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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从中山路到这里,开车需要半小时。在这半小时里,陆知书无数次想冲出去直接找对方,可是又怕彼此错过,只好蹲在原地,焦灼地走来走去。
外头yang光很好,屋子里却惨黑一片,ngng藉藉,堆满酒瓶与烟头,他也无心收拾,脸上的胡渣也许久未刮,看起来颓废而倦怠。这真奇怪,从前他是那麽gan净的年轻人,任何时候总让自己看起来最好,不容人窥探。可是现在他却为一个人变成这样。
这不符合他的作风。他是个混蛋,自小便喜欢作恶,作恶才是他的本x。爱一个人,为一个人变得憔悴魂不守舍,那是吃饱了才会撑出来的怪念头。
等的过程实在难熬,心跳的也异常厉害,他紧张地抓起桌子上放著的酒水,往嘴里guàn几口,想要缓解一下这快要窒息的感觉。guàn著guàn著,头就有些晕眩,觉得有些撑不住。
撑不住了,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竖起小鹿耳朵,仔细聆听著楼道里的动静。
忽然,楼道里似乎传来一道清脆的叮咚声。
那是电梯开了的声音。
然後就是阔别多日的熟悉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朝门这边靠近。越来越近,他紧张地噌一声站起来,朝门口扑去,还未来得及亲手打开房门,甚至连一声“陈泽”都还卡在喉间,没叫出声来,门便!当一声被从外面踹开。
额头被撞到,巨痛,整个人被狠狠地撞翻在了地上。
头,於是更加眩晕了。
陆知书躺在地上,花了好一会儿才定住神,睁开眼,眼皮像猫一样微搭著,然後看见了一双制作非常j良的长皮靴。
第一印象就是,这麽热的天,他居然还穿长皮靴,虽然好看,但会热坏的吧?果然没有自己在身边,宝贝就不会照顾自己。
心里有些美滋滋的,又有些难过,他努力把头抬起来,也不知是门後的yang光,还是来人那黑的过分的大衣,让他一时间有些眼花。就像隔世一般,美人站在门口,用一双秀丽的凤眼藐视著他,黑发雪肤,贝齿朱chun,容颜如玉。
隔了这麽久,大半年的岁月,这人依旧没有变,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只是,脸sè似乎不太好,身材,也略有发福之意。尤其那肚子,似乎……呃,变大很多?
美人抬起脚,将靴子放到他的头顶上,然後狠狠踩下,狠狠道:“好久不见啊,小贱人。”
陆知书不吭声,一双眼死死地盯著他,饥渴而贪婪的。生怕一眨眼,对方就又消失掉。
陈泽的鞋踩在他头上,狠狠地又碾了几脚,陆知书却像一点知觉都没有似地,依旧死死地盯著他。陈泽得不到回应,便觉有些无趣,挪开脚,想要蹲下来揍他,可是肚子太大,试了好几次都没蹲下来,只好换了个姿势,半弯著腰,一把揪住陆某人的头发,像个bào徒般,一把将对方抓起来,狠狠地摔到了沙发上去。
许是撞到了哪里,有些痛楚,陆知书终於从再见的惊愕中缓过神来,神sè慢慢的平静下来。
只是他依然没有开口,平静到可怕的地步。
陈泽挺著大肚子走到他跟前,察觉到他盯著自己腹部的探究的目光,於是恼火更大,抬手就劈里啪啦给了他几个耳光,恶狠狠道:“你看什麽看!没看过这麽大的肚子是吗!”
陆知书平静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继续盯著他看,执著而倔强的。
陈泽於是火更大了,嘴chun都气的发颤,浑身都在抖。
就是这个人,毁了他一辈子,打an了他平静的生活,还始an终弃细心an叫劈腿的花心混蛋!
什麽海誓山盟什麽白头到老,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台湾有首歌叫什麽童话的,早就唱出真谛了!
