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敢不敢赌？
黑洞乐队这个名字是乐乐提出来的，曹吾原本想叫骆驼刺来着。
骆驼刺是曹吾最喜欢的一种植物，它是沙漠中生命力最顽强的生命。
它一般只有二三十厘米的身高，长得其貌不扬，稍不注意就会被沙子掩埋，但它却拥有长达二十多米的庞大根系。
它拼命扎根，深入地面，拼命汲取一切的水分营养，使自己成为沙漠中难得的一抹绿色。
它并不伟大，只是悲壮。
曹吾希望乐队能像它一样，即使身处再贫瘠的土地，也能够绽放出美丽的鲜花。
上辈子乐队就叫这个名字，但这辈子，曹吾想换个名字。
乐乐第一个提出的名字并不是黑洞，而是棒棒糖乐队，巴图提出了强烈抗议，最终作罢。
随后她又提出叫青苹果，珍珠奶茶，月球表面，黑洞……曹吾和巴图都觉得黑洞不错，他们估计乐乐除了食物和圆形物体之外，也想不出什么名字了。
黑洞不错，世界上最强的吸引力了解一下，乐队会像黑洞般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这不，几只惹人厌的苍蝇就被吸引了。
“呦！不错嘛！伙子！这么快就搞了一个乐队，可以啊！”
苏洋那公鸭嗓太有标志性，闭着眼睛曹吾都听得出来。
回身看去，张浩哲和他的乐队几人从远处走来，张欣怡沉默的站在张浩哲身后，神色有些复杂，目光看向一边，并不和曹吾作接触。
苏洋还没走到跟前便开始嘿嘿笑着风凉话了。
“怎么才三个人啊？不会还没找到键盘手吧？”
走到曹吾面前，张浩哲看了看他身侧的王乐乐和巴图，诚恳道：“曹吾，你真没必要这样，我让你退出乐队，也是为你好。你现在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吉他就先当个爱好保持就行。真没必要为了跟我怄气，非要参加这次晚会，这可是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演，要是出了丑……”
“等一下。”曹吾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主动退出乐队的，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上台就一定会出丑呢？”
“得了吧！就你那两下子，你是个爱好者都抬举你了，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一旁的苏洋嗤笑道：“你看看你找的这俩奇葩，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胖头陀瘦头陀吗？”
实话，以双方敌对的关系和立场，曹吾着实不应该笑。但听到苏洋对巴图和乐乐的形容，曹吾越琢磨越觉得形象，一个没忍住，竟然噗嗤一声笑场了。
尴尬的咳嗽了下，曹吾回头瞅了瞅，巴图一脸哀怨的看着他，而乐乐却疑惑的问道：“什么是胖头坨？好吃吗？”
“不好吃。”曹吾摇摇头，回头看向张浩哲，道：“行了，别在我这费力气瞎比比了，就你们这两下子，还激不了我，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台上牛逼才是真牛逼。”
“嘿！真嘴硬！”苏洋乐了。
张浩哲摇摇头，叹道：“算了，该的我已经到了，听不听是你的事。”
“曹吾。”他身后的张欣怡忽然开口了，她轻轻皱眉，严肃道：“你能不能成熟点，为什么要自取其辱呢？”
这下就连乐乐都听明白了，她昂着脑袋不服气道：“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自取其辱？我们很厉害的好不好？”
曹吾伸手抓住她的脑袋拉到身后，冲张欣怡笑道：“多谢关心，但不需要。”
