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62部分
闭着眼睛好似在假寐。
“明天就能见到范蠡了。”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看他们,“我怀疑。他才是真正的关系以内者。”
“难道说……苏姐和白起与范蠡有关?”
“可能范蠡将把我们带往他们所在的方向。”
小杨在旁边突然插嘴道:“难道说。苏姐是西施?”
他这没头没脑一句话,把大家都说愣了!
“……不太……不太可能吧?”小于咧咧嘴,“这也太恶搞了!”
“怎么不可能?”小杨不服气,“我就觉得苏姐比杨贵妃好看,那比杨贵妃还好看的不就是西施了么?”
“绝无可能。”方无应坐起身。
“队长,你那是天天看着看熟了……”
“不是外貌的问题。”方无应叹了口气,“你也不想想苏虹的年龄。再怎么年轻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她能当西施?她当西施的妈都够了。”
大家都苦笑起来。
“再说,也没听过西施带着孩子去吴宫……”他又停了一下,“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的话。”
正说着,忽然间,夜空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响!
大家都被那声音吓了一跳!
“这什么动静啊?”小于惊愕地看看窗外,“野兽?”
“宫里哪有野兽?”李建国嗤之以鼻。
“那这是……”
“哭声。”方无应突然说。
大家都愣住了。
“是勾践。”
从屋里出来,方无应循着那声音往前面走。偌大的深宫看不见人影,今夜月亮很好,照得庭院亮如白昼。
走了一阵子,方无应停了下来,他看见站在前方扶疏花木旁的文种。
“上大夫。”他施礼道,“没想到是您在这儿。”
文种看看他,从花木丛走了出来:“是方义士,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
方无应答道:“因为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所以出来看看。”
文种看着他,默不作声,他转过身,望了望黑暗中的那片建筑群。
“是从宫里传出来的。”他说,“那是大王的哭声。”
方无应默默望着他的背影。
“从吴国回来就是这样,夜夜如此。”文种继续说。
方无应停了一下,问:“是想起在吴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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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文种转过身,摇摇头。“他身上曾中过剧毒,如今虽然有所缓解,只不过……”
方无应惊讶地看着文种:“怎么会中毒的?”
“伍子胥给下的毒。”文种说,“本来是要毒死,伯嚭从旁进言无数,才免去了死罪。”
“……”
“但是仍然用了毒质,虽然量不至死,却能废去大王的体力,令其默默消耗,无论怎样滋补身体也不能复原。”
原来如此!方无应想,难怪勾践看起来是一副营养极度不良的样子,原来那竟不是天生的。
“归国之后我与范蠡百般寻觅良医。想给大王解此毒素,但是都没能成功。”文种说,“毒性经常在半夜发作,那时候大王周身会痛楚难当,意识混乱,所以……”
“就没有办法缓解一下么?”
文种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目前已经有所好转。只不过……”
他突然收住话题,没有再往下讲了。
方无应知道这是自己不能问的秘密,他想了想,转了话题:“刚刚我从别馆过来,见到有的寝宫上方张罗着巨网,请问上大夫,那些网又是做什么的呢?”
“大王嫌鸟鸣太吵扰,所以张网不让鸟儿落下。”文种说。
方无应点点头,他待要告辞回别馆,文种却叫住了他。
“未来数日,将有件极辛苦的事情要办。”他说,“范大夫最近也是为此事奔走,到时候,还请义士给予协助。”
方无应点头道:“为国效力,是应该的。”
他转身离去,走了一段时间。方无应回头看了看,文种仍然站在那儿,月色下,他凝重的表情格外清晰。
方无应忽然心中一动!