“你还看?你以为老子肚子这麽大是谁害的?你还有脸看?”
恼羞成怒的声音,还和从前一样可爱。
“你是不是想嘲笑老子?”
“你是不是觉得老子肚子大了,人又老了,在心里已经笑开花了吧?”
陆知书抿了抿chun,依旧没吭声。
陈泽不知道,他这动作是已经压抑到了极致的表现。
聒噪的吼声,在说什麽,他其实已经都听不见了,那麽多的思念,焦躁,担心,後悔,怨恨,聚集在一起,在这一刻,全部化为yu望,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已经在拼命压抑著了。
不能冲动,必须忍,不能冲动,不能把对方再次吓走。必须忍,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有种强烈的冲动在身体里疯狂窜动,五脏六腑血y经脉,疯狂的冲击著他的忍耐力。
好像,就连听到对方发怒的声音,他都能够高cháo了。
已经,快不行了。
陈泽完全没有发现,他沈溺於怀孕与背叛的悲愤中,吼完了那些话之後,又深觉多余。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便直接开门见山,从包里取出他老子的那把枪,抵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知道我今天来是gan什麽的吗?”
陆知书还是不吭声,抬眼定定地看著他。
陈泽冷冷一笑:“我要gan掉你。”
陆知书眨了眨眼睛。
陈泽受不了他的沈默,一个耳光又扇了过去,恼羞成怒:“你这是什麽意思?你看不起老子吗?你以为老子不敢毙了你吗!”
陆知书沈默了十几秒,终於有了动静。
他抬起手,握住陈泽扣著扳机的手,将枪支往自己额头上贴的更紧,一字一句道:“打这里,对准了。最好一枪毙命。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就给我一个让我可以不马上就c你的理由。”
陈泽愣了一下,旋即像受了极大侮辱似地,抖著手喃喃:“好,好,你看看老子敢不敢打你,你看著……我就亲手送你下去。”
说罢,一个冲动,扣动了扳机。
biu──
咦?
声音,怎麽好像不太对?
咦?
怎麽会有水从枪口里冒出来?
0 0?肿麽回事?
陈泽不相信,又扣动了一下扳机。
biu──
一条细长的,清澈的水柱,从枪口喷出来,喷了陆知书一脸。
陈泽望著从手枪,目瞪口呆。
水、水枪?
陈家那边,陈母坐在房间里,一边翻著《姓名大全》,给未来的小外孙起名字,一边轻轻地感慨了一句:唉,儿子啊,别怪妈心狠,给你换了把玩具水枪,只是你老子的那把枪实在是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我丢掉了……不然妈天天这麽压著你爸,老命迟早也不保啊……作家的话:那个小兔子跟小狗狗的x针,第11封跟21封邮件分别是suri0137跟临子同学你们俩记得把地址发到我邮箱哦,我回头寄给你们。没有拿到的筒子,下次如果有机会,一定给你们寄一份 _
(12鲜币)第77章
第七十7章:
想象中的见面的第一句话,已经在等待的岁月里,演练过无数遍。
想象过当陈泽回来时,他会平平淡淡的说一句:“回来了?回来就好。”
又或,激动不已,泪湿於睫,道:“我终於等到了你。”
还有,也可能愤怒地质问:“你去了哪里!!”
演练最多的,还是那句“陈泽,我好想你。”
练到最後,往往连自己都觉得好笑,觉得这些行为太娘,然後就安静下来。那种时候,最最难熬。难熬的不是等待的时间,而是思念。
现在,他们终於见到了。
但是陈泽却用一种仇恨的目光凝视著自己。甚至想用枪gan掉自己。
虽然那把枪……呃,是把水枪。
枪口里喷出来的是水,不是子弹,陈泽被惊住,呆呆发了好几秒锺的呆,然後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恼羞成怒,脸都气的发白。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世上没有比这更混账更丢脸的事情了!
