纷纷举家迁至北方的陪都同德避暑,而往年要到六月中才会举行的北巡也有内官奏请提前。
北巡是大同朝每年夏季的盛事之一。虽说静宗执政以来北方的蒙人已甚少近关骚扰,但作为可以顺便避暑以及离开规矩繁杂的皇宫的难得机会,北巡仍是众多宫人一年一度企盼的狂欢节日。
自小生活在湿润温暖的南方杭城的路苍,实际上相当不适应同安干热的夏季,以致于在某夜穷极无聊乱翻静扔在书房的奏章时,特地把意外发现的内务府参事奏请提前北巡的折子取了出来摊平在书桌上,极为露骨地暗示静能予以批准。
本来已经被扔到留阅那一堆的折子又正儿八经地摊在了桌上,所奏的又完全是一件不太要紧的事情,静苦笑着路苍的胆大包天与明目张胆。不过一想起昨夜某人在自己身下汗流夹背几乎热昏过去的情形,他终于提起朱笔在那折子底下批了个大大的准字,扔进了标着“速办”的那一摞公文里面。
以为一贯在国事上注重规范与典章的静不会随意修改北巡时间,宫人们在得知这个喜出望外的消息时,便连夜在内务府指挥下开始准备北巡需要的各项用具,以至于第二天早朝结束后的静发现后宫的随侍们几乎每个人都带着过年般的快乐表情正在装备出远门的车辆与行李等什物。
“启奏陛下,臣按陛下的吩咐已将北巡的诸般准备火速办理,明日即可顺利出巡。”带着得意扬扬的表情禀奏的正是上折请求提前北巡的内务府参事杨卓。
面无表情的静冷冷盯了杨卓一眼,直到顺利地让他脸上的笑容完全冻结消失之后,才转身坐上了候在身后的步辇,淡然吩咐道:“去同皇侯府。”
同皇侯府位于外皇城的内侧,离大内步行也仅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当车辇进入侯府的大门时,静不出所料地发现侯府的侍从们正在准备远行的用品,一抹温柔的笑意顿时涌上了他紧绷的嘴角。
同德虽然没有同安的繁华盛景,地处北方但三面环山,四季温和如春。同德盛产温泉,而北巡的行宫便建在同德南郊最富盛名的温泉附近……
脑海中虚拟着路苍那温暖紧实的身体在温泉中与自己交相厮磨的情形,高贵的皇帝陛下难看地露出了急色的表情。
让侍卫们留在前厅把守,静急切又不失优雅地冲向后园路苍的寝室,却失望地发现只有路苍的贴身侍从小桑正在那里整理远行的衣物。
“侯爷呢?”虽然语气仍是尊贵优雅的皇帝作派,事实上此时的静却几乎在咬牙切齿地在隐忍着体内熊熊燃烧的欲火。
小桑显然被静杀气腾腾的表情吓了一跳,愣了好半天才晓得躬身请安:“侯爷在书房接待杭州来的信使。”
静皱了皱眉头。在他的刻意安排下,路苍当年落草时的兄弟都被派往南方担任官职。虽然路苍曾因此事和他激烈争吵过,最后却还是顾虑到兄弟们定居南方的愿望而无奈地接受了事实。
四、五年来,路苍虽不曾与曹信这些兄弟断了书信往来,终因江南离同安的遥远而慢慢从起初的三月一聚变为半年、一年一聚。今年三月曹信曾借着进京述职的机会来探望过路苍,时隔未久,江南却又来人,实在让静忍不住担心是否会有节外生枝。
正思量着,已是到了书房门前。静并不叩门,而是径自推开门走入了房中。
房内背对他的二人显然吓了一跳,一齐转头向他望来两张陌生的脸,却不是自己熟识的曹信他们。
可能是早已习惯了静这样不打招呼的闯入,路苍只是稍微吃惊了片刻便镇定下来。已经做了五年同皇侯的他,岁月并不曾在那张英挺的脸上留下风霜的痕迹,反倒是眉梢眼角的成熟韵致更为他添了几分魅力。
“陛下。”平静而稍带尊敬的语气,静一听便知来访的两人并非路苍的旧识。
在朝上或是其它公开场合,路苍都会用这种不亲不疏的语气称呼静,即使明知自己和静的关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也一样恪守着不在人前僭越。
面对越来越成熟懂事的路苍,静虽然怀念那年那个会哭会胡闹的小山贼路苍,却也知道那样的他无法在人言比典章更可畏的宫廷中生存下去。
心中的愧疚让静越来越宠溺路苍。而在他严厉处分了几个胆敢当面冒犯路苍的大臣之后,百官们也识相地认识到管皇帝的私事会倒大楣这一点。在路苍收敛行事以及众人假装对他与皇帝的关系视而不见后,双方没有再起过大的冲突,相安无事直到如今。
向路苍点了点头,静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安坐下来。而那两人在一开始的目瞪口呆之后终于清醒过来,忙不迭地跪下请安:“参见陛下。”
路苍介绍道:“这两位是从杭城来的商人,二弟托他们从杭州带信给我。”他身边的几上放着一封仍未拆开的信,显然前面双方一直在谈话以致还来不及把信打开。
静徽微点头示意两人起身:心中却暗暗着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以便自己和路苍共赴云雨。
