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幕 落妃如此大礼,是在恭送本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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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末,在场的众人瞬间呆滞,风中凌乱,前去拯救落妃的宫女愣怔动作,倒抽一口冷气,直觉眼前这位晚妃娘娘是一只温柔的笑面虎。
“夏儿,我们走。”
晚歌收眸不去看惨状的落妃,带着吓呆的夏儿,转身桀骜离去。
“你个贱婢给本宫站住!”
身后被宫婢扶起的落妃,衣衫乱糟,身上还有秋菊的花汁,泥土的污迹,发如鸟巢,乱如丝,还有一根树枝埋在发间竖着,脸色难看到几点,对着晚歌身背扯着嗓子大骂,见她不理,猛地甩开搀扶她的宫婢,想追上晚歌,奈绊倒裙裾迎面来个大地之吻,痛得她眼泪直下,恨又委屈。
“落妃如此大礼,是在恭送本宫么?”
而这时,晚歌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居高临上的眼神睥睨看落妃,勾唇微微笑一笑,说道:“本宫何德何能让落妃行如此大礼啊!”
她道得风轻云淡,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亦是杀人不沾血,气死人不偿命那种。
“你——”
妆容花了,落妃仰头两眼泪汪汪,“本宫凭什么恭送你?”
“本宫还以为是呢。”
见晚歌高高在上看戏的模样,落妃顿时深感自食其果,又是一种侮辱,让她想死的心都有,“要死啊,还不扶起本宫!”怒气冲冲话语刚落,她的宫婢惊惶搀扶她站起。
“落妃妹妹,你还好吧?”
然,淑妃神色惊慌走前落妃,顾前顾后关切她,眸底一抹鄙视敛过,道,真是胸大脑残的废物,连个贱婢也搞不定,竟然还成了手下败将!
本是看戏的心,淑妃不禁失落了。
“都愣着作甚,没见落妃妹妹受惊了么?”
看戏不成,淑妃亦是演戏高手,鄙视一闪收敛,不复存:“还不赶快送落妃妹妹回琉璃宫,再去请太医来。”
一声末,落妃的宫婢本想搀扶她离去,但被她阻止,“你们放开本宫,本宫要打死这个贱婢,她既敢辱骂本宫是泼妇?!”
“娘娘——娘娘,您别这样!”
失去理智的落妃,她的宫婢瞧着拦截:“娘娘忘了么,后宫不得厮打,若是被皇上发现了,会被打入冷宫的!”
宫婢的话似乎起效,落妃当即冷静下来,咬牙切齿瞪着晚歌,湿润的眼中冒着熊熊烈火,“贱婢你给本宫等着,花无百日红,本宫看你到时怎么个张扬跋扈,怎么个得势?”
闻此言,晚歌笑没褪,“那,本宫一定让落妃知道……”反而更浓,她道:“花不止百日红,还会开得更旺盛,弥漫永恒,垂青古今。”
下月十五,她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当朝最高贵的女人。
女人中的凤凰,这花,何止百日红?
落妃听完,气得底气没了,自知斗不过晚歌的傲慢,“哼!好狂傲的语气,本宫一定会睁大双眼等着!”话开口,输人不输阵,“别到时怎么个死法都不知。”
晚歌道:“那,落妃可要睁大眼睛,拭目以待了。”
“本宫一定会!”今日之辱,她一定会双倍奉还!
“晚妃妹妹好大的口气。”
淑妃忍不住出声,“真是叫姐姐好生佩服。”她淡笑看晚歌,声音温柔带着羡慕之意。
“本宫没有姐姐。”
晚歌道:“淑妃莫不是认错人了?”
说罢也不去看淑妃的变脸,“瞧瞧,落妃这个样子更丑了。”瞥一眼落妃,再一度转身离去。
秋风四起,花圃丛中,蝶舞叶落,芳香弥开。
“啊……你个贱婢,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的嚎叫骂声,晚歌充耳未闻,悠闲走出御花园,一袭白衣,黑发飞扬,在似金的阳光下乏着光晕。
“主子,那落妃实在欺人太甚了!”
在回凤宸宫的路上,夏儿才惊醒回神,“主子与落妃同是妃子,她落妃凭什么侮辱主子您,真是气死奴婢了!”愤着脸色,喋喋不休的小嘴为晚歌抱不平。
“主子恕罪!”
话完,夏儿后觉自己说话不带脑门,主子们的事何时轮到她一个宫女讨论,“奴婢说了不该说的话,请主子惩罚!”当下跪地,一阵后怕,暗骂自己总是管不住快言快语的大嘴巴。
“无碍,夏儿你起来吧。”
刚才一小闹,晚歌心情极好,不由回眸一笑,伸手去扶起夏儿道:“何须急于一时发怒,要知道晚点还有戏瞧,到时夏儿再怒也不迟。”
“主子的话太深奥,恕奴婢惶恐。”
受宠若惊的,又听得云里雾里的,主子在前,夏儿略垂头,“奴婢实在听不懂主子的意思。”她姿势恭敬,眼帘下的眸深困惑微眨。
“落妃不是说本宫恃宠而骄么。”
继续前行,晚歌不以为意说道:“当时本宫可是承认了,若本宫揣测不错,不出半盏茶时间,后宫流言蜚语一定满天飞,你家主子我就要出名了。”
夏儿听完明白大概,说道:“主子的意思是说,稍后会有谣言传主子的不是?”她话说到最后,是低语,“若是这样,奴婢第一个为主子澄清!哼,明明是落妃的错,是她出言侮辱主子在先,主子可是什么也没有说!”
