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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男女通杀的小爵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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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之外,郊野之中,一处风景极其秀丽之地,立着一座青冢。

看坟头,是新立。却被人仔细的用青草铺垫,修葺得圆润jīng致。冢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只刻着一行字……[慕轻歌之妻,秦氏亦怜之墓]。

慕轻歌一身戎装,盘膝坐在墓前,身后红sè如焰的披风,如扇般散落,铺在草地上。在她身后,龙牙卫都统一单腿跪在地上,沉默得如同雕像,没有任何人发出一点声音去打扰他们的主人。

秦亦怜,并未安葬在秦国皇家的墓园里。

她让秦瑾辰劝服了云妃,将秦亦怜带出来,亲自选了这么一个环境清幽,风景怡人之地,作为她的安息之所。

救不了秦亦怜,或许将成为她心中的一个遗憾,却不会让她因此而沉沦。

清风拂过树梢,带来‘沙沙’的声音。

如歌如泣,婉转而悠扬。

慕轻歌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凝着石碑上亲手刻下的字,低声道:“怜怜,我只能如此完成你的心愿,望你安息。”

青冢上,草尖迎风摆动,仿佛在回答慕轻歌的话。

隐约中,慕轻歌似乎看到了青冢上幻化出秦亦怜的身影,正噙着纯美的笑容看着她。一双大眼里,依旧单纯而透彻,没有受到任何wū染。

她双眼微微一眯,轻扬起下巴,看向那虚幻的人影。

她不知是秦亦怜的魂归来兮,还是自己的错觉,却知道此时此刻,她不愿去打破这一切。若是梦,便让它继续下去吧……

“怜怜……”慕轻歌呢喃一句。她看到了秦亦怜在对自己笑。笑容中是那么甜美和温暖,就如初见那般,让她觉得美好。

“小哥哥,我为你跳舞。”恍惚中,慕轻歌听到了秦亦怜的声音。如生前那般软糯香甜。

不自觉的,她点了点头。

这一次,她没有再冷漠的拒绝。

青冢上,虚幻的身影翩翩起舞,如霓虹青烟,又如彩蝶飞舞。这,是慕轻歌见过的最美的一支舞。

她看得很专注,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表情和动作。嘴角,也因此而隐隐上扬。

一曲舞罢,不知不觉中,天空居然飘起了雪花。

如鹅毛般的雪花缓缓而降,落在草地上,洒在青冢间。

龙牙卫众人心中诧异,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刚毅冷峻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这,并不是该落雪的季节。

很快,大地被染白,慕轻歌与龙牙卫身上也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

他们一动不动,眸中的神sè依旧专注的盯着那被银sè掩盖的红sè背影。

挺拔依旧,却带着点点哀伤。

“小哥哥,怜怜跳得好看么?”虚幻的身影俏皮的背着双手,一脸期待的等着慕轻歌的回答。

那双大眼,弯如月牙,缝隙中透着星光。

仿佛,她倾尽全力的一舞,只为得到慕轻歌的一个肯定。

慕轻歌重重的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她那双清透的眼眸中,第一次驱散了理智,只留下秦亦怜娇俏的身影,印入心间。

她的衣裳上没有被鲜血浸染,她的心口没有被那一箭射得破碎,她还能带着纯美灿烂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围在她身边,用软糯香甜的声音叫着她‘小哥哥’。

“小哥哥,我请你吃糖吧。这可是怜怜最喜欢的糖了。”慕轻歌的认可,让那对月牙般的双眸,更弯。她伸出手,手中拿着一块糖,递向慕轻歌。

又请她吃糖么?

慕轻歌嘴角更扬了些。她记得,在桃林再见时,这个小公主就请自己吃糖,却被自己无视掉了。

也似乎,从那以后,小公主意识到她的拒绝,所以并未再请她吃糖。

原来,请她吃糖,是小公主表达对一个人喜欢的方式。

慕轻歌缓缓抬起手,摊开自己的手掌去接那块糖,是对喜爱之物的一种分享。

在忐忑中等待的身影,在看到慕轻歌伸出手后,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将手中的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慕轻歌的掌心。

洁白的糖果,入手的感觉很冰凉。

慕轻歌眼中迷蒙之sè如cháo水般退去,眼前再无秦亦怜的身影。而在她的掌心中,却落着一片正在融化的雪花。

是幻觉么?