他觉得这男人竟有几分眼熟。
第百八四章 南林c女
范蠡比文种显得年轻很多。
而且很喜欢笑,看起来更容易接近,他的个头没有文种高,但是表情灵活生动很多,年龄看起来和方无应差不多大。文种说话做事总有一种凝重的感觉,范蠡则完全不同,他好像是个减压阀,安插在文种和勾践这两架高压锅之间,让人不至于被那俩给紧张死。
文种向他介绍了方无应和控制组的人,说这就是从灵姑浮手典夺取了鲛珠的人,范蠡很高兴,他说那他就不用担心寻找失败了。
“寻找?寻找什么?”方无应问。
“南林c女。”范蠡说,“眼下鄙人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奔走。”
方无应马上在脑子里搜寻到了这个名词的解释:《吴越春秋》里曾经提到过,“越有c女,出于南林。国人称善。”
南林c女,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生长于越国南部丛林,十分善于击刺,剑术超群。
“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么?”小于问。
范蠡点点头:“真的是有。曾经有人见过,说那女子穿一身红色衣衫,身形快过猕猴,从树枝顶端掠过。人眼根本看不清。”
“这么快?!”李建国有点吃惊。
“不光快,关键是她长于剑术。”范蠡说,“据说曾有人误闯她在的那片丛林,结果被一击而伤。她用的不是剑,只是一根树枝而已。受伤的村民是因为太贪财,想进山抓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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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精?”
“都说山精叫的声音类似幼儿夜啼,它的胆髓能换大钱。结果伤者没看见山精,却被一根树枝击晕。后来那人说,对方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孔,只感觉一道红光。后来附近村民都说那片山林出了妖怪。谁也不敢近前。倒是妇孺老幼,从未被其所伤,还有牧童说南林c女十分和善,长得也并不像鬼魅。当然这都是村童的说法了。”
“那么您怎么知道那是个人,而不是什么鬼怪呢?”
范蠡道:“灵姑浮将军手下有一批剑士,他们已经可以算是吾国顶尖高手了,这群人,曾深入林中数月,他们看见了南林c女,甚至其中一人还与之交手……不过只三两招就败下阵来,据说,那人的确是个女子,穿着红色的衣衫,手中的枯枝,比利剑还要厉害。”
方无应默默听着,他突然问:“所以,范大夫是想我们去找到南林c女,让她来都城,训练越国将士么?”
范蠡微笑点头:“正是。若能得到她那精湛的剑术,越国何愁不能复国?大王何愁不能称霸?就算是义士您,还有诸家兄弟们,难道就不想去见识见识南林c女的剑术?”
他这最后一句话,真正打动了方无应他们的心,老实说,方无应对吴越两国的恩怨毫无兴趣,他们也不是为了帮勾践复国而来的。
然而习武之人有种共通的毛病,那就是对高手的无比关注。如果是寻找别的什么谋士或者美女那也罢了,关键在于,范蠡他们想要寻找的。是南林c女这样史书上有记载的顶尖剑术家,这一点,引起了方无应极大的兴趣。
另外,更让他确定的是跟踪器的显示,范蠡使得跟踪器的信号更加稳定了——他在穿越行为中,一定起了关键作用。
“看来真的是他没错,”李建国低声说,“范蠡是关键人物,他自身不知为何引起了波动,恐怕与白厂长和苏虹有关系,我们得通知所长和雷局长。”
他们私下的密谋,范蠡文种却并不知晓,既然决定了要去寻找南林c女,第二天一行人就踏上了征途。
从越国都城到南部丛林,一路上得走两三天,虽然有越国大夫范蠡陪同,但他们仍然没有把声势弄大,连范蠡也乔装打扮成商人模样,混在控制组的人群里。他们不能太张扬,不光是不愿惊动国内百姓,更不想让潜入越国的吴国间谍看出端倪来。
文种暂留都城,与灵姑浮一同防守吴国侵犯,范蠡则同方无应他们一起,去寻找南林c女。
在路上,方无应问范蠡,听说是文种把他从陋巷里找来的。
范蠡听了大笑。
“都那么说,不过也是事实。确切地说他许诺给了我一个很惊人的数字。”
“什么?”方无应不懂。
“钱。”范蠡十分干脆地说。
这让方无应有些吃惊!
