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援锦
宁边都护府的张晚元帅对五天之内搬空凤凰城充满信心,嫌手里的人马多了还想多劳一些,最终还是选择了风险大利润高的妯岩寨,左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再提醒张晚尽快修复义州城城墙,然后就带着薛家军随张晚、伊朝芳一起进凤凰城分赃去了。
左明来到凤凰城南门时,被炸毁的南门已经清理出来,开始有羊群被朝鲜民夫赶出城,一路朝来的方向往回走,左明心说这张晚说归说做归做,搬凤凰城的财物一点也没有耽搁,难怪张晚这些人又起了贪心。
左明率领薛家军进了凤凰城,刚刚走了几步就觉得头昏,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腥风,左明想着凤凰城死了快二万人,心里也忍不住一阵恶心,不过左明是从死人堆堆头钻出来的,这点气味只是让他心里不舒服了一下而已。
可是等左明转过一条街之后,左明看到满街都是朝鲜的杂役在宰割死去的牲口,旁边烧着石块临时搭建的上百灶台,这些杂役把切割的好肉放进大锅煮,牲口的内脏堆得到处都是,污血粪便流向各方,左明终于明白了刚才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血腥味了。
张晚看出了左明的心思说道:“左将军,这些死了的牲口,都是建虏自己残杀的,或者被烧死好混战中杀死的,肉没有什么问题,煮熟弄回平安道去,可以供士兵们或者缺粮少肉的平民食用。”
左明听了暗赞张晚想得周到,上万的死牲口经过煮熟,起码能够得到百万熟肉,不光朝鲜士兵有了大量的肉食,就是今年遭受建虏兵灾的朝鲜百姓也能得到实惠,这使得左明对张晚这个胆小怕事的朝鲜元帅有了新的认识。
左明来到了凤凰城建虏的总管衙门,李贵已经在衙门前等着了,见左明来到就迎了上来,张晚问道:“给薛家军的贵重财物分好了没有。”
李贵说道:“元帅、左将军,已经分好了,薛家军可以任选一份。”
李贵把分好财物的清单递给了左明,左明看了看说道:“李将军,牛羊骡马、兽皮、粮草到了义州城再分割,至于盔甲、弓弩、羽箭、绸缎布匹这些战利品,我们薛家军就不要了,缴获的金银、辽参和女人我们薛家军带走。”
张晚、李贵、伊朝芳听说左明不要盔甲、弓弩、羽箭、旗帜、绸缎布匹这些战利品,顿时是大喜过望,朝鲜国有了这些物资之后,至少可以武装两千多正规军和五六千民军,这样平安道的军事力量会大大的增加,加上最近朝鲜士兵血性大增,就算建虏大举来犯,凭着鸭绿江和朝鲜军高涨的士气未必不能一战,何况还可以拉拢薛家军作为后盾,有了薛家军海军的支持,建虏想过鸭绿江恐怕都不太容易。
伊朝芳带着薛家军士兵去总管府后院交接女犯,左明跟李贵刚好完成金银、辽参的交割,后院就闹腾起来了,左明心说这些娘们还要搞事不成,把一旁的张晚、李贵有弄得糊里糊涂的,还好马上有薛家军、朝鲜军来报:后院散关着的女子一半都不愿意出来,跟去接受的薛家军士兵对持了起来。
左明与张晚、李贵来到后院的门口,跟手里的李贵说道:“昨夜士兵们忙得很,很多女人都没有捆绑,就看押在这个院子里了,没想到出了这个乱子。”
左明说道:“李将军,这个不怪你,强扭的瓜不甜,本将军从来不会勉强谁的,传令,就说薛家军来接她们去一个新地方,去就生,不去就死。”
左明跟自己的亲兵下了命令,亲兵立刻到后院的门口宣布了左明的命令,其实后院里的女人们一是害怕被拖出来奸污、杀害,二是仇恨杀害她们亲人的朝鲜、大明士兵,三是有人鼓动这些妇女联合起来抵抗朝鲜、大明士兵,可是当薛家军宣布了出后院就生,不出后院就死时,后院里的妇女们可是出现了分化。
经过短暂迟疑之后,开始有妇女走出了后院的大门,一个两个三个…,很快就走出了一百个两百个,最后走出了两千三百二十一人,这其中包括一些有伤病的妇女,有被相好的姐妹扶了出后院,现在整个后院就剩下了二百多妇女,绝大多数都是死了家人的女真女子,不过左明还是吩咐再后院门口召唤了三次。
这起价又走出了五十二个女子,左明暗中下令对这五十二个女子单独看管,等薛家军把所有出来的女犯带走之后,左明对张晚、李贵说道:“这些女人是必死无疑了,这个活是我们薛家军来做,还是你们朝鲜士兵来做。”
