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125
,每次都搂住尤瑞斯的脖子,嘟着艳红的嘴唇,竖着肥嘟嘟的手指说:“这里,这里,还缺个金戒指。”
怎么会爱上的呢?
可能爱情就是这样吧,能条分缕析讲得清道理的,就不是爱情了。
尤瑞斯陷入了甜蜜的忧伤,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会在铺上翻来覆去,然后一把扯空罗韧的枕头把他闹醒。
“罗,怎么办?我爸爸说黑人的血统纯正高于一切,绝对不会同意我娶一个马来女人的。”
罗韧回答:“你爸爸说的有道理。”
……
不过,尤瑞斯的苦恼和他们作为兄弟的担心都没持续多久,有种种迹象显示,那个女人在外头还有别的情人,她卷了尤瑞斯很多钱,想跑路。
伤心之下,尤瑞斯去找那个女人理论。
罗韧被大家推举陪同,倒不是怕另一个情夫和尤瑞斯打起来,而是怕尤瑞斯被感情迷昏了头脑,糊里糊涂的又为那个女人花钱。
当时是白天,酒吧里人少,尤瑞斯和那个女人在靠近后台的地方争吵,罗韧站在门口,抱着胳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
然后,尤瑞斯和那个女人忘情拥抱。
事后想想,应该是尤瑞斯单方面的“忘情”,因为那个女人突然掏出一把水果刀,照着尤瑞斯的胸口捅了下去,然后慌里慌张落荒而逃,还逃成功了。
事情激起了青木他们极大的愤怒,却不是针对那个女人,而是针对罗韧和尤瑞斯。
——尤,你作为雇佣兵团的一员,可以双枪连发,格斗虽然不是最好,也绝不差,你居然能真的被一个女人捅进刀子。
——罗,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看到那个女人掏出刀子居然没提醒尤瑞斯,那个女人跑了你也没追!
——一个舞女,一把我伸手就能拗断的水果刀,等于放倒我们两个人,事情传出去,别人会叫我们弱鬼!
尤瑞斯有伤在身,需要静养,于是惩罚就落到了罗韧身上:那段时间,他洗所有人的内裤、袜子——当然,很快这项惩罚就停止了,因为大家无一例外的发现,被他洗过的内裤和袜子,总是坏的特别快。
木代问罗韧:“你真的眼睁睁看到那个女人掏出刀子,但是没提醒尤瑞斯?”
罗韧想了想,觉得赖不掉,只好点头。
有句老话,叫被鬼蒙了心,大概真是那样,他追思当时自己的心理反应,大致如下。
那女人掏出刀子时,他想着:闹着玩儿吧,尤瑞斯会夺了扔掉呢还是梗着脖子让她捅?
那女人把刀子扎下时,他想着:玩儿大了吧,不见点血没情趣吧?
那女人落荒而逃时,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是去找绷带包扎吧?
所以,戏剧性的,那个女人居然真的跑掉了,带着自己的情夫和尤瑞斯的钱。
木代还是想不通,绷不住想笑:“你看到刀子时,怎么会一点危险就不觉得呢?”
罗韧答不出,好久才说:“大概是因为,他们之前在拥抱吧,而在我的想法里,拥抱是男女之间,关系最亲密的一种。”
木代听不明白,在她看来,拥抱跟牵手一样,只是一种亲密的举动而已。
罗韧说:“我第一天参加雇佣军训练,不是实战,是坐教室。菲律宾很热,屋子里四角,八台电扇朝我们吹,墙上挂了张人体要害分布图。教练官重点讲胸腔腹部的致命器官,提醒我们在短打格斗的时候如何进行规避和防护。”
“末了提醒我们说,即便爱上一个女人,也不要轻易和她拥抱,你张开手臂,把致命的空门都交给她。”
木代抬头看他:“那你现在还敢抱我?”
罗韧回答:“我也很紧张。”
他胸膛起伏,木代把耳朵倾上去,能听到心脏的泵动。
她说:“你的教练官未免也太悲观了,他大概一直没找到老婆吧?”
