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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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漫漫长夜,不吃东西,那不是折磨自己?
秦瑜能吃,他怎么不能吃?
拿着筷子挑起面条,顾瑾鼓足勇气,蒙头大吃起来,可吃了两口后,实在是生无可恋。
这什么味道!
寡得让人找不到一点乐趣。
想多吃一口都觉得难受。
不吃了!
顾瑾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扔,转身回了书房。
秦瑜没管他,一边拿着书,一边慢嚼细咽,看完一页书的内容,面条也吃完了。
顾瑾呆在自己屋子里,也拿起一本书,一边看书,一边偷看秦瑜。
秦瑜当真是一点事都没有,不怒不怨,好似他的不开心,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平淡如水的表情。
漠不关心的神情。
顾瑾气得咬了咬压根,没见过这么绝情,这么没良心的女人。
他做的一切,她都看不见。
不关心。
也不放在心上。
他后天都要出门去帮扶其他公社了,她一点表示都没有,没一点不舍,没一点担忧。
咬牙切齿啊。
顾瑾心浮气躁,可能怎么办?
碰上这样的女人,能怎么办?肝火好旺。
去找她麻烦肯定不行,她那气性比他的还大。
顾瑾深深呼了一口气,和自己道,淡定!
没办法,自己的女人,只能淡定。
拿出趣÷阁和墨,好久没练字了。
写个毛趣÷阁字,静个心吧。
蘸上墨汁,下趣÷阁,宣纸染开,趣÷阁锋一转,绵韧而坚的宣纸上。出现一个端端正正的“瑜”字。
三横加人,撇捺奋力,底下写个“禾”,变成了“秦”字。
顾瑾本想写秦瑜王八蛋,却发现“秦瑜”两个字,不管从趣÷阁锋还是形态上,都特别好看,温润秀丽,充满灵气。
和现在一点都不讨巧、满是锋芒、满脑袋愚笨的秦瑜,形成鲜明对比。
摊开下一张宣纸,写了“顾瑾”两个字。
这个字,也端端正正。看着格外舒服。
秦瑜,她的名字。
顾瑾,他的名字。
四个字,两个名字。
顾瑾眸子带笑,才发现他和秦瑜两个人字合在一起,是“瑾瑜”。
玉之美者,其曰瑾瑜。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江河湖泽会容纳污水,深山密林会藏瘴疠之气,美玉也会藏有瑕疵,说的是美好的事物也会有不尽如人意的一面,不可能尽善尽美,也可真是因为不完美,才让他们变得完美。
山川远黛、草木华滋,他的名字和她的名字放在一起,原来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
秦瑜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出神的思考刚才自己温习的书里的内容。
上次顾瑾给她上的思想政治课,透过现象看事物看本质,她明明就已经理解了,顾瑾却总说她回答不够透彻,不够深入。
她还要如何深入回答?
“嘎嘎……唧唧……”厨房不远处,传来小鸭子睡觉睡得不是很安生的叫声。
秦瑜打了一个激灵,她好像忘记一个事了。
顾瑾后天要出去帮扶,但他还没将每天晚上让鸭子听完就归笼的曲子教会给她。
每次吹曲子,就是为了培养鸭子的习惯,鸭子放养之后,只要一听曲子,就会自己归笼。
好不容易培养了一段时间,若这样中断,等于前功尽弃。
可刚才,她竟没给顾瑾做一顿好饭菜。
那位爷,每次吃不饱,就会给她搞事,让她不痛快。
秦瑜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好纠结,太纠结了。
好似每次只要对他不好一点点,他总有办法,让她不得不去找他。
秦瑜懊恼,拍了拍自己脑袋,她这简直就是摆起石头在砸自己脚。
只能去哄哄顾瑾,可去哄哄顾瑾,也不知道顾瑾会不会听她哄。
硬着头皮走进堂屋,刚一转弯,就看到顾瑾穿着一套白色的、他自己都很嫌弃的褂子,手臂张弛有力的在写毛趣÷阁字。
自从搬到老屋以后,顾瑾就很喜欢穿这种褂子,时不时她就看到他穿着。
这些时间一直都很忙,她差点忘记顾瑾骨子里的文艺。
他喜欢写字,不管是硬趣÷阁字,还是毛趣÷阁字,都写得很不错。
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么发火,要么他也会写毛趣÷阁字静心。
重生生活到现在,她这是第一次见他写毛趣÷阁字,可见,刚才那一碗宽面,确实气到他了。
可又好像不是,他嘴角好似浮着浅浅笑容,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顾瑾专注又认真写下字最后一横的时候,感觉身侧有一束视线朝着他看了过来,心莫名一慌,顾瑾将刚写好字迅速揉成一团,转身,眸底藏着慌乱的看着秦瑜,问道,“想看爷,大方的看。偷偷站一边做什么?”
语气一点都不好。
果然在生气。
顾瑾将正在写的字揉成一坨,可之前写的,却没来得及揉成一团。
她清楚的看到,他写的字。
那些字里,有她的名字:秦瑜。
毛趣÷阁字书写的端正的两个字让她思绪骤然飘远,秦瑜想起上辈子看到他写自己名字时候的欢喜。
她初喜欢他的时候,每天晚上看到天上的月亮,总会一页又一页的写对方名字,看着他的名字,好似他就站在自己身边,然后在他的名字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
他的名字,她的名字。
呆在一起。
就好似他们呆一起一样。
那时候,她最大的希望就是,他们的名字永远在一起,他们也永远在一起。
后来,梦想成真了。
他们的名字出现在同一个结婚证上。
国家认证,世人认可,光明正大。
只可惜,如此名正言顺的关系,他不喜,他心不认。
所以上辈子,偷看他写毛趣÷阁字,看到他写她名字的时候,她的心欢呼雀跃,她激动得眼眸雾气迷蒙。
若不是心中有她,他为什么那么多字不练,非练她的名字。
“顾瑾,你心中其实是有我的,对吧?”月光下,她胆怯、怀着小确幸又充满忐忑的询问。
那时候他,转头看她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只道了一声,“你还是和之前一样蠢!”
那一会,她看到他嘴角的鄙夷和冷傲。
原来是自己再一次自作多情,原本就很卑微的心被碾碎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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