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想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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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喜欢精致，想要释放出自己的美好苏牧自然是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可这也并不代表她就要和她们一样，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姿态，为了担心眼线晕染而战战兢兢。
苏牧今天穿着灰色的毛衣外套和针织裙，很淡的颜色，在朦胧的灯光下更是不显色，在旁边的五彩斑斓的衬托下，的确是非常的不起眼了。
偏偏越想要不起眼，越想要在角落里默默当背景的苏牧，却得到了这些个同事不约而同的注视。
她隐隐感觉到，隔着几个位置的几个女同事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而她的直觉很明确地告诉着她，她们的眼神时不时在她的身上打转。
想必她们讨论的话题，也是跟她八九不离十了。包厢里喧嚣吵闹，苏牧听不见她们在讨论着什么，也无心关注，却还是有一声嗤笑夹杂着几个字眼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寒酸。”
苏牧突然觉得包厢里面有些闷，一切也显得很无趣，她忍了一会儿，却发现只是徒劳，还是站起来，说要出去上个厕所，实则是想出去透透气。
她一开始就不想要来这个庆功宴，还没来之前她大概就已经能够想到这些了，她们还真是不出她所望，一样的那么无聊，那么恶趣味。
苏牧这样沿着走廊尽头走，真的找到了厕所，她原本无意识要上厕所，这回进去了，也只是站在洗手池前面洗了个手。
再抬起头看看镜中的自己，苏牧惊讶地发现，镜中那个神色不豫，嘴唇苍白的女人竟然是她。
她皱了皱眉头，打开包包翻了翻，幸好还在里面放了支口红，便拿出来对着镜子描绘着。
这时，被她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和响铃起来，熟悉的iphone铃声传来，苏牧才想起自己没有设置静音。
所以这铃声在空旷的洗手间里面显得格外突兀，旁边的人闻声也看了一眼苏牧的手机。
苏牧三两下涂好口红，忙抓起洗手台上的手机想要接电话，然而，电话那头的主人却好像十分的不耐，刚好在这个点掐断了。
一看屏幕，是秦少凌，苏牧皱了皱眉头，不明白秦少凌突然打电话给她是有什么事情，却还是觉得有拨回去的必要，免得一不小心又惹到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你有少凌的私人号码。”突然，旁边一道女声传来，干练中带着些矜持。
她没有用问句，而是淡淡地陈述着这件事实。苏牧闻言，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
一口一个少凌，说起话来还底气十足，就是欧青没错了。
只是，苏牧没有想到会如此巧合，在这样戏剧化的情境下，都能够碰面。
“说吧，少凌一般不轻易将私人号码给别人。”欧青并不在乎苏牧回不回答似的，语气笃定，游刃有余。
苏牧对欧青这样的态度很是莫名其妙，她还真是口气不小，自信十足啊。
这就是办公室里那些同事口中所谓的女神？也不过如此，在苏牧看来，起码最基本的一点，人与人之间的礼貌和尊重，眼前这位女神似乎就不具备。但是，当面对着欧青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尽管苏牧在心里是觉得莫名其妙，但若是仔细想来，的确，以欧青的立场和身份，问她这种问题的确不为过。
苏牧这样想着，可是，她又能够怎么回答欧青呢，难道要说她已经住在秦少凌家里，有他的号码根本不足为奇吗？
这个念头别说是说出来了，只是刚刚在脑海中浮现，马上便被苏牧挥去了，这个时候，最没有立场，最应该忐忑不安的人不是欧青，是她，她才是那个居无定所，寄人篱下的人。
“之前秦总让帮忙买点东西，刚好就保存了联系方式。”虽然知道这个理由再鸡肋不过，别说是欧青了，即使是苏牧自己，也不会相信。
欧青自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挑了挑被描画得精致的眉毛，刚刚张开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苏牧已经将手机装进包包里面，说：“不好意思，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走出厕所，苏牧只觉得那里简直比刚才的包厢里面还要让人喘不过气来，自己原本是打算出来随便找个地方透个气的，这样都能够碰上欧青，运气也是没得说了。
从厕所出来，苏牧在走廊稍稍徘徊了一下，还在踌躇不定间，却是迎面撞上了白经理，白经理也发现眼前的人是自己部门的同事，笑着走过来招呼苏牧一起进去：“一起进去吧小苏。”
苏牧的内心简直是凉了一阵，刚才为什么不趁出来的空荡直接走人，她根本不是什么要紧的角色，就算不在也根本没有人会发现，即使是刚刚才见过她的几个女同事们，也许转眼间就讨论起着装和妆容来了，谁会真正有这个功夫去关注她是否回来。
这下倒好，白经理二话不说就带着苏牧要走进刚才那个包厢，苏牧即使说要走，也是没办法了，只好有些无奈地跟着白经理走进去。
白经理一进去，就有一堆男同事招呼着他过来坐，男人坐在一起，也许是要喝酒，也许是要抽烟。
苏牧自然而然地又不动声色地找了个最不显眼的角落坐下了。
这庆功宴，同事都来的七七八八了，主角往往是最晚登场的，等到那些男同事们小酌了一轮了，欧青才姗姗来迟，袅袅婷婷的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被欧青挽着手臂，穿着倒也没有多讲究多正式，不过是一套简约的休闲装，也能够将他整个人衬得英姿勃发。
苏牧看了一眼秦少凌，他的脸上是一贯的淡漠神色，欧青像是在嗔怪地跟他说着什么，他的嘴角倒是浮现出了一丝苏牧不常见到的笑容。
再喝下一口果酒，苏牧只觉得里面的果香突然间都淡然无味了。
欧青和秦少凌在一众同事的起哄和簇拥中翩然落座，女人眼中有流光转转，男人神色安静淡然，如此看来，两个人的确如那些同事们所说的那样，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原本苏牧觉得，在秦少凌的住处里住着，虽然有些不便，但是两个人相安无事，倒也这么过来了，可是如今欧青回来了，好像很多事情突然之间都变得不一样了。
比如，像刚刚的情况一样，她可以随时随地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而咄咄逼人地质问苏牧，她的态度再怎么不好，她的立场在那里。