“说白了,我十分爱财,超出普通人的爱。”范蠡说这话的时候。毫无赧然之色,“金钱,是这世上最忠诚,最不俗气,最纯粹的东西。”
……难怪这家伙能成如今ceo们的偶像,千古之下陶朱公的大名可不是贸得的。方无应暗想,刚才范蠡在一句话里一连用了三个“最”,语调如此至诚,拜金的热忱明明白白写在那张脸上,简直让人望而却步。
“那么,您只是为了钱才来越国的么?”
范蠡摇了一下头:“不尽然,关键还在于文种。”
他说着,又笑了一下,“文种大夫是个可以让人放手干一场的人,他能为我拓宽一条非常广的生财之道。方义士,你知道生财之道的根本在于何处?”
“此事,在人。”方无应笑着回答。
“没错,发大财之前,一定要把人脉做通,眼下我就在做这样的事情。不然,就不能够看得更高更远。”范蠡也笑了,“当然,文种上大夫可和我不一样。他本意并不在此。因为他有一般人所没有的深谋远虑,一旦定下决心,他是连自己都可以抛弃的。”
范蠡的话里,不知为何,隐藏着一丝悲哀。
方无应知道这俩人的结局,所以他对范蠡做出这样的评价并不感到奇怪,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勾践。
“我听文种大夫说,大王曾身中剧毒?”
范蠡点点头:“虽不致命,但也够受的,夜夜煎熬——文种曾为大王煎了一味药,能稍作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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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样的毒,那么厉害?”
范蠡停了停,才开口说:“是一种蛊毒。”
方无应吓了一跳,这玩意儿他虽然听说过,却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东西。不过想来也有其道理,吴越均处在中国东南部,蛊毒之类的,本来在华夏南部边陲就比较盛行。可惜过了数千年,这些远古的配方如今早就遗失了。
“蛊毒的种类成千上万,弄不清确切的配方,此毒就没法解。”范蠡摇摇头,“伍子胥是要大王日日夜夜记得畏惧吴国,可这更增加了大王复仇之心,哪怕他偶尔忘了,每晚的剧痛也会提醒他。”
方无应想了想,说:“昨晚我听文种大夫提到,曾经大王的身体有过好转……”
岂料,他这句话说完之后,范蠡良久未曾出声。
“那是因为曾有一人在大王身旁。”他轻声说。
“谁?”方无应问。
范蠡停了许久,才道:“夷光。”
这是方无应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夷光是谁,那是西施的真名。听范蠡的意思,似乎曾经有什么不能公开的事情曾在越宫内发生,然而作为一个外人,方无应再无法打听到更多了。
一晚无话,次日搜寻行动继续。
随着行动的展开,监督的跟踪器信号也越来越强烈和稳定,一切都显示着这次决策的正确性,在夜里控制组人员与梁毅他们互通消息时。梁毅也将那边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国都内正大量招募勇士,看来是要搞大练兵,一切就都指望着他们这趟寻找到剑术高手“南林c女”。
他们往南部前进了两日夜,终于接近了传说中有“山精”的那片丛林。
那是真正的原始森林,浩瀚无边的绿色海洋,无声地伫立在人类面前。充满威胁。脱离远古不久的春秋时期,人类还不是自然的对手,除了敬畏,他们无法选择任何别的情绪。
关于如何搜寻南林c女的踪迹一事,他们做了一番周密考虑。他们所要寻找的,主要是人类活动过的踪迹,当然,范蠡并不知道他们有现代仪器。但是尽管如此,每个人心里仍然做好了长期搜寻的准备。
范蠡并未跟随他们进山,他没有现代装备,跟着也只会拖累控制组的人员,方无应让他留在山外村子里。详细打听周围山民对南林c女的说法,并且和他商定,五日之内,必定回转来,无论有没有南林c女的消息,他都将把经过告知范蠡。
进山,就是一场冒险。
第一天他们是在距离丛林周围活动,人类的踪迹还能发现很多,但那些都是周围村民留下的,对他们并无帮助。第二天,他们又继续往前推进,人类活动的迹象减少了许多,野生的自然力量开始展示它们的势力地盘,这一行人前进速度也渐渐缓慢下来。