慕轻歌收回自己的手,垂眸看着掌中已经融化成一滴清水的雪花。

握紧,任由雪水浸透指间。她看向秦亦怜的墓碑,轻声道:“怜怜,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说罢,她站起身,身上的雪花落下。

龙牙卫也顿时站立,身上的雪花都随之被抖落在地上,如地面的雪白融为一体。

“走。”慕轻歌转身,对龙牙卫吩咐一声。

带着龙牙卫,她离开了这里,也完成了心中对秦亦怜的悼念。

在她离开之后,大雪渐渐停了下来。清朗的天空中,透明如镜,将地面的一切,都倒映其中。

嘎吱——!嘎吱——!

雪地上,出现一串脚印,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秦亦怜的坟前。

她缓缓蹲下,抬手轻抚着墓碑上的一行字,清冷如冰的绝艳五官上带着一丝复杂而悲凉的情绪。

“怜怜,我从不知你居然也倾慕于他。”她道。

她的眸光落在墓碑上的‘妻’字上,嘴角抿着苦笑,用一种羡慕的语气道:“我突然好羡慕你。”羡慕你可以爱得如此纯粹,爱得如此勇敢。

“或许,也只有像你这般,才能得到他的驻足吧。”她收回手,缓缓起身。凝着被薄雪覆盖的青冢,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而我,又该怎么办呢?”

……

秦皇宫,秦瑾辰处理完一些政务之后,返回自己居住的临时寝宫。

刚走入,便看到一个意外的身影。

她的体态纤薄,站在yīn影之中,仿佛如轻烟般,随时都会消散。一身素衣,毫无装饰的墨发,与她冷艳的五官不符,却另添了几分风姿。

“长乐?”秦瑾辰走过去,喊出这人的名字。

秦亦瑶缓缓转眸,清冷的眸光落在秦瑾辰身上:“皇兄,今日我去看了怜怜。”

秦瑾辰的步伐放缓,对秦亦瑶的话,轻轻颌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亦瑶看着他,打量了许久,才道:“我没想到,最后会是你。而你却能如此潇洒的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

秦瑾辰淡漠疏离的眸sè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掀起chún角,笑容中却不见温度:“你心中大概以为,我才是那谋算最深的人吧。”

“不。”秦亦瑶缓缓摇头:“若你真的看中这片江山,今日就不会做出退让之事。”

“你为何不会认为,我推七皇弟上来,是为了在幕后执掌一切?”秦瑾辰无波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殿中气息仿佛冷了几分。

秦亦瑶苦笑垂眸:“是与不是,都与我无关了。我今日来见你,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秦瑾辰眸光一闪,抿chún不语。

秦亦瑶看向他,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道:“把我的名字从皇族中除名,从此秦皇室中再无秦亦瑶。”

秦瑾辰眸光微微一缩,猜出了她的用意。“你打算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秦亦瑶落寞一笑:“回来作甚?这里,又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你打算去哪?慕轻歌呢?你也打算再也不见他了吗?”秦瑾辰追问。

秦亦瑶睫毛轻颤,她撇开脸,逃避秦瑾辰的注视:“去哪?我还没有想到。临川这么大,总会有我喜欢的地方。而他……如今,我该如何面对他?”

“你恨他吗?”秦瑾辰向前一步,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秦亦瑶身子一颤,咬了咬chún,眸sè复杂的道:“恨?我该怎么去恨?恨他,我就能杀了他吗?还是杀了他,我便不再恨?”