李贵说道:“还是交给我们朝鲜人来做吧,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伊万户,让那些杂役、民夫欢喜欢喜,让这些女人替我们朝鲜国做一次贡献吧。”
兵马万户伊朝芳立即去安排这件事情,左明问张晚道:“张元帅,你们朝鲜军准备什么时候去妯岩寨。”
张晚说道:“这是李副元帅提出来的,看他的意思是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李贵说道:“元帅、左将军,末将准备让士兵们休息一上午,等吃了午饭就出发,你们觉得如何。”
张晚满意地点了点头,左明说了一句:“李将军,打妯岩过了十日就撤回义州城西岸,薛家军的舰船都在哪里,就算建虏追上来也奈何不了你的。”
李贵满口答应了下来,左明跟张晚、李贵告辞之后,带着薛家军该得的那份金银、辽参,押着二千三百七十三名女俘,从凤凰城南门出城,回到军营后左明吩咐提起开午饭,午饭过后左明下令开拔,薛家军的马车拉着一百多有伤病的女子,全军拔营押着二千多女俘虏往鸭绿江岸边而去。
皇太极撤回了进攻宁远城的八旗劲旅,全军围攻赵教率坚守的锦州城,监军太监纪用、总兵赵率教向,总督蓟辽、兵部尚书阎鸣泰、辽东巡抚袁崇焕求救,辽东巡抚袁崇焕认为锦州城防御固若金汤,根本不需要派援兵去救援锦州,轻易派出援兵很可能被建虏在野战中击败明军。
可是担心锦州有危险的总督蓟辽、兵部尚书阎鸣泰,搬出了天启皇帝压袁崇焕,袁崇焕只好同意出兵救援锦州城,这时朝廷的圣旨也到了,皇帝和朝廷都严令袁崇焕不得擅离宁远城以确保宁远城的安全,只允许派其他大将带兵出援。
于是辽东巡抚袁崇焕命令由总兵满桂和副将尤世禄、副将祖大寿三将共同负责,满桂率领本部和“薛家军”等人马一万五千多,相机会合尤世禄、祖大寿四千精锐骑兵,一起合兵驰援锦州城。
这回宁远城防御战“薛家军”是吃尽了苦头,薛综、薛九、薛十早就习惯了,可是薛庆益、薛斌、薛博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辽东巡抚袁崇焕完全把“薛家军”当炮灰,哪里战斗最激烈,哪里就是“薛家军”的防区,这个宁远城防御战打下来,“薛家军”伤亡四五百士兵。
这两个少爷不识好歹,还在宁远城里耍少爷脾气,如果不是薛庆益劝着,加上薛九、薛十多方遮掩,薛斌、薛博二人不是带着“薛家军”哗变了,就是被辽东巡抚袁崇焕砍了脑壳,大少爷薛综因为没有控制住薛庆益、薛斌、薛博的三千“薛家军”,因此对薛斌、薛博两个堂弟要是烧阴火,把薛九、薛十二人夹在中间难做人。
这才出兵救援锦州城,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活路,果然不出意外落到了在宁远城里做脏活出名的“薛家军”身上,好在领兵的总兵满桂、部将肖参将与刘国永游击等人,对薛斌、薛博二人和“薛家军”都非常友善,薛斌、薛博二人虽然是沾了三弟薛云的光,吃了亏的薛斌、薛博已经低调很多,就捏着鼻子领了这份人情。
山海关总兵满桂率援兵经过连山,在笊篱山与护卫运粮队相遇,双方立刻进行了一场搏杀,这个护卫运粮队异常骁勇,以一个牛录加民夫跟一万多明军对攻,,大约厮杀了一刻钟的时间,在损失了一百多鞑子后,领头的牛录弃了粮草逃入笊篱山深处,明军也损失了一两百人。
满桂还没有来得及转移部队,建虏贝勒济尔哈朗、阿济格、岳讬、豪格率一万八千骑精锐骑兵赶到,把满桂率领的明军包围在笊篱山上,满桂率领明军利用地形与建虏奋勇力战,明军将士知道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是人人拼命个个卖力,斩杀了建虏数百人。
可还没有等明军踹一口气,建虏八旗牛录陆续赶到,与贝勒济尔哈朗、阿济格、岳讬、豪格各攻一翼,夹攻满桂率领的明军,满桂不敢再战,率领明兵徐徐后退,建虏全军压上紧紧*迫,迅速跟满桂率领的明军混战起来,满桂、肖参将、刘游击和“薛家军”拚力冲杀,突破包围,恰好副将尤世禄、祖大寿的骑兵赶到,也来了一个内外夹攻,跟建虏一场大混战,两军交锋各有死伤,建虏也有自己的顾虑,让开道路任明军大队人马退回宁远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