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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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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不着恢复原样。而且炎家家大业大,人家掌握了你的秘密,讹你几笔也够活小半辈子了,但是显然炎老先生这几十年都过的安安稳稳的——所以,暗中窥视的人,不是寨子里的人,就是野人。”

木代插嘴:“如果是寨子里的人的话,炎……爷爷根本走不了的。”

顾及着红砂的面子,木代当面说话时,还是尊炎老头一声“爷爷”。

罗韧点头:“山里民风都彪悍,如果是寨子里的人撞到炎老先生做这样的事,就算当时不扑出来,也会纠集了人不让采宝人离开的,所以那个暗中窥视的人,不是同行的采宝人,不是其它的采宝人,也不是寨子里的人。”

炎红砂嗫嚅:“那就只剩下……野人了吗?”

事到如今,她也放弃了一切试图为自己爷爷辩解的念头了,喃喃自语着:“好像也是,不然为什么一次两次,都攻击我爷爷呢?”

曹严华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还记不记得扎麻说的那个关于女野人的传闻,那个野人以前也攻击过五十多岁的老头,二十来年前,炎老先生可不是五十来岁吗?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那可怜的老头,当了炎老头的替死鬼?

还真是背运呢,曹严华哆嗦了一下。

罗韧说:“有这个可能,今天我们都亲眼看到,确认了山里的确有野人——野人在山里的时间不短,但是和人照面的次数寥寥无几,伤人致死的唯有那一次……”

他顿了一下:“弓虽.暴一说,有可能是山里人以讹传讹或者添油加醋,你们想想,一个野人要报复,一定是像野兽一样没有章法,又抓又咬——那个老头衣服被撕开,下身血肉淋漓的,其实是应了这样的手法,但是外人看来,就很容易穿凿附会成野人发情,弓虽.暴杀人。而且……”

罗韧看向门外:“这个近山的寨子废弃,可能跟野人的出现也有关系,我在想,会不会是野人伤人的事传出之后,就近寨子里的人都搬离了,只有猎人才敢结伴进山。”

一万三觉得合情合理:“那咱们还剩下一个问题,这个野人跟被杀死的女人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么心心念念地要给她复仇。”

屋子里静了一下,木代伸手抚了一下贴着纱布的伤口,居然有点怅然:“让你这么一说,我居然觉得这个野人……还挺有情有义的……”

曹严华说:“我想了一个可能。”

“那个女人,和野人,会不会是认识的?”

罗韧心中一动,问木代:“你和野人交手的时候,觉得它老吗?”

怕木代不明白,他进一步解释:“因为野人的寿命,一般来讲是比人要短的,二十年前就有的野人,现在来说等于是老年了。”

木代听懂了:“不老,它动作很迅速……”

炎红砂也迟疑了一下:“它一挥胳膊,把我连铁锨带人掀出几米远,我觉得挺有力量的。”

罗韧点头:“如果它现在正当壮年,二十年前,就该是个小野人……”

曹严华大笑起来:“如果是个小野人,就得是人生的,谁生的它……”

他忽然不说话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罗韧看炎老头:“听红砂刚刚说,那口宝井的位置其实也很偏,你当时,是怎么遇到那个女人的?”

炎老头沉默了一下,声音开始有了些惊惶之意:“她……经过,我看到了,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个时候,四下无人,忽然有个孤身女人经过,如同饿肚子的狼忽然瞥见血淋淋的肉,他就……

罗韧说:“你仔细回忆一下,她当时,是两手空空,还是带着什么东西?”

炎老头喉头发干:“她……挎了个篮子,里头……有吃的……”

一万三脊背发凉:“山里有野兽,一个孤身女人,走亲戚串门也不会走到山里来,她是不是其实是来……送吃的?她不会就是那个野人的……娘吧?”

木代怔了一下,低头去看自己手中的胭脂琥珀。

是啊,一个土生土长饮血嚼肉的野人,怎么会去给自己挂一条胭脂琥珀的挂坠呢?