“既然你无法忘了他,为何不留下来。他能为了你的幸福把你抢回来,便证明他心中有你……”

“留下来,我就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心无芥蒂的和他相处吗?”秦亦瑶打断了秦瑾辰的话。

留下来,她是痛苦的。

在爱与恨之间不断的徘徊。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去找慕轻歌报仇,却也不可能若无其事的留在他身边。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

秦瑾辰目送秦亦瑶的离开,那道清冷的背影,让他无言以对。

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是,只要碰上与慕轻歌相关的人和事,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皱了皱眉,他转身离开。

新君登基的事,还有很多细节需要他去处理。到现在,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就上了慕轻歌这条贼船,替她收拾烂摊子。

……

屠国,临川西北方最偏远的国度。

这里,风沙漫天,草原延绵。遇到没有风沙的天气,这里处处可见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但若是遇上风沙,便会有一种坠身于地狱的感觉。

这里的气候,极冷也极热,每一日都经历着两种极端。

屠国,这个国度,在其他国家眼里,一向都是野蛮与恶劣的代名词。

这里的人民,热衷战斗,爱好掳掠,礼教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狗pì不通的歪理。

屠国的国都,被称为王庭。

夜深沉,王庭之中依旧热闹非凡。屠国的男人们,享受着每日夜晚的拼酒娱乐,女人们也喜欢围坐在一起,炫耀着自己男人的雄风。

更甚至,若是你情我愿,屠国的男男女女也可以随意找个地方,发泄自己旺盛的jīng力。

王庭太zǐ gōng中,粗犷的建筑,在黑夜中,犹如匍匐的巨兽狰狞而凶残。各种兽类的图腾被作为装饰雕刻在梁柱上,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怖。

从房梁悬挂,用来照明的火盆,摇曳的火焰驱散了宫中的黑暗,也隔绝了室外的寒冷。

宫中,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兽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腥味,夹杂着浓烈的酒气。

兽皮屏风后,传来暧昧的娇笑。

使得宫殿内的气温也升高了几分,火光也带了些旖旎之sè。

宫殿yīn暗的角落里,十几个少女都是衣衫单薄的卷缩在一起,她们眼神麻木,每当从殿内传出诱人的娇喘时,她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身子不由得颤抖,双手将自己的身体抱得更紧。

“啊——!”

突然,一声尖锐而凄惨的叫声在宫中响起。

少女们通通脸sè一变,眼中的惊恐成倍剧增。不一会,压抑的哭泣声就飘荡出来,不少少女都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双膝之间,以掩饰自己的害怕。

“哼,真是没用,才玩了几下就死了。”bào戾而冷酷的声音传来,霸道的语气让少女们颤抖得更厉害。

仿佛,说话之人,就是她们心底的魔鬼。

很快,一具赤裸的女尸,从屏风内被人拖出。

冷酷的侍卫只拎着她一只脚,如拖着垃圾一般,将她拉出,展露在一众少女眼前。

那睁得凸起的双目,双腿间的血肉模糊,让少女们都如坠冰窟般体如抖筛,不断的向后缩去。

女尸,最终离开了少女们的视线,被拖入一个黑暗的房中。

可是,房间里传来狂bào的兽吼声,却让她们更加的恐惧和绝望。仿佛,那女尸的下场就是她们不远的将来。

甲胄之声响起,由远而近。这声音,仿佛如催命的恶鬼般,让少女们哭声更大。

直到一道yīn影将她们罩入其中,她们中有些人才惶惶不安的抬眼偷瞄。

冷漠的侍卫,挡住了微弱的光线,眼中的狠戾之气,在少女们的眼中,就好像是吃人的魔鬼般令人恐惧。

他毫无表情的在少女们扫了一圈。

突然,他抬起手指向最角落里,颤抖得最厉害的一个少女,冷漠开口:“带她进去。”

此话一出,少女们纷纷恐惧的抬头看向他。

在看到指的不是自己后,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飞快的挪动自己的身体,将最角落里的少女露出来。

侍卫身后的两人走出来,直接向那少女走去。

其他的少女,眼中有庆幸,有害怕,也有同情。但所有的人,都保持了沉默。

“不,不……求求你……”最角落中的少女,原本以为自己是安全的,却不想还是被挑了出来。

她惊恐的看向那冷漠的侍卫,双手胡乱的挣扎着,阻止自己被带走。

可惜,这样的反抗在侍卫们的眼中是无用的。两人直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人群中拖了出来,无视她的哀求,将她拖着进入了那令人胆寒的兽皮屏风之后。

半个时辰后——

“啊——!”