恨意难消,加上丢脸,他也没了理智,顺手就抄起桌边的水杯朝对方砸去。
陆知书没有躲开,任玻璃杯砸中自己额头,摔到地上,裂成碎片。
额头被碎片扎破,很快就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陆知书没有生气,依旧平静异常,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抬起头来,望向陈泽:“闹够了吗?”
一句质问,轻描淡写,却让陈泽更加恼火。
“没有!”他一声怒吼,抬手再次对著他的脸,掌了几个耳光。
耳光响亮。
动作越来越chubào,怒气越来越重,心中有什麽东西膨胀起来,就要失控。
明明已经这麽生气,明明是抱著gan掉对方的决心过来的,可是在看到对方被自己打出伤之後,心里却又如此难受。这让陈泽很不开心,想象中,他应该更加潇洒,更加有魄力。对方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也不让他过的舒坦。他把自己肚子搞大,自己就把他打残。一报还一报,没什麽不对。
可是眼睛为何这样酸痛?视线为何越来越模糊?
有什麽y体要从眼眶里涌出来了。
他吸了吸发红的鼻尖,拼命想忍住,可是……
手突然被死死捉住,然後整个人就被狠狠一推,跌进了沙发里。
满脸是血的陆知书压了过来,居高临下地凝望著他。
男人的眼镜都碎了,满脸胡渣,看起来憔悴而倦怠。神情平静,眼神略显y霾。他抹去脸上的血水,低哑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该给我一个jiao代了。”
陈泽愣了愣,回过神来想要从沙发上爬起来,动作太大,腹部传来一阵痛感,无力地再次跌了回去。
“我跟你没什麽好说的。”
“不说吗?”
“滚!!”
“好,好的很。”陆知书道,“我给你过机会。你bi我的。”
他的神态略显癫狂,陈泽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挣扎著坐起来,身上的大衣就被强行扯开了。紧接著两条腿被压制住,一只膝盖强行抵了进来,让他无法闭合。双手倒是没被束缚,却因为对方的动作,腹部传来剧痛而痛的无法动作,浑身都在颤抖。冷汗也披了下来。
陆知书见他额上渗出了冷汗,以为他只是在害怕,冷冷地笑了,说:“现在知道害怕了?你走的时候怎麽就没想过会有这麽一天?”
头发被狠狠地揪住,bi迫他抬起脸看著自己,陆知书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伤心,总之,让陈泽看的很难受。
陆知书说:“你知不知道这五个月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你一句话都没有,就把我判了死刑。你是在玩我吗?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和别的男人鬼混去了?那个人是谁?比我好吗!他gan的你爽吗!c的你高cháo了吗!”
陈泽气的浑身发颤,抬手再次给了他一耳光,嘶吼著:“你这个畜生!!嘴巴放gan净点!”
“哦,这时候嫌我不gan净了,你在床上爽的时候怎麽就没嫌过?”冰凉的手像一条蛇,顺著他的脖颈渐渐下滑,滑到他的x口,暧昧的摩挲。
陈泽想推开他,可是肚子痛的厉害,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又好面子,不肯在这时候在这人面前显露出一丁点的软弱,便强忍著,不吭一声,只拿双手无力地推拒著,喃喃:“不要bi我,不要bi我……”
“bi你会怎样?bi你你会再离开是吗?”
陆知书的声音温柔到诡异地地步,俯身凑到他的耳边,轻轻道,“你敢再离开我一步试试。除非你的双腿不想再走路。”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说到做到。你信吗?”
陈泽的心顿时就凉了一片,脸上冷汗涔涔,嗫嚅著chun,好久好久,才道:“你……你……”橴渫囵墵
“你还是不肯jiao代是吧?”
“滚!!”