这是真正的蛮荒地带,甚至有大型野兽出没,这群人,就像北美的拓荒者一样,在丛林里艰难跋涉。路,十分难走,荆棘与藤蔓遍地都是。他们几乎一边用野战刀开路。一边前行,速度缓慢,并且吃力异常。每小时只能前进不到6公里。而人类这种龟速,对于整片动辄数十公顷的原始森林来说,那简直比蚂蚁啃骨头还难。
唯一鼓舞他们的是跟踪器的显示,它的信号一直充足得令人吃惊,后来李建国说苏虹和白起到底是怎么想的,避世也用不着钻进这深山老林子里来啊,当时他们正与仍旧驻守在都城外的梁毅与雷钧开远程会议。梁毅听了就说,这恐怕是被吓的。
“他们大概是被三番五次的扔出时空给扔怕了,之前动辄得咎,现在好容易找到稳定的时空,能不和人群避得远远的么?哪怕让涉及到关键事件的人接触到他们那也很危险。”
那时候,已经是搜寻的第二天夜里了,他们所能捕捉到的人类痕迹越来越少,队员们都有点怀疑,这再往里走,真的有人类生存么?
不过,那天夜里出了点事情。
睡到半夜,队员们都被一种奇怪的声音给惊醒了。那声音非常微弱。要不是耳聪目明的特种队员,恐怕一般人还无法察觉。
“是什么声音?”小于紧张得要跳起来。
“……哭声。”小杨疑惑地看看其他人,“是小孩子的哭声。”
说话的当儿,那声音又没有了。
“没听错?”
“是哭声。”李建国很肯定地说,“很小的孩子。”
“山精?”小于更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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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小杨翻了个白眼,“你信那个啊?”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方无应突然站起身:“外面有人!”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冲了出去!
丛林里,月光十分黯淡,但就在这黑暗中,方无应仍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是谁?!”方无应厉声道。
没人回答,那身影迅速向远方奔去,它快如闪电!在万分之一秒际。从方无应身旁树冠顶端飞掠过去!
来不及和其他人打招呼,方无应也跟着追了上去!
……黑暗的密林里,树枝树叶从方无应的脸上身上划过去,脚下荆棘时不时阻碍着他的步伐,但这些他都顾不得了,方无应的眼睛紧紧盯着黑暗中前方那个身影,它并不高大。甚至似乎很纤细,但却快得像惊鸿!
然而,让方无应暗暗称奇的是,无论他怎么费力追赶,总是和那人相差两三丈的距离。
方无应自忖轻功已经不算差了。真论速度,一般习武之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活了这四十多年,所遇到的能与之抗衡的敌手,一只手都能数出来,而说到轻功底子、高来高去,能超过他的,方无应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东晋时期的一个无名道士,另一个,则是史思明帐下一个绿衫侍妾。这两人方无应都不知其名。第一个,他是在出差去东晋时遇上的,那道士竟然盗走了他们的监控器材!方无应追赶了对方一天一夜。最终也没追上,次日,方无应竟在床头发现了被盗的监控器材,还好那次没出大碍。但是这个神秘不知所终的道士,引起了方无应极大的兴趣,至今他都不知道此人是谁。他曾猜想,对方的用意是要他们晓得分寸,自恃知晓古今的现代人可莫要小觑古人。
而第二个,迄今为止仍然是方无应这一生中的奇耻大辱!他万万没想到,史思明帐下一个不起眼的美人,竟然两次都捉住了要逃走的自己。那个绿衫女子,不知其姓名,面容五官也无甚出奇之处,但出招却偏偏快得让人发晕,明明只是一双玉手,动起招来却像天罗地网。要不是有她与其他几个高手联合围堵方无应,要不是她每次都在方无应即将钻出围捕漏洞之际,封死了他的逃路。他当日早就从小鹏的陷阱里逃出来了,更不至于被穿了琵琶骨……
然而眼前这个身影,速度似乎更胜过那两人,那东晋道士,至少方无应曾有两次险些追上了他,而眼前这个纤细的身影,却始终遥遥处在自己前方两丈多的地方,而且看起来,毫不费劲,更有甚者,似乎还是为了等待自己跟上它,刻意放慢了速度。
追了二十多分钟,方无应突然心里一惊!