再一次惨厉的叫声传来,让角落里的少女们更加的恐惧和担忧自己的命运。

她们期待着天亮的到来。

只有那个时候,噩梦才会结束。她们才能苟延残喘过一日。

可是,再之前被拖入的少女尸体被带走之后,却没有人再来挑人,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太子的习惯。

但却能敏锐的感受到,太zǐ gōng中的气氛比之前更恐怖,好似有一团随时会爆发的风眼,正压在所有人头上。

兽皮屏风内,同样是被无数兽皮铺得厚厚的地面。

中间有一个四方形的火坑,里面燃着一堆篝火,温暖着室内的温度。

在旁边,一个巨大的圆床上,一片凌乱。上面还残留着血迹,有些较暗,有些则较为鲜艳。

而此刻,在圆床上,只坐着一浑身赤裸之人,他身上刺中狰狞的图案,浑身的肌肉喷张,经脉鼓起。头发被扎了无数小辫,用来固定小辫的绳子上都吊着一个金sè骷髅装饰。

篝火的光打在他身上,让他一半的身体掩于yīn影之中。而bào露出的另一半,却给人一种凌厉之感。

他的五官并不出sè,却如刀削斧阔般冷硬。

眉宇间布满了戾气与残忍。

如同一个食人肉,喝人血的恶魔一般。

跪在兽毯之上的,还有一道全身裹在黑暗中的人影。

他一手握拳撑在地上,把头埋得极深,似乎恨不得在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眼前消失一般。

“你是说,赫连拔和那秦国公主都不见了?”低沉的声音从赫连战口中传来,仿佛每个字中都蕴含了杀意。

“是。”跪地之人将头埋得更低。

赫连战闪烁着凶光的双眸一眯,嘴角勾起嗜血的冷笑:“按照行程,他们应该已经进入了屠国境内几日了。”

“是。按照计划,蛮王应该回国有七八日了。可是,前几日属下到边城打探,却发现蛮王根本没有出现过。属下原想可能是路上出现什么事耽搁了,又等了几日,却依旧没有等到蛮王。属下顺着官道tiáo查,只在离边城不远的一片树林外,发现激烈的打斗痕迹。”说完这番话,他头上的冷汗已经打湿了黑sè的头巾。

“打斗痕迹?有人敢对我屠国的蛮王动手?有意思。”赫连战笑得冷意连连。

随即,他又道:“既然蛮王是在出使秦国这件事中消失,那就向秦国发兵吧。总要秦国给出一个交代才是。”说完,他眼中闪烁出杀戮之气,浑身好战的因子都在蠢蠢欲动。

“太子!这恐怕……”不妥吧。在对上赫连战那双yīn冷的眼眸后,跪地之人将最后三个字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嚣张狂妄,好战残bào。

与秦联姻,已经侮辱了他的高傲。此刻,蛮王的失踪,秦国公主的消失,正巧给了他一个开战的借口,他又怎么会放过?

似乎,对秦发兵,不是为了赫连拔,而是为了洗刷他身上,与秦联姻的耻辱。

跪地之人心中哀叹。

屠国太子之位,争斗激烈。自己的主子好不容易坐上去,如今内患未消,却又想着发动战争,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对方的手中。

他敢肯定,太子的敌对势力,对这次向秦国发兵绝不会阻止,更会推波助澜。一旦这次战争,影响到了屠国的国情,无论结局胜负,他们都有了抨击太子的理由。

那些官员的舌枪chún剑,足够把自家主子拉下太子之位。

只是,这些话,他却不敢向赫连战说,他怕自己说出一个字,都没命走出这座宫殿。

……

秦国,洛都。

慕府中,再度恢复了平静。似乎,秦国皇宫中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影响到这里的一草一木。

可是,心里清楚的人却都知道,今日的慕府不再是昨日的慕府。

若是说,曾经的慕府在先皇的刻意捧杀下,荣宠无限。享受着最高的荣耀,也背负着覆灭的危机。那如今的慕府就是真正的万人之上。

朝中百官,谁不知道,一夜醒来,秦皇室最厉害的几人都被慕府的小爵爷玩死了?江山易主,虽然还是姓秦。但所有人都知道,在秦国说话真正算数的到底是谁。

慕府低tiáo了下来,却无人敢惹。

就怕一不小心惹怒了慕府的那位小爷,再来一次血洗皇城,血洗洛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连要准备坐上九五之尊的那位,也都要慕家那位小爷看上眼才行。