半空中一个炸雷,天瞬间暗下来,浓云开始团合,又是一个要下大雨的天气。

罗韧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回,咱们没那么轻易能走出这座山。”

☆、第79章

一万三打了个哆嗦,他看向门外,这片山凹地很小,四面都是山,林子密密的,风那么大,树木四下摇晃,也不知道是风撼的,还是里头真的正有野人在翻腾跳跃。m4xs. 首发哦亲

曹严华怯怯问了句:“小罗哥,你说……第三根,在野人身上吗?”

当着炎老头的面,他还是尽量避免提及凶简。

罗韧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野生的野人,即便会争抢夺食、趋利避害,到底还是出于动物本性,但如果一切异状都源于野人,那么显然,这个野人很不一样。

它在树上刻了故意引错路的序号,为的是让罗韧一行和木代一行无法汇合,分散力量以便突袭炎老头。

它把扫晴娘扔进水里,又挂上屋檐,故意在木代的视线范围内挂上胭脂琥珀,又很快取走,像是故布心理疑阵,叫她们惊慌失措自乱阵脚。

也像猫捉耗子,戏耍个够再悍然出击。

普通的野人应该做不到这样,但是,如果有凶简加身的话,一切就好解释了。

更何况,凤凰鸾扣给出的讯息,凶简的确应该就在四寨这一带。

暮色四合,大雨如注。

大到每一根雨线,都在泥地上持续不断地砸凹窝子。

曹严华拿了灶房的桶盆去接雨水,他情愿用煮沸了的雨水,也不愿意用那口浸过扫晴娘的井水。

一万三坐在灶膛边上,脚边散着几根下雨前去林子里捡的长木棍,正拿了马刀削尖,削着削着悲从中来:“上次我们对付老蚌,好歹还开了船,还有水眼、铰链,这一趟,直接倒退回原始社会了。”

曹严华过来帮他稳住棍身:“你没听我小罗哥说吗,借的那把猎枪是打野鸡的,只能开几发,为了救妹妹小师父已经用掉两发了,而且那种钢珠弹,不能真正伤到野人的,到时候,主要武器就是这些长矛了。”

长矛的头削的尖尖的,看上去都让人头皮发麻。

一万三说:“我们真的要拿这个去对付野人吗?万一把它杀了……”

那么大一个活物,杀了伤了都觉得心有惴惴,更重要的是:“万一杀不死它,那可是结了血仇了,这种畜生,报复起来不要命的,要我说……”

他凑近曹严华,声音压的低低:“冤有头、债有主,到时候我们就把炎老头抓住,送给野人算了……”

曹严华说:“怎么能这样呢?你这个人还有没有良心了,那到底是红砂妹妹的爷爷,我们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他提议:“最多,我们假装走的快,把炎老头丢在后头,让他被野人抓去好了。”

一万三觉得此计甚妙,两个人心照不宣,奸诈地互相对笑,都觉得大家真是心有灵犀,挑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朋友。

很快就到了晚上。

多了这么些人,一间房睡不下,要有一半分到灶房去,罗韧说:“木代去灶房睡,还有谁?”

炎红砂说:“我和爷爷睡一间吧,方便照顾。”

炎老头虽然做了这样不入流的事,到底是她爷爷,她想着,万一晚上出事,其它人保护炎老头未必如她一样尽心,还是和爷爷住一起的好。

木代既然去灶房睡,罗韧跟着是最好的,曹严华决意不当这个电灯泡,说:“我跟三三兄睡一间,灶房小,大屋挤四个人没问题。”

大屋一共三块床板,曹严华和一万三动手,帮忙抬了一块去灶房,满心的促黠,搓着手对木代说:“小师父啊,只能给你们一块……”

难题专扔给她:自己和三三兄共卧一板是没问题的,红砂和炎老头是祖孙俩,各睡一头也没关系……

木代脸一红:“要不,我和红砂一起睡……”

