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他丈夫是个铜匠
香江社团历史悠久,如今80年代在港英政府的放纵之下可谓蓬勃发展,但这会已经不同于六七十年代,社团也是想着赚钱为第一,开始转型收购合法企业及投资业务,比如电影业。
这会香江警察部门估计只有10%的社团成员是活跃分子,真正帮会犯罪分子可能更少,许多三合会要“做事”时才雇佣一些“临时工”(马仔)充当场面。
马仔的出场费大约一到两百港币,这个行情还得随着出场事件性质的不同而变化,最重要的场合500元。
所以现在香江社团武-斗一次的代价不便宜,打一场架弄不好都会让大哥们破产,所以一般谈判双方都不携带武器,通常最终以动员人数多寡,甚至阵容整齐程度来判定胜负,因为他们本身并不想打架。
不开打雇人便宜,一开打出场费猛涨不说,这医疗费更是个恐怖数字。
黑社会也不好混,有钱的才是老大。
而且就算要打架,那也是使用冷兵器,枪械在斗殴中是禁用的:港英政府能纵容冷兵器群殴,死几个人也能接受,但对枪械管制很严。
一旦动枪,这麻烦就大了!
这会四人一进来,文质彬彬那位就明白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场优势——老熟人马老板是个普通生意人,还看不出张楠身边这群人都多厉害,电话里只是说了美国来的华人富豪有20来个保镖。
这位社团大佬开始也不以为意:保镖多?好呀,说明对方有钱。
但这一进来...
那些美国佬倒是保镖,但哪是什么普通的保镖——人高马大不说,身上就单薄的西装,要是还看不出里边带着“喷子”,那领头这位也算白混了这么多年社团!
后边社团里三个最能打的红棍现在全靠一口气撑着——对方老板的其中两个华人保镖加个高鼻子大块头那眼神毫无感情,看什么都是看一副死人样。
这样的人物全香江都找不到一个!
能混到红棍可不但靠能打,还有眼色。这里的人比前几年大陆来的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灰鼠还冷,多年的黑色生涯让这三位立刻感觉如同掉进了冰库里,浑身发冷。
这边马老板感觉到了点异样,这几位道上的大佬那次不是喉咙崩响或者是居高临下的出场,这会简直就像是一副中学好学生的样子,连忙给两边做介绍。
张楠等马老板说完,笑着同来人道:“听说陈先生手里有好货色,那就打开看看?”
对方姓陈名方,至于后边那三个红棍就直接省略了。
这个陈方的也不矫情:对方是有钱人,但不管生意成不成,讹诈那是别想了,那就尽量多卖点。
一示意后边站着拿箱子的人,红棍先生立刻开箱看货。
“艾伦哥哥,这是个什么东西?挺有意思。”
小妮子可不管你气氛如何,看到东西奇怪就问。
在她眼里阿廖沙大叔他们似乎就是无所不能的,买件东西而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之前张楠也懒得提醒她一些业内规矩,一是宠着这小妮子,二是和社团讲什么传统?
犯不着。
老大一个铜盘子被放在准备好的红木案几上,查理兹-塞隆不懂规矩,就这么上前去摸盘子里的一只小鸟。
“你...”
一个红棍习惯性开口阻止,结果这话才吐出个字就不得不咽了下去。
他想伸手阻拦,结果在边上的阿廖沙蒲扇般的大手突然出现挡在前面,很巧妙的将他伸出去的手给挡了回去。
顺便还是一口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小姐要看东西,请别打扰。”
语气很淡,淡到没有感情,听着都瘆得慌,而且完全没得商量那种。
那看似随意的一挡的力量就如同推土机,双花红棍感觉自己是要被抛出去!
还好对方瞬间收力,不然这位在社团里以力量著称的红棍免不了当场出丑。
陈方坐在官帽椅忍着没说话,他也看出自己的手下刚才吃了个大亏,实力压根不是一个级别。
而边上坐着的这位张先生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外加一个洋鬼子保镖竟然能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这才是最恐怖的。
恐怖,恐怖在这位张先生的身份!
能有这样神秘的保镖,这背景能简单?
“小孩子不懂规矩,别介意。”
张楠终于开口了,坐在边上的陈方笑着道:“没事,又不是一碰就破的玩意,这东西皮实。”
长这么高,这还是孩子?
他也就想想,没说。
张楠笑笑,看着小妮子在那玩弄那个青铜大盘子,道:“陈先生,这盘子什么价?”
“200万美元。”
“有点贵了。”
说着起身,走到红木案几前仔细看了看,发现铜盘内沿还有六行铭文。
小妮子也发现上头有字,问道:“艾伦哥哥,这些是什么字?”
张楠笑笑,道:“这是华夏古代的一种文字,叫金文。上头写的是:佳六月初吉,辛亥大师作,为子仲姜沫,盘孔硕且好,用祈眉寿子子,孙孙永用为宝。”
说了等于没说,因为后半段说的是汉语,查理兹-塞隆压根不懂!
但那位陈方可就不同了:这些铭文他们之前找高手看过,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请来的高人还不是所有字都认识。
“这个姓张的是高手!”
这边小妮子眨巴眨巴眼,道:“你欺负人,知道我不懂汉语还说。”
张楠宠溺的摸了下她的脑袋,道:“别说你,就算一般的华夏人也不知道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古文的表达方式,用现在的意思话说就是:在6月初的一个很吉利的日子,大师为他的夫人子仲姜作了这个祈福的盘子,盘子是做得又大又好,用来祈求长寿,他们的子子孙孙要永远实用这个盘子。
明白了吗?”
小妮子若有所悟,道:“哦,艾伦哥哥,我明白了。这个盘子是个名字叫子仲姜的贵妇的,他丈夫是个铜匠,为了吉利,特意为妻子做了这个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