在很多人眼中,秦皇室已经名存实亡。或许,慕府只需要等待一个契机,就会取而代之,让天下人不敢说一句‘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他们却猜不到,慕府,慕雄,慕轻歌根本就无称帝的野心。慕轻歌在解除慕府危机之后,更是整个人都躲在慕府之中,低tiáo得就像是消失了一般。秦国的事,新帝的登基,她根本就没有参与任何意见,更没有理会。

反正,她已经跟秦瑾辰说得很清楚了。皇帝随便谁来坐,只要别惹慕家就行。敢动慕家,哪怕只是动了心思,她一样能再来一次清君侧。

池云苑中,慕轻歌的房门紧闭,好似没有人一般。

yòu荷与花月二人早已经不再相互学习女红,而是在院中切磋学来的本事。这一次,慕轻歌如此大的动作,并未带上她们二人,这让两女感到很受伤,越发的激发了变qiáng的心思。

房中,床帐遮掩,似乎慕轻歌正在睡觉。

可是,床上却空无一人。

与慕轻歌空间混为一体的世界里,拇指高的萌萌停不下的在慕轻歌的左右肩上跳来跳去,而慕轻歌却bī着双眸,盘膝坐在雷池之中,接受着雷电之力的淬体。

紫蓝sè的电光从她身上流过,她却好似没有丝毫感觉一般,沉静得如同雕像。

雷池外,早已经不再是几间茅草屋,而变成了青砖白瓦的庭院,房间更多,摆设也越发jīng致,空间也更大。

庭院外,那颗远古存在的大树,依然撑着自己巨大的树冠,挡在庭院的上空。

远处的药田,已经隐约可现,不时传来阵阵药香。

远处的白雾中,雄伟建筑的lún廓已经隐约可见,据萌萌说,等慕轻歌突破紫境之后,就能打开第一重宫殿,拿到存放在其中的宝贝。

至于宝贝有什么,萌萌进行了保密,只是说要留给慕轻歌一个惊喜。

缓缓睁开双眼,慕轻歌清透的眸底仿佛闪过一道紫蓝sè的电光。

“主银,主银,你离紫境又更进一步了。”萌萌见慕轻歌睁开眼睛,直接跳落在她的手背上,仰着jīng致可爱的小脸,笑眯眯的道。

慕轻歌垂眸不语,她自然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又增进一分。只是,要突破屏障进入紫境,却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主银,你在想神马?”萌萌飞到慕轻歌脸前,好奇的眨了眨眼。

可爱的模样,让慕轻歌莞尔。她道:“我在想,若不是我有雷系异能,恐怕很难适应在雷池中修炼。”

“这是主银的机缘。主银要炼丹么?要不要萌萌准备药材?”萌萌乖巧的话,很容易迷惑人。

但是,慕轻歌却没有忽略她眼中亮晃晃的眸光。

看着那张小脸上的期待神情,慕轻歌点了点头。

萌萌顿时欢呼一声,瞬间消失在慕轻歌眼前,去准备药材。而且,挑选的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咳咳……

自从慕轻歌在这里炼出第一炉丹药后,每一次炼丹,三分之二的丹药都变成了萌萌的零食。

她简直就是拿丹药当糖豆一样,凶残的消耗慕轻歌的劳动成果。

要不是慕轻歌给她下了死命令,恐怕连三分之一都留不下。

所以说,如今的慕轻歌能炼制出高级丹药,其中也有着萌萌的一半功劳。要不是有她这么一个大胃王存在,恐怕慕轻歌也不会那么勤于炼丹。

很快,慕轻歌一炉丹药就炼好了。

如今炼制高级丹药对慕轻歌来说,就是手到擒来之事,根本不会消耗太多jīng力。

“嘎嘣~,嘎嘣~!主银,你什么时候去激发血脉之力,开始真正的炼器啊!”萌萌一边嚼着丹药,一边问道。

虽然主银自己发明的炼器方法让她很震惊,但还是觉得如果主银激发了血脉之力,会更bàng。

慕轻歌将剩下的丹药装在瓷瓶中,对萌萌道:“等把秦国剩下的事解决清楚了,我们就出发去寻找异火。”

