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视而不见
别觉得五块钱少,现在的购买力很低,一个成人在城里生活,一个八块钱足够用了。
(这一时期货币混乱,四八年就发行了第一套人民币,面额较大,一百差不多能兑换一分算。为了行文方便这里统一货币单位了。)
而周阔是飞行员,他的工资高的很,所以这五块对他来真的不多,可以花半枝要的很良心了。
周阔痛快的答应道,“没问题。”
花半枝在心里摇摇头,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还当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呢!到时候有你受的,上有老,下有的,即便你职位高,工资丰厚。
可也架不住日子艰难,等着救命的家人。
估计到时候你也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还有,你见到光明的时候,你就是装也得对孩子和颜悦色的。别一脸嫌弃、厌恶的样子,瞎子都看得出来。”花半枝趁机道。
没想到前世的‘好’爸爸,今生变的这么厌恶光明。
这就是她重新选择后,直接带来的后果吧!
“行!”周阔痛快地答应道,反正见面的机会少的很。
“还有你爹娘如果来了,万一要把孙子带回去,我可不答应,你家庭内部的事情,你解决。”花半枝表情严肃地看着他道。
周阔有些惊讶地看着条理清晰的花半枝,跟刚才农村泼妇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花半枝从他脸上的表情猜测出来,冷冷一笑,话里清晰的透着暗嘲,“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千里迢迢的从关内找到关外。不机灵点儿早就被人家给卖了。”
周阔闻言微微挑眉,对她有了重新的认识,抛开成见她还真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女人。
花半枝双眸盯着他不客气地道,“最后一点,把你刚才的,白纸黑字的写下来。”
“你别得寸进尺了。”周阔暴脾气地道,抬手指着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我是d员,怎么会欺骗你这个阶级姐妹呢!”
花半枝闻言看着他微微浅笑道,“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一拍两散。”
“别,别,我写。”周阔忙不迭地道,生怕花半枝拒绝从孟繁春的办公桌上撕下一张开药方的纸,拿着放在墨水瓶里的插着的钢笔,刷刷的利落的写下刚才所谈的内容。
周阔拿起写好的‘协议’吹了吹,然后递给了花半枝道,“给你看看。”
“我不识字,你还是念念,签上自己的名字好了。”花半枝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相信你一个大男人不会骗一个不识字的女人吧!”
“当然!”周阔举起手中的‘协议’当着她的面快速的念了一遍。
花半枝眉峰轻扬点点头道,“签字吧!”
周阔拿起钢笔利落的签上自己的大名,转身将‘协议’递给了花半枝,警告道,“希望你们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花半枝脸上扬起一抹冷冷地笑意道,“周阔同志,希望你别后悔。”
“后悔?这辈子都不可能。”周阔嗤笑一声,仿佛听到大的笑话似的。
花半枝闻言笑了笑道,“做人不要太铁齿的好。”着将‘协议’折了一下,放进兜里,扔进了乾坤戒里。
还是乾坤戒里最保险,虽然这张纸真是毫无意义,但是她不希望被家伙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他心心念念的爸爸就这么毫无感情的将他丢给了自己。
很正常,两人虽然有血缘关系,却没有相处过一,周阔甚至对他充满了厌恶。
花半枝眼底凝结成霜看着打开门迫不及待离开的周阔,我就看你能高兴到几时。
花半枝起身朝外走去,去食堂接孩子,正好与孟繁春面对面的碰上。
“你跟周阔谈的怎么样了?”孟繁春热心地问道,“他打算怎么安排光明?什么时候将光明接走啊?”
面对孟繁春的问题,花半枝很干脆地告诉他道,“他不打算接走光明,孩子我来照顾,他每个月给光明五块钱的生活费。”
孟繁春闻言脸瞬间黑了下来,语气不善地道,“这个周,怎么能这样?他的儿子他不管,他怎么能让你照顾孩子呢?”转身抬脚朝外走去,“我找他去,怎么当人家爸爸的。”
花半枝紧跑两步,上前展开双臂拦着他道,“哎!孟医生。他心意已决,你觉得你能服他吗?句不客气的话,我家光明在他的眼里,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那你知不知道答应他了意味着什么?”孟繁春凝视着她平静无波的双眸道。
“知道啊!”花半枝脸上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道,“我如果不同意的话,光明肯定会被他爹给送回老家交给他爷爷、奶奶抚养。为了孩子将来考虑我也不能让他将光明送走。”
“将来?”孟繁春眨眨迷惑地双眸看着她道。
“乡下的条件不好,光明受不到良好的教育。最重要的是,光明看不见他爹,虽然在这里他爹工作忙,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总比相隔着千里要好。”花半枝淡然地一笑道,阳光下的她眼里闪烁着清澈的流光。
“可你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吗?”孟繁春眸光轻敛,静静地注视着花半枝那张散发着母性光辉的脸庞。
她脸上的笑容柔和的如春风拂柳,温暖的如冬日里的阳光,让人移不开眼。
真羡慕周光明有这么全心全意护着他的人。
孟繁春星眸愈发的幽黑深邃,紧紧的锁着她的脸庞,“这么做你很难再嫁人了。”
“孟医生,怎么你以为就是没有光明这事,我还能嫁出去吗?”花半枝面色平静地看着他道,澄澈的双眸忽然幽深的古井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
“那不是你的错。”孟繁春看着她辩驳道,言语却有些苍白无力。
花半枝闻言微微摇头,轻轻一笑道,“孟医生不用替我辩解,世人心里想我很清楚。我根本不在乎!”
心伤到已经麻木了,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能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