他担心自己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计!对方把自己引得离开营地这么远,到底想做什么?而且这种架势,简直与猫戏弄耗子无异!
想到这儿,方无应突然停了下来。
见他停下,前面那身影也停了下来。
“我不追了。”方无应心平气和地说,他用的是越国语言,“若前辈高人果真有事要与在下商量。那就请到营地来吧。”
他想了想,又用普通话把这些重复了一遍。
对方仍然立在距他三丈的树枝上。不动,不出声。
又等了一会儿,对方仍然没动静。方无应摇摇头,转身离去。
回到营地,一干人都迎了上来!
“队长!怎么样?”小于问。
方无应摇摇头:“没追上,太快了。”
“没追上?”小杨眼睛都瞪圆了!“队长你都没追上?!”
方无应笑笑:“怎么?你队长我又不是神仙,这世上当然有比我快的人。”
“那是个什么人呢?”李建国问。
“黑黢黢的也看不太清,不太像男人,隔得太远……两三丈的距离。”方无应笑了一下,“无论我怎么追,都不能把距离缩短一点。”
这下大家都不出声了。
“算了,先回去睡吧,闹了这半夜了。”方无应拍拍小于肩膀,“既然有人在这附近,明天就继续找。”
白日跋山涉水,半夜又被惊扰了一阵子,队员们很快就沉入睡梦中。方无应也躺下了,但他怎么都睡不着,刚刚追赶的那个身影,反复在他眼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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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是谁呢?个头不高,甚至看起来有些瘦弱,不太可能是个男子。但若是个女人……为什么她不肯停下来?她那样引着自己往密林里去。到底前方是有陷阱等着自己。还是说,她有什么想给自己看?
一时间,方无应又有点后悔,刚才没有一口气跟着追过去,至少应该再追一段时间,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方无应的脑子有点乱,但是白日太累,不知不觉间,他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然而次日,天都还没大亮,方无应突然被一个声音给惊醒了!
“……队长!队长!”
方无应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小于神色古怪的脸。方无应慌忙翻身起来:“出了什么……”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停住了。
他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不,那声音并不奇怪,是昨晚他们几个就听见过的,那是幼儿的哭啼声!
几个人正发愣,这时候,就见孚仭桨咨课砝铮罱u邮鞔陨畲ψ吡顺隼础br />
所有人的眼睛,齐齐盯住了他!
他的怀中,竟然抱着一个孩子!
“队长!”他一边走,一边说。“我刚刚在树丛后面,捡到了一个孩子。”
所有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那的确是个小孩,确切地说。是个小女孩,年龄大约两三岁,头发梳成小辫儿,穿着一身红色的罩衫,因为天冷,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
女孩肤色很白,五官眉眼却意外地秀美,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只见她张着小手,呜呜哭着,眼泪不断从小脸上滑落……
“这是哪里来的?”小于好奇的盯着那孩子,“队副,你哪儿捡到的这孩子?”
李建国回头一指树丛:“就在那后面,我听着哭声就往里找,伸手一捞,捞出一个孩子……”
“明明是查无人烟的深山野林子,这孩子又是哪来的呢?”小杨大为困惑,“难不成有人住在此处?”