护主心切的夏儿,她当时大概吓傻过去,把晚歌骂人不带脏话,辱骂落妃跟戏弄的挑衅抛之脑后。
“那本宫可要多谢夏儿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还有一个真心关怀自己的人,晚歌感到欣慰,“如此,待本宫册封大典那日,本宫封你为管事姑姑。”
“主子……”
夏儿愣住了,她望着晚歌继续前行的背影,仿若有什么堵在嗓子门令她说不出话,“奴婢多谢主子看重,奴婢一定竭尽全力侍候主子您,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夏儿朝晚歌身后跪地叩谢,随后起身大步跟上,眼眶嫣红呈着一汪秋水,若是仔细去瞧,可见有泪水划过脸颊。
“主子,您可回来了。”
凤宸宫宫门,画儿脸色焦急等候在那,一见晚歌出现,不由一松。
“瞧你紧张的,有事?”
晚歌瞥她一眼,淡声问,夏儿托着她手一步步穿过庭院。
“回禀主子,皇上来了,等主子好半会了。”
一侧随行,画儿立即向晚歌禀明苍冥景吾的到来。
“等一下又不会死人。”
没有一丝惊讶,晚歌话音淡漠,慢吞吞步上四格梯阶,“何况,本宫又没让他等。”话完,抬脚进了殿内。
然,她话却把画儿吓在门楣外,仿若门神处着。
“皇……”
迎面是莫公公,皇后称呼险些道出口,当即转道:“娘娘,您可回来了?”把‘晚妃’二字省略,恭谨退一侧深怕冲突了未来的皇后娘娘,莫公公哈腰道:“娘娘,早善已经备好,皇上正等您回来用。”
“怎么?”
突然止步,晚歌扫一眼莫公公道:“本宫的寝宫,本宫何时回还要莫公公申请,再批准不成?”
瞧着莫公公那嘴脸,晚歌怎么也提不起喜欢,因为有莫公公在的地方,那个恶魔男人就在何处。
“奴才不敢,娘娘!”
无故被说一顿,莫公公但觉比窦娥还冤,忙就地跪下,低头伏地,诚惶诚恐。他脸色的巴掌印记已经淡化,不刻意去看,倒是看不出。
晚歌不答话,直走殿内,只见苍冥景吾在案几前顺势站起,“晚儿饿了吧,快过来净手用膳。”
媚眼不抬一眼,晚歌沉吟不声,让夏儿侍候她净手,落坐案前,自行吃起来。
她的寡言,除了昨日的对话数最多,苍冥景吾似乎已经习惯,“晚儿多吃点。”
面对面而坐,他温和微笑,献殷勤给她夹菜,俊颜流露柔和的宠溺,他自己确没有动筷吃的意思,而是静静欣赏她吃相,时而一下一下夹菜,仿若那侍候太监。
一声不吭,享受帝王的侍候,晚歌胃口算不错,加上心情好的缘故,没有因为看见厌憎的人无食欲。就这样,一顿早善在当朝帝王侍候下落幕。
然,这一幕看傻了凤宸宫众人,一会呆若木鸡,一会受宠若惊的,仿若皇上是为他们夹菜,众感叹道,她们的主子真不是一般地深得皇上宠爱啊!
“我想休息一会。”
早善刚吃完,晚歌就下逐客令。
“好。”
听出她话,苍冥景吾温和淡笑,说道:“朕也要看奏折去了。”想抱得美人归,想一吻芳泽,晚儿说什么,他应便是。要知道心急吃了热豆腐,他慢慢等。
皇上离去,众人恭送:“奴才、奴婢恭送皇上……”
苍冥景吾走了,晚歌懒散地躺在榻子看古书,字体全是古文的繁体,倒是难不倒她。
这是一本散文,晚歌看得甚喜,越看越投入。
那边,落妃回到琉璃宫后,请来太医看诊。
当下,御花园一幕谣言四起,传遍整座皇宫,相传——
晚妃娘娘恃宠而骄,仗势欺人,仗着皇上之宠,张扬跋扈,目中无人,欺凌温柔贤惠的落妃娘娘至晕倒。
听到这谣言,晚歌笑了。
“主子,您还笑得出来!”
“本宫就是仗势欺人,夏儿没看出来吗?”
“主子——”夏儿欲言而止,她实在看不懂自家主子到底在想什么,不让她将落妃辱骂主子的话禀告皇上,叫她憋得难受极了。
殿内烛火暗黄,晚歌安静倚在窗棂前,微仰头赏着月色,淡声道:“很晚了,下去休息吧,不用侍候了。”
“是,奴婢告退,主子也早些休息。”
揣怀着心思,又憋得慌,夏儿恭敬欠身,关门退下。
夜,弥漫。
皇宫内,一道黑影如鬼魅而入,飞掠似疾风,躲过侍卫巡逻,下一刻便出现在凤宸宫,晚歌所站窗棂口,“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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