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臣服

季天音处在绝对的黑暗中，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光亮，没有温度，没有声音。

只有在胃管给她注射食物时，听到流质食物流动的声音，感受着食道被硬物抵着的炙痛，才让她觉得自己或许还活着。

可这样的活着，和地狱有什么区别？

她的眼前出现了大量的幻觉。

刚开始的时候，是她和少年相处三年的记忆占据大部分，只是偶尔闪过一些血腥的画面。

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些美好的记忆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更多的是可怕的厮杀，无休止的争抢，血流不止的断肢，燃烧的废墟……

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囚室，在她耳边呢喃细语。

“愿意拿刀了吗？”

“多么修长好看的一双手啊，挥舞匕首应该会很美吧……”

“臣服吧，成为我的工具，为我杀人，我会赐予你解脱。”

“不……”季天音浑浑噩噩的张口。

她已经听不清男人再说什么了，却知道不能答应他的要求。

因为那个人说过，只要手上沾上鲜血，就是一条永无回头的绝路。

因为她答应过那个人，永远不会手染鲜血。

可是她真的好累啊。

她好痛苦，想要动一下都不可以，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她。

她想要休息，哪怕是再也醒不过来的永眠，也没有关系。

“好。”男人似乎一点都不失望，相反声音里还充满兴味：“十天了，从来没有人能坚持这么久，我倒很期待你能给我一个惊喜……”

她意识的强大超出他的想象，却也增强了他得到她的欲-望。

十天？

这么久了吗？

还会有人来救她吗……

等等，谁会来救她？

季天音忽然发现，她有点记不清了，她只想看一眼除了黑暗以外的东西，哪怕是一道光也好，然后永远睡去也无所谓了……

“杀了我，杀了我吧……”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第二个十天。

极度的疲惫会让她会永远失去自己。

与其成为杀人的工具，她宁愿现在就死掉。

“杀了我啊！”季天音疯狂而绝望的用脑袋撞着椅金属椅背，可因为脱力，只能发出极其轻微的声音，不过几次，她就挣扎不动，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身体不自觉的痉挛。

“你的身手，死掉太可惜了……”男人冷酷无情的看着她挣扎，然后轻声笑了：“踏着别人的尸体活下去，才是你的命运。”

“砰——”

忽如起来的枪声，打断了男人充满诱惑的催眠。

男人倒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睁大眼：“你怎么进来的，即使你是1号，也不可能……咳咳……外面安歇人……”

“都死了。”少年补上一枪，踢开男人，快步走近囚室中的少女，却在快走到她身前时停住了脚步，像是不敢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他的眼底满是痛苦和愧疚，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敢将囚禁着她的金属椅翻转过来。

少女没有穿衣服，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和疲倦，她的肤色呈现出一种几乎透明的白色。

最糟糕的是，她完全没有挣扎的意识，苍白的脸上是浑噩的表情，似乎已经失去自我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