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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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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瑄也熟悉这名字了,再改的话,对她不太好。”苏虹这么解释道。

小武想了想,说:“可是比起今后的麻烦,这一点困难不算什么吧?”

“那么,那就将是瑄瑄的人生了。”苏虹说,“事实上,无论我和她爸爸怎么回避,也不可能回避她究竟是谁的女儿这个事实。”

当时她抱着两岁的瑄瑄,表情十分诚恳坦然。

当然,谁也不会多嘴将方无应的真实身份告诉这孩子,除非她满了十八岁,可以签署保密协议。

事情却并未就此结束。

一周之后,勘测结果表示,公元前473年仍然有不正常波动存在,虽然之前坍碍的危险已经消失,但是整体波动依旧没有达到常态指数要求。

“看来还有咱们没干完的事儿。”雷钧后来在会议上说,“有什么卡着了。”

那的确很像是有什么卡着了的状况,有问题存在却又不甚严重。

“事儿没办完。”梁毅说,“我们在那边的事情还有未处理完的。”

“没处理完的?”简柔有些糊涂。“还有什么事儿没处理?”

李建国倒是慢吞吞开口:“我想起一件来。”

所有人都转向他。

“队长,你答应过范蠡,五日就回转去的——结果咱消失了。”李建国看看方无应,“会不会是为了这?”

方无应恍然大悟,他拿手拍拍额头:“我完全给忘了!”

小于笑起来:“就因为嫂子回来了,队长啥事儿都丢脑后了。”

虽然被队员给取笑,方无应却并不以为意,他笑道:“估计为了我食言,范蠡在那头正诅咒咱们呢。”

“这么说,还得让苏虹过去?”雷钧说着,看看苏虹又看看梁毅。

梁毅点点头:“很明显,当我们参与到历史里,就必须把那段历史扶持到底。既然冲儿答应过范蠡,看来你们必须践约了。”

苏虹倒是十分爽快:“没关系,那我就过去一趟。”

方无应说:“你一个人?要不要我陪着一块儿?我去给范蠡解释解释?”

“用不着。”她摇头道,“人家找的就是我,我一个人就行了,你留家里看孩子吧。”

既然事情说定,他们就马上行动了起来,当天苏虹在局里做了充分准备,次日就出发,重返了公元前473年。

因为是掐着时间过去的,到了越国之后,苏虹稍稍一打听,发现此刻距离他们回现代社会,也不过才一个月。她放下心来,独自一人找去了越王宫。

到了宫门口,苏虹告诉守卫。她要见范蠡大夫。

“请通报范大夫,就说南林c女求见。”

守卫的士兵听见那四个字,眼睛瞪得溜圆!

苏虹见他这样,不禁微微一笑:“之前外子与范大夫有约,如今家事处理完毕,我来践约了。”

守卫士兵听罢不敢怠慢,赶紧一溜烟冲进去通报。

不多时,只见范蠡从里面快步奔了出来!

他走到苏虹跟前,停下脚步,满怀疑虑打量着苏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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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

苏虹一笑:“听说国君派人寻我,久居山林不知外头消息。范大夫。我来得迟了些,请见谅。”

完全没想到搜索目标会自己找上门来,之前这一个月,范蠡还疑心方无应那群人被南林c女给取了性命,是以迟迟没有消息,他等了十多日,最终只得独自回了会稽。这段时间,范蠡正有些后悔那时不该放那群人离去,如今找了大半年的神秘人物却主动来赴约,这让范蠡欣喜若狂。

将苏虹引进里面,宾主落座。苏虹便将事情原委一一告知了范蠡。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未来的人。只说自己并不是什么“生于南林的c女”,而是方无应的妻子,早先与家人发生矛盾,所以才赌气独自离家,去了越国南部丛林,这次与丈夫冰释前嫌,问题都得到了解决,自己这才回来赴约。

“方义士呢?怎么不见他?”范蠡又惊又喜。

“外子还有些琐事缠身,就让我先一步来都城。”苏虹说,“大王如今正是用人的紧要关头,他劝我莫要耽误国事。”

