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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鸢笑着往他胳膊上一捶:“原来咱们台里重金挖来的摄像师就是你啊!”
老顾道:“你们都认识啊?”
“高中同学。”鸢鸢说:“好多年不见了,没想到成了同行。”
叶夭见他这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天哪陆泽,我都有六年没见你了……是六年吧?”
六年前他们还是青涩的高中生,六年后,叶夭大学毕业进入a台新闻部实习,不料出个差,竟与他在距离a市一千多公里外的西北小镇相遇。
“你丫混得不错呀,”鸢鸢很是兴奋:“你们摄制组不是在大西北拍河西走廊的纪录p么,我怎么听说老江带着团队跑到影视基地去了,怎么回事儿?”
老江是这个纪录p的总导演,也是台里资深的栏目制p人。
陆泽说:“他们b组去拍情景再现,我们a组的摄影团队留在这边拍。”
叶夭一阵羡慕:“把你从那么牛的团队借出来跟我们跑社会新闻,太屈才了!”
陆泽ai听夸赞的ao病仍是没改,这会儿笑得很是舒悦:“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都老熟人了。”
鸢鸢在旁边哈哈大笑。
老顾说:“好了好了,办完正事再叙旧吧,快上车。”
陆泽诧异:“就我们四个人?”
“是啊,”鸢鸢苦笑:“没录音师,没大机器,摄像就你一个还是借来的,够寒碜吧?”
他们这次的选题比较边缘,领导一开始根本就不想搭理,只是挨不住叶夭和鸢鸢的软磨y泡,最后勉强应下来,但拨出的经费少得可怜,就怕她们徒手而归赔太多。
j个人上了车,一边往霞光村出发,一边谈论今晚的拍摄计划。
“我们昨天早上就到了,本来想先去找j个当事人聊一聊,也好为接下来的拍摄铺路,”鸢鸢说:“谁知道他们镇政府的领导派人把我们赶出来了,说不支持记者采访,还差点对我们动手,所以只好摸黑偷溜进去了。”
鸢鸢的想法是,越不让拍说明里头问题越大,她哪里按捺得住这样的好奇心。
陆泽琢磨着:“你们找的什么题?暴力重犯?”
叶夭点头:“霞光村有一百多户人,近五年发生了十余起杀人案都是q子杀死丈夫,有的手段非常残忍,当地媒t也曾经报导过,但是被当做丑闻压下去了。”
倘若政府不做反省,不找原因,这种惨剧根本无法杜绝。
“我们之前找到一些卷宗,上面有凶手的口供,她们每个人都长期遭受家暴,有的忍了十年,二十年,最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动手杀人。”
“边塞小镇,教育落后,村里很多人没有上过学,或者只有小学文化,法律意识薄弱,再加上经济拮据,人xy暗面就这么暴露无遗了。”
车子摇摇晃晃,他们进入霞光村,横横斜斜j户灯光,显得山沟愈发苍凉。
第一个找到的是陈高梅的父母。半月前,陈高梅捅了她丈夫二十多刀,最后带着浑身鲜血到派出所投案自首,被判了死缓。
叶夭敲开陈家的门,被年迈的老两口冷漠拒绝。
“我们只是想问一问您nv儿的事情。”
“我没有nv儿!”陈母道:“我有两个儿子,没有nv儿!她已经嫁出去了,跟我没有关系,你们是什么人?赶紧走!”
“我们是电视台的,”鸢鸢上前:“你nv儿被判了死缓,你去看过她吗?”
“不知道!不知道!”老两口大怒:“她是杀人犯,死了算了,不关我们的事!”
叶夭j人被迫退出来,面面相觑,心下惊凉。
他们又找到了死者家属,也就是陈高梅的公公婆婆。
这两位老人却异常平静,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他们。
陆泽摆好机器,叶夭在旁边帮忙打光,鸢鸢负责采访。
“我那个儿子就是个畜生,他连我们也打的,死了也好,就是可怜高梅这个好孩子……她是被b得没办法了……”
陈高梅留下一个八岁大的nv儿,也算给老人留了个念想。
“亲爹亲妈不闻不问,反倒是公公婆婆哭成泪人。”鸢鸢走在路上,气愤地说:“简直颠覆了我对人x的认知。”
叶夭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去走访一下这里的普通人家吧。”
事实证明这比敲开犯人和被害人的家门更难。
兜了一圈,终于有位少f同意接受采访。
她叫小田,不到三十岁,丈夫因为醉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所以她才敢放人进去。
果不其然,她也是家暴的受害者,结婚八年,流产三次,都是被她男人活生生打没的。
“他脾气很不好吗?”
“是,喝醉了就打我。”
“拿什么打?”
“酒瓶,p带,扫把,随手抓到什么就用什么打。”
“你反抗过吗?”
“我……不敢。”
“没有想过离婚?”
她愣了下,缓缓摇头,“他会杀了我的,还会杀掉我的父母。”
昨天的踩点还是有效的,村里的nv人知道有记者来,其实也想见见他们。
小田负责打电话,把能出门的都叫了过来。
八九个nv人坐在惨白的堂屋里,低头抹眼泪。
采访时间持续三个钟头,所有人屏住呼吸,脸se沉重。
无一例外,她们的男人都有极为扭曲的心理,禁止她们和异x接触、莫名的恨意,以及xn待。
有人chou高了袖子和k腿,露出伤痕遍布的p肤。
叶夭握住那一双双发抖的手,气得想杀人。
但他们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从霞光村出来,j人坐在车里,死气沉沉,身心俱疲。
“她们那个样子,如果没有外界帮助,是不可能逃脱魔掌的。”鸢鸢瘫在椅子里,“一不敢报警,二不敢离婚,三不敢反击,难道就等着忍无可忍,沦为杀人犯?”
叶夭按住额头:“而且他们那个村子的风气太邪了,家暴已经变成理所当然。”
甚至,还有很多nv人认为那是两口子的事,家丑不可外扬。
“想要政府有作为,就只能制造舆论压力了。”鸢鸢说:“等节目出来,那些nv权主义者首先就会爆炸,到时候我们再联合其他媒t把事情闹大,我就不信有关部门还坐得住。”
陆泽说:“不是把事情闹大,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大。”
叶夭却没那么乐观:“p子能不能过审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种敏感边缘的话题,台里领导能让播吗?
第二天晚上,他们回到a市,叶夭和鸢鸢直接回了电视台,一头钻进机房编p子,天昏地暗,不知时光。
整整两天,j乎没怎么睡,最后把p子拿去送审的时候,都怀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无奈感,相互拍拍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