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晕倒
这日容斯刚刚拍完自己的一段戏，换程雯和男主对戏，便撤到一旁休息。这段戏就是两人日常闲谈，按理说是很简单的一段戏，王石却已经喊了三次“停”。
“程雯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台词都背不下来？”王石隐隐发怒。
程雯往后退了一步，手撑着身后的桌子，披散的头发随着低下的头落下，掩去了她的脸sè。
“对不起王导演。”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声音细若蚊吟。
王石神sè不悦地看了她一眼，烦躁的挥了挥手说：“再来。”
所有员工就位，然而这一条还是没过。好好的一个日常聊天，程雯的表情却如丧考妣。王石皱了皱眉，终于看出点不对劲：“程雯，你不舒服？”
程雯表情有些尴尬，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状态，还是点了点头。
“肚子痛。”
王石用卷起来的剧本一敲额头，顿时明白过来，立刻摆手势让她撤下，语气缓和了不少：“下次早点说，赶紧去休息吧，先拍别人的戏，你的戏等你好了再说。”
“好……谢谢导演。”程雯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
程雯和容斯的休息位靠在一起，她走过去解脱似的栽进了座位里。
“还好吗？”容斯问。程雯扯出一丝苦笑，摇头直言说:“不太好。”女人真是不容易。容斯看着程雯的脸sè，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同情。
“你别和慕哥说，省得他cào心。”程雯靠在椅背上，下半身盖着两件衣服，先前强撑出来的伪装一卸下，虚弱感便加倍涌了出来。
容斯看着她头上冒出的一层虚汗，问:“我知道，不过你就这么呆着？”
“没事。”程雯无力的挥了挥手，“叫人买止疼药去了，等会儿就——”她这句话说到一半，就被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来电显示是慕辞。
“慕哥？”程雯漂亮的眉头微微往中间一挤，立刻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出正常的声音语气，这才接了电话，“喂，慕哥，怎么了？”
“今天没过去，有点担心，你和容斯没什么问题吧？”慕辞的声音透过电话穿了出来，语tiáo淡淡的，只有熟悉的人才能从品出其中的担心。
“没事，挺好的。”程雯tiáo整了一个舒服点的角度，“容斯就在我旁边坐着呢，要不要让他和你说两句。”她声音越说越小，像是一口气不足以支撑她说完完整的一句话。
慕辞这两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轻轻哼说:“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问你就行了。”
“你啊，真是口不对心，什么时……”她一句话说到一半，忽然一阵抽痛顺着小腹席卷过每一根神经，痛的她登时生出一身冷汗，半个字也说不出声。
慕辞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声音立刻紧了起来:“怎么了？”
程雯满脸痛苦的锁在椅子里，盖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上，只能听着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却没有力气回应。
容斯立刻把衣服捡起来盖到她身上，拿过手机和慕辞说:“好像是痛经了，现在疼的说不出话。”
电话里传出椅子被猛的撞开的摩擦声，慕辞语气严肃:“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
容斯皱眉:“不用了，我在这边照顾就好。”偏偏不巧，他这句话刚落下，慕辞那边还没来得及回应，导演便喊了他名字。
“第五场第三幕，容斯——”
“你去拍戏吧，我马上就过去。”慕辞听到导演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便匆匆挂了电话。
挂断音响起，容斯看着手机上还没消失的语音挂断界面，总觉得有些不安。
王石第二次喊他的名字，程雯刚刚缓过一口气，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字的提醒他：“导演叫你了，快过去。”
“你好好休息。”容斯把手机放回她怀里。
慕辞从公司里叫了名司机送他，一坐到车里，这几天过于疲惫的身体立刻显示出了它的脆弱，平时不太明显的机油味顿时浓郁了百倍一般往他鼻子里钻，惹得慕辞一阵恶心。
也许在慕辞自己心中，他是个超人吧。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和司机说：“开快点。”
眩晕感愈发厉害，恶心的感觉盘旋在xiōng腔里迟迟不退，慕辞觉得仿佛五脏六腑都随着这股恶心想吐的感觉挤到了嗓子眼。他强压着想吐的欲望，大拇指按着太阳xué，希望让自己好受一些。
然而这个动作带来的改善微乎其微，他忽然极其怀念坐容斯的车的感觉，那是可以让人安睡的平稳。
慕辞一下车，胃里便翻江倒海的往上涌，他慌不择地的找了坑呕了几下，然而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半天也只呕出了一点水。缓了口气，他赶紧往剧组走。
程雯吃了止痛药，助理想带她回酒店，被她拒绝了，这会儿正窝在椅子里睡觉。
一看到慕辞过来了，助理立刻起身想说点什么，慕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手上提的袋子递给她，压着声音说：“暖宝宝和红糖姜茶，你先去把茶给她泡上。”
助理点点头，拿着一袋红糖姜茶和保温杯往热水箱那边跑。
慕辞松了口气，顿时感到四肢一阵无力，眼前的景sè都带上了重影。在重影里，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步伐很快，是容斯。
“你还好吗？”容斯的声音像是被闷在古钟中，嗡嗡的听不清楚。
慕辞站不稳的扶住桌子，甩了甩头说：“你、你拍完了？”
“你脸sè怎么这么难看？你是不是……”
容斯的声音渐渐被吞噬，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冲上头顶，所有的不适在那一瞬间达到了顶峰，慕辞只觉得眼前陡然一片空白，旋即便像是被人抽走了魂一般，不省人事的倒了下去。
跟过来的容斯助理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慕辞！”容斯声音猛然拔高，几乎是瞬间出现在慕辞身边，在那人倒在地上前接住了他。
他这一声喊得很响，周围的人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
王石正和演员讨论剧情，忽然听到这么一嗓子，起身往这边走：“怎么了？”
容斯神sè料峭，与平日里温和高雅的样子截然不同。他闭了闭眼睛，强压下一口气，这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发哑：“没什么。我今天没有戏份了，我可以先回去吗？”
“可以……”王石说着，视线落到他怀里，“这不是慕辞吗？怎么晕了？”
容斯听到这句话，脸sè又冷了下来。
“我先送他回去。”容斯对导演点了点头以表道别，偏过头和助理说，“让司机换辆车，准备去医院，再去接点热水。”
说完，一把抱起昏迷的慕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