“莫非是南林c女的孩子?”小于倒是胆大,提出了这种猜想。
“乱讲,c女哪来的孩子?你当是圣母玛利亚啊?”
“可这称谓也只是山民们的乱说,天知道事实她是c女还是人凄呀!”
此刻,大家全都围拢住小女孩。李建国轻轻把她放在地上,小女孩好像没有见过这么多陌生人,她脚步蹒跚想要离开,一边哭,一边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小于伸手扶住她,给孩子擦了擦眼泪,他忽然“咦”了一声。
“奇怪,这孩子……眼熟。”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有了同感!的确,这孩子眉眼……怎么这么像一个人!
猛然间,所有的人,全都回过头来望着方无应!
而那一个,弯下腰,伸手轻轻握住女孩的胳膊:“她在喊……‘妈妈’?”
方无应的嘴唇有点发抖,他的声音里藏着颤音:“她在喊妈妈,她用的……用的是普通话!”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住了!
小女孩还太小了,又是连哭带呢喃,是以刚才竟没人注意听她在说什么,现在被方无应一提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女孩的确是在喊妈妈。她的确用的是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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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应定了定神,他伸手给小女孩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小妹妹,你要找妈妈?”
他没用越国语言,却用的是普通话。
而这在越国山林里出现的小女孩。竟然像听懂了似的,轻轻点了点头:“……嗯。”
大家更加激动了!
“妈妈在哪儿?”方无应继续问。他的声音更加颤抖,“是妈妈把你放这儿的么?”
女孩答不出来,只一个劲哽咽抽搭,嘴里含糊地念着:“妈妈,我要妈妈……”
“队长……”
方无应深吸了口气,又继续问:“小妹妹,你住在哪儿?”
女孩伸出手指,往密林深处指了指:“……那儿,那里头。”
这几个字,她说得非常清楚,大家顿时欣喜若狂!
“队长!她会说普通话!”小于叫起来,“她肯定……肯定是……”
那后面半句,小于激动得怎么都说不出来。
方无应定了定神,他握住女孩肩头,眼睛盯着她:“小妹妹,告诉我,妈妈是谁?”
“妈妈……是妈妈,妈妈就是妈妈……”
“好,那么,你叫什么名字?”方无应继续追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你叫什么?”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女孩抽抽搭搭地说:“我……我叫慕容瑄。”
有巨大的,爆炸一样的惊喜,在每个人的胸口猛烈冲击!
“你叫慕容瑄?”方无应抑制住强烈的情绪,他又颤声问:“那……那你爸爸呢?爸爸叫什么?”
然后,就在一片寂静中,所有的人都听见了那小女孩带着轻微的抽搭。用她那细幼清脆的声音回答道:“……我的爸爸叫慕容冲。”
第百八五章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方无应一把抱起了小女孩!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女儿!
“慕容瑄……原来你叫慕容瑄……”
他喃喃说着,脸颊紧紧贴着女孩的脸,他把女孩紧紧抱在怀里,泪水顺着方无应的脸颊,扑簌簌落了下来!
