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继续艰苦奋斗
事情要一件一件办。
身份、称呼的问题，亦是同等的重要。
以后没有‘小道长’，张涯只要‘张小哥’的称呼。
等听完他的解释，又见到了黄骠马，钟三牛呆滞很久后，神情带着一丝恭维，并未称呼‘张小哥’，而是口称‘小郎君’。
张涯笑笑不语，更不会纠正，继续请教钟三牛。
路途远、木桶重的缘由，挑担子运输活鱼方案，一趟需要两天时间，食宿费抵消掉太多的增值，第一时间被否定。
只能考虑用车辆运输方案。
村民手中的独轮车也不太合适。
需要进行加水箱的改装，之后还要给人家复原，相对他此时的资产来说，这种费用相对高昂。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想起来道观后有个旧车轮，张涯觉得能利用上，就开口问道：“三叔！咱这儿谁会木匠活？”
“这个……小郎君要造水车？十五里外，下榆树村的王木匠有这手艺，但新造一架车要好几千啊。”
略加思索，张涯说道：“这样啊！三叔，再麻烦你跑一趟，请王木匠来这里，我有些想法，要给他商讨一下，看看需多少钱？”
“成！明个儿还卖鱼不？”
“我先养着吧，看看能否贩运活鱼，再和三叔商量。对了，借你家的铁耙子用用，我要种片宿麦。”
“铁耙子？这是啥东西，咱们这儿没有！”钟三牛愕然。
张涯也为之一呆。
瞬间，他就想明白了。在这个时代，同等用途的农具，人家叫铁齿楱！
“三叔！就是铁齿楱！用来整地用的。”
“整地的？这个……还是小郎君见得多，俺知晓了。”钟三牛皱着眉头说完，就急匆匆回家了。
老虎出没的地方，天色太晚的话，一点也不安全。
张涯皱着眉头略加思索，开始核算此地此时的物价。
有轻微强迫症的穿越者，还用电子称鱼器当参照换算了度量衡。
一坛醋大约四宋升，连带醋坛子用去三十钱，价格还算公道。
宋朝时期的油，专指植物油，动物油称为膏。一斗油，五千克还多一些，花掉了三百六十钱，粗算下来，是粗粮价格的十多倍。
但查验植物油品种之后，他感觉如同中奖一般。
这种荏子油，张涯前世的叫法，名紫苏籽油。
味道清香、益智健脑……他穿越前的时代，这东西都被当做了保健品，其售价相当贵，是大豆油的五倍，纯花生油的近两倍。
一时间，张涯都不舍得当灯油，但也要入乡随俗，在宋朝的宁州地区，紫苏籽油就是土特产。
芝麻油、亚麻油、菜籽油、以及豆油均需运输而来，成本高、售价更高，大多时候还缺货。
小麦面粉一斗，不到五千克，花费一百一十钱，横向比对之后，这个价格相对较高，估计是磨粉的效率低、成本高。
翌日清晨，钟三牛没有亲自来送农具，来的人是他的大儿子钟大力，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壮小伙，不过人家已经当爹了。
张涯顾不得感慨这种事，心里瞬间涌出一股寒意。
钟大力拿来的农具。
后世铁耙子的样子，就是一根铁齿也没有，全特么是光滑的木棍！
张涯前世在历史资料上得知，宋朝挺富有，钢铁产量很多。但此刻见到的事实，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竟然用不起铁质农具。
“小郎君！这是拉木齿，榆木造的省钱，整地也挺好使……铁料价贵，还不结实，动不动就断了。”
张涯顿时无言，只好送走钟大力。
生存在如此时代，他越发觉得自力更生，真是金玉良言。
找出花椒、干姜、小茴香籽、甘草、陈皮，略加配比后，捣碎成粉末，制成简易版本的五香粉。
至于八角茴香，在这个时候隶属于进口物资，价格昂贵，可遇不可求。
残缺版的五香粉也能用，和盐粒一起腌渍鲫鱼，再裹上面粉做炸鱼。
用上紫苏籽油，感觉就是与众不同，炸鲫鱼黄灿灿、扑鼻香。
逐步改善生活环境和品质，这便是良性发展。
若是有铁锅、大葱、香菜……他肯定做鱼汤，想来更美味。
这都是人之欲望，得陇望蜀而已。
但是铁料政府垄断，价格相对高昂，何况张涯所需的也不是这种铁釜，而是能炒菜的铁锅，想来价格更是不菲。
再加上大葱、香菜之类，费用更不知多少。
还需继续努力。
扛起木耙子，下地干农活。
记忆中，有前世农民整地的画面，他开始比葫芦画瓢……挥舞钢锹打碎大块的土坷垃，用木耙子清理出干燥些的草根。
此地此时，商品饵越发不给力。
整地之后，张涯思索一回儿，用斧头削出一根木棍，在道观附近潮湿些的地方，挖掘红蚯蚓充当钓饵。
来到钓场，有两个兔子套被毁掉，麻绳都断成几截，四周还有大号的爪印，估计是逮住了野兔，却被老虎给吃了。
张涯急速搓搓手，无奈的环视河谷。大猫啊，大猫！你这头保护动物，别特么和我过不去？我现在还是穷人啊！
小野塘那里，他再次收集田螺，打碎后扔到诱鱼重窝里。
给五米四光威鱼竿换上新钓组，主线1.2、子线0.8，三号伊势尼钩，钓位换到了九陵水的一个小水湾中。
用筷子粗的宋代红蚯蚓，截成小段装钩，主攻一、二两的土鲫鱼。
这种规格的鲫鱼，极其适合做炸鱼。
方法对路子，很快就是七、八斤鲫鱼。
……
张涯刚返回道观，割些青草准备喂马，钟三牛独自前来。
“小郎君！王木匠家的地块较多，宿麦还未种完，还需且等四、五天，他才能前来……接下来，俺还能做些啥？”
心中暗叹连连，张涯无可奈何。
他取些鲫鱼，淡然说道：“三叔！你辛苦，多谢了。这些小鱼，你拿给钟婶，给若虚补补身子。”
“小郎君！这个？使不得！使不得！”
“咋使不得？三叔，拿着！这些时日，还要劳烦你！”
“小郎君！这儿？成吧！”
……
木匠需要等几天，水车也要耗时制作，全加起来，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成，别说是积攒资本了，渔获都没地方安置。
张涯在心中盘算多时，决定拓展收益来源。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中。
出售五香炸鲫鱼，试探下市场反应。
选取二两以下的鲫鱼，去磷、去内脏……放盐和五香粉腌渍。
晚餐后，燃灯夜战，裹面粉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