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26
,离落和木涯,他是真心的不想见到。
这件事情,对离恨天打击太大了。
他需要时间痊愈伤口,也需要时间调整心态,平复到现在也无法安下的心。
可是,他们似乎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离恨天的房间很小,再多出一个精骑班也装的下,可只多出了三个男人,却让这房间小了许多,就连空气,仿佛都不够使用了。
男人慌乱不已,如果可以,他真想逃离这里。
他低着头,搓着放在被子上的手,文曜见他这样,微笑着捏了下男人因紧张而变得冰凉的手,他只碰了一下,很快就放开了,不过他这个举动,还是没能逃过房间里其他人的眼睛。
离恨天随后对文曜感激的笑了下,可这笑容,却让人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光天化日,当着他的面,那男人就和文曜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的……
他才醒来,就迫不及待的勾-引男人了……
木涯恶狠狠的咳了一声,他提醒男人不要脸也该有个限度。
离落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端起丫鬟送上的茶,似乎对离恨天没有一点兴趣,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茶碗之中。
离恨天不知木涯在咳什么,但是他知道木涯的心情相当不好,他不太想见木涯,不过他还是看了他一眼,很短暂的一眼。
木涯眼看着男人敷衍的视线从他脸上消失,他们的目光还来不及撞上男人就逃也似的溜了,他的表现绝对是火上浇油,木涯真恨不得上去抽他几巴掌,面对文曜就笑的心花怒放的,看他就像见了妖怪一样,能躲则躲……
文曜那家伙,到底有哪里好……
不仅是文曜,在离恨天眼里,连那一点情调没有,冷的像万年冰山一样的离落都比自己强,他也没看出离落对离恨天好道哪去了,可为什么三个人之间,最不受待见的就是他呢……
木涯还真是火大,火大,火大……
木涯不等发作,和他一同前来的青年便缓慢的将视线,转向床榻上,只穿着雪白内衫的男人……
那人穿着一身湖蓝色儒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他周身却散发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老成,他很礼貌,却隐隐透着拒人千里的感觉,从进门开始,那人就没发出一点声音,安静的坐在一旁,他的眼底波澜不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他似乎没感应到屋子里怪异的气氛,他慢条斯理的扫了离恨天一圈,而后淡淡开口,“爹,你还好吧。”
那人的语气平平,他的询问也像是例行公事般,他好像并不关心离恨天的状况。
离恨天先是下意识的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那人的问候,他刻意忽略掉那人话中的冷漠,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关心他,至少不像木涯……
来了就发脾气。
不过离恨天很快发现了那人话里似乎有什么不对,他木讷的看着自己还搓在一起的手,下一瞬他猛的转过头,像看洪水猛兽一般盯着那人……
那眼睛,瞪的快要凸出来了。
他这几天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才醒过来的他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这一晃离恨天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就昏过去,不过他现在连昏的时间都没有,男人顾不得满眼的电视雪花,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那人,半晌吐出几个字……
“你……你是……”
他刚刚是不是喊他‘爹’?!
怎么这家伙也是他儿子?!
他到底有多少个儿子?!
离恨天突然很想问问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我说兄弟你到底留了多少种在人间啊……
怎么没事就蹦出来一个……
人家天上掉馅饼,他到处捡儿子。
现在,离恨天已经没了当初知道离落是他儿子时的喜悦和干劲,他没结婚,突然多出个儿子他很惊喜,也很珍惜,可这儿子像不要钱一样,噼里啪啦往他面前掉,他哪还有激动的心情了。
这就像是中奖一样,突然间中了五百万,兴奋。
可是兑奖时候人家告诉他,这钱我们给你存起来了,五十年之内不能动用。怎么说钱也是白来的,五十年就五十年,等等就过去了。
可是没多久又中了,结果还是一样,反复几次后,不管是谁,也没精力高兴了……
这和耍人也没什么区别啊。
离恨天夸张的反应,让屋子里的四个男人,视线不约而同的转向了他……
不过那被离恨天‘遗忘’的儿子并没有在意,也没露出伤心的表情,他只是轻描淡写的看着过于激动的男人,淡淡道,“我知道,爹您‘贵人多忘事’,这些年钦墨少回离家,爹也许忘记了钦墨的样貌,这也不足为奇。不过爹,钦墨最近会在离家住上一段时间,你不会再忘记我吧。”
钦墨一说,离恨天才猛然发现他们探究一般的视线,他太激动了,差点露馅,不过幸好钦墨帮他解了围……
看样子,钦墨和他们不一样,很懂事,对他也有儿子该有的礼貌,可是……
离恨天隐隐觉得,钦墨的话,说的有点不太对劲……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
怎么这话里的讽刺意味,要比帮忙多出许多许多呢……
“他是挺忙的,不过‘忙’到听你喊他爹都这么吃惊,三弟你还真是悲惨呢……”木涯似笑非笑的看着文曜,上次的帐他们还没算,木涯自认不是什么大方的人,文曜上次对他的挑衅,他迟早要找回来。“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听话懂事的小儿子,我们这些人,早被他忘到脑后了,爹还能记得木涯的名字,木涯已经受宠若惊了。”
离恨天被木涯一堵,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他有点委屈,他不是不记得他们,他是不认识他们……
如果他们不是每个人都直接或是间接的自我介绍,他很可能作个揖,喊一声老弟。
若真那样,可就闹出笑话来了。
他也早就暴-露身份了。
然后,以他这几个性格迥异的儿子来说,他离死不远了。
文曜这时优雅一笑,他一直坐在床榻上,也是离离恨天最近的,他的双腿交叠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长而浓密的睫毛搭在一起,他一边百无聊赖的敲着指头,一边随意的瞄了木涯一眼,“爹能挂记我,文曜当然高兴,二哥这话说的,可是嫉妒了?三哥都不介意,二哥你瞧你这是唱的哪出儿啊。”
木涯给出的回应,是从鼻孔里发出两个不屑的单音。
离恨天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文曜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文曜从来都不这么说话,很明显,他是在针对木涯。
他不知道他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文曜也没告诉离恨天,他差点在暗室和木涯动手的事情。
通过以前文曜的表现,离恨天能感觉到文曜和木涯关系不好,只是具体细节,他不太清楚。
“他有资格被我嫉妒吗?”