他找了自己的妻女找了整整三年,他曾经无数次疑心她们已经做了鬼。他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见不着她们了……
那小女孩被父亲紧紧抱着,也并不挣扎,她似乎能感觉出这个人没有恶意,相反,是对自己有着极深情感的。
“队长,既然孩子在这儿,为什么苏姐却没踪迹?”小杨问。
“难道说昨晚那个人就是苏姐?”小于也疑惑,“那为什么她不肯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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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应抱着女儿,他回答不出。
想起昨晚的经历,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那股冷冰冰的距离感,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苏虹,难道她在生自己的气?她是怨恨自己这么久都不来救她?……
然而不管怎样,至少现在孩子先找到了,大家决定,先丢开其它疑惑。继续往前搜寻。
于是这一行人,就又多了一个幼童在身边。
路上,小杨笑嘻嘻地说,这个孩子长得真好看,往后长大了肯定是个绝代佳人。
方无应看看怀中自己的女儿。他笑了笑,并未说什么。他现在只知道孩子名叫慕容瑄,至于是哪个瑄字,他都还不清楚,这名字一定是苏虹替她取的,父亲的名字什么的。也一定是苏虹让女儿背下来的……
然而,她让女儿记住的不是“方无应”,而是“慕容冲”,这让方无应心中徒增无限感慨。
那天清晨开始出发,走到正午,大家多少都有些累了,于是扎下营来暂且休息。方无应这才将女儿放下来,之前他是一直抱着她的。
他仔细端详女儿的脸,在证明她就是自己的女儿之后,方无应才越来越多地在女孩脸上,捕捉到苏虹的痕迹,她和苏虹一样肤色白皙,眉毛有些淡,笑起来格外动人,而且性格顽皮,刚才明明还哭得稀里哗啦。现在却完全忘记了要找妈妈这件事,只蹒跚着到处看。
方无应现在有些心满意足,女儿看来十分健康而且活泼可爱,上苍终究对他还是宽容的,给了他期待中的女儿。
就在这时,李建国突然跳了起来:“……什么人?!”
好几个队员也跟着跳起来!
在他们休息的参天树丛上方,有沙沙声响!
方无应顿时紧张起来,他坐起身,暗暗拿出了长剑。
“是……猿猴?”小杨小声说,“刚才我看见一个影子过去了。”
正说着,突然面前人影一闪!方无应连身子都还没站直,竟如一阵烟般滑了出去!其身形快得犹如凌虚飘行!几个队员惊得半晌没反应过来!然而等他们再定睛一看,方无应早已追上那个影子,瞬间就奔到十数丈之外去了!
“队长!……”好几个人叫起来。
但是声音还没落,方无应就没了踪迹。
方无应在用最高的速度向前飞奔!
他从未这么激动过,也从未这么不顾一切地去追赶什么,可是不管前方那人是谁,他觉得自己一定得追上去!
追了一阵,他已经渐渐能看清对方的身影了,那果然是个女子!她穿着红色衣衫,脸上蒙着面纱,茂密丛林间,只见她飞腾转跃,快似鬼魅!
察觉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那女子似乎也不惊惶,只见她轻飘飘从一处飞跃至另一处,似乎全然不在意身后有人紧紧追赶!
方无应盯着那红色的身影,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难道又要重复昨晚那一套么?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苏虹?她到底要把自己带去何处?
这么想着,他突然停了下来。
见他停住,红衣女子也停了下来。
俩人静静伫立,没有谁动,也没谁说话。
方无应提着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女子,那红衣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根尺余长的枯枝,那姿态,像是邀请,又像是抗拒。
方无应笑了:“要比一比么?”
他用是的普通话,那女子没有动,微风吹过她的红色衣袂,轻轻飘动。
剑光一闪,方无应发足疾奔。先出了招,他当然不会一上来就用最狠的,开始只是试探而已,毕竟也不是真有心要伤对方。红衣女子并未躲闪,只见她用手中枯枝随意一挡。那枯枝竟轻轻巧巧隔开了方无应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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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应心下一惊!他再不敢懈怠。手中的剑加快了速度,势劲力疾。然那红衣女子忽而左转忽而右旋,变化不定,方无应竟丝毫不能近其身,这叫他暗暗有些焦急。
十多招之后,他瞅准了对方一个微小的破绽,挺剑刷刷向其左肩刺去!不料对方似乎就等着他这一招。腾挪间红衣女子身形一变,手中枯枝一圈,直取方无应的咽喉!
明明是一根枯枝,方无应却觉像是有冰冷利刃切过来!他心下暗叫糟糕!此时再想收招已经来不及了,躲闪间,左臂挨到枝条周围卷起的风角,一时间,他只感到刺痛无比!