范蠡点头道:“贤伉俪能有如此忠心,实乃国之大幸。”

苏虹摇头微笑道:“听说大王几次派人寻我入宫,那是大王还有诸位大人高看了我,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能耐……”

范蠡打断她的话:“方夫人剑术高超,越国好多剑士都曾亲眼见过,请不要过谦了。”

俩人寒暄之后,范蠡说,即刻就引苏虹进宫。

苏虹被范蠡一路引领进越王宫,正如方无应之前所告诉她的,苏虹也被这奇妙构造的宫殿给深深吸引住了!

“范大夫,我们这就去见大王么?”她边四处打量周围宫墙立柱,边跟着范蠡往宫殿深处走。

“不,我们得先……”

范蠡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苏虹也收住了脚步。

她这才发觉,对面站着一人。

那人的服饰与范蠡相差无几,只见他肤色微黑,非常消瘦,剑眉入鬓。一双锐利的眸子正盯着苏虹!

“哦,方夫人,这是文种上大夫。”范蠡介绍道。

原来他就是文种!苏虹暗想,方无应曾经和她提起过,对于文种,方无应似乎存有某种疑虑,虽然连他自己也不能说清这疑虑的根源所在。

苏虹依照规矩,给文种行了礼。对方回礼道:“夫人不必客气。鄙人在此久候夫人多时了。”

听出文种话里有话,苏虹一时错愕,她转向范蠡,那一个的神色却有些尴尬。

顾不上这两人异样的神情,文种又道:“里面已经准备好了,方夫人。这边请吧。”

苏虹不明就里地看了范蠡一眼。从后者诡异的神色里却看不出端倪来。她只得跟着文种继续往里面走。

那是离开正殿的一条路,文种似乎要把她引领去一个早就安排好了的地方……

走了大约十分钟,文种忽然停在了一处屋宇跟前。

他转过身,望着身后的苏虹:“方夫人,此处是特意为你安排的。”

苏虹看看身旁的范蠡,她发觉对方的脸色更加糟糕,范蠡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他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何必这么客气……”苏虹勉强笑着,向前了一步。

就在她即将伸手推开那扇门时,身后的范蠡突然喊了一声:“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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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虹停下,转头莫名看着他。

在那一刻,她看见文种扫了范蠡一眼,那目光,寒冷如冰!

苏虹回过头,若有所思望着面前这扇门,她隐约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了。

暗暗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她伸手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门在她身后无声关闭,苏虹全身,完全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有杀气!

这是苏虹在第一时间所感受到的,屋子里一丝光线也没有,从外面走进来的人,起初几秒是处于完全盲目的状态,但是短暂适应期之后,苏虹开始发觉,这是一间极空旷的建筑!

静。

毫无声响的空间,却感觉十分巨大。气流的来去,隐约带着一些什么……有人在!

金属冷冰冰的气息快速接近时。苏虹惊得一跃而起!

那是一柄剑!

刹那间,四面八方刺来的利刃。将苏虹周身封闭成了一个罩子,每一柄剑都带着夺人性命的凶狠!

原来文种打的是这主意,苏虹心下暗想,他必须得到证实:来人是真的南林c女,所以才拿这剑阵来检验自己——可如果来的并不是南林c女,抑或南林c女的剑术抵不过这黑暗中的无数高手呢?……

已经来不及细想了,苏虹身形飞转,跳跃纵横,如一只蝶儿穿梭于剑林间,那数十柄长剑,竟无一能沾到她的衣角。持剑的众人见状。纵声大喝,手中长剑刺得更快、更准,一时利刃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向苏虹头顶齐齐压了过来!

苏虹这趟过来越国,并没有携带武器,她之前在丛林与人对敌,持的也不过是一根枯枝,此刻徒手进入密室,被这几十柄刀剑威逼,是以一开始除了脱逃外,竟无别的办法。

“这样下去可不行!”苏虹有点焦急,自己手中无一长物,对方却是手持利刃的剑术高手,久而久之。哪怕是南林c女恐也得败下阵来。

这么稍一分神,剑锋从她耳畔忽地削了下去!苏虹只觉得脸颊一凉。鬓角头发有一缕散了下来!