罗韧想了一下,好像的确如此,那是一个美国大叔,五十来岁,身材好的傲视群雄,汗衫撸起,八块腹肌精炼如铁。
木代说:“怎么总想着是把致命的空门交给女人了呢,也不想想,你抱我的时候,我们互相,都把对方的空门给藏起来了。”
这说法,让罗韧愣了好久,末了才说了句:“也是。”
接下来的几天颇为安稳,洗洗涮涮,心情舒畅,处理前些日子无暇顾及的杂务,还帮郑伯店里请了个帮工。
然而郑伯一点都不感激,反而拿手指点他脑袋:“罗小刀,你给我请帮工——是不是在变着法儿跟我说,你们这帮人还会屡教不改,哪天一晃眼,又都不见了?”
罗韧心说:这大概是免不了的事。
他抽空跟神棍联系了几次。
神棍还赖在尹二马家没走,尹二马也没赶他。
尹二马是个孤老头,村子里又好多人当他不正常,他一个人过的其实也无聊,神棍在边上,主动帮他搭手干农活,有时候还会神秘兮兮讲点路上的故事,比起以往乏味的生活,实在是有趣很多。
罗韧提醒神棍:“你可以一点点的,把话题引导到凶简上,有必要的话,也可以适当透露我们这边的情况。”
神棍没好气:“小萝卜,这还用你教?我哪天不话里话外的引导几次?”
聊的多了,渐渐嗅出些许端倪,神棍开始觉得,这尹二马好像不是不肯讲,而是……实在也知道的不多。
比如,他并不知道每根凶简都对应一定的简言,也不知道凤凰鸾扣的力量还可以附着在普通人身上,更加不知道金木水火土的力量可以暂时困住凶简。
那个第一个向他提起七根凶简的人倒是被神棍套出来了:是尹二马他爹。
神棍再往下问,尹二马就急了,会发脾气,说:“哎呀,反正七星长亮的时候,我就得做一件事,不能说的事。”
罗韧觉得,听起来,这尹二马也并不像什么怀揣秘密的关键人物,倒像只是某条线上的某个环节,被安排做一件事而已。
神棍也有同感:“第一个向他提起七根凶简的人是他爹,那就说明这被安排的任务是传下来的——他现在是个孤老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这任务还怎么继续呢?这可能是个切入点,我得从这件事上继续敲打他。”
顿了顿,又忽然想到什么:“夜里睡觉的时候,我已经有两次听到他讲梦话,什么钥匙,观四牌楼,这里头,可能有点文章。”
……
不管是什么文章,耐心等耐吧,罗韧有直觉,不管是凤凰鸾扣的提示还是尹二马的秘密,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而在这些都没再次到来之前,安稳享受一下还算平静的日子就好。
但没想到的是,这平静的日子,居然这么快,就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给打断了。
事情源于曹严华的二表弟寄来的一封……家书。
☆、135|第7章
曹严华往老家寄了一封信的事,一万三早就知道,后来也零零碎碎套出些新的内容:比如是曹严华的二表弟要结婚,他送去这么封祝贺函,里头还塞了六百块钱——原本是五百的,但是考虑到结婚这种事,双数比较喜庆,所以临投递的时候又塞进了一百。
这几天,曹严华翘首以待回信的时候,一万三以种种意外情况打击他,比如信寄丢了,钱被拆了拿走了等等。
然而,信居然平平安安的到了。
这一点让一万三有点不爽,曹严华则带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坐下,翘起二郎腿,展开了读信。
信不长,字迹歪歪扭扭,内容也简单,先对他不能回来参加婚礼表示遗憾,又说来信和礼金已收到,谢谢大表哥的心意云云。
末尾添一句:另,金花家送来十斤猪肉。
这一句看的他心里好不舒服,眉头皱的像个川字,就在这个时候,一万三忽然凑过来。
曹严华还以为他要偷窥,警觉地把信往里一攥。
一万三斜他一眼:“就你那德性的小样儿,我是看这背面有字呢,真的。”
有字?曹严华疑惑地翻过来看,还真有,贴着信角,潦草的几行,叠信的时候被折在里头,所以他拆开的时候也没注意。
而就是那几行字,让他看傻眼了。
罗韧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曹严华收到信后的当天,安静少客的午后,酒吧里弥漫柔和的轻音乐,除了炎红砂还没回丽江,其它人都在。
木代在磨咖啡豆,咖啡机是手摇式的,要握住把手一下下碾磨,可可的原香乘着空气中的音符缭绕,从耳边,再到鼻端。
一万三自己给自己做咖啡,拉花针蘸巧克力酱在咖啡表面写字,都是杀气腾腾的字眼。
——反对!无耻!报警!杀!杀!杀!
