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点难过
!
姜酒愣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那天晚上,带她去酒店开房,替她解了药性,却什么都没做的人……
是温西礼么?
她想起烟灰缸里的还剩下一半的烟蒂,和男人注视着她深静幽暗的眼眸。
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别,再次见面,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帮她,是吗?
她的心脏泛起尖锐的隐痛,姜酒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有些难以承受似的,在原地蹲了下去,把脸埋在了膝盖上。
“酒酒?”
姜酒的反应,吓了甘恬一跳,她有些惊慌失措,也跟着她蹲了下来。
她说错话了?
还是那个男人,其实真的对她做了什么?
姜酒再次抬起头来,眼角都红了。
“酒酒,你怎么了?”
“我没事……”姜酒的声音听起来很轻,人来人往的街道,她蜷缩在角落里,瘦削的肩胛骨令她看起来有些异样的脆弱。
我只是,有点难过。
只是,有一点而已。
姜酒低低的深吸了一口气,把心底所有沸腾起来的情绪都压回了心底,那些不经意的触动,盘旋而起的心绪,都回归了平静。
“走吧。”
没有再看甘恬,姜酒沉默的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甘恬跟在姜酒的身后,小心的看着姜酒的背影,姜酒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却隐隐觉得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难过。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
“你惹她做什么?”
姜酒和甘恬走后,楚燃看向灵丹蔻,板着脸训道。
灵丹蔻拿着一条裙子站在镜子面前试了试,闻言,看了温西礼一眼,噘嘴道:“我哪里惹她,是她故意在欺负我好不好?”
温西礼没什么反应,淡淡道:“阿燃,你陪她买衣服,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没有再跟他们打招呼,径自走出了门外。
楚燃看着温西礼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灵丹蔻拿了一条裙子蹭了过来,“燃哥,西礼哥是不是生气了?”
楚燃看她一眼,“你快买,再拖拉下去我也不陪你了。”
“干嘛这么小气,我们难得有时间见面。”灵丹蔻嘟起漂亮的红唇,嗔了一句,风华绝代的影后,在他们面前就像是邻家小妹妹。
楚燃抽出了一根烟,咬在唇上点燃,睨了她一眼:“总之,你别找姜酒麻烦,惹西礼不快。”
“西礼哥被她那样耍了,他难道还对她上心啊?”灵丹蔻跺了跺脚,十分的不高兴,“和凤眠哥哥合起伙来欺负他,他难道还喜欢她?”
“喜不喜欢我不知道。”毕竟跟姜酒离婚的这四年,温西礼是没有再提过姜酒一句。“但是他来桐城的第一晚,可是和姜酒一起度过的。”
“……”
“他的事情,我们管不着。”楚燃呵出一口烟,看着灵丹蔻,“你好好做你的影后,别管他的事情,这对你我都好。”
“……”灵丹蔻抿了抿唇,低着头道:“我知道了,燃哥。”
楚燃一笑,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笑眯眯的温和道:“挑好衣服了吗?我来刷卡。”
*
三天以后,姜酒和甘恬回到了剧组。
拍戏期间,甘恬和灵丹蔻也有好几场对手戏,灵丹蔻在对戏的时候表现倒是很正常,跟以前在剧组里也差不多,只是姜酒惦记着她在服装店里的表现,怕她又背地里使绊子,盯她盯得很严,甘恬的每一场戏,她都会亲自过去看着。
她知道在剧组里,阶级可能比社会还分明,大牌明星欺负小新人,基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不太过分,导演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去了。
毕竟大部分大明星都带资进组,就算是总导演都要讨好着供着,以灵丹蔻的身份地位,也是那个需要供着的那一尊大佛。
她不知道灵丹蔻跟温西礼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都熟到叫哥了,应该也是跟温家交好的。温氏财阀是个庞然大物,商业帝国触角四通八达,政要,官员,都有可能跟他们有利益牵扯,灵丹蔻背景身份神秘,跟温西礼他们关系又好,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出生。
清明过后一直下雨,姜酒本来就发过烧,陪甘恬熬了几场夜戏,冷风一吹,又感冒了。
这日傍晚,她吃过感冒药,药效上来,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不小心睡着了,迷迷糊糊醒过来,是被一阵嘈杂的脚步惊醒的。
窗外夜色正浓,姜酒看了一眼时钟,一惊。竟然一惊晚上八点多钟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就看到助理助理小玲扶着满头是血的甘恬从门外走进来,甘恬穿着戏服,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水,一张小脸满是血迹,煞白。
“怎么回事?”
姜酒匆忙走了过去,被甘恬的惨状吓到了,手指扶在女孩单薄的肩膀上,颤了一下。四月份的山区,气温只有三四度,甘恬几乎没什么体温,正瑟瑟发抖。
她赶忙拿了毛毯披在她肩上,看她哆嗦的说不出话来,冲着助理厉声道:“她到底怎么回事?!”
小玲浑身一颤,抬起头对着姜酒道:“今天晚上有一幕戏,甜甜不小心从桥上摔下去了,湖里有小石头,刚好嗑在石头上。”
“晚上有戏?我怎么不知道?”姜酒抿起唇,声音也冷硬了几分,冲着甘恬吼道,“我不是说过,拍戏的时候叫我过去吗?”
小玲吓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是甜甜看姜姐你感冒了,舍不得喊你起来,那幕戏也是今天刚刚剧组里改出来的,没有来得及通知。”
“……”姜酒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满腔的怒火,知道这并不能怪甘恬,冷着声音对小玲道,“去把医药箱拿过来。”
小玲擦了擦眼泪,应了一声,赶忙去翻药箱。
姜酒看着甘恬,微微的咬住了唇,眸色阴沉,没有说话。
等拿着生理盐水擦掉了甘恬脸上的血迹,姜酒才发现甘恬不仅额头上破了一个洞,就连脸颊上都满是巴掌印。她拿着棉片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按捺住起身找导演组算账的冲动,一点一点把她还没结痂的伤口消毒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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