“你心情不太好呢。是饿了吗?那个人没喂饱你吗?”手又挪开,滑入他的两腿间,隔著裤子去抚那多日没有触碰过的小x。被触碰到的陈泽,顿时浑身绷紧,抬起他那黑漆漆的眼眸,聚焦在陆知书脸上,道,“你敢来试试。”
“我想说,我没什麽不敢做的。”
“你bi我。”
“就是要你bi你!”陆知书突然怒吼一声,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再次bi迫他望著自己,“你把我bi到这种地步,你却想甩手走人,你还嫌我bi你?陈泽,都是你自找的!”
然後动作就bàoan起来,撕扯著裤子,皮带,衣服……
室内昏暗凌an,空气混浊,陈泽被压迫的有些窒息,肚子阵痛,可是再痛,也痛不过对方施加而来的羞辱感。
不能够忍!
欺人太甚!
陈泽不再犹豫,攒尽全身的力气,化於拳头之上,朝他挥了过去。
每一拳,都往死里打去,下手毫不含糊。
一边打,一边嘶吼:“我对你不薄,宽容你gan的那些混账事,我把心jiao给你,你就这样践踏我!”
“你这个畜生!”
“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为什麽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喜欢上你,被你骗了却还是惦记著你,被你搞大了肚子,明明想来gan掉你,可是我为什麽在进门之前还想著给你生下这孩子?我就是脑子进水!我是个白痴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羞辱我,我再喜欢你,我陈泽就是贱吗!”
眼眶灼热,双手发痛,声音哽咽。
没意思,没劲,无聊透了。
揍人也揍的如此没劲。
什麽都没意思。
脸上的水渍不知是泪水更多些,还是汗水更多,肚子也痛的发麻,下身似乎有什麽温热的y体流了出来。视线模糊,他胡an地擦了擦眼泪,哽咽到:“就当我陈泽遇人不淑,一次被骗,两次还是被骗。心肝对狗肺。就这样吧!就当我陈泽从来没认识过你!”
他站起来,想要走出门去,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人。
只是,刚站起来,还没有跨出离去的那一步,身体就摇摇yu坠,紧接著,两眼一黑,世界就此黑暗下去。
(11鲜币)第78章
第七十8章:
陈泽倒下了,陆知书却还没能完全消化掉他的话,就那麽呆呆立在原地,看见鲜红的血水自那人身下慢慢涌出,染在地板上,像暗sè玫瑰,触目惊心。
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猛地清醒过来。
他几乎是颤抖著的扑了过去,一把抱起了陈泽,手伸入他的两腿间探了探,再拿出来时,掌心一片湿热的殷红。
怎麽会是这样?
怎麽会这样?
这个任x骄傲的美丽情人……怎麽会变成这样?
陆知书浑身颤抖,好在他还算理智,脑袋没有崩盘,仍记得要先将人送去医院救治为紧。
从家到医院,再到亲手将人抱上急症室,到急症室的手术灯熄灭。这一过程,其实不过持续了短短两个小时,但是陆知书觉得难熬至极。
陆明成闻讯赶过来时,陈泽还没从手术室出来。陆知书蹲在角落里,一身是血,呆若木。
陆明成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出了什麽事?”
陆知书摇摇头,神sè恍惚,状态差的不足以正常沟通。明成道:“早就奉劝过你,及早收手,不然迟早出事。你看现在──”明成似乎也责怪不下去,话说一半便没再说下去,只轻轻叹息。
“知书,你或许需要更衣。”他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多余的话。
知书没有反应,转过脸来,目光牢牢锁向手术室的灯。过了片刻,门突然开了,有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摘掉血水的手套,有些烦躁地吼道:“姓陆的你给老子滚过来。”
说话的人正是乔白。
陆知书见了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疯了般揪住乔白的衣襟追问:“他怎麽样了?他怎麽样了!”
“你好意思问我?”乔白似乎气的不轻,脸sè难看的很,“你不知道他怀了五个月的孩子,又营养不良,不能动气吗?你又知不知道你差点把他气到流产?要不是抢救及时,今儿就一尸两命jiao代在这里了!”
孩、孩子?
什麽孩子?