木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对文曜的话不屑一顾,男人挂记谁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的,只是男人那身子,不过,他不否认,看到离恨天和文曜你侬我侬的纠缠着,他相当碍眼,还有离恨天的态度……
“我只想提醒他,守好自己的本分,免得再像这次一样,惹了一身骚。”
木涯暗指的是什么,他们都清楚,绕了一圈,这件事还是被提了出来,离恨天没有插言,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原本就没有参与他们兄弟说话的男人,此时更是安静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压的很低。
这种事情从他儿子口中说出,这种感觉比当头一棒好不到哪去。
“这个事,我想没必要再提了吧,二哥。”文曜不让木涯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对男人打击很大,他才醒来,他不想给他太多刺激,他不允许任何人当着离恨天的面再提起,“既然怕他给离家抹黑,你们又何必缚着他不放,让他和我去东俱,不是最好的结果吗,算是互相成全。”
“私奔的事情都敢做了,怎么,现在脸皮又薄了,怕人说了?”
木涯的讽刺,像是狠狠的给了离恨天一巴掌,离恨天的无奈愈加明显,男人的眼睛也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他觉得,他一定是流年不利,或是得罪了哪路大罗神仙,不然他怎么就一直这么倒霉,持续的倒霉呢……
文曜刚要还击,离落那边稳稳的将茶碗放到桌上,随即站了起来。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从他进门到现在,除了离恨天没认出钦墨外他看了男人那一眼外,他的视线在没在离恨天身上做任何停留,好像,他只是来喝茶的。
这茶喝完了,该看的事情也看到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他不准备多留。
“他不是你一个人的爹。”离落径自走向门口。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相当有分量,离落否决了文曜的提议,并提醒他,他们的身份。
离落似乎变得吝啬,他从没来过男人的房间,这一次,却也是如此匆匆,留下的,只有那很轻很淡的一眼。
见离落要走,木涯也跟着起身了,他傲慢的看着男人旁边的文曜,用力拂了下衣摆,“大哥的话,你也听到了,爹不是你一个人的,想带走他,你要问过我们每一个人。”
离恨天并没注意听木涯的话,他两眼发直的看着离落放下的茶碗,他不知在想什么,等他后知后觉的向门口看去时,刚巧看到离落离开的背影,他的视线还没收回,与走到门边的钦墨撞了个正着。
钦墨停住了,他静静的看了离恨天几秒钟,才重新迈起步伐,但离恨天总觉得,钦墨的视线中,似乎包含着什么。
钦墨所要表达的是什么,离恨天暂且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木涯在和文曜说完什么后,那不经意扫过他的视线里所带的意思……
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木涯随即狠狠甩上了房门,那声音出奇的响,响到离恨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是的,他回到离家了,不再是和文曜逍遥自在的在外面混日子,他要面对的,依旧是这严峻的形式……
离恨天看了一眼一脸凝重的文曜,男人不由得暗暗吐了口气,他们根本不是来看他的,更不是来表达关心,他们只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却也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算是第一仗,以后类似这样的战斗,还会打响的……
以他为中心的,兄弟之争。
第四十六章 有结论了
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还应有恨无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
离恨天不知道陆龟蒙当初写这首诗的时候是什么心境,他只觉得,对着白莲那素雅的颜色,让他烦躁的心情平静不少,他就这么一直坐在石亭中,看白莲聘婷之姿,看它可以洗涤人心灵的颜色。
文曜说他穿着单薄的待在气温较低的环境里时间太久,染了风寒,再加上被吊着,又经历了那种事情,他的体力严重透支,整个过程他的精神又是处在高度紧绷状态的,若是单独一样,男人的身体还扛的过去,可这些累计起来,离恨天很不幸的就要一段时间恢复。
就算他身体再好,这次也是差点歇菜。
文曜说了一堆,概括起来只有心力交瘁四个字,这件事情把离恨天折腾的够呛,人也瘦了一圈,不过他的精神还是很好,就是比以前容易疲惫,文曜说这是正常的,得养上一段。
这段期间,照顾离恨天的还是文曜,他每天都会弄很多补品给男人吃,见过的,或者是连听都没有听过的,他没问过价钱,但他知道这些东西一定价值不菲,秉承着勤俭节约,并不辜负文曜的好意的原则,离恨天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文曜的补品,再加上男人最近心情不错,所以他恢复的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文曜的原因,这阵子骚扰他的人少了,木涯和离落,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所以闲暇无事,离恨天便到后花园的莲花池坐坐。
他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想一些事情,理出头绪。
那晚发生的一切,犹如梦魇一般纠缠着男人,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带着面具,叫他爹的人到底是谁……
看的出,那人很讨厌他,或者说是憎恶他,不然他不会刻意在救他的人到来前做出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