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暴组长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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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羽笙眨了眨眼:他刚才说什么……
不顺心的事情,是我?
这样顺风顺水的人生,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吧。但是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还没有灭掉所以觉得人生还不够顺利吗……
不然,还能是什么意思?
楼羽笙脑袋一卡壳,嘴里叼着的衣服就掉了下来,把那截好看的腰腹又盖上了。他的脸在背光处,被夜晚的灯光勾勒出一圈精致的柔光轮廓,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多少有些压抑和尴尬。
“你……”
“我……”
两个人又同时开口,祁以南刚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祁以南叹了口气,斜了楼羽笙一眼,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庆幸还是可惜的叹气。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脸上难以察觉的细微表情告诉楼羽笙,祁以南现在心情很不爽——如果不是他擅长控制表情管理的话,恐怕现在早就已经脸上写满了“好烦这人怎么又来了”。
楼羽笙抄着手俨然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架势,对他做口型:难道又是你的那位约~会~对~象~?
祁以南嘴角挑起小钩子似的笑纹,慢慢比出一个口型:哥文,滚……
然后便接通电话:“喂小柏,怎么了。”
楼羽笙扬了扬眉毛,一脸“果然如此,我简直料事如神”的模样,让祁以南无声地朝他嗤笑了一声。
“哦,平安到家就好。我?”祁以南敛着眸子,余光朝楼羽笙一瞥,话里有话,“我已经离开医院了,还没回去现在还在加、夜、班。”
同时和楼羽笙比了个口型:加班也要另外付钱!
然后食指勾起比了个数。
楼羽笙睁大眼睛,一副标准的白毛女见到周扒皮的贫苦农民震惊脸:你这个资本阶级的吸血鬼!
祁以南冷酷一笑:知道的话还不好好干活攒钱?
楼羽笙泫然欲泣状捧心口:好狠的心呐!果然是贪图我的美貌,我哪有钱财,你分明想要我肉偿~
他说的一堆祁以南显然没有全都看懂,但是只看楼羽笙脸上那故作“柔弱娇花”的表情,祁以南不用想都能猜到他在说些什么。
祁以南审视挑剔地打量了他几眼,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啧,这等姿色还想肉偿,勉强收你当个小妾吧。
楼羽笙揪紧自己胸口的衣服,一副誓要打倒地主老财、抵死不从的小模样。
“嗯?没有,我听着呢,你继续说。”祁以南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电话,一边和楼羽笙继续更加幼稚的对口型互怼,声音也有些散漫,透过电话的电波带上了一丝低调的磁性。让电话那边听到的人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神思不属。
“南哥!”李岸柏在电话那头突然鼓足勇气拔高了声量,连楼羽笙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停下了幼稚的游戏,等着看他要说什么。
“南哥,我……我找了一份实习,托我叔叔的熟人帮我找的,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他的声音清脆又青涩,“我想要努力离南哥更近一点!”
祁以南听到他后半句,想了想:“不会是我的公司吧?我记得hr说过我们好像原则上不收研究生以下学历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隔着电话泼到了李岸柏头上,他怎么都没想到祁以南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
李岸柏欲哭无泪,声音有点苍白地说:“没、没有,是别的公司。但是,我怕我又笨又没有眼力价,而且我什么都不会做,要是领导不喜欢我……”
祁以南皱了皱眉头:“什么都不会那你——”
他冲口而出的话被楼羽笙的一声咳嗽给打断,祁以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出了内心真实想法。他反应极快,话锋一转:“什么都不会正是能够多学习新知识的好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瞧这慈祥的语气,温柔的声音,简直是长腿叔叔再世,也不知道刚才那个正准备脱口而出说“什么都不会那你的脑子是干什么吃的”之类的是谁。
楼羽笙摇摇头腹诽,果然是一个虚伪阴险的资本家,这脸不红心不跳还能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绝对独此一家。
他敢保证,如果祁以南愿意把如何掩饰坏脾气又毒舌的“真我”,还能轻松伪装成风度翩翩的绅士“表我”的表演方法写一本书,绝对能够卖脱销,分分钟击败《演员的自我修养》。
“嗯,南哥你真好。其实……我有还个不情之请,想来想去,也只能来麻烦南哥……”
李岸柏的声音越来越低,楼羽笙虽然有点好奇李岸柏特地打电话给祁以南的目的,但电话那边后面的对话内容渐渐听不清了。
只见祁以南倒是没有拒绝,沉思了片刻,看了一眼楼羽笙便“嗯”了一声。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走吧。”楼羽笙示意他往楼下走。
一路上,楼羽笙想了很多开场白来问他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和李岸柏什么关系?”
祁以南笑着说:“约会对象啊。”
他这种浑不知危险的态度让楼羽笙感到莫名的烦躁感涌上心头:“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问你的,他看上去不像是你的朋友的类型。”
在逃生通道里走着的脚步声突然顿住了,祁以南语气变得正经了起来:“……也不能说是不熟的路人。”他叹了口气,不知怎的竟想和死对头倾知怎的竟想和死对头倾诉,“很多年前我曾经资助过一个学生,后来这家人搬家了,我也就不记得这件事了,但是没想到我母亲还和他们家有些通信往来,一直在以我的名义资助他。前不久我母亲说这孩子从隔壁市搬过来了,便让我多照拂他一下。这种算是朋友么?”