陆知书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麽?什麽孩子?”
乔白白了他一眼:“难道不是你的种吗?”
陆知书仍旧一脸呆滞。
自家弟弟已经完全开启了呆滞模式,明成还有些理智,犹豫了片刻,试探x地问道:“你是说,陈先生……有身孕?”
乔白冷冷笑了一声:“在你们眼里,男人产子其实就是天方夜谭是吧?可惜不是。这世上就是有男男生子这事儿!”
“麻烦您说清楚。”
“你问他,你问你那宝贝弟弟。这些日子对人家gan了什麽事!”乔白指著陆知书的脸,“你说给你哥听。”
明成看向弟弟。
陆知书也混an了,低声喃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难怪他……难怪……”
难怪之前他会呕吐,难怪他的肚子会变得那麽大……还有他昏迷之前说的那些话。
他怎麽就忘了,陈泽是双x人,具备完整的雌x生殖器官,那些日子二人纵情jiao欢,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若双x人真的能够怀孕,孩子的出生也不是天方夜谭。
一股极大的欢喜,冲到心头,却又马上被满手的鲜血冲散。
倘若孩子真的因此没了,那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人生,还有陈泽。
明成见他久久不说话,也糊涂了,急红了眼,低声吼道:“到底怎麽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陆知书没有理他,问好友:“你确定他真的有了孩子?”
“不然你以为他那麽大的肚子是怎麽回事?发胖?腹积水?别做梦了!准备当爹吧!”乔白顿了顿,忽地又咕哝了几句,“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不给你这个朋友面子。我是过来人,明白的东西比你多太多。有些东西是不能错过的。也不能怄气,不然失去了後悔也没用。”他没说的是,今天在陆知书身上发生的事,他曾经也做过。那时他与叶定的矛盾正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要强,不肯服软,就这麽耗著,叶定怀了孩子,气的离家出走,以致他遇到了危险,差点丧命。
事後很久,他回想起来,仍觉心有余悸。
如果当时叶定真出了事,他也没法独活。尔後,叶定再与他闹脾气,不管谁错谁对,他总会先低下头服软。
都说爱不能失去骨气,爱要有尊严。乔白觉得,说出那些话的人,其实只是爱的不够而已。真的爱对方,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他拍了拍老友的肩:“好好珍惜吧。老朋友。只有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手术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走出来,松了口气:“手术成功。”
五小时後,陈泽苏醒过来,一张脸雪白雪白,眼角泪痕犹在。他看见床头坐著的陆知书,有些恍惚。还扎著点滴的手无力地动了动,想说句什麽,却觉得没法说出口。
陆知书却是懂了他的意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道:“孩子没有事。你放心。”
陈泽闻言,牵了牵嘴角,虚弱地笑道:“你还是知道了。”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陆知书低著头,声音很嘶哑。他一向意气风发,因为年轻,自身条件又好,言行举止一直充满自信yang光,鲜少见他像今日这般ng狈的姿态,他道,“对不起,是我太无知了。”
陈泽没什麽反应,没生气,也没被他感动,只呆呆凝望著天花板,发著呆。好久後,才轻轻地说:“知道什麽叫多余吗?”
知书垂首。
陈泽说:“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那事後献上的殷勤。”他语气平和,一场大伤,仿佛吸尽了他的活力,原先凌人的傲气也散尽了,只剩下一把灰烬。“所以,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又有什麽用呢?”
这些话听的陆知书很难受,心被狠狠揪住一般。他宁愿看到陈泽打骂他,哪怕是来羞辱他,也好过这般没有生气。
他也从没有这样口拙过,拙笨到连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好。
可是,就如陈泽说的那样,伤人的事情已经做了出来,再道歉又有何用?