一股怒意冲上了苏虹心头!

原来这群人使的全都是致人死地的狠招,苏虹这才明白,她是进了一场赌局里:生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杀死所有进攻的人!

她被文种关进了古罗马的角斗场!

但是此刻再如何懊悔,再如何愤怒也于事无补,苏虹明白,自己更不可能转回头要求文种开门。

除了继续厮杀,她没有第二条出路。

在她思考这些的对候,其他人对苏虹仍兀自缠斗不休,剑网里纵越跳脱之际,苏虹也在窥伺面前这群敌手,她在寻一个空隙,至少首先必须弄到一件武器。

尽管面前这群人出招凌厉狠辣、严密无比,但屏息观察片刻之后,苏虹还是迅速捕捉到了一个漏洞:自东边数第三个人的剑,要比他的同伴慢那么一点点……

本来这是毫发之差,旁人恐怕无法探察到,但苏虹在深林里呆了整整两年,日日以松树、猿猴这些天然生灵为伍,毫无杂念地浸在日精月华中,白起教给她的修行方法更使她变得敏锐无比,哪怕一根草、一片叶的动静,都能被她捕捉到觉知范围中来。

说时迟那时快,苏虹身形一变。腾挪间,闪身欺近东边第三人的跟前。只轻轻用手指一戳,那剑士的腕部一阵剧痛!他不觉松手,眼前暗红色身影一闪,那柄剑已然落在了苏虹手中!

见同伴转瞬间失了剑,其余人又惊骇又愤怒!一时数剑齐发,目标直指向苏虹前胸!剑尖所指的女性轻轻一跃,足尖踏着几柄剑的剑身。竟如轻烟般凌虚而起,自他们头顶飘了过去!

得了武器,苏虹不再一味闪躲。虽然眼前是一片刀剑如林,她却毫不慌张,只在刀剑中飘忽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都停手吧!我不想伤人。”

苏虹的声音在黑暗的屋子里响起。原本她是好意,想以此做警告不伤人命,却没想到这些人置若罔闻。不仅如此,他们手中的剑竟出得更快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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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虹有些着恼,眼前这些人像被文种给洗了脑,除了要她的性命就没有别的念头。

既是如此,就别怪我了!苏虹这么想着,身形微微一晃,本来盯着她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正发愣间。这女子却如鬼魅般从别处冒了出来!

一时间,只听“哎哟”、“当啷”之声不断,苏虹不断跳跃击刺,忽东忽西,如穿花之蝶飘摇不定,她手中长剑所过之处,对手的剑一柄柄脱落,人更是“噗通”纷纷倒地。惨叫不断,一个个不是伤了手腕就是伤了腿……

饶是如此,还有人强力支撑着。继续与之恶斗。那人就是一开始被夺走武器的那个,他见同伴纷纷倒的。却弯腰拾起身边一柄剑,直向苏虹刺去!苏虹心下不耐,手上出剑稍狠了些,那人的左腿虽伤了,但长剑丝毫没有放松力道,数招之后。那剑突然圈转,直取苏虹咽喉。势道之大,劲急无比!

苏虹没有即刻躲闪,相反剑尖却激刺对方心口,她这是逼迫对方收剑自保,可谁知那人毫无退招格挡之意,剑仍朝着苏虹刺去!

那人来势太凶,几乎是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在拼杀,知道不能硬拼了。紧要关头,苏虹轻轻一闪,躲开了那一剑。

但此时,她却已无法收手,只见那人身形往前一冲,“噗”的一声。苏虹的剑正中他的前心,一时热血激喷,溅在苏虹的手上!

苏虹大骇!

已经晚了,那人的身子挂在她的剑尖上,就势扭曲了几下,咽了气。

黑暗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苏虹抓着剑,止不住喘息,她的脑子嗡嗡乱响!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巨大的光亮像洪水般涌进房间。苏虹一时觉得头晕目眩,睁不开眼睛!