楼羽笙没想到祁以南竟然也做过这种善举,不过他还是很干脆地回答:“当然不算。”
“也是,小柏比较单纯天真,又还没有进入社会。楼sir自然会认为我和他是两种人。”祁以南有些自嘲道。
楼羽笙朝他的方向瞪了一眼:“哦,原来你知道你是哪种人啊……不过如果你因为‘心向光明’这种鬼理由而想和阳光率真的人往来,我劝你还是……换一个吧。”
楼羽笙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提醒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祁以南听谁的话也不会听他的,但是那股烦躁感仍然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让他还是没憋住说了出来。
黑黢黢的通道里突然被挡住了去路。
“你把话说清楚。”
祁以南的声音里没有了一贯含着的浅笑,声音并不重,却在安静的空气里清晰可闻。
那张好似长在他脸上的假面终于又摘了下来,天台上昙花一现的那一幕又再次出现,让楼羽笙更多地窥探到了他从不轻易示人的真正情绪,心跳也跟着错跳了一拍。
“嗯?祁董事长难道是在计较我说你和李岸柏是两种人吗,现实一点来讲确实如此啊,不过我只是想说李岸柏也不能小觑……”
祁以南打断了他的话:“你刚才说换一个。”他的气息带着淡淡好闻的味道,却越来越近,“你想让我换哪个呢?”
“换个……呃?”
突然靠近的气息将人笼罩在墙壁和他中间,黑暗中的嗅觉和触觉都变得敏锐了起来,一点轻微的碰触似乎都带着危险的感染性,若即若离的氛围能够让原本清晰理智的思维陷入暧昧的漩涡中。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展开让楼羽笙愣了一下,然后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伸手拉过祁以南静悄悄滑进拐角的一道小门后面。
门刚虚掩上,就听到外面警卫的脚步声。
楼羽笙屏着气息,手还按在祁以南嘴上。
警卫的手电筒似乎朝这边晃了下,但很快便因为没有发现到异常又慢悠悠走远了。
楼羽笙松了口气,这才感到自己手心温热的感觉,原来情急之下他直接就拉着祁以南躲在了门后……从姿势上来看,还壁咚了对方。
这才突然意识到手心触感柔软的温热物体是什么,楼羽笙本来应该马上把手抽离拿开、或者混不吝的开个玩笑。
但是在对上祁以南眼睛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蛊惑了一般,喉结动了动,心里话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当然是,换个和你更加相配的。”
手掌下面动了动,似乎是对方嘴唇张合着想说些什么,楼羽笙感觉像是触到电一样,竟然想要揉一揉那个软热的地方——更恐怖的是,他真的这么做了。
这下子楼羽笙是真的被自己的行为吓得缩回了手。
但是柔软的触感却像是黏在了手心一样,带着热意的感觉被身体记住了,怎么甩也甩不掉。
祁以南的表情在黑暗里不得而知,但是他的声音却低沉着响起:“嗯,这样……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啊?
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楼羽笙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的,但是祁以南却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没有再继续之前那番诡异的对话。
楼羽笙却感觉到自己显然有些状态不对。
之后他潜入拍卖行机要的资料室、用提前准备好的工具黑开密码锁、破译开系统拷贝了崔迩和拍卖行的详细活动资料,还在拍卖行上面一层的一间废弃房间里顺利制造了“人质和劫匪在此藏匿过一段时间”的迹象。
一切都如他所计划的一般顺利,甚至几次差点触发了警卫机关都只是有惊无险,可以说是极大地蹭到了祁以南幸运s的光。
连最后故意在崔迩清晨来拍卖行赴约之前触动警报器,造成“警卫赶来发现异常”“楼组长成功救出人质祁先生”“拍卖行藏品并无异常”,都顺利地在楼羽笙的计划中完成了。
代替埋头苦改报告的老康来和楼羽笙接头的是组里的一个小年轻,性子像皮猴儿一样,人称小猴。他看着祁以南“被解救”出来的样子,嘿嘿一笑:“头儿你可真行,竟然能想出这种损招,生生把死对头在废弃楼层里坑了一晚上!”
楼羽笙没好脾气地看了他一眼。
原本确实是想这样坑祁以南的,他给祁以南递那份计划书说要合作也没抱着什么好心思,崔迩是目标,但如果能顺便给祁以南下马威又何乐而不为呢?
一开始故意在知道他恐高的情况下仍然铁了心要用滑索的方式离开医院,说没有故意给祁以南使坏心眼儿,是不可能的。
但是似乎从那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有哪里不对,不再是单纯的互相看不顺眼互相使绊子那么简单,相反地……开始慢慢失去控制。
楼羽笙自己也想不明白,但是多亏祁以南幸运s体质的保佑,看上去不靠谱的第一阶段竟然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他还是抬了抬手:“祁先生没受伤的话你就可以送他回去了,至于逃逸的劫匪,行动组上下还要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然后他向小猴使了个眼色,小猴果然心领神会,走到附近围观群众面前好一番洋洋洒洒的解释,甚至还故意状似不小心地说了句“祁先生度过了惊魂一晚”。
果然,被拦在警戒线外的一个男人在人群散了之后拦住了楼羽笙。
“请问,那位祁先生是不是sn集团的祁总?”
楼羽笙勾起嘴角:猎物,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