“我不知道的。”他沙哑地喃喃,“我不知道你有了我的孩子。我没想过你会怀孕……我……”
陈泽无力地挥了挥手:“算了。”作家的话:昨天又加班了,今天下班早,晚上有2更
(11鲜币)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我会对你好。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赎罪,行不行,陈泽?你给我一个机会。”
有些急切的,紧紧攥住陈泽的手,陆知书恳求道。
然而陈泽却没有回应。
人总是这样,非要等到伤害已经铸成,才知後悔。
在进这间病房前,乔白jiao代过他,想要赎罪,必须得先抛掉所谓自尊,明成也问他:“你从小就自傲,不肯与人低头,你确定你是否可以做到?又或者,你真的确定为了一个人,值得?”
陆知书说:“乔白说的没有错。明成,你看我,虽然20岁,却一事无成,只是个学生,也没有什麽过人能耐,父亲的产业虽大,却终究不是我亲手打拼出来的。阅历不够,社会经验匮乏, 人也you稚。有哪一点比的上那个人?可是万千人中,他却独独对我青眼相待,苦心孤诣,只愿讨我一人欢喜。我还有什麽不能低头?”
明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好久,长长地叹息:“就怕他会教你出丑为难。我看他的x子厉害的很,恐怕这次不会轻易就原谅你。”
“这没有关系,我不怕。我对他好,以後只对他好,不怕他不重新接受我。我也并不介意我做人不潇洒,爱一个人决不潇洒,为自己留了後步的,也就不是爱,我不介意出丑。”
腹中胎儿险险保住,医生再三叮嘱不可再大喜大悲,加强营养,好好tiáo理。一旁陆知书听见了,皱紧眉头问道:“怎麽会营养不良?”
医生摇头:“这得问他自己了。怀孕这段期间每天都吃的什麽食物。要不是营养不良导致体虚,他也不会这麽轻易就被气到差点流掉孩子。”
医生见多识广,什麽样的病人都见过,偏偏这男男生子却是头一回见著。好在方才手术室里,知道了床上这人是个双x人,具备女x生殖器官,不然他真想不通男人的菊花将如何产子。
虽然不是纯正的男男产子,不过双x人的存在也够奇葩的了。
医生临走之前,躺在病床上的陈泽突然叫住了他:“站住。”
医生回首,目光与他jiao接。
刚从鬼门关踏出来的陈泽,虽然虚弱,眼神却毫不含糊,望著医生一字一句:“你敢把我的事说出去,我就……”
医生一怔,旋即摇摇头,还算温和道:“您放心,我是医生,有自己的职业c守。更何况,我还想一直做医生,做到老。”
门关上了。
病房里再次剩下陈陆二人。
陆知书见他嘴chungan涩,便去倒了杯温水端过来,然後走到床边想要抱他起来喝。陈泽脾气拧,冷冷地偏过头,拒绝了。
陆知书也不生气,将杯子放下,说:“你不用担心你的事会被说出去。明成已经跟医院打了招呼。不会泄密。这间病房也没其他人来打搅。我会亲自照顾你,直到你出院。”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男人怀了孩子,像个妖怪?呵呵。”更可笑的是,他不仅怀了孩子,还搞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挺著大肚子像个人妖,就连出门都觉羞赫。
陆知书摇摇头,温声道:“不可笑。”
“呵。”陈泽自嘲地低笑。
知书说:“我没想过你会愿意为我生孩子。我知道这对於一个男人来说,做这个决定有多困难。换成我,未必能做得到……可我却这样对你。”
陈泽闭紧双眼,不再回应。陆知书再次将杯子端过来,想要给他喂水。这次陈泽没有拒绝,平静地接过水杯,喝了下去。喝完了,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平静地说:“你可以走了。”
陆知书沈默。
陈泽虚弱道:“我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孩子呢?”陆知书问,“孩子你打算怎麽办?”