“……方夫人?!”

有人在喊叫,范蠡从外面冲进来。

被他这一声从梦里唤醒,苏虹手一抖,“当啷”一下扔掉了那柄剑!

范蠡跑了两步,却停住了脚。

只见屋内,遍地歪倒的黑衣人。个个正惨嚎不已,被斩断的刀剑散落了一地。

苏虹就站在屋子中间,她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剑的尖端,竟挑着一具尸体!剑身从那尸体的前心穿了过去,鲜血溅在白墙上,点点滴滴。尸首被划开的腔子里,有可怖的黏稠物流淌了出来,糊了一地……

苏虹面如死灰!

这是她第二次杀人,头一次是在唐朝。

她又杀了一个,她没打算杀人,可是眼下这具尸体,膛破肢断,犹自挂在她的剑尖上……

“……果然是南林c女!”文种从屋外走了进来,他那原本如生铁一样无表情的脸孔,此刻却浮上了欣喜之意!

“这些都是吾国顶尖高手,他们却没有一人能挡住夫人您的剑,足可见您剑术精湛……”

“如果我剑术不够精湛呢?”苏虹突然间,颤声打断文种的话,“那是不是就会被杀死在这间屋子里?”

望着这一屋子遍地伤亡,她几乎想抱头惨叫了!

文种闭上嘴,微微笑了一下。他的神色里藏着不置可否的漠然。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杀人!”苏虹声音里的颤抖更浓,“我是来……是来报国的,不是来送命的!”

“可您不是没有送命么?”文种无所谓地说,“并且您看,他们甚至都无人能近您的身前,您的衣衫上甚至没有溅到一滴血……”

“可是他们死了!”苏虹尖叫道。“他们也是越人,他们并无罪!为什么要逼着我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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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种静静望着她,良久,才说:“技不如人,送命也是注定。他们进这个房间时,就已经有此自觉。不让他们明白一些轻重,他们怎么可能真下苦功修炼?”

苏虹盯着文种,她已经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了!

第百八九章 关于西施小姐的八卦 (上)

“疯掉了!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苏虹当晚,就将白天发生的一切用通讯器告诉了方无应。

那时候小武和方无应都在办公室值班,苏虹的声音,那俩都能听见。

“他把我关进一个黑屋子里。逼着我杀人……以为我是斯巴达克斯?!”苏虹恨恨道,“他根本就不在乎从里面活着出来的是哪一个!我要是被杀死了,他们大概会去找下一个南林c女!”

“典型的马基雅维利主义。”小武叹道,“慈悲心是危险的,人类爱足以灭国。暗黑人格三重性之一。”

“之前我就觉得这家伙不对劲……”方无应说,“要是太危险,苏虹你就先回来吧。”

苏虹停了停,才低声说:“我现在不能回来,已经参与其间了,要是再失踪一次,真不知道吴越历史会变成啥样。”

她这么一说,那俩也没法了。

“瑄瑄怎么样?”苏虹问。

“在阿姊那儿,”方无应说,“等会儿我就去接她回家。”

“嗯。”苏虹停了一下,“明天开始,我就得训练越国剑士了。”

“你答应了?”小武问。

“范蠡刚才来过。”苏虹苦笑。“他替文种向我道了歉,并且承诺我一定给予补偿。”

“除了钱,那个财迷还能补偿你什么?”方无应哼了一声,“他以为发了工资你就给干活呢。”

“事到如今,给钱或者不给钱,我都得接这份工啦。”苏虹干笑,“明天就上岗。对了,之前还要去见一见勾践。”

“哦?那你要小心点。”

“什么?”苏虹一时没听懂丈夫的意思。

“勾践很帅的哦。”方无应笑道,“小心别迷上了哈!”

苏虹失声笑起来。

小武在那边也笑:“啊啊,苏姐你看,队长开始担心了!”

