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不可饶恕
话才刚刚出口,豆大的汗珠就顺着康舒的额头不停的往下流。
果不其然,慕辞的脸sè变得yīn沉,他放下了手中的吐司,回过头去,皱着眉头,打量着康叔,满眼都是怀疑。
康妈见状况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
“哎哟老头子,你真是的,好端端的提起她做什么,少爷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就去代替少爷回绝了呗,还干嘛过来告诉一声。”
慕辞轻笑,他信得过康叔的为人,康叔能这么窘迫的硬着头皮来找自己,那必然是回绝了,可是容斯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形容他,说的好听点是坚韧不拔,可是实际上却是一种骨子里的固执,倔强,不达目的不罢休。
“说罢,他跟你说什么了。”
康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容先生说,他今天来不是公事,是和少爷的牡丹花有关。”
哦?牡丹花?
慕辞狐疑的皱起了眉头。
“让他过来吧。”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慕辞非但没有发怒,竟然还把这个大清早上扰人清闲的容斯,给请了进来,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大门口。
容斯的重心从左腿换到右腿,又换了回来,这慕辞真是磨蹭,让进就进,不让我就想其他办法见你,有什么好考虑点让人等这么久。
正想着,便看见了康叔的身影逐渐靠近。
紧接着门被打开的更大,门口放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容先生,少爷在花圃等您。”
容斯一拍巴掌,就知道,他那么爱惜那些牡丹,肯定会让自己进去的。
他换了拖鞋,将自己的鞋子整齐的摆放在门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有劳康叔了。”
当容斯来到花圃的时候,慕辞已经用完了早餐,他静静地看着一片花海,满眼的正红sè映进慕辞的眸子,满目的鲜红灿烂,眼底却是少见的温和。
康妈站在一旁,端着剩下一片面包的餐盘,没好气的看了容斯一眼。
“少爷,容先生到了。”
慕辞点点头,转过身来。
“你们先去休息吧。”等康妈和康叔走远之后,慕辞站起身来靠近容斯,“说吧,你到底为何而来。”
两个高大的男人面对面而站,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拳,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味道。
容斯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他指了指那片花海,努努嘴。
“我说了,为牡丹而来。”
“不可能。”
这种借口未免太过yòu稚了点,慕辞看着眼前的男人,冷笑一声。
“不然你以为呢?”
容斯没管他,自顾自的走进花海之中,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抓住花jīng,轻轻一捏,一支妖娆的牡丹折在容斯手中。
“哎哟,上神大人您弄疼我了。”
牡丹花抖了抖它被修剪的支零破碎的叶子,虚弱的说着。
容斯看了是一阵心疼,小心的呵护着手里的花朵。
“很快就好了。”
在他背后,慕辞看着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对着花自言自语,心底满是讽刺。
“你随手折我的花,这就是你的礼貌教养吗?你到经纪人是怎么教你的!”
“慕先生别急。”
容斯转过身去,将那支花递到慕辞的面前,花朵直冲慕辞的鼻子,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
“够了,你在这无理取闹究竟是要干什么?”
还真是个急躁的人呐,容斯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
不过他不气,也不恼,从某种程度上,这样的脆弱焦躁,更能代表慕辞,他就是独一无二的。
“来,你闻闻。”
“有病。”
“我大清早来你家,自然不是来讨骂的,不如你就闻一闻,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大不了你把我轰出去就算了。”
容斯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温暖平和的微笑,他看着眼前急躁的慕辞,像是主人在都弄愤怒的宠物一样。
这种被动的感觉,让慕辞很不舒服。
可比起尊严,他更想早点让这个讨厌的家伙滚蛋,慕辞抢过的容斯手里的花,犹疑的看了容斯一眼,小心的嗅着。
是牡丹清新淡雅,但又雍容厚重的香气,这是让人舒心的味道,只是,仔细闻来,似乎还散发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像是塑料被融化时散发出的刺鼻气味。
慕辞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好了,不要闻了。”
容斯有些担忧的用手掌盖在花朵顶部,阻断了空气的流动。
“你对我的花动了什么手脚?”
男人的眼神愈发的冰冷,那是一种冰到骨子里的寒意。
“我可是刚进来,不信你去再摘一朵,肯定也是这样。”
容斯垂下眼睛,一时间,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下,酸酸的,疼疼的,明明是好心拯救他的花,却还要反过来被怀疑。
将信将疑,慕辞绕过容斯走到花圃边上,摘下一朵轻轻一嗅,还是这样复杂冲鼻的味道,再摘一朵,还是一样。
突然的,他像是发了狂一样,疯狂的拽下一朵又一朵的花,闻过了便扔在地上,好似要毁灭这座花圃一般。
“呜呜呜,上神大人,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啊!”
牡丹花发出无助的哀嚎,传进容斯的耳朵里,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容斯冲到慕辞的身旁,从背后将他抱了起来。
双脚悬空的慕辞更是没了安全感,这种被束缚被控制的感觉让他更加的疯狂,他用力的挣扎着,可换来的却是容斯越来越紧的双臂。
“慕辞,这些花只是被撒了毒药而已,你冷静一点,只要处理的及时,这些花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的。”
怀中的人激烈的挣扎着,慕辞的眸子被牡丹花映成一片红sè,像是要食人的野兽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东西总是有人要来破坏,甚至是连花朵都不放过,明明我已经尽全力的在保护,可为什么还是让人有机可乘!
容斯害怕弄疼他,于是将他放在藤椅上,一双宽大的手掌压住慕辞的xiōng口,抑制着他乱动。
可是他来回挣扎的双脚,还是一次一次踢在了容斯的身上,留下灰sè的鞋印。
良久,慕辞才慢慢的平静下来,顺着他的额头滑下一滴汗珠,他眼中的红sè逐渐的散去,模糊的眸子恢复了往日的幽黑深邃。
容斯这才松了一口气,压着慕辞xiōng膛的手不放心的拿开,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被慕辞踢脏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