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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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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路的吗?”

木代随口嗯了一声。

她找到了四寨所在的位置:“在贵州和广西的交界呢,听说贵州是地无三里平,路不好走,你爷爷那么大年纪了,经得住颠簸吗?”

炎红砂躺倒在床上,被子拉到胸口,声音里无限惆怅:“那也没办法啊,我爷爷跟叔叔,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主,其实你不知道,我叔叔前前后后,倒腾过不少生意,都用家里那个宅子做抵,他又不是做生意的料,倒腾一笔亏一笔,以后要是债主上门,那个宅子十有八九要被收回去了……”

木代愣了一下,转头看炎红砂。

平日里,她都光鲜闹腾,现在忽然静下来,拧着眉头说些过活生计的话,叫人一时间适应不来。

还以为,她永远不会为钱发愁的。

炎红砂的声音越说越低:“爷爷眼睛就快看不见了。不懂看宝气,我也做不了这行的。这票之后,要正经想着做些什么了,我还要给爷爷养老呢……”

她嘴里含糊着嘟嚷,渐渐睡着了。

木代看了她一会,熄灯上床。

炎红砂睡里头,她睡着靠外,一时睡不着,像平时一样,伸手出去摩挲床围上的画儿。

马上封侯。

她顺着摩挲着那个形状,一忽儿摸小猴的脑袋,一忽儿拿指甲刮蹭小马的尾巴。

嘴里数着:一轮,两轮……

就像数羊,摸完一圈就是一轮,摸着摸着,就睡着了。

以前红姨还说她:“看看,这小马小猴,脑袋尾巴都被摸的锃亮,木代,你再多摸几下,漆都要叫你给摸掉了。”

那又怎样,雕刻的这么精致,还不就是让人赏玩的嘛。

三轮,四轮……

到第五轮的时候,心里忽然一个激灵。

黑暗中,她禁不住汗毛倒竖。

手指还停留在那个轮廓上,有些不受控地发颤。

这个形状,好像不是马上封侯。

亮光一闪,咔嚓,又是一声拍照轻响。

罗韧已经回房睡了,或许是体力劳动的关系,今儿个,大家睡的都比平时早。

不过,电脑是不锁屏的,相片自动传输和拼接的软件自行运行。

屏幕上自动跳出照片,七张,一字排开。

最后一张照片上,凤凰的脑袋,诡异地偏了个角度,而一直微阖的眼睛,也终于睁开了。

☆、第5章

炎红砂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床头灯一会儿开一会儿关。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木代半撑着身子正看着什么,手虚揿在开关上。

炎红砂打了个呵欠:“在看什么啊?”

木代关了灯,重新躺回床上,说:“没什么。”

炎红砂嘴里嘟嚷了句,翻了个身,不一会儿,鼻息又浅浅长长了。

木代睁着眼睛,再一次不确信似的伸手去摸。

这一次,没什么异样了。

可是刚刚摸的时候……

她努力回忆着那时候指间摩挲到的形状。

好像,是个小人形状。

第二天,天气不大好,蒙蒙的细雨,牛毛样,不打伞也不打紧。

炎红啥和木代商量,既然已经决定了去采宝,就尽早动身——时间掐的紧的话,回来还能赶上凤凰楼开业。

商量完了,给炎老头打了电话,炎老头说:“那你们今天就回来吧,我估摸着你们天黑能到,我这里收拾一下,明早就能出发了。”

还以为能在家里多待两天呢,电话一挂,忽然就时间紧迫了。

炎红砂赶紧满床收拾东西,木代去到楼下,给曹严华交代新的习武安排:每天除了负重跑之外,开始练习拉升韧带,另外,早晚一千个左右腿上踢、一千个左右手手刀。

她给曹严华示范上踢和手刀:“脚面绷起来,压脚尖,这个踢,其实是用脚背的力量击打,不是脚尖,脚尖那么脆弱,踢一下就废了。手刀是掌根边缘,肉最厚的地方,猛然这么一下……”

她一记手刀劈在曹严华脖颈处,曹严华险些被劈的灵魂出窍。

炎红砂正拎了自己和木代的行李袋下来,看到曹严华痛的脸纠成一团的模样,忍俊不禁。

一万三在边上斜眼看着。

炎红砂说:“一万三,你跟曹胖胖一起练呗,就能练不成高手,打个架逃个命强个身健个体还是没问题的。”

一万三翻了她一眼,嗤了一声说:“没兴趣。”

那副样子,炎红砂看了就来气。

她对着一万三撂狠话:“那要是将来,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我可不会去救你!”

一万三调动脸上的肌肉,给了她一个万分不屑和鄙视的表情,说:“哈。”

吃完饭,木代去向罗韧道别。

半路上遇到带着聘婷的郑伯,以往都是一万三抽早上时间去陪聘婷,这些天,郑伯要忙凤凰楼的事,习惯把聘婷往酒吧送。

问起罗韧,郑伯说:“没起呢。”

边说边把门钥匙给了木代。

罗韧的房门没锁,轻轻一拧就开了。

木代轻手轻脚的进去。

没有起身的房间,尚存夜和暖的气息,又有说不出的味道,暧昧的、男人的、想象不到的。

木代屏着呼吸走近。

很少有人能察觉她的近身,因为她轻功很好,但她觉得,罗韧一定能察觉出。

偏偏没有,他依然睡的沉,一只胳膊垫在脑后,侧着脸,阴影打在眼廓里,毯子盖的没型,屋里很暗,睡衣的领口掀着,隐隐露出颈下,看不大清,就是觉得……

嗯,性感,没错,男人的性感。

木代走过去,半跪在床边,向他耳边吹气。

罗韧动了一下,像是发觉了什么,过了会,偏头向这边,半惺忪地睁眼。

木代说:“罗小刀,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习武之人吗?人家进了屋了你不知道,到床边了你也不知道,我手里要是有把快刀,照着你的咽喉撸那么一下,你这辈子也就不用再醒了。”

罗韧看了她一会,换了个姿势,伸手去摁颈后,像是觉得酸痛:“我做美梦呢。”

木代站起来,问:“什么美梦?”

