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炼制上古丹药
江白羽盘膝而坐，一边清点着需要的材料，一边随口道：“法，从无到有，从有到精，从精到深，最后成为人人相仿，最终演变成为法，说白一点，这是在创造一个用剑的套路，任何剑法，都是别人慢慢摸索出来，从一无所有到慢慢有所发现，然后从发现慢慢精湛，最后从精湛中总结出套路，这个套路就是常人所说的剑法。”
“但是，别人总结的剑法，是别人感悟而来的法，包含了创造者的感情、习性、领悟以及眼界，比如阴险者喜欢用角度刁钻狠辣的剑法，坦荡者剑法大开大合，勇猛者剑法一往无前，所以，一套剑法，最适合修炼的是创造者本人，外人模仿，只能模仿出其外形，而得不到精髓，试想一下，如果与剑法的创造者比试，你觉得谁的胜算会更大？”
江灰有了一层明悟，心下微微震撼，这个江白羽，的确不是泛泛之辈，在剑法的造诣上，真的有属于自己的理解。然而，江白羽接下来的话，让他更为明悟。
“而你，拿了一套自己也不了解的剑法，只知道它的厉害就盲目修炼……我看得出来，你出手间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恨，所以，你的剑本该是一柄充满恨意的恨之剑，可你使用的所谓镇宗剑法，乃是基于自然万象创造的具有恢弘气势的剑法，我猜，创造此剑法之人，沉醉于山川大江，心境狂放，乃是放浪形骸之人。”
江灰瞳孔骤缩，心脏狂跳不已，喉咙发干，震惊得五体投地！不错，那个宗门的开山祖师就是一位意境开阔的高人，喜欢纵览名川，据说心性阔达，狂放不羁。江白羽，竟能从剑法中推测出此人的心性，可见此子剑法之高深，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江灰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位主人，其剑道境界，远在自己想象之上！
“一个专注于复仇，满怀恨意的人，却修炼充满闲适意境的剑法，你觉得，能发挥出剑法的真正威力？所以，我说过，你只有法，并且是别人的法，而没有属于自己的剑！记住，你的剑，是恨之剑，修炼的剑法，每一招都应该与恨之剑契合，每一招都应该带着恨意，如此，你方能在剑道上更进一步。”
江灰老躯轻颤，江白羽随意的只言片语，于他而言却是困惑了许多年的难题，一股醍醐灌顶的恍然大悟之感充斥在心间，多年茫然一招顿悟。这一刻，他无法否认自己真正佩服于江白羽对剑道的认识，而“等煞气除掉，再擒住他套出剑法”的念头，产生剧烈晃动。他此时明白，自己要在剑道更进一步，需要的并非高深的剑法，而是适合自己的剑法，擒住江白羽，逼问得到的剑法终究没有大用！
“公子，我如何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剑法？”江灰老躯轻颤，激动道。
江白羽不由轻笑：“煞气都没除，就想着创造剑法？学会跑之前，先学会怎么走路！”
江灰尴尬，表情讪讪，他明白这个理，一口吃不了大胖子，自己似乎太着急了。
“好了，现在开始炼丹。”江白羽道：“我玄气不足，炉火无法持续太久，炉火就靠你，按照我所说的做，掌控好火候。”
说话的时候，江白羽已经拿出十颗妖兽的妖丹，以及一把刚采摘到的白虫果，准备用它作为主药材料炼制提升修为的增气丸。增气丸是江白羽前世得到的一种上古丹方，适合凝气玄士使用，能加快修为提升，效果比当下最流行的普遍丹药玄凝丹效果好百分之五十，非常惊人。
在炼丹之前，妖兽材料必须经过处理，也就是炼妖师体现的作用，以灵魂之力寻找到材料中的杂质，比将之剥离。
看着江白羽拿出一副要炼丹的架势，江灰愣住了：“那个，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江白羽一脸错愕，指了指炼丹炉和材料，诧异道：“你觉得这些东西是来干什么的？当然是炼丹！”
江灰讪笑着道：“公子，你真会开玩笑，莫非你想告诉老奴，你还是一名炼妖师不成？”江灰压根就不相信江白羽可能是啥炼妖师，炼妖师多稀罕的存在？几万人中也没有一人有资质，而且柳台城的炼妖师，他各个都认识，何时有他不知道的炼妖师？
“呵呵，本公子的确在开玩笑。”江白羽了然，原来是惊奇这个，当下二话不说，抓起一枚妖丹，强横的灵魂之力向着妖丹内部渗透，在灵魂之力下，这颗外表看似光滑无暇的妖丹，在江白羽眼里则变成了一个内部拥有诸多杂质的透明体，哪里有什么杂质，有多少，在灵魂之力下，一清二楚。
先找出妖丹的杂质所在，然后江白羽食指凝聚出一抹玄气，化作一根玄气针，飞快的朝着妖丹有杂质的位置扎去，保证妖丹内部出现一条被玄气打通的通道。对于一些气体杂质，当玄气通道出现后，妖丹里面暗藏的灰色气流，从通道中飘出，而当是一些液体杂质时，会通过通道流出来，最后只剩下一些顽固的颗粒杂质。对此，江白羽信手拈来的将手中玄气幻化为火焰，将这枚妖丹摊在掌心炙烤，炙烤中，火焰顺着通道燃烧进妖丹的内部，将固体杂质烧成黑色的灰烬飘出。