“想些什么哪你!”苏虹嗔怪道,“你当这是追星?随便换墙头。”

“你要是换墙头,我就和闺女俩人过。”方无应故意说。

“勾践肯定得对苏姐另眼相待……”

“有文种这种手下,勾践又能好到哪里去?”苏虹闷闷地说,“也不过是让我训练杀人机器而已。”

她这么说,那两个就沉默了。

一夜无话。

次日,范蠡带着苏虹去见了勾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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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方无应所言,勾践那张细致的脸孔,的确让苏虹有点惊讶,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勾践对她表现出的热情。

“连南林c女都现身了,这是天佑吾国的证明。”勾践道,“从明日起,吾国的剑士就交给夫人了,请务必严格训练他们。”

苏虹微微叹了口气,道:“大王。请恕我直言,提高剑术这种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勾践点头道:“这个寡人知道,是以才特意挑选了技艺最高的一批剑士跟从夫人您,寡人相信他们会尽力而为的。”

文种在一旁本来保持沉默,此时却突然开口:“这期间,方夫人尽可以放开手,以您的习惯进行训练。只要能让他们学到您的技艺,无论怎么做都可以的。”

苏虹一愣,旋即明白了文种话里的意思!

“是说,哪怕伤了他们的性命都没关系?”她声音尖刻地说。

“您当然不会随意对他们痛下杀手。”文种微微一笑,“但如果真有那个必要,您也不用有太多顾虑。”

苏虹此刻已经有些愠怒,她忍住气,转向勾践:“大王,这样做真的可以么?我是说,像文种上大夫所言那样……可是您刚才说过,那些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越国勇士,他们也是忠诚于国家的人。”

“正是因为他们全都忠诚于吾国。所以,即便在训练中丧失了性命。那对他们而言也是某种荣誉。”勾践淡淡地说,“这一点,他们全都有自觉,方夫人不用担心。”

这到底是一对什么君臣!

苏虹几乎想发作了!但此刻。她却无意间瞥到旁边范蠡。

那男人,微微给她施了个眼色。

苏虹心头一震!

原本想脱口而出的话,勉强被她给咽了回去,苏虹微微躬身道:“……是,就按照大王的意思,明日开始训练。”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苏虹就成了越国剑士们的老师。

勾践一共挑选了三十名剑士,初见面,苏虹稍稍试炼了一下他们的能力,勾践所言不虚,这三十名剑士的水平绝不亚于前日黑屋里那些人。甚至比他们还要更优秀一些。

既然答应了做越国的剑术老师,苏虹觉得自己就该认真担负起责任。她不能因为那对君臣和她不对盘。就敷衍这份历史性工作。

整个训练计划,苏虹做了全盘打算。她想用一个月的时间,从根基上训练这批剑士。一旦基础打好了。后期哪怕她不在跟前日日监督训练。这批剑士也能够独自练习,提升能力。

苏虹是打算一个月之后,自己就悄悄退出吴越历史然后回现代去,她根本就不想掺和进吴越这堆破事儿里。

然而训练了十多日,某一天夜里,文种忽然神色匆匆来找苏虹,说勾践有事要见她。

跟着文种进了越王宫,一见苏虹。勾践就问:“方夫人,明日你必须出宫一趟。”

苏虹一愣:“出宫去?”

勾践点头:“去吴国。”

苏虹一时弄不懂他的意思。

勾践没有看她,他背着手,在屋内走了几步,停下。

“有一项非常要紧的事儿要办。”他转过身,目光沉沉望着苏虹。“眼下寡人寻不到合适的人选,不,确切的说,是寡人身边,没有谁有这能力办成此事——除了夫人您。”

苏虹更惊讶了!

“大王所言是何事?”她小心翼翼地说,“我尽力去办就是。”

勾践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你得去一趟姑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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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台?苏虹一愣,那是夫差与西施日日作乐的地方,要她去那儿干吗?

“有一样东西,必须秘密送进姑苏台,交到吴王后——也就是夷光手中。”勾践说着,他的语速很慢,那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句,“她是越国送去的,这一点,夫人您想必已经知晓。”

苏虹点点头:“我知道,可是要送去的究竟是什么呢?”