大骇之下,方无应措不及防,踉跄着倒退了数步!他手中长剑,也“当啷”一声跌落在地!
方无应捂住左臂,脸色惨白望着对方,只听那女子发出一声轻笑:“你输了!”
她顺手解下面纱,不是苏虹又是何人?
方无应呆呆立在那儿,如坠梦里!
他找了她三年,日思夜想着要把她找回来,如今她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了,这感觉却像极了一场梦……
是的,那是苏虹没错,眉眼五官都和记忆里的毫无二致,甚至比离去时显得更加年轻。
方无应怔怔看着她,他的手仍然捂着疼痛的左臂,良久,才嘶哑着开口:“……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这句话,传到苏虹耳里,她的身体微微一颤!
“……是你不想见我吧。”她轻声说。
女人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怨恨,她扔下枯枝:“……还以为我们母女得变成白骨,才能叫你看见呢。”
她这话,像重石一样打在方无应的心上!
“闸门关了,我找了你们整整三年,”他惨白着脸孔,喃喃道,“我知道你肯定在某个地方,我知道你在这儿,可我过不来……”
苏虹望着他,神情一动,她终于走了过去,方无应一把抱住她。
“对不起……”她低声说。
“只要能见着你,再被你砍上一刀那也可以的。”他低声说,嗓音里有微弱的哽咽。
被丈夫紧紧搂抱着,苏虹只觉的又疲倦,又安心。一直以来,她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强硬撑着不肯断绝信心,然而如今真的等到了,所有的力气就好像瞬间从她体内抽拔掉,让她变得无力而软弱……
俩人久久拥抱在一起,直到彼此稍许平静了一点,方无应这才松开她。
“为什么你变年轻了?”他笑道,“这是怎么回事?返老还童?”
苏虹不语,却只微笑,她久久端详着方无应。原来,时光之刀仅仅饶恕了她,却丝毫没有放过面前这个男人。
他变得真厉害!
原本意气风发的脸,眉宇间多了一层淡淡的愁苦,曾经年轻俊美的面容,有了风霜的痕迹,岁月在方无应的身上留下了锯齿一样突兀的痕迹,虽然他们在生理上都是不会衰老的,然而方无应看上去,却似乎比当年明显衰老了许多。这让他看上去,几乎比苏虹大了七、八岁。
俩人之间原本相差无几的年龄。如今却呈现出了诡异的差距……
苏虹心里一动!
“让我看看,伤着哪儿了。”她低声说,握住方无应的胳膊查看伤口,原来他小臂的衣袖已经被剑气划破,皮肤也被豁出了一道血口……
虽然觉得疼痛,但方无应却还是笑起来:“这是跟谁学的?”
苏虹也笑:“跟着猴子学的。剑法是白厂长教的,为了防身,因为猴子总跑来捉弄瑄瑄。我开始追着它们好玩儿,后来有的猴子成了精。拿树枝和我打,我就也学着和它们打……”
“为什么把女儿留在我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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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应这么一问,苏虹垂下了眼帘,她轻轻放下他的衣袖。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出现。”她低声说,“我怕你不认她……”
方无应心里,好像掠过滚水一般!
“要是……要是家里来了新的人。那我就和瑄瑄留在这儿。”她抬起眼帘,勉强笑了笑,“我常常想,你都不过来找我们,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她虽然是笑着的,睫毛上却已挂着泪珠。
“傻瓜……”
他俯下身,亲吻着她的脸,跃过千难万劫,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这时,却听见远处有急促脚步声。还有高声的喊叫:“队长!队长!……”
方无应一怔,他向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很快,从密林里奔出一个身影,是小于!
“队长!出大事儿了!”
小于一直跑到方无应跟前,他跑得太快太急,连喘气都有些不匀了。尽管看见了苏虹,小于却只是抬了一下手:“啊!苏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