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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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偏西,爹爹还没有回来。\\www。qВ5、c0m\
平子领着弟弟妹妹一起到水库边迎爹爹。
“哗——哗——”波浪不断地冲击着堤岸,一阵阵冷风从水库上吹来,刺人肌肤,小雪、小文冻得打起了哆嗦。
“哥,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小雪着急了,“你不是說爹下午就回来吗?”
“快了!快了!”
可是,广阔的水面上哪有一条小船的影子?等啊,等啊,等得天黑了,等得弟弟妹妹哈欠连连。
“爹爹马上就回来了!”平子說,“我們先回家吃饭吧,要不,会感冒的!”
“不,我不回家!”小雪把头摇得像波浪鼓,“我要等着扎红头绳呢!”
天黑了。起风了。要下雪了。孩子們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水库边。
天已经很晚了。门外,凛冽的西北风“呜呜”地吹着。杨思成还没有回来。
小文已经睡着了。小雪也久等不及,躺在床上撅着嘴睡了,眼角上还夹着一滴泪水,时而,小雪在睡梦中发出一阵甜甜的笑声,她一定是梦到自己的羊角小辫上用红头绳扎起了漂亮的蝴蝶结……
平子守着弟弟妹妹,坐在床沿上瞌头打盹。昏暗的煤油灯下,孔香甜正聚精会神地纳着鞋底。
“哧——”“哧——”……她胳膊一伸,梅花针带着长长的丝线从厚厚的鞋底中穿过,那声音仿佛动听的音乐,那动作仿佛优美的舞蹈……一不小心,梅花针竟然扎到了手。
香甜皱皱眉,用唇吮一吮,又继续飞针走线,仿佛那抽动的针线可以驱走内心的焦虑……
香甜正在提心吊胆、忐忑不安!這老天,去的时候丝风没有,该回来了为什么要刮起西北风?這兄弟俩可要遭罪了!……哎呀,天這么晚了,不会有什么事吧!“我呸呸呸——”香甜想,怎么可能呢,两个男劳力,整天在风浪中出入,谁出事,他們俩也不会出事!我杞人忧天什么呀!
孩子們都睡了。香甜给三个孩子盖了盖被子,又开始了她的穿针引线……
天已经半夜了吧,這两个活宝怎么还不回来?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香甜的心里好像有一把火,熊熊的火苗烧灼着她的心,让她坐立难安。临走的时候我交代你要早点回来的,你怎么不听话?你可知道我在家里等你吗?孩子等你也等得心焦啊!你這个大坏蛋!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哎,你不在的日子真的好难熬啊……
這半夜的等待,仿佛过了一千年!
朦胧间,香甜忽然感到一股冷风钻进门来,杨思成赤身**地站在她的面前。
“憨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孔香甜害羞地捂上了脸,脸上不禁升起一朵红云,她想起早上临走的时候,思成的动作和情话,
“你不冷吗?快去穿衣服!”可是思成还是没有动,让人感到他是那样的虚无飘渺。
“甜甜——甜甜——我的甜甜——”杨思成伸出手来,香甜赶忙去接,可是怎么也抓不到。
“思成——思成——”孔香甜忽然感到头顶一阵灼痛!她激灵灵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那是她伏在桌子上做的一个梦!头发被油灯烧掉了一绺。
不好!出事了!孔香甜心急如焚,睡意全无,慌忙穿上大袄,冲出了小院。
“嫂子,大哥回来了吗?”孔香甜跑到天生家,伏在窗前慌慌张张地问。
“还没有呢!”天生娘“佘赛花”說,“平子的爹也没有回来吧?”
“是啊,我心里堵得慌,咱們一起到水库边看看吧!”
“好,你等等!天生,天生!……”她把大儿子天生叫醒了,好歹也是个男人,否则怎么走這种黑路?
不一会儿,香甜、佘赛花、天生三个人一起向水库边走去。香甜提着一只马灯,在黑黑的路上走着。天生拿着一只手电,天很黑,再亮的手电也只能照到十多米。
天上下起了雪,纷纷扬扬。
“這两个人,真是,还是小孩子吗?這么晚了还不回家?回头好好修理修理他們!”“佘赛花“嘴里不断地嘟囔着……隐隐约约中仿佛听到人的叫喊声。
“天生,你听到有人喊了吗?”香甜說。
“没有!”
“没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佘赛花”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哦,好冷!我看我們还是回家吧!等明天他們两个回来了再找他們算帐!”
呆在這里也没有什么办法啊。香甜也只好回家了。
杨平家的灯光一直亮着,香甜一直坐在板凳上等啊等,等思成回家——她相信:思成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从没有在外面过夜的习惯!哪怕等上一夜,等上千年,她也要等下去!
孔香甜一夜没有睡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闭眼,她就会看到杨思成赤身**地向她走来……
“思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你可知道我等你等得好心焦啊……”
香甜不敢闭上眼,也无法静静地坐在那儿;一整夜,她就那么在屋子里魂不守舍地踱来踱去,仿佛一只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又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那心中的焦急和不安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子,在时时割着她的心,她的心在隐隐地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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