曹严华耷拉着脑袋,一张脸涨的通红,把信和信封一起递给罗韧。
那几行字是:大表哥,你是城里人,救救我,我是被拐来的。
信封上是寄信地址,见到罗韧细看,曹严华赶紧解释:“严格说起来,我老家曹家屯是在重庆和陕西交界的地方,沿着大巴山一脉,更靠陕西。”
难怪呢,罗韧一直觉得,曹严华不像是典型的重庆人,他连当地的俚语方言都很少说。
罗韧把信封和信纸放回吧台上:“你们怎么商量的?”
一万三把咖啡杯转了个向,杯面拉花无声胜有声地为他代言。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吗,报警啊。”他狠狠瞪一眼曹严华,“早点把人姑娘救出来,曹胖胖,你二表弟做这种事,缺不缺德。”
罗韧又看木代。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我也是主张报警,但是又觉得……”
说到这,指了指信纸上那几行字:“没有姓名,没有具体信息,就只是这样一句话,可以报警吗?报警的话会引起重视吗?”
罗韧沉吟。
确实不好判断,这跟被拐女子自己写的求救长信不同,自己写出去的求救长信,一般会详细交代自己的来历和落难情形,警方可以向其亲友核实,亲友在当地报案之后,当地公安可以联络拐卖地的兄弟单位取得协助。
但是眼前的情况,只有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谁也不敢保证脑补出来的就是真相。
曹严华嗫嚅着嘴唇:“我二表弟不是这样的人,他虽然书没念完,但是也识字,知道道理,他不会做……这样违法的事。”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明显对二表弟其实没什么信心,底气略嫌不足。
一万三还是坚持最初的看法:“万一是真的呢,不能因为证据不足就不作为啊,这可关系到人姑娘的一辈子。”
曹严华急的额上冒汗:“要么这样行不行?我回去,马上回去,要是真的,我肯定把那姑娘救出来。我对我二表弟批评教育……”
他语无伦次。
一万三说:“要是人家姑娘被弓虽.暴了,这可不是你批评教育解决得了的。”
木代也问他:“曹胖胖,你老家那边的民风怎么样?你要是跟他们对着干,你自己都未必出得来。”
电影电视里,那些偏僻不开化的村子,村民们都是情大过理一致对外的,有时候即便是警察过去解救,也得低调行事。
曹严华急的快哭了:“我屯里人都挺好的,真不是那种人,真不是那种愚昧落后的村子……”
罗韧想了想:“这样,曹胖胖,你今天就回去,丽江直飞重庆的航班不少,你赶最早一班……”
曹严华赶紧点头:“明天,最迟明天,我肯定就到家了。”
“到那能跟我们打电话吗?”
曹严华迟疑了一下。
村里好像一直没信号,二表弟电话里跟他提过,前两年好不容易建了基站,一场泥石流又全毁了,需要打电话的时候,要走好几里路,去附近安装了固定电话的地方打。
罗韧又问:“你一个人回去,行吗?”
“行……吧,我现在都会三步上墙了。”
事不宜迟,曹严华小跑着回房收拾行李,木代心情复杂的很,总觉得他单枪匹马的搞不定,想跟了一起去,但一来自己刚从南田回来,二来这是曹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