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画骨大婚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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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言落到绝情殿时,正碰上白子画抱着花千骨往寝殿去。
“子画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谈谈,”摩言黑着脸,今日无论如何要与他说清楚。
白子画低头看看怀中花千骨道:“师兄先去书房等着吧。”
片刻后,白子画推开书房门,没看在书房内负手走来走去摩言。
径直坐到茶几前,执起一只紫砂茶壶,将茶壶放上火炉,加了好些银丝炭将火烧的更旺,不一会只见到小火炉上的水咕嘟咕嘟冒出气泡来,用茶勺将茶叶轻轻倒入茶壶之中。接着用竹签子慢慢搅动,渐渐让它沸腾,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摩言面色铁青,心中想好的那些话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
白子画将烹好的茶倒入两个白玉茶杯推过去一杯。
“师兄请。”
摩言握了握拳头撩开衣襟坐到他对面。
“子画!那丫头还在昏迷吧?”
白子画喝了一口茶淡然道:“不是昏迷,小骨只是睡的多一点而已。”
摩言忍不住颦眉:“一直昏睡不醒与昏迷有何区别?重点是你成亲的时间选的太过草率。”
白子画低头饮茶不说话。
摩言叹了一口气又道:“先不说你们师徒成婚于礼不合,你也不想想这时候你昭告天下等各派掌门都到齐了,那丫头还是这幅模样到时候你如何成礼?难道让天下人都看长留笑话,看你的笑话不成?”
白子画微微皱起眉头。
“小骨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妻子成不成亲,何时成亲与长留无关,师兄你多虑了。”
摩言满面寒气:“身为长留掌门你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长留,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将你身负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师兄!当年我去蛮荒之前就已经将掌门宫羽交付于你,是你一直不想做长留掌门让长留掌门之位一直空悬,如今何必又拿长留掌门压我。”
摩言终于忍不住猛拍一下桌子:“你难道忘记师父的话了吗?我为何不接任掌门之位?你不比我更清楚?难道你真为了那么一个女子放弃天下放弃长留?”
“就算我不做长留掌门照样可以守护天下守护长留,至于我与小骨那是我们师徒夫妻之间的事情,还请师兄不要在插手了。”
摩言冷哼一声,“我看那丫头她就是个灾星,你自己好好想想从你收她为徒那日起,她给你添了多少麻烦,又惹了多少事?我就是不明,你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为她所惑。”
“师兄!”白子画终于动了怒,厉声道:“我白子画的弟子妻子不论她是什么都不需要外人来评论,如果你来找我是为了说这些,那师兄你请回吧。”
言罢,没在多看摩言一眼,拉开书房的门转身离去。
摩言看着他的背影,脖子上青筋直跳,握紧拳头狠狠的向桌面砸去。
桌脚那盏白玉杯子跳了一下,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碧绿的茶汤润湿了地面,腾起袅袅白烟。
摩言低头看了看,愤愤拂袖而去。
太阳尚未从海中升起,潮水已退,淡淡青色的天际还镶嵌着疏疏的几颗白星,绝情殿包裹在一片银红色的晓雾里。
寝殿里没掌灯,微微泛白的光从窗口照进来一点点,白子画侧过头,凝视花千骨沉睡中的轮廓,微光下她的五官模糊不清,静静看了片刻,终忍不住欠起身俯下头,她的唇一如他记忆中美好,小心翼翼一点点的碰触,沉浸到只有他和她的世界,仿佛一切都没有变,扣紧了她的十指,舌尖忍不住往里探了探,却碰到她紧紧闭起来的贝齿,浑身一窒,内心却又涌起那种熟悉的,仓惶滞闷的感觉。
偏头将整个面孔埋入她的颈窝,软软唤了声,“小骨”直到外面天完全亮了。
白子画动了动,片刻后坐了起来,起身坐到铜镜前,打开抽屉一把桃木梳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镜中映出他的脸清俊孤冷,他低头拿起木梳,不紧不慢开始束发,整整一年了,他的长发一直没有在束起过。
“尊上我可以进来吗?”
是糖宝。
白子画没有转头淡淡道:“进来吧。”
糖宝一下拉开寝殿的门,手中抱着一摞红色喜服,看了看榻上安安静静睡着的花千骨,心头一阵苦涩。
抬脚进去将喜服放在榻上,就见白子画正费力的将一根红色发带绑在发顶。
忍不住向前一步:“尊上我来吧。”
白子画从镜子里瞥她一眼淡淡道:“你去外面等着吧。”
“那骨头的喜服怎么办?还有那些发饰?”
白子画转头扫了一眼放在榻上的托盘,二套喜服、发簪、还有些胭脂水粉….
抬眸看着糖宝轻声道:“你去吧,我给她换。”
糖宝咬了咬嘴唇略一踟蹰还是低着头退了出去。
一出门胳膊就被幽若紧紧抓住,“怎么样?师父醒了吗?”
糖宝长长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幽若一愣,也失望的低下头随即又抬起来看着她道:“为何不让我们进去,难道婚礼取消了?”
糖宝转身上前几步坐到了殿前的台阶上,悠悠道:“那倒没有,尊上说他要亲自为娘亲打扮,让我们在这里等着。”
寝殿里,白子画小心翼翼帮花千骨换上红色喜服,将发簪一一插在她头上,看着托盘里的胭脂水粉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眉笔蘸了些细眉黛,轻轻描绘,花千骨的眉本来就生的好看,细细弯弯的犹若新月,只需淡扫过便添了风情愈加显得眉目如画。
放下手中笔,呼吸一窒目光落到她脸上在也移不开……
寝殿外,天空一闪,笙箫默与摩言御剑而来,收起剑落在绝情殿上。
看着站在寝殿外的糖宝与幽若笙箫默不由询问:“千骨如何了?”
糖宝刚想开口觐见他身后的摩言黑着一张脸瞪着眼,脖子一缩又低下头。
幽若犹豫着开口道:“还…还睡着。”
摩言冷哼一声,狠狠甩了一下袖厉声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言罢转身边走边道:“我去宣布婚礼取消了。”
寝殿门“哗啦”一下子打开了。
白子画声音冷冷传来,谁说要取消婚礼。
四人不由转头齐齐看向他,只见他身穿大红喜服,冰凉淡漠中又透出一股与往昔不同的挺拔与俊俏,眼落星辰,风采翩翩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