大概是看出了皇帝陛下脸上的不豫神色,两个显然也没见过大世面的商人吓得只能和路苍匆匆话别,总算在告辞出门的瞬间发现静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小苍……”忙不迭地送走闲人后,静甜腻地呼唤路苍道,暗示着自己的需要,并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刹那已狠狠吻住了他。
“不要!我还要看……”还有个“信”字没说完,路侯爷身上薄薄的夏衣就已被很没面子地撕成了破布,静用让人无法反抗的强势将路苍压倒在客厅中间的长案上,一手已开始解他腰带上的结扣。
显然有点摸不清刚刚还高雅贵气充满帝皇风范的静怎会瞬间变身为色中饿鬼,路苍错愕地看着静把自己的两条腿扛到了肩上,下一秒就感觉到静炽热而硬挺的性器已抵在了自己下体的入口。
“不要……”虽然这种姿势早已是这多年来的常态,然而路苍却始终觉得心理上无法承受被另一个男人彻底进入的瞬间,即使身体已经习惯这种疼痛:心理上的屈辱却挥之不去,忍不住轻声抗拒着。
知道再发出什么反抗的声音也只是增加静的性趣而已,路苍摒住了呼吸,咬牙等待那难以言状的痛苦的来临。
“别做出这种肉在砧板上的姿势,老夫老妻的怕什么呀……”静却不给路苍面子地尽煞风景,“这几年做得数都数不清,你如何还是一副初承雨露的模样?”
“呸,鬼和你老夫老……”还有个“妻”字不好意思说出口,路苍狠狠拢起拳头用力捣在了静的背上……
“唉哟!”
发出痛叫的却不是被揍的人,而是打人的路苍--下体的入口被毫不留情地破开,再怎么忍耐他也止不住痛叫出声。
静却没有理睬他的痛呼,而是迅速而用力地拧腰菗揷着。两人的喘息声慢慢交织在一起,在快乐邻近颠峰的瞬间,失神的路苍无意识地抓住了桌上未拆封的信笺,用力握紧、握紧……直到那纸笺几乎被揉烂。
路苍全身虚软地承受着静的全部体重,在听到他的喘息声陡然高亢的瞬间紧紧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同一瞬间,体内深处一阵难以言喻的湿热,他闷哼一声,用力紧紧抱住了身上的男体。
一丝明亮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棂照在两人身上,让点点汗珠反射出金色的光。路苍挪动了一下被紧压住的身体,慢慢睁开了眼睛。
“知道么,上次西域送来的美人有孕了……”大概是想随便找个话题聊,懒洋洋爱抚着路苍汗湿身体的皇帝却挑了个最烂的题目。
路苍无语。
他不知道静为什么要提起这种事。虽然对自己的宠爱不曾随岁月流逝而淡化,静却始终未曾是个忠贞的情人--后宫的众女在这五年间并未停止有孕,虽然没有宫妃能孕有一个以上的孩子,也无人被扶上虚悬的皇后之位,静却早已是五个孩子的父亲。
“说话啊!说你不喜欢我碰别的女人,说你不想看见我的孩子出生啊!”静却带着孩子气的表情摇晃着身下的路苍,似乎非要他妒火大发他才高兴似的。
路苍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他早已明了想留在静身边就必须接受他身为一国主君的事实,虽也曾暗自期望静能自持忠贞,但这种期望在三年前二王子降生的时候就已宣告破灭。
路苍已年届三十,独处时他想过两万遍自己色衰时的情境。无论怎么合计他都想象不出静宠爱一个老男人的样子,而史书也一样给不了他什么参考--有记载的男宠不是死在青春年少便是青春尚好宠爱他的人就死了;要么尚未衰老就已失宠或是离开,根本就没有什么年过三十还能得到专宠的先例。
天晓得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自己和静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就是这两年自己就会变成静拼命想忘掉的过去。
若果此情注定不能永恒,路苍不想给静任何离开自己的理由。他愿意委曲求全,倾尽全力将彼此相守的时光哪怕延续片刻或是一瞬也好。
“说话呀!”静却似乎很不喜欢路苍忍气吞声的模样,好象一定要惹他发火似地催促着。
说实话,以路苍的本性,不知要多困难才能克制住与静谈论此类话题时胸间冒出的怨气,很多时候真想发作出来哪怕就此和静一拍两散也罢,然而……
狠狠吸了口气,路苍终于开口:“恭喜你!”音调如是的平静,完全听不出此刻他的心正如风中怒涛般激烈起伏。
静的神色瞬间冷了一冷,他无言地站起身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