陈泽一僵,低声道:“这也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话虽这麽说,可是,他心里也清楚的很,孩子他不会拿掉。毕竟是骨中血胎中珠,血r相连,杀死还未出生的他(她),剥夺他的生存权利,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可是也会害怕。
害怕以後一个人带著孩子生活,会很困难。害怕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父亲。
陆知书凝望著他,久久的。然後他站了起来,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道:“不管怎麽说,你要生下这个孩子,你也必须得跟我在一起,你的下半生只能jiao给我。”
“是吗?陆先生未免太过擅作主张。”
“你累了,先休息。我回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不需要。”
“你需要,医生说你营养不良。”
语气固执,不容反驳。他到现在仍旧一身是血,汗水黏贴在身上严重的不洁感。也知现在的情况,不可太过急切,以免惊扰了对方,再次让他从自己掌心逃开。
要循序渐进,温柔以待,总有一天他会对自己再次打开心门。
他走了,回去给陈泽做饭了,走之前不放心,又拜托乔白来守著。在途中,他给陈家父母打了电话,把情况都说了一遍。意外的是,陈妈却没在电话里骂他,只让他尽快回医院。
回家沐浴更衣,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做了一顿营养丰富的饭食,装进保温盒里,再次回到医院。
不出意外的,陈家二老都到齐了。陈父似乎气的不轻,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哼著气,陈母也少见的严肃,靠在窗边不吭声。见他来了,陈父只招招手,道:“过来。”
陆知书说:“我知道您很生气,如果想揍我的话,可否先等我给小泽喂好饭?医生说他营养不良。”
陈父十分不爽他这态度,眼睛瞪起,眼看著就要再次发怒,陈妈忙过来阻止了他,劝道:“他说的没错,你要发火也先等咱儿子吃完饭。”
毕竟儿子的身体更重要些。
陈父再生气,这点理智还是有的,只好继续呼哧呼哧喷气。
床上的陈泽依然一脸木讷,没什麽表情。陆知书进来了,他也没抬眼看过他一眼,就那麽躺在床上,平静地望著天花板。
陆知书将他抱起来坐好,他也没抗拒,任由他动作。饭菜喂到嘴边,他却不肯张开嘴,平静而固执地拒绝著。
陆知书说:“张开嘴,吃点东西。”
陈泽道:“滚。”
陆知书说:“张开嘴。”
陈泽平静地看著他:“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让你滚。滚!滚!!!!!!”最後一个字,已是压抑到了极致,竟就这麽chubào地,直接将所有的饭菜全部挥到地上,摔了一地,嘶吼的声音已近沙哑。
“陆知书,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9鲜币)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做好的饭菜一口没动,全部被摔开,一地的ng藉。病房里混合著消毒水与饭菜的气味,难闻异常。陆知书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没发怒,弯下腰不动声sè地开始收拾。
刚步入夏季,气温并不高,可是身上却又披满了汗水,湿嗒嗒的衬衣黏在後背上,浓重的不洁感。
头顶上陈泽的情绪已然失控,不论怒骂还是斥责,皆得不到回应。bi急了,也不顾手上还扎著吊针,就拽起吊瓶朝他砸去。在来医院之前,陆知书已经受伤,额上的伤口还没包扎,现在被吊瓶砸中,伤口再次裂开。
他顿了顿,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
一条血线缓缓自眉心向下蜿蜒,将那张平静的脸劈成两半。
陈泽瞧见,微微一怔,不知为何,心里压著的那股子无名火更加旺盛,想发怒,想笑,又想哭,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在某些方面,他比常人要笨拙许多,从小,父亲就教育他,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什麽不开心也勿要轻易表露出来,别人看你软弱,就越会欺负你。你表现的坚强,他人才不敢动你。
这样的教育方式导致他过的一直很压抑,不轻易坦露情绪的x格,久而久之,就忘了怎麽发泄。
所以现在,他心里压著一股强烈的怨恨,却又没法表达,整个人都要濒临崩溃。
陆知书沈默了片刻,说:“你不要生气,不想吃就不吃了。”
“你滚!你滚开老子就不生气了!!你快滚!”
