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战后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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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天阴沉沉的,大街上仅有的几盏路灯也早已被流弹击爆,整个县城陷入一片黑暗。\www、qb5.c0m/
激战刚过,街道上偶尔有几只狗跑过,它們东闻闻,西啃啃,再“汪汪”地叫上几声。除此之外没有一丝人声,没有一个人影。
忽然,从城外走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好像不知道刚才在城里发生的不可思议的激战,大街小巷到处弥漫着那股难闻的血腥气,也没有阻挡他进城的脚步。他,就是进城来寻找娘的杨平!
阴冷的秋风呼呼地吹着,杨平缩了缩脖子,袖起了双手。到哪里去寻找娘呢?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杨平向街道的两侧看着,沿街的房子大多是一层的平房。他曾经听李志强說过:清源县城只有一座三层楼房,那就是县委县府。因此,杨平寻找娘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寻找县府大楼,因为他知道,杨进礼一定在县府!
可是,县府在哪里呢?這对第一次进城的杨平来說,还真是颇费周折。
县城里到处漆黑一片,不见一个人影,听不到一丝人声。今天,杨平走了整整一天才到达县城,真是又渴又饿又累,实在不想动了!他想:找个地方歇一歇吧,明天再找……可是,偏偏有人不让他歇息。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什么人?举起手来!”远处,有人照着手电正向這边走来。
杨平没有听清对方在說什么,只是吃了一惊,吓得赶紧跑了起来。
“站住,不站住开枪了!”“砰——”话音刚落就响起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呼啸着从杨平的头顶飞过!
杨平大骇,吓得一跤栽倒在地……倒在一个软软的东西身上,用手摸了摸,原来是个人!杨平感到手上黏黏的,有一股浓浓地腥臊味儿,啊,是血!是从這个人身上流出来的血!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被杨平的身体一砸,发出“哼哼”的声音,看来是受伤不轻。“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砸你的。快起来啊……”可是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哼哼”了几声。
“嘿嘿,看我的枪法怎么样,一枪就把那家伙潦倒了!”远处,有人照着手电,走了过来,越来越近。听声音,只不过是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子。
“组长,小心点,說不定那家伙还没有死!”另一个声音說,“今天,在這里打得太激烈了。我們李派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局面。可惜,天已经黑了,无法消灭神派的余孽,让一些人逃跑了。连长交待过:我們打扫战场也要时刻小心,說不定还有受伤没死的敌人!”
“說的是。”第一个人說,“刚才,我一枪打中了那家伙的头,应该没有问题……”說话间,他們来到了杨平的身边,竟然看到杨平正端正地坐在那里向他們咪嘴笑呢。
“哗啦……”一声,两个人把枪栓拉动了一下,“别动,再动一动打死你!”這次,杨平听懂了,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把手举起来。”
“站起来!”
“我……我是刚从乡下来的!”杨平申辩着說,“我可没有杀人!”
“废话少說,站起来!”杨平只好举着手站了起来。
“呜——”一枪托击在杨平的脸颊上,只打得他双眼直冒火星;随后一脚踹到杨平的腹部,直踹得杨平接连翻了两个跟斗。
“呵呵,原来是个小脓包!当个活靶子也不行。”一个小将叫嚣着,“臭小子,爬起来,过来陪小爷玩两手!”听上去脆生生的,刚刚脱离了童音,可是语气里竟是這样老气横生。這个红卫兵小将潇洒地把手里的枪扔给了伙伴,挽起了袖子,“来来来……”
杨平刚刚爬起来,就被对方抓住胸口,“啪啪啪……”左右开弓,一阵耳光,直打得头晕脑涨,意识不清。没等杨平清醒,跟着接连几脚踹过来,把他踹倒在地。
杨平不停地哭叫着:“为什么打我?呜……你們还讲理不讲理?”
“哈哈,小子,老子就是不讲理,老子就是想揍你!怎么着?”
杨平爬起来,又被踹倒了,爬起来,又被踹倒……终于,他再也爬不起来了!
可是,那个红卫兵还是没有打够,他抬起大皮鞋,不断地踹在杨平的身上,杨平被他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嗷嗷只叫,可是对方还是不罢休。杨平已经爬不动了……
“哈哈哈哈……快叫老爷,叫老爷我就不打你了!哈哈……”
杨平右手抓到了一个东西,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对方扔去!只听“啊——”地一声,那个人的大笑戛然而止,接着“咕咚——”栽倒在地。一把匕首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脏,背部露出了尖尖的刀刃!
“小组长,你怎么了?小组长……”后面的那个人叫着,可是他的组长已经听不到他的叫声了。
此人惊怒交加,恨恨地端起了枪——完了,杨平闭起了眼……
“啪——”奇怪,竟然感觉不到疼痛,杨平睁开眼一看,举枪的那个人头上爆起一阵血雾,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杨平這才发现,刚才绊倒他的那具“尸首”已经坐了起来,右手正紧紧地握着一把袖珍小手枪!
“谁在那边开枪?”远处一群人照着手电,向這边高声地叫喊着,“怎么回事?”没有人答话。
“你去……把他們左臂上……的白毛巾……解下来!快……”那具活过来的尸体艰难地說。
“什么?這个时候你要人家的毛巾干什么?”杨平心里想着,可是看他那着急的样子,也不敢多问。爬过去,把那两个死鬼左臂上的白毛巾解了下来。
“快,绑到我們的左臂上!……”
“把毛巾绑到胳膊上干什么?”杨平来不及多想,就把毛巾和原来一样,绑到了他們两人的胳膊上。
“快来啊,救命!”身边的那个人忽然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我們在這里!”
不远处,那伙人听到了叫声,纷纷照着手电聚拢了过来。他們向杨平两人的身上照了照,有人說:“我們的同志负伤了,快送医院!”接着有人俯下身把他們抬到了担架上。
杨平发现:這些人左臂上个个都缠着白色的毛巾。這才明白,那白毛巾感情是个标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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