那么苏牧呢，又怎么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自处下去，这样又算什么，她在心里无声地冷笑，她的确什么都不算。
有男同事殷勤地上前去敬酒，对欧青说：“欧总监可真是有能力，这样就为公司搞定了一大单，我们总裁有你这样的得力助手，可真是得心应手啊。”
一轮酒下来，有几位同事喝了多一些，已经有些微醺了，另一个男同事举着酒杯，一边仰头喝了一大口，一边醉醺醺地说：“那可不是，我们秦总长得又帅又有能力，除了欧总监你这样的女神，可真是没人配得上了。”
话题就这样被三言两语挑起，原本公司里面的同事就觉得秦少凌跟欧青是默认的一对，如今被挑起了兴头，大家都是你一句我一句地附和着。
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有些虚伪和上不来台面，可是欧青却没有否认和制止他们继续说下去，只是脸微红地喝了一口酒，然后心照不宣地看一眼秦少凌。
后者似乎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不为所动，正点燃一根香烟缓缓地抽起来，他看着这台上的一群不省人事的男人，颇有一种漠视一切的感觉。
秦少凌这样的寡淡脾性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欧青跟秦少凌认识已久，自然再清楚不过他是什么样的性格，像这样的情况，他不说话完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但见秦少凌没有否认，欧青的心底还是有几分隐秘的兴奋，他没有否认那些同事继续说下去，是不是代表着，他的心里其实也是默认的？
这样想着，欧青的心底生出几分欣喜和得意之情，眸光流转间，她突然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苏牧。
要说起穿着来，苏牧穿得衣服的确是非常的不起眼，而且她坐在一个角落里，按理说也是没什么人会特意发现的。
只是，因为刚才在厕所的那一插曲，欧青对她印象深刻，再加上在旁边浓妆艳抹，穿着讲究的女同事里面，苏牧原本的不起眼就变得扎眼了起来。
欧青一下便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灰，坐在角落里沉默地摁着手机的女人，她想起刚才在厕所里面苏牧对自己的不礼貌还有跟秦少凌之间的奇妙关系，眼神突地一沉。
想到这里，欧青看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秦少凌，他低垂着眼睛，仍在淡淡地抽着烟，烟雾缭绕，欧青分辨不出来他的眼神所在之处。
“少凌，角落里那个女人是谁啊？这样的场合穿成这样，可真是一点儿都不给面子。”欧青看一眼苏牧，故意对秦少凌说。
秦少凌闻言，顺着欧青的视线看去。苏牧靠在角落的沙发上，正在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机，跟旁边的人也没有任何的交流，在这样吵闹喧哗的包厢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戴着白色的围巾，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面。
秦少凌看了一眼便将视线收回来了，这一点让旁边看着的欧青很是满意。
“这样的场合，是什么样的场合？”秦少凌弹了弹烟灰，语气淡淡。
欧青皱了皱眉头，刚才的得意神情如今荡然无存，她再清楚不过，如果是换作平时，秦少凌随意顺着她的视线看一眼，根本连说话都懒得说。
在欧青看来，秦少凌是那种不会为不在乎不相关的人多花费一点眼神和语言的人，而苏牧不一样，就在不久之前，秦少凌还给她打过电话。
欧青的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着，她越看着角落里的苏牧，只觉得越发的不顺眼，她向来不是那种会换位思考，考虑别人那么多感受的人。
相反的，苏牧的存在让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她也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苏牧，这个让她觉得烦躁和不安的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喝着小酒，氛围很是不错，欧青突然站了起来，说要敬大家一杯，不管是男同事们还是女同事们自然是很捧场，纷纷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跟欧青示意。
苏牧原本窝在角落里玩着消消乐，正是兴头上，对这种虚伪的敬酒也是敷衍的态度，习惯性地没有动，根本懒得起来。
可就是这样，坐得离她明明很远的欧青却好像是刚好就注意到她了一般，只见欧青一口酒下去，脸色有些讽刺地说：“看来，有些同事很是不给面子啊，不知道是看不惯我欧青这个人呢，还是些什么别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苏牧还在玩着游戏，根本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是后来旁边的女同事推了推苏牧的手，苏牧莫名其妙地看一眼她，才注意到了女同事脸上的异样表情。
顺着女同事的视线，苏牧看到欧青若有似无地在看着自己，欧青旁边的好些同事也已经朝着她看过来，都神情不屑，低着头像是在说些什么。
苏牧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她坐在角落里玩手机，还招惹到了欧青不成？
凝固的氛围中，一道语气中有些不善的女声响起，“哟，这可不就是我们公司的新同事么？新同事可厉害了呢，一来公司，还真是话题不断呢。”
苏牧：“……”
很明显了，她话中所谓的“新同事”指的可不就是自己。
苏牧还没打算说些什么，另外一些附和的声音又响起了，“呵，摆着什么架子呢，今天晚上可是欧总监的庆功宴，连欧总监的面子都不给，她以为自己是谁呢？”
“就是啊，穿成这样，是自己以为自己气质出众，不用点缀呢？自以为自己是一股清流啊？”说完，说话的人自己先是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样。
苏牧一时无话，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言语，她的确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是对的了，应该说，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也根本没有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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