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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累极了似地闭起眼睛。肖桓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露出宠溺的笑,伸手拨了一下他的额发:
知道了,我们回家去吧。
他温柔地说着,没有注意到习齐唇角泛起的笑容。
***
星期五那一天,习齐几乎是坐立难安。一大早就听到肖瑜说习斋来了电话,说是傍晚会由辅导员亲自送回家。父亲的书房已经完全改造成习斋的房间,习齐甚至细心地从储藏室搬了一张餐桌,和肖桓一起改造成习斋的新书桌。
为了方便习斋在房里移动,肖桓还帮忙在房里到处装了扶手。习齐亲自换上崭新的被单和枕头,站在门口得意地看着,他已经等不及看习斋惊喜的表情了。
虽然期待习斋的归来,习齐还是乖乖照着日程去学校排练。寒暑假福利社关门,只有便利商店有开,肖瑜就替习齐做了冷食的便当,让他随时可以在排练的空闲吃。
在排练室附近用午餐时,习齐又看到了介希。
他和那个叫小咩的女孩子好像进展顺利的样子,习齐看他和她有说有笑的,介希还低头吻了小咩的脸颊,被小咩笑着躲了开去,介希就佯装生气的样子,扑过去栏腰一抓。小咩咯咯笑了一声,这次就没躲掉,任由介希把她抱在怀里乱亲一气。
哟,好久不见。介希回过头看见习齐,马上就迎了过来。习齐注意到他的额发挑染成鲜红色,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了耳洞,上面挂着型制奇特的金色耳环,
这个,昨天才去穿的,保险套造型,帅吧?注意到习齐的视线,介希得意地拎起一边耳环,上面还真的穿了两三个保险套,介希还笑着说:听说拆下来还真的可以用,有道是有备无患嘛!
习齐和他交换了一些上的琐事,介希又说:对了,以后我可能比较少在学校里晃,开学以后当然会回来啦!只是现在我考虑搬出去,和小咩还有她朋友住一阵子。
咦?为什么?不是跟兰姊?
我受不了我姊了,她最近根本和吃炸药一样。听说她和团里闹得很不愉快,有个拉大提琴的男团员想追求她,结果当然是被老姊拒绝了,那个没种的男人竟然煽动整个交响乐团罢练,还寄恐赫信给我老姊。结果她现在低潮的要命,每天都借酒浇愁。
介希附着手说,习齐有些难以致信地听着,感情的世界实在是复杂到令他难以想象,似乎只要是凡人,踏入了就再也抽不了身。习齐一边和介希谈话,一边从口袋里拿了包烟,点了火就放到唇边。
……喂,阿齐。介希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嗯?习齐夹着烟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呃,我记得你原本没抽烟对吧?他不确定地问着,一边问还边凑了过去:哇靠,还boss的耶,一抽就抽这么呛的,这么猛。
喔,这个啊,没有啦……这礼拜才去买的,抽了好多天还抽不完。
习齐有点不好意思,悄悄把烟藏到了身后。要背着肖桓他们买到这包烟,还真费了他一番功夫,他是把自己的午餐钱省下来,趁着排练的空档去买的,还不能把烟收到随身背袋里,因为会被肖瑜搜到。他把他放在排练室旁的置物柜里,到学校才拿出来。
虽然便利商店还有些口味清淡、比较不呛人的烟,但习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选择了和罐子一样的牌子。他难以忘怀罐子把香烟凑到他唇边时,那种鼓励、兴奋的表情,好像他认同习齐和他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是同伴那样的感觉。
一开始吸的时候,的确还是呛到受不了,习齐好几次都被迫跑到室外透气。但是很不可思议地,透过这样近乎自虐的行径,每次将宛如雾蔼般的白烟吐出体外时,习齐就有一种从舞台上、从那种悬吊着的情绪中解放的轻松感。
罐子说得没错,习惯了之后确实会爱上他。
上午没有他的进度,他一走近排练室,就被女王遣去送文件给纪宜学长。习齐环顾了一眼排练室内,果然没有看到纪宜的身影,心中不禁纳罕。
走到戏剧学院的后栋,包括研究生宿舍,大部份的研究大楼都在这一带,习齐是第一次到剧场设计的研究大楼来。一走近就感到气氛的不同,到处放满了搭建背景用的活动木板,学长姊搬运著作用不明的大型玻璃,呼喝着行人躲远一点。连庭院里都放满了由保丽龙、塑料或铝箔材质作成的各类道具,乍看之下倒像到了美术学院了。
习齐穿过这些形形色色的布景,照女王的指示,找到了纪宜的工作室。才一敲门,门内就传来亲切的应门声,习齐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背对着他的纪宜。
工作室里的样子也让习齐吃了一惊,中央竟搭了一座简单的小舞台。舞台上密密麻麻地画满了尺标一类的数字,有人正趴在地上,一边测量一边纪录着什么。而纪宜戴着眼镜,手上拿着笔记本和笔,神色严肃地指挥着。
习齐小心翼翼地踏步而入,轻声开口:纪学长……
纪宜抱着手上的纪录回过头来,看见是习齐,脸上立刻绽开微笑:
习齐?你怎么来了?
啊,女……虞老师要我把灯光的资料拿过来给你。上午没有我的进度。
习齐边说着,边把手里一大迭文件递了过去,纪宜忙点头道谢。习齐又往小舞台看去,不禁轻轻地赞叹了出来,舞台上的布景已经看得出垃圾场的雏形。前些日子看草图的时候,习齐就为布景的诡谲感心悸神摇过,但毕竟没有看到实体。
只见舞台上宛如矗起一座中古的城堡,中央最高耸、好像高塔的部份,是由无数的废金属搭建起来,废弃的收音机、旧电视、断线的电话、不要的热水瓶,间或充填着被压扁的铁铝罐,看上去就像地狱的景象一般。被城市遗忘、丢弃的家电用品践踏着彼此,在垃圾场的深渊争相呻吟着人类的浪费和无情。
金属塔的周边是比较大型的家具,只剩半截的桌椅、被洒上诡异颜色油漆的儿童木马,还有床罩上整片染血、连床单也被撕裂的粉红色大床,看得习齐触目惊心。
戏中需要的废冰箱静静地放在地上,上面的门已经掉了,老旧的门上用喷漆写满了脏话,临场感十足。留声机就放在这一切的最上方,旧路灯廉价的照抚下,透过简单机械的运作,唱盘在吱嘎声中缓缓地转动着,彷佛垃圾场的上帝般俯看着这一切。
前方就是ti和ivy居住的破纸箱,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