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父与子亲情与爱情
这个新年,真是糟糕透了!
林冥天笑道:“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若不是她祸害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女子,他可是会十分欣赏。
“呵呵……”闫慈月无力的笑了笑,垂下头,看着被折腾得枯燥的头发,道:“虽然我别无选择,你的调查资料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人吗?林先生,很遗憾让你失望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天哪怕我在劫难逃……你儿子是不是真的蠢货,你比我更清楚。我很乐意看到你们父子反目成仇。”
“你——!!!”
“林兴涛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我一天不嫁给他,他一天不会结婚。虽然,男人的誓言承诺等同狗屁,但此时,我非常乐意相信他的话。非常非常愿意!”闫慈月还特意强调了一番。
林冥天气得脸色发青,她的话,他非常相信。林兴涛从小就很执拗,认定的事情,哪怕是撞了南墙,还要继续撞下去。直到身毁人亡,或者南墙倒塌。正因如此,才如此气氛,他憎恨上了闫慈月。
身子往下滑,闫慈月双手撑地,费力的支撑着无力的身体,弱声道:“你别想利用我去威胁报复任何人,你如果这么做了……呵呵,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林先生,你猜猜,在你弄死我之前,我会让你少几块肉?”说完,闫慈月挤了个笑容出来,格外狰狞。
啪的一声,狠狠一记耳光落在闫慈月苍白的脸上,鲜红的五指印,映衬着脸色,格外刺眼醒目。
“呵呵……生气了?痛苦了?林先生,请问难过的滋味,好不好?”
“贱人!”林冥天怒急,“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吗?你这个样子能做什么?还是,你指望着你死后,他们会为你报仇吗?”
“嗯,很棒的注意吧!”无尽的疲倦,从心里蔓延开来。原本执着的一切,早就消散。好累,活着真的好累。
“是么?那我不好好回报一下你,真是对不起你的好意。”林冥天阴狠的笑了,蹲下身,掐住闫慈月的下吧,嘴唇被挤变形,气息扑在脸上,闫慈月嫌弃的撇开脸。却被林冥天强行的扭了过来,道:“若要对付一个人,只要狠得下心,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多了去。”他轻轻摩挲着闫慈月的脸颊,继续道:“你想要试一试吗?那种被人活生生的摧毁尊严、骄傲、人格和生存信念,求死都是奢侈的经历,你要体验一次吗?”
“……你想做什么?!”闫慈月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颤抖了一下。
“呵,知道害怕了?刚才是谁在我面前充英雄呢?”林冥天满意的笑了,随即又是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顿时,两边两家的手印,成对了。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林冥天嘲讽道:“你继续给我装啊!给我装啊!贱人!”
“住口。”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闫慈月话还没说完,就抢先看了过去,黑暗之中,他推开门,久违的阳光,洒落而来。落在闫慈月的眼里,却那么的触不可及。室内只有一盏油灯燃烧着的光芒,顿时更加微弱渺小。
冷风吹入,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腐烂气息淡了几分,却带来更加晨曦的味道,仿佛是无法改变的深深地绝望。
“林兴涛……”闫慈月喃喃道。
“父亲,”林兴涛淡淡看了眼,没有理会闫慈月,直接看着林冥天,平静的声音压抑着愤怒,“请你放了她。”
“放了她?你是在命令我吗?”林冥天冷冷道,因为恨铁不成钢。
“是的,我是在命令您。”林兴涛冷漠说。
闫慈月看着林兴涛,此刻的他,没有平时略带讨好的宽容微笑,整个人如同死去一样,没有丝毫温度。看着这样的他,闫慈月不禁感到战栗和害怕。
但更多的是,心痛……
为什么?!
为什么林兴涛……
“呵呵……看来,你是来真的了。”
林兴涛说:“父亲,我从未与你开过玩笑,说过戏言。”顿声,瞄了闫慈月一眼,“她和这件事情无关,喜欢上她是我自己的意思,为她做的一切,是我的心甘情愿。放了她。我可以不计较您用我的手机骗她的事情。”
“不计较?”林兴涛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忽然冲过去,狠狠一拳砸在林兴涛的脸上。林兴涛踉跄的退了几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冰冷的看着林冥天。“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养你这么多年,你现在却在做什么?!我一片好心为你,得到的就是你的狼心狗肺吗?!”