勾践不说话,只抬头看了旁边文种一眼,然后文种便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

“这是……”

“你且不要管瓶中是什么,总之,是对吴王后有利之物。”勾践盯着苏虹,一字一顿地说,“方夫人,你定要将此物交到夷光手中,万万不可遗失,更不可被他人发觉,尤其不要被吴王发觉!”

苏虹接过那黑色小瓶,她觉得里面似乎是什么液体,瓶子并不大,但是这小小物件里,似乎深藏着惊人的秘密!

“姑苏台高百余丈,除了夫人与方义士,没有谁能轻易攀援上去。”文种在一旁又道,“要不是事出紧急,也不会劳动夫人大驾。”

苏虹无语,只得收起那黑瓶。

“夫人……”在她即将离开之际,勾践又出声叫住了她。

“大王还有什么吩咐?”苏虹停下,转头看他。

暗夜里,男人的表情显得有些诡异,那是一种因为无法言说的事情太多,从而导致几近分裂的痛苦。

“如果夫人见到夷光她,就和她说……”

勾践的话没说完,一旁,文种忽然打断他:“大王,天色不早了,还是让方夫人先去歇息吧。”

文种这句话,平淡之极,几乎不着痕迹,勾践慢慢闭上嘴。

苏虹等着他把话说完,但是,再没等到下文。

“夫人,请去歇息吧,明日有仆从先行为您做准备。”

文种的话里,有一种隐约的压迫感,它让苏虹无法再继续等下去。

苏虹没再说什么,行礼之后,拿着那瓷瓶退了出来。

回到房间,刚才勾践的表情依然在苏虹眼前晃动。

他到底想说什么?那一瞥虽然短暂,但是苏虹却辨认出了它的原貌。

痛苦,极端的痛苦,撕裂般的绝望……

这是她在勾践那张脸上所读出的内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勾践这个坚韧的家伙,在臣子面前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还有,这瓶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想到这儿,苏虹忽地坐起身,她拿过那黑瓶,犹豫片刻,伸手拔下瓶塞。

一股浓浓的药味冲进鼻子。

……是药水?

可这是什么药水呢?毒药?解药?还是特殊药剂?……

握着瓶子发了一会儿呆,苏虹将瓶塞重新塞好,放了回去。

她现在,无论怎么猜测也不能得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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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正要昏昏欲睡,苏虹忽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夫人?……”

她猛然清醒,立即坐起身来!

“谁?!”

那声音顿了顿:“是我。”

苏虹松了口气:“是范大夫。”

有火石擦擦的声响,熄灭的青铜灯具被重新燃亮,范蠡正站在帐外。

苏虹坐在一团织物里,伸长脖子。盯着范蠡把灯具放好,她不清楚对方为什么深夜来访。

“真抱歉,这个时候来打搅您。”范蠡低声说,“但是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明天您就出发了。”

苏虹一怔:“是说,去吴国的事儿?您也知道了?”

范蠡点点头:“我可以坐下来说么?”

“当然。”

春秋时期没有所谓的“床”。与地面边界不清的卧具,倒是给范蠡提供了某种方便。

他顺势跪坐了下来,摇曳烛光里。苏虹盯着他看,她隐约觉得此刻的范蠡,和白日常见的样子有了些许不同。

不加矫饰的坦诚目光,温和而且注意分寸,白日的那份漠然和隐忍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责任感。那是习惯了用自己的能力来判断事物、以及自己来承担一切后果的责任感。

“这么晚来打搅您,若被文种和大王发现了,不知会怎样啊。”

范蠡笑眯眯的,面孔的棱角在暗夜里都隐去了,那张脸在烛光里,显得格外适合微笑。那是某种虽然部分受损,却依然对心中信念保有坚持的微笑。

不知为何,苏虹竟然觉得一直紧绷的心,忽然轻松了下来。

“那么,范大夫,深夜来找我。您又有什么事呢?”她低声问。

“您明日,要去吴国姑苏台是么?”