“你！”张欣怡咬了咬牙，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算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听着张欣怡的话，张浩哲面色阴晴不定，他忽然上前一步道：“好！曹吾！既然你选择和我们打擂台，那就按你的，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这样，这次晚会对节目有评选，咱们就比比名次，只要你能拿到名次，就算你赢！要是你输了，你今后就退出乐坛！你敢不敢？”
“这么狠？”曹吾笑道：“玩一点吧！如果谁输了，就在大课间在操场大喊十声‘我是垃圾！我不配玩音乐’就行了。我也不占你便宜，咱们不争其他名次，就争第一，谁拿到第一谁赢。怎么样？敢不敢？”
“好！”张浩哲大声道：“你输了，就在操场上喊话，我要是输了，我就退出乐坛！”
“别得这么高大上，您还没进乐坛呢！怎么退出啊？”
“那……”张浩哲脸一红：“那要是我输了，我以后就不玩音乐了！”
曹吾摇了摇头，道：“咱们好歹一起玩过两年乐队，就冲你刚才过来劝我，我也回劝你一句，别玩这么大，咱们就赌喊话，你真觉得自己赢定了？”
张浩哲愣了，他看着面前的曹吾，第一次认真的看他的脸。
很奇怪，原本感觉很熟悉的曹吾，他此刻看来，却觉得极为陌生，曹吾和他记忆中的形象产生了一丝偏差。
究竟是哪里产生了偏差？
对了！以前的曹吾绝对不会这样站得笔直，平静的直视他的眼睛，也不会有这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从容淡定。
突然间，他心中产生了一个令他有些吃惊的想法：难道，曹吾真的认为能赢过自己？
他凭什么？
对！他凭什么？
这个问题又重新给了张浩哲勇气，他可太了解曹吾了，以他那半吊子的吉他水平，也想赢过自己？
真！
“不！就赌这个！你敢不敢赌？”
张浩哲握紧拳头，他要一次性将曹吾彻底打倒！
彻底！
“好吧！”曹吾摇了摇头。
在这个最好面子的年纪，有这么多人在场见证就是最好的约束。
张浩哲带着乐队去准备排练了。
他们乐队的配置比较齐全，主音吉他，节奏吉他，贝斯，键盘，架子鼓，一共五个乐手。
张浩哲担任主唱和节奏吉他，苏洋是主音吉他，张欣怡负责键盘，贝斯和鼓则是张浩哲进入高中后新找的成员，和曹吾关系一般。
曹吾悠哉的在舞台旁听了下“老东家”lby乐队的排练，满意的回到了自己乐队中间。
如果文化环境没有改变，张浩哲或许还有一丝赢的可能，但在这个世界中，他拿这样的歌和自己正面刚，不是找死是什么？
初期的排练只是让演出者熟悉舞台，找位置，练习站位。乐队的排练也不会真的连大音响完整唱一首歌，一般是用自带的音响感觉一下现场。
乐队排练的主要时间是晚会前一，主要是为了测试乐器连接稳定性。学校晚会一般是从经常合作的传媒公司租赁灯光、音响、舞美设备，由专门的人来负责调试。
而一般调试的时间并不会那么充分，大部分是放在演出前一，毕竟人家也是有成本的，设备出门就是一的钱，学校也不会多花那么多钱来排练的。
在舞台四周看了看，曹吾已经对调音台往哪放，电从哪里接，线该如何布等问题了然于心。
轮到黑洞乐队上台排练，曹吾直接给巴图、乐乐讲了下站位，然后装模作样“啦啦啦”了一节，便直接下台了。
演出效果不会因为彩排而有什么大的波动，曹吾他们在台下已经练得很熟了，再者他也不想让台下的张浩哲他们知道太多。
台下的张浩哲面色有些难看，即便是只听了一节，还没听到歌词，但他也听得出，曹吾的吉他水平已非吴下阿蒙。
“这子开了窍啊？弹的还行。”苏洋酸溜溜的道：“可是他们的鼓不行，唱的也稀烂，根本没机会赢我们。”
张浩哲眼神变幻，他能听得出，那个不点贝斯弹得挺不错，节奏很稳，至少比自己队里的强一点。
而且，刚才那一段riff……
“走！回去排练！”张浩哲决定，放弃已经准备好的《最美的笑容》，这个星期全力以赴，排练那首因为难度过高而不得不中断排练的《地平线》！
他绝对不会输！
也绝对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