异火,有可能激活她的血脉之力。

这是有一天萌萌突然告诉她的,说是在一本古籍上翻到的信息,但那本古籍却无法带出来给慕轻歌看。

异火到底是什么,萌萌说得不清不楚,慕轻歌也不太明白。

这种模糊的感觉,让她觉得要找到,还是要拼运气啊!

“还有神马事啊?主银不是把那些坏银都虐成渣渣了吗?”萌萌说完,朝自己嘴里塞了好几颗丹药,顿时把自己的小脸塞得鼓鼓囊囊的。

这次,慕轻歌却没有回答。

她双眸微眯了一下,心中算计。她杀了赫连拔,带走秦亦瑶。屠国那边不会没有动静,这件事是她闯出来的,自然要收拾干净再离开。

想了想,慕轻歌对专心吃着丹药的萌萌道:“你省着点吃,我先出去了。”

说罢,整个身影就消失在了萌萌眼前。

再一眨眼后,慕轻歌已经回到了池云苑自己的房间里。

而门外,正好传来yòu荷的询问声。

从她的话中,慕轻歌听出是慕雄来了,似乎找自己有事。

从床上跃下,慕轻歌打开了房门。站在院中的三人便落入了她的视线里。

“爷爷。”看向慕雄,慕轻歌道。

慕雄应了一声,向她走过来,虎目中透着慈爱:“歌儿休息好了?”

慕轻歌微笑点头,带着他在厅中坐下。

花月奉上茶水、点心后,便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祖孙二人。

“爷爷今日过来有事?”慕轻歌开口问道。

慕雄点了点头,对慕轻歌道:“歌儿,如今秦国的形势还算稳定,慕府也稳定了许多。爷爷想找个机会,向外宣布你女子的身份,你意下如何?”

慕轻歌眉梢一挑,问道:“为何?”

慕雄虎目一瞪,佯怒道:“什么为何?慕府的危机已解,无需你再做牺牲。不对外修改你的性别,莫不是你还想顶着男子的身份,一辈子不娶不嫁吗?”

别说,她还正有这个打算。

慕轻歌咧了咧嘴,笑道:“我当男子已经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不用昭告天下那么麻烦。”

“不行!你毕竟是女儿家,一直以男子身份示人算怎么回事?”慕雄坚持道。

慕轻歌算听明白了。感情,老爷子对这件事已经筹谋已久,准备今日与她摊牌,bī着她点头答应呢。

“爷爷,此事以后再议。如今,我还没有这个心思。别忘了屠国还对我们虎视眈眈呢。若是秦国皇室的巨变传到屠国那边,还不知会引来什么。”慕轻歌采取迂回政策,能拖就拖。等她离开秦国四处游历时,慕雄还能把她抓回来?

果然,一提到屠国,慕雄的眼神也是一沉。

秦国如今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还是有一些内忧外患。内忧,便是准备要登基为皇的小皇帝,他帝位不稳,可还要靠贤王与慕家撑着。而对外,一向对秦国都有狼子野心的屠国也的确不得不防。何况,他孙女还把屠国的蛮王给宰了,又将联姻的公主抢了回来。

这件事,早晚会传到屠国王庭中,他必须要提前做些准备。

思及此,慕雄在池云苑也坐不住了。与慕轻歌又说了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去。

看着慕雄离去的背影,小爵爷转移话题的本事,真是越来越让人敬佩了。深深的抓住了每个人的弱点啊!知道老公爷心中愁的是什么。

慕雄离开没多久,贤王秦瑾辰又带着一个披着斗篷的人进了池云苑。

那人似乎个子不高,只到秦瑾辰的肩头,却如此神神秘秘。引得yòu荷与花月都觉得好奇。

慕轻歌打发了两女离开之后,眸光落在了那神秘人身上。

秦瑾辰拉开斗篷,露出了一张少年青涩的面孔。五官与秦瑾辰、秦瑾昊、秦瑾修几兄弟有些相像,年纪虽然不大,却透着坚定与刚毅。恐怕再过几年,又会长成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慕哥哥,我是秦瑾阳。”少年一开口,就表明了身份。

从他的眼神中,慕轻歌倒是没有看到什么令人不喜的情绪。看上去,十分谦逊有礼。

这,就是秦瑾辰为秦国找的少年皇帝?