苏虹点头。

“那么,请将此物交给吴王后。”范蠡从怀中掏出一物,“也就是夷光姑娘。”

苏虹接过来一看,大为惊讶!

那也是个小瓶,只不过是个白色的瓶子。

“你们这是干吗?”苏虹迷惑不解,“干吗都塞瓶子给我?”

“塞瓶子给你?哦。”范蠡点点头,“大王也给了夫人您一个瓶子?”

“确切地说,是文种给的。”苏虹拿出那黑色小瓶,递给范蠡,后者接过瓶子,打开瓶塞闻了闻。

在范蠡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苏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她期待从那上面发觉些什么。然而苏虹失望了。

范蠡的表情并未更改,他只是把瓶盖盖好,然后还给了苏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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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请夫人将我这瓶交给夷光,却不要将大王的交给她。”范蠡低声说,“并且,也不要告诉大王药瓶更换的事情,您只消说,任务圆满完成即可。”

苏虹愣了,半晌,她才说:“你们君臣这是搞什么鬼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她这么一问,范蠡停下来,他扬起头,望着黑洞洞的房梁,过了一会儿才说:“您要知道事情的原委么?”

“当然!”苏虹有些不满,“让我做事情,又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怎么可能愿意去完成?”

范蠡点点头:“本来不想将这些说给人听,但是既然要夫人去做这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就得把事情的真相告知夫人。”

“就是嘛!”

沉默良久,范蠡才再度开口。

“这一切,都得从夷光姑娘说起。”

苏虹心里一动!又是夷光。

“有人说,夷光是范大夫您亲自去苎罗山下找来……”

范蠡哈哈一笑:“哪里!她是大王亲自找来的。”

“是么?”

“唔,确切地说也并不是大王找来的,而是他偶然遇到的,”范蠡想了想,“说起来,那也是十年前的事儿了。方夫人,想必您也知道大王曾经身中剧毒的事情了吧?”

苏虹点点头:“外子曾经和我提过——是伍子胥下的毒?”

范蠡点头:“那段时间他被蛊毒折磨得彻夜难眠,又忙于国事,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我和文种觉得这样下去怕是不行,就劝大王暂时远离政务,去都城外的深山静养一段时间。”

“于是就去了苎罗山?”

范蠡点点头:“大王是被我们俩劝走的,他当时还说,离开都城他心有不安,过不了三天就得回来,结果十天半月过去了,我们也没见大王踪迹。”

“怎么?他去了何处?”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本来派去保护的一队人马回来说,大王某日进山,就再没出来。”范蠡停了停,“当时文种不在都城,我担心大王是不是出了事,就带了人马去苎罗山寻找,进山还没两日,就遇到了大王返程……不是他一个人。同骑在一匹马上,还有一个少女。”

那是春末的夜晚,寂寥无人的住所内,仆从们都熟睡了,只有范蠡与苏虹守在昏暗灯光旁。四下无声,天空像要把满布的星子都凝住,静静的夜晚,听不见什么动静,只有低低的谈话声,若有似无。

比起白天,此刻的范蠡要健谈得多,或许对他而言,凭借感觉认为可以信任的人,他就不会再有遮掩。

“不过说来,关于夷光的事情。宫里的人多少都知道。”范蠡笑了笑,用一根细细的竹签挑了一下烛火,“所以说说倒也不妨事——原本,大王是要立夷光为后的。”

这句话太令人震惊了!勾践曾经想立西施为王后?如果西施做了越王后,那她又如何去吴国施行美人计?

想到这儿,苏虹小心翼翼地问:“范大夫,那位夷光姑娘,真的……真的有那么美么?”

被她这么一问,范蠡似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么说吧,我本来也不是越国人,来越国之前,曾经在各国经过商。”他说,“商人这种职业,并不受各国战事所限制,生意做大了,连公侯的内室都可以进入——因为要为宠姬们置办各种奢侈物品。所以我几乎见过各国的美人,那些被民间传诵的绝色,被诸侯们珍藏的佳丽,稍稍有点名气的都曾亲眼目睹。”

“嗯,那么,就您这双慧眼而言,夷光姑娘和她们比起来呢?”