“你啊。”

他突然伸手一捞,换住她的腰往下一带,木代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跌伏到他怀里,他还是躺着,把毯子一抽一裹的,把她大半个都抱住了。

说:“嗯,这样舒服多了,我懒得起来抱你,怪累的。”

木代笑起来,这是得有多懒。

她撑着手臂想起来,罗韧搂了下她的腰,说:“躺会。”

木代说:“我压着你了。”

“你又不重。”

又说:“咦,外面下雨了吗?”

他是暖的,她却微凉,从外头进来,带濡湿的水气,头发拂在他脸侧,痒痒的,雨丝的味道。

木代点头,伏下脸去,下巴正挨着他肩。

罗韧说:“你放松啊女朋友,身子紧的像弓,弯弓射大雕吗?”

木代被他逗的一笑,那口气就泄了,真的放松下来。

罗韧的身体有男人的硬朗,她却是柔软的,放松下来,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起伏,呼吸似乎都在一个步调上了。

她说:“你真不知道我进来吗?”

“我大概知道有人进来,没在意,郑伯经常进出我房间的,总不见得我每次都要跳起来。”

“如果我是坏人呢?”

“如果你是坏人,你现在已经横着躺地上了。”

木代不相信。

罗韧笑笑:“真的,你鉴别危险与否不是看动静和脚步声的大小,是看有没有那股恶意和杀气,你知道吗,杀气是有温度的。”

杀气是有温度的。

罗韧有轻微的晃神。

思绪忽然飞开很远,回到了老岛的那幢豪宅,屋子里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发不出声音——因为地毯有一寸来厚,踩上去松松软软。

他藏身在金身的佛像背后,看到青木从转弯处的墙角探出头来,向他比划了个手势。

明白,那意思是,安全。

他站起身,提着枪正要迈步,忽然觉得一凉。

那种四周的空气都凉下来的感觉。

果然,身后传来那个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又见面了,罗。”

“罗韧?”

木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罗韧笑起来,捉住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一下。

木代说:“我待会就走了。”

待会?

她赶紧补充:“早去早回啊,我和红砂两个,今晚应该可以赶到昆明,明天和炎老头一起出发,顺利的话,约莫一个星期就能回来了。”

昆明到丽江不算近,有一班常规的火车是夕发朝至,即便是坐汽车,说是今晚赶到,应该也是接近半夜了。

罗韧准备起身:“那我送你们。”

木代说:“不用,张叔帮我们找好面包车了,就在下头。车站也请熟人留了票,差不多赶到,掐点就能上车。”

话音刚落,像是佐证似的,下头有车喇叭摁了两声。

炎红砂想必是等急了。

罗韧说:“你要总这么来去匆匆,下次回来,我真不认识你了。”

木代笑着挣脱他怀抱起来,说:“我真走了,红砂指不定怎么笑我呢。”

罗韧目送着她离开,想了想,起身到临街的窗前,推开窗户。

下头停了辆白色的小面包车,木代正低着头上车,炎红砂从开着的窗户里探出头来,恰好看到他,大叫:“罗韧,我把你女朋友拐走啦。”

罗韧朝着她挥了挥手。

小面包车开走了,沿着青石板的街道。

过了会,有条微信进来,木代单独发给他的。

“看枕头底下。”

枕头底下?罗韧心里咯噔了一声,走回床边,把枕头掀开。

枕头下头,靠床框的地方,有个黑色的丝绒长条袋。

伸手拿起来,只凭手感,就知道是什么了。

冰冷、坚硬、流畅的刀身。

打开了看,是直刃钢刀,和他原先的那把很像,牛皮质的黑色刀鞘,扣带处凹印着小小的标记。

罗韧拿近了,侧着光看。

看清楚了,那是个小口袋,口袋口还扎着扣绳。

罗韧伸出手,摩挲了好久,突然笑起来。

起身之后,依着惯例,先去隔壁存放凶简的房间。

电脑已经黑了屏,随意点触,屏幕又亮起来。

七张照片,一字排开,差别显而易见。

罗韧站着不动,很久之后,才转身去看那个鱼缸。

这样的变化,有什么意味吗。

他沉吟着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沙发的位置低,抬头看,像是仰视那只凤凰了,隔着缸水,可以隐约见到墙上模糊的地图。

地图?

罗韧的心里微微一动。

为了佐证,他找了支镭射笔,去到鱼缸后头,打开镭射线,变换了几次角度之后,选定了方位。

镭射线不偏不倚,贴合着那只凤凰微微扬起的尖喙延伸开去,在地图上打下一个亮点。

原本,是需要到地图那里确认方位的。

但是现在不用了,因为打下亮点的那个地方,摁着根摁钉,为了跟找到凶简处插的红色摁钉做区别,他当时,特意选了根蓝色的。

贵州,四寨。

为了确认,罗韧把鱼缸挪了个角度,挪动的时候,缸水左右晃漾,待到完全静止,用镭射笔从凤凰的尖喙再试,还是同样的位置。

也就是说,不管把鱼缸放置在哪个位置,高或者低,左或者右,凤凰尖喙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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