一旁的陈母强行摁住快要炸毛的陈父,低声对老头子jiao代:“给他们自己处理,我们先出去。”
陈父不忍心看自家儿子那麽伤心的样子,瞪著眼睛恶狠狠道:“走什麽走?老子倒要看看那小子想怎麽欺负我陈穆林的儿子!”
陈母道:“他不会的,你放心。你留在这里只会添an罢了。”说罢,强行连拖带拉,将人带走,关门时回头,jiao代了陆知书一句,“好好说,这是你最後的机会。”
陆知书没说什麽,唤人来将病房收拾好,重新给他扎了吊针。陈泽自然不肯配合,疯狂的挣扎,护士摁不住他,反复扎错,很快手背就被戳了十几个血dong,直到最後,护士也无力了,说:“先生,您不配合的话,我没有办法给您打针。”
陈泽吼道:“滚!滚出去!”
护士一脸无奈。
陆知书忽然问道:“能打镇定剂吗?给他。”
护士一愣,“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位先生……”顿了顿,忽地说,“陆先生,您或许也需要包扎下伤──”
陆知书打断了她:“我来,你去取镇定剂。”
言辞中,丝毫没有尊重陈泽本人意志的意思,直接上去就摁住了陈泽。陈泽被他的态度气疯了,颤著chun道,“混账东西!你敢!你敢……”
护士看情况不太妙,察言观sè,在心里做了下对比,觉得这时候还是听那位个子高点的男人话比较好,便迅速跑出去跟医师去取镇定剂了。
陈泽浑身无力,自然拗不过陆知书,很快就被他制服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护士速度很快,两三分锺就带著镇定剂回来了,有了陆知书的协助,镇定剂很顺利地就输入了陈泽体内。
针尖扎进去的时候,陈泽其实还是做了最後的挣扎,动作太剧烈,差点让护士扎到了大动脉上。
而一直维持著好脾气的陆知书,这下子终於恼了,chubào地捉住他的两只手腕,死死摁住,俯身上前,咬牙切齿地低声责问:“你到底在跟我闹什麽脾气?嗯?我对你不好吗?当初是你自己先离开我,连一句话都没留下,现在反而来怪我?你到底在怪我什麽?除了最开始我欺负了你,後来我陆知书有什麽地方对你不起?你要这样跟我闹?”
“你自己gan的事你不知道吗?”陈泽瞪著通红的眼哑声反问,“口口声声说爱我,爱个毛线!你的爱也太廉价了!对谁都可以!”
陆知书恼的不行:“你什麽意思?我gan了什麽事?”
陈泽怒气反笑,那笑也是冷的:“gan了什麽事?你不记得了?需要我给你提醒一下吗?”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潜意识里觉得,两人似乎有什麽误会存在著。而那误会,就是导致他半年没见著自家老婆,被自家老婆怨恨,还差点丢了孩子的主要原因。
陆知书急了,追问又问了一遍:“把话说清楚!”
“gan了什麽?你背著老子勾搭女人,还跟那女的亲亲我我,你还亲她的大脑门儿(额头),你恶不恶心?老子想起来就想吐!亏老子那天还准备了礼物去看你比赛!比赛没看著,倒是撞破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好事儿!真是瞎了老子的狗眼!”
“……”
“你背叛了我,你觉得我还会跟你在一起?”
“……”
“如果那样我还跟你在一起,那麽老子就不叫陈泽,该改名叫陈贱!”
“……”
“你现在还来问我?陆知书,你的脸是不是被狗啃了啊!!”
说完,镇定剂就发挥了功效,陈小萌,就这麽在愤怒的指责中,再次昏睡过去,留下一脸斯巴达的陆腹黑,额上挂满了orz。
这一刻,陆腹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所有的男男生子,都必须经历过一番狗血波折的。而这盆狗血,泼的正是“误会”那一出。
他的2b陈小萌,是真真正正地,狗血地误会他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