慕轻歌看向秦瑾辰,对秦瑾阳也多了几分打量。这个未成年的七皇子,她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秦瑾辰道:“再过两日,七弟就要登基了。今日,是他主动央求我带他来见你。”

见她?

为毛?

慕轻歌眸光轻闪了一下。

这时秦瑾阳站出来道:“慕哥哥,瑾阳来此,只是想对慕哥哥说一句话。日后,有秦国一日,就有慕家一日,皇室对慕家再无二心,更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对慕家产生怀疑与不信任。秦国荣耀,愿与慕家共享。”

他的眼神看不出半点虚假,这让慕轻歌移眸,看向秦瑾辰:“这是你教他说的?”

秦瑾辰缓缓摇头。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七皇弟要求来见慕轻歌,就是为了向她说出这番话。这不仅让慕轻歌意外,也让他诧异。

看来,他的七皇弟,比他所知道的,更加聪慧。

见秦瑾辰否认,慕轻歌才再度看向秦瑾阳,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后,才略有深意的道:“你很聪明。看来,秦国由你统治,会迎来一个盛世。”

秦瑾阳露出谦虚的表情,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

但,慕轻歌与秦瑾辰都从他的眉眼中,看出了几分雄心壮志与信心。

这个低tiáo的少年皇子,看来也是个不甘平庸的人。

秦瑾辰波澜无惊的眼眸落在秦瑾阳身上,少顷,对他道:“陛下先在车辇上等我一会可好?”

秦瑾阳点头,又对慕轻歌行了一个家族中的长yòu之礼后,才离开。

他走后,秦瑾辰才对慕轻歌道:“长乐走了。临走时,她来找我,把她从皇族中除名。”

秦亦瑶离开,慕轻歌早已经预料到。所以,并不觉得诧异,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

她的平静,让秦瑾辰眼中有一种刺痛的感觉,他脱口而出:“你为何不去把她追回来,既然不舍,就不要错过。长乐很好。”

这份急切,打破了他平时的平静与孤寂,增添了几分人味。

他的话,令慕轻歌回眸,清眸中满是诧异。对他,她的诧异中,更多的不是他的反常,而是他话中的含义。

“秦瑾辰,你什么时候热衷起媒婆的差事?”慕轻歌出言讽刺。

秦瑾辰眸光慌乱的一闪,垂眸掩饰:“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后悔,错过而已。既然如此,便当我没说。告辞。”

他转身干脆离开,好似被慕轻歌激怒后的不忿。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逃。

热衷于做媒?不,他才没有。逃出慕府的秦瑾辰,心中苦笑。从何时开始,他发现自己对慕轻歌的感觉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单纯,而是想贪婪的无时无刻看着她,陪伴她。甚至……,有时候的独处,让他想拥住她?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感到害怕,有些抗拒,却又不断被诱惑。

所以,他希望慕轻歌与秦亦瑶之间能尘埃落定,这样一来,他便不会再胡思乱想。说到底,他还是自私的,为了让自己的心重归平静,掐断那陌生的,不该存在的情感,他才会对慕轻歌与秦亦瑶之间的事,如此热心积极。

否则,以他冷心冷情,孤寂的性子,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如媒婆一般?

收拾心中七零八落的心情,秦瑾辰如玉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端倪,陪着秦瑾阳返回了秦皇宫。

这一日,送走了慕雄与秦瑾辰、秦瑾阳后,池云苑恢复了清静。

只是,这清静还未维持几日,就被边关传来的消息给打破。

初阳未升,皎月渐落之时,慕轻歌与慕雄,被宫中的传旨急急忙忙的召入了皇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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