最简单的处理妖兽材料过程就是这样，看似漫长，可江白羽动作行云流水，做着这一切，像是吃饭穿衣一样简单轻松，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完成。
“你……你真是炼妖师？”江灰与炼妖师认识，自然知道江白羽刚才所做的意义，看完这一幕，他老眼都瞪出来了，震惊道。此时此刻，江灰终于知道，江白羽并没有开玩笑，他自己就是炼妖师！
江白羽咧嘴一笑：“呵呵，我是开玩笑……”
江灰发现自己极为嫉妒，炼妖师，那可是梦幻般的职业，可是他的这个便宜主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仅是没有修为的古怪剑道高手，还是一位稀缺的炼妖师！看着江白羽那张嬉笑的脸，江灰有一把掐死他的冲动，上天到底有多么不公平的啊，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
带着不服气，江灰以挑剔的口吻道：“没想到公子还是炼妖师，是老奴眼拙，但恕老奴无礼，你处理杂质的手法，未免太过粗陋！据我所知，处理杂质是一个耐心且漫长的过程，分为十五个步骤，每一个步骤都必须小心，花费的时间也很长，比如这枚妖丹，交给熟练的一品炼妖师，完成所有步骤，最少需要三个小时才能确保大部分杂质被驱逐干净，而公子却只用了三秒钟，这般简单的处理，恐怕很难祛除多少杂质，也很难炼制成丹药。”
江白羽似笑非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说完，以相同手法，娴熟的处理好十份妖丹，十份白虫果，江白羽又取出另外的辅助材料，一并丢给江灰：“好了，十份材料，全部扔入丹炉中，同时开炉！”
哼，狂妄的小子，待会丹药炼丢了，可别怪老夫！
怀着一腔愤懑，江灰将庞大的玄气凝聚在手掌间，化作猛烈的火焰，随着他轻喝一声，丹炉被其吸进了火焰当中，当丹炉烧得通红时，十份材料陆续被吸进丹炉中经受火焰炙烤。
“将温度控制在300度，不能超过这个范围，也不能低于这个范围。”江白羽观察了一会，暗暗颔首，似乎江灰看过某些炼妖师炼丹，知道在放材料之前，需要先把丹炉烤热。
江灰依言调控温度，通过控制玄气量，将火焰温度保持在300度上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十份材料在丹炉中渐渐融化，化为一团晶莹的、香喷喷的液体，香艳欲滴。虽然丹炉盖子没有开，但那怡人的香气，令得江灰忍不住多吸了一口，心中暗暗奇怪：“怪事，他那般粗糙的祛除杂质手法，为何融化的药材似乎反而更加纯净？莫非是这种材料本身更香的缘故？只有这种可能了，祛除妖兽材料的杂质，程序严格，少一道都不行，他那般随便乱处理杂质，不可能处理得干净那些杂质。”
“好了，接下来是重点，听从我的口令，控制火焰温度，反应要快。”江白羽发话道。
江灰闻言，竖起耳朵，听江白羽的命令。
“立刻降温，调节到259度。”
江灰立即照办，当他平稳的炙烤了三分钟后，又听到江白羽的命令：“好，立即升温，356度！”
江灰疑惑，丹药融合的过程中，不是强调要火焰平稳么，他这样随意调节温度，就不怕炸炉？可既然是江白羽命令，他自是不会犹豫，迅速调节到356，但是，在维持了两分钟后，江白羽又下了降温的命令！
结果在短短三个小时内，江白羽一共下达了99次改变火焰精细的命令，一会降温一会升温，这让江灰骂娘的心都有。你这是炼丹吗？就是一颗神丹也经不起这样反复火焰的变化啊，江灰不用看就知道，丹炉里面，恐怕只剩下渣滓了。
哎，他果然是在胡闹吗？这哪里是炼丹啊，可惜了那一炉丹药。炼丹不可能有这么复杂，一般的丹药，火药变换5次就顶天，江白羽却变化了99次，这完全是在胡闹嘛。
而且，让江灰极其无语的是，在整个过程中，江白羽极为马虎，一边发布命令，一边心不在焉的处理另外几种妖兽材料，连头也不抬的给江灰下命令，给人感觉像是随口说话一样。江白羽炼丹如此儿戏，江灰格外失望，看来这一炉丹药算是废了。
三个小时后，江白羽放下手中最后一件处理完的妖兽材料，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好了，丹药应该炼好了，开炉吧。”
有开炉的必要？江灰撇撇嘴，可手上却没停，用玄气打开丹炉，他非常想看看，当这炉子里炼出几块焦炭时，自己这位便宜主人会做出如何沮丧的表情，但是，丹炉打开的瞬间，一股冲天的香气冲出来，喷了江灰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