罗韧说:“没关系,我晚上不一定睡的,要守夜,你一个人睡舒服点。”

曹严华满心看好戏的心情就这样被浇灭了。

木代自己先躺下了,罗韧没进来,站在大屋门口,好像和曹严华他们在试屋门牢不牢靠,又嘱咐他们用木头在门后抵了一道。

其实大屋的门是比灶房要结实的,木代想不通罗韧为什么开口就说“木代去灶房睡”,一点余地都没给她。

罗韧进来之后,她还纠结不通:“为什么要赶我来灶房睡啊?”

居然用了个“赶”字,罗韧看她:“你觉得那间屋子好?”

木代说:“大屋啊。”

罗韧笑着过来,伸手刮她鼻子:“大就一定好吗?”

木代伸手揉着鼻子,歪着脑袋看他。

罗韧指了指灶膛:“这里烧过火,晚上暖和,山里太阴了,怕你会冷。”

这样啊,木代觉得舒心舒肺的,开开心心躺下,没提防碰到头,哎呦一声。

罗韧说:“我看看。”

她早晨被野人扯着头发乱拽,头发虽然没脱根,头皮有点拉伤,拨开头发看,有星星点点的见红。

罗韧皱眉:“有点糟糕。”

木代奇道:“为什么啊?”

罗韧想笑,还是忍住,说:“这一片头皮拉伤了了,以后估计就不长头发了,木代,你头上得秃这么一块……”

他比划给木代看:“茶杯大小。”

木代惊的心都凉了:“秃?”

罗韧说:“没关系,聪明的脑袋不长毛,这说明你聪明啊。或者,发型变一下,偏分,用边上的头发来盖……要不然,就戴帽子,现在的帽子也很好看的……”

木代差点哭了。

罗韧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一笑木代才知道被捉弄了,气的爬起来拧他:“我叫你说我!”

罗韧伸手一捞,就把她抱住了,顺手拎了块兽皮,往墙上放火把的铁插槽上一盖,裹的手法挺妙,隔绝空气,火焰嗤的一下就灭了。

不过,还是有烧燎到兽毛的皮焦味,丝丝的,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木代缩在罗韧怀里,低着头,动也不动的。

罗韧俯下头,凑到她耳边问她:“女朋友,你这两天想我吗?”

木代点头,说:“我可想可想了……”

忽然有点难过,说不下去,只是抱紧了罗韧。

罗韧察觉到了,低头噌了噌她额头,说:“来,躺舒服了说话。”

他倚着墙坐下来,让木代躺到怀里,又给她盖上薄的户外丝被。

木代问他:“你真不睡吗?”

罗韧说:“我坐着都能睡着的,用不着躺。”

木代忽然想起什么,噗的笑起来,说:“我梦到你了。”

她把做的梦讲给罗韧听,织布漏雨的这次,还有好久之前那一次,梦见罗韧打麻将的。

罗韧哭笑不得,过了会说:“不过,都是好梦。”

“为什么啊?”

“你都嫁给我了,还生了孩子。”

木代愣了一下,忽然有点黯然,顿了顿说:“罗韧,人家说,梦是反的。”

罗韧没有说话,伸手去抚她的脸颊,木代把他的手拿过来,伸手扣住。

“罗韧,我要是死了,你以后会交别的女朋友,也会对她一样好的吧?”

罗韧笑了笑:“小小年纪,说什么死不死的。”

木代说:“你不知道,死其实很近的。”

就像今天早上,罗韧要是到的再晚几秒,她也就死了;就像八年前,她被人从楼上扔下来,重重地摔到地上,她也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

罗韧俯下身子,额头抵住她的,很近很近地看她的眼睛,乌黑,水亮。

罗韧说:“你是不是听扎麻阿妈说了些有的没的,所以多想了?”

原来他都知道的,木代的眼睛一下子湿了。

“扎麻阿妈说,最后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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