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马春妮
昆县招待所。
常建军和几名穿着警服的人正满面严肃地听取一名年轻战士的报告。
等那名战士报告完毕之后，常建军示意他坐下，看向一名中年警察：“老唐，小蒋是一名优秀的侦察兵，但在刑侦方面的造诣可远远不如你们警察口的精英。我这次过来，主要是配合你们，说说情况吧。”
那名中年警察点点头：“那我就介绍一下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寿山地区，自1968年开始，每年在同一个位置，都要死一个，就像是一个诅咒，而且死去的人无不是跳崖惨死，死状奇惨，那里也被称为‘自杀崖’。”
“如果仅仅是自杀，还不足为奇。奇怪的是，这些人死亡的阴历日期都是一致的，而且，在对这些人调查的时候，他们都几乎没有自杀的理由……”
“你说的同一天是哪一天？”常建军问道。
“明天。”老唐回答道。
“那我要做的是什么？”常建军又问道。
“常副师长，你和你的特战营负责这一地区的包围，尽可能杜绝无关人等出入这一地区……”
老唐拿起一支笔，在桌面的地图上做了一个范围标记。
……
“小蒋，”
结束会议之后，常建军等那几位警察离开之后，将那位侦察兵留了下来：“你这两天去看小丫头了吗？”
“报道首长，我去看过了。那个叫江小洛的女孩每天都会去早市卖鱼，而且销路看上去挺好。旺山乡那边，江老太太和那个罗小霞都病倒了，而奇怪的是，就在前天夜里，乡长江来顺家突然失火，整个院子都点着了，幸好没有人员伤亡……”小蒋汇报道。
“卖鱼？还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常建军叹息了一声，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忍，“明天你去县中学和派出所走一趟，把她的户籍和学籍都迁到魔都。”
“可明天不是有行动吗？”小蒋疑惑地问道。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常建军说道。
“……”小蒋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接受了命令。
江小洛此时正在逛街……不，是逛集，今天是大集，非常的热闹，江小洛已经回家将鱼篓什么的放好了，她准备将手里的票证想办法出手，毕竟要是离开昆县，那些票证就用不上了。
“哟，你是忠国的闺女吧？”一个怪响亮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
“你是？”
江小洛回过头，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一脸惊奇地打量着她……不认识。
“我跟你爸一个村，马春妮，你小时候还叫我马姨呢。”
这个农村妇女很是爽朗地说道，“不过，你现在可是要叫我嫂子了。”
啥？这怎么就降了一辈儿？
江小洛更不明白了。
“咯咯咯……”
马春妮笑得就像是一只刚刚下了蛋的母鸡，“我八年前结婚了，嫁的是你爹的一个堂侄，你可不得管我叫嫂子，你们还没见过，他今天也来摆摊，嫂子带过去认认人。咦？”
她四下张望了一眼，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你爹妈呢？怎么让你一个人乱跑？”
江小洛的目光低垂了下来：“我爸妈走了，车祸。”
“老天……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马春妮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已经一个多月了。”江小洛回道。
怪不得，马春妮恍然，因为一般直系长辈过世之后，是要带孝箍的，通常是四十九日，江小洛父母已经过了七七，孝箍自然可以除下来了，所以马春妮也没有注意到。
这时，马春妮看着江小洛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怜惜，轻声问起她今后的打算，毕竟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不可能一个人生活。当知道了江忠国的战友会当她的监护人时，也是非常的高兴：“太好了，这一下你就是城里人了，离那些人远点儿没坏处。”
看来她也清楚江家那些人的德性，江小洛也才知道她们并没有住在旺山乡，而是夫妻俩在城里打零工，偶尔到集上卖点儿东西。
说话间，马春妮带着江小洛来到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树文，你看我带谁过来了？”
小摊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应该就是马春妮的男人江树文，看上去跟江忠国差不了几岁……这很正常，在乡下，同一年龄不同辈份很正常，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不住在旺山乡，而是在城里打零工。
“这是……”江树文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只是觉得她有些脸熟，却想不出来她是谁。
也难怪，她们上一次见面时（马春妮所说），江小洛才六岁，这一晃眼已经五年多了，认不出来也属正常。
“小洛长得像她妈妈。”马春妮提示了一句。
“小洛……是忠国哥和洛南嫂子的女儿？长这么大了！”
江树文的记性不错，一提名字便想到了她的父母，一边问一边向周围张望。
“忠国哥和洛南嫂子不在了。”马春妮轻声说道，眼中露出一丝悲慽。
“上哪……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江树文猛然反应过来，大为震惊。
好在这一次是由马春妮述说经过，倒省得江小洛再次重复……反复重复这种事情，也是很折磨人的。
江树文的摊子上是一些山货，据他说，是亲自到山里采摘的，不过，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在摆摊，江小洛看了一眼之后，眼睛有些移不开了。
那个年轻人难上的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一堆废物，用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说，就是‘废铜烂铁’。
一大堆生了锈的铜钱，有些甚至被腐蚀得不成样子，两支青铜烛台，一个表面布满铜锈的小盒子，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其中甚至还有一件散发着淡淡的魔力波动。
“这是我三弟江树城，他就是来捣乱的。”
江树文轻轻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脑袋：“过来，这是忠国二哥家的闺女江小洛。”
打过招呼之后，江小洛直接问道：“树城哥，你这摊位上的东西怎么卖？”
“这可都是老物件……”江树城一听江小洛问及自己手上的东西，顿时兴奋了起来，他已经摆了一个多小时的摊，江小洛是第一个提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