林兴涛微微勾起唇角,绽放一个讽刺笑容。“父亲,您弄错了。您比我更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但你现在在做什么?!新年之际将人骗来关在这里,逼着她离开我,这就是你身为父亲的爱吗?如果是,我宁愿不要!”
林冥天一阵,好像被击中了弱点,退了好几步。他赤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林兴涛,好久好久,他突然冲到墙边,抓起一把枪,扣下扳机,指着林兴涛:“我是清楚!我更清楚的是,你刚出生时,就该掐死你!没有比辛苦半辈子却养出个孽子,更让人生不如死的!”
比起林冥天的激动,林兴涛淡定无比。他淡淡的说:“父亲,您比谁都清楚我为何这么做。求你放了她。”
林冥天突然诡异一笑,“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林兴涛目光一闪。
林冥天露出了然的笑容:“果然如此,那么,就让她为你去死吧!”说着,枪指着什么情况都不明的闫慈月。
然后,如瀑的血,在瞳孔蔓延开来,黑暗再度降临。
***
世间不渴望爱情的人有几个?大凡口口声声说不渴望的人,多少不是因为不相信爱情了呢?有时候一个绰号象征着一个时间段的自己,过了那段自己便再也没有那个自己。而真相……也如同绰号的象征一样,有着局限性和时间限制。
等闫慈月醒来时,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闫慈月躺在医院病床上,看着病床边,一脸颓然、周身散发着枯寂气息的男人。
林兴涛对闫慈月说:“抱歉。”
“为什么?”
“……之前,父亲打过电话来,让我放弃你,然后找个女人结婚生子。至于公司,让我放弃。他现在有的一切,只要我结婚,就会给我。”
“……然后呢?”
“那一日,我去了父亲家,手机遗落在家里。可能父亲捡到我的手机,就想到了这个主意了吧。之后,我回到自己家时,发现手机不见后就打电话回去问,父亲却说不知道。我也不曾在意,只以为掉了。等我将电话卡补办好后,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却一直关机。过来几日,我去找了成勋,我本以为他知道你的行踪,可成勋这段时间一直在明家主宅,根本没出去过。我才发现事情的不对。找人去调查后,才发现是父亲……对不起。”林兴涛苦苦一笑,道:“和我在一起,你遭受了许多痛苦。真的对不起。”
闫慈月默然的看着他,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侵入体内,仿佛要替代血液。
终于忍受不住了吗?再坚固的伪装,再华丽的面具,也终究有破碎的一天。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心中沉淀的越来越多。
多到无法再去独自忍受,强忍着的伤痛,被压迫的记忆终究还是要复苏了。所以,准备好了,不再忍受了……这份遗憾和伤痛,已经开始逐渐吞噬着灵魂……
最终,选择了这个选择吗?
在知道林冥天就是林兴涛的父亲时,心中就起了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她一直激励无视。她不是不敢面对这个事实,只是啊……闫慈月自嘲轻笑,神情说不出的悲哀和释怀。那是无路可走却为了活下去,才选择的释然。
“是么?对不起啊……”
林兴涛深深的看了闫慈月一眼,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室内,一片沉默。
“……他,现在怎么样?”
“还好。父亲年轻时遇到一些事情,做事比较偏激。希望你能够看在我微薄的面子上,不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嗯。”闫慈月淡淡的应了一声。
随后,林兴涛胡乱的说了些话,让她好好养身体,又说了句对不起,就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闫慈月坐起身,呆呆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内,尽是落雪和窗帘的白,只有一片苍白的白……
记得有个摄影师说过:作为一个称职的摄影师绝对不能有的就是‘犹豫’。假若犹豫的话,就会错失掉记录下美景的时机。说不定,那个美景是此生仅有的。但是反之也是好事。
他的学生不懂,他慢慢的解释说:假若未曾犹豫而有幸记录下此生仅有的美景,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有其他出现。所谓的“仅有”,本就意味着绝对与绝不。
他的学生又问:绝对和绝不?
绝对不会再遇见,以及绝不会忘记。从那以后,一切都会如同被封印了一样。因为,再也遇见不了比这“仅有”更美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