“如果没有夷光,她们还可以冒充美女:但如今世上既然有了夷光。她们,也不过是一群庸脂俗粉而已。”

范蠡的这种说法,相当极端,苏虹暗想,莫不是因为他也暗恋西施才这么说的?范蠡与西施的关系。千古之后一直都有种种猜测。

倒是没想到勾践也会被西施给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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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夷光让人称奇的,并不是她的美貌。”范蠡说,“她是个……是个太特别的女子,让人无法形容,甚至无从说起。”

范蠡的这种说法,引起了苏虹极大的好奇心!

千百年来,关于西施这个美人始终有太多的说法,虽然同样身为红颜祸水,使吴国灭亡,但是比起妲己、妹喜、褒姒之类,西施的名声真要好太多了,而且比起貂蝉、杨贵妃她们,她似乎更美一些,身世也更加传奇一些,当然,这也许是因为她是四大美人里,最早的一个。

“大王将她带回王宫时,她甚至还不太会说越国话。”范蠡说,“谁也不知道她从何处而来,她说的话,谁都听不懂,偏偏大王能领会她的意思。据说她一个人在苎罗山间游荡,渴了喝山泉,饿了摘食野果。身上穿的衣衫也和普通越女不同,那种材料世间从未有人见过。”

“那你们又如何知道她叫夷光?”苏虹更奇怪了。

范蠡笑起来,他那种笑,就好像一个善良的观众,目睹一场即将开始的悲剧。

那是一种充满慈悲的微笑。

“那是大王给她取的名字。”范蠡说,“她说的话,谁都听不懂,她写的那些,字不像字画不像画,大家也不明白。后来为了方便,大王就给她取名夷光,这本来就是越女普遍用的名字。”

原来竟然是这样!

苏虹不由觉得匪夷所思,范蠡所说的一切,完全颠覆了她从史书上的到的信息。

“据说大王一见到她,就决心要把她带回越宫,这种说法一开始在群臣中有所流传,大家都不太相信,那时节他刚刚被夫差从吴国放回来没多久,早就发誓要复仇的,谁都知道大王不是那种见色忘义之人。可是,如果你亲眼见了夷光,你就会相信这种说法了。”

“这么说,所谓苎罗山下卖柴人的女儿……这种说法并不属实?”

范蠡摇摇头:“那是大王的安排。毕竟是要立后嘛,本来就无名无姓,如果身世不明,国人难免有所猜忌。说是砍柴人的女儿,以浣纱为生,在苎罗山下施姓的村子里生长……这样就好听多了。”

苏虹想了想,还是觉得这太颠覆了。

“大王怎么想到要立她为后?大王之前没有王后么?”

范蠡摇摇头:“不,之前曾有过,是上代越主指定的。但是立为后没多久,越国就战败了,王后跟随大王去了吴国……生活太辛苦,没两年就过世了,她做王后的时间,还不如做女奴的时间长。”

苏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本来,王族的人对大王要立夷光为后多有微词,大概是觉得,这简直等于找了只母猴子来当王后,毕竟夷光什么规矩都不懂,哪能让这么个女人一步登天?可是大王坚持要如此,后来他亲自把夷光带进王宫。之前她还住在别馆内做准备——宫内的女眷们,就全都没话说了。因为谁也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相比之下个个自惭形秽,谁再进言阻止,恐怕会被人嘲笑是出于嫉妒心了。”

第百九零章 关于西施小姐的八卦 (下)

被他这么一说,苏虹轻喟了一声:“真想亲眼见见。”

范蠡看看她,笑起来:“嗯。如果你亲见到,就不会觉得我夸张了。但是事实上,大王如此坚持。并不完全因为夷光的美貌。”

“哦?那是为什么?”

黯淡的灯光里,范蠡有好半天没有说话,他蹙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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