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爷的风采凡人岂能驾驭?
“慕公子。”站在楼梯上的优雅少妇,突然开口,却一叫就叫出了慕轻歌的姓氏。
慕轻歌和白矖转眸望去,两人都有些诧异。
毕竟这里不是临川界,而是中古界,有谁能认识慕轻歌?
慕轻歌望过去时,那少妇也在打量她。见她眉宇间的风景绝sè,五官俊美无双,雌雄莫辩,果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真绝sè。
紫裙少妇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艳。
而慕轻歌也好奇的看着这体态高挑,容貌秀美jīng致的少妇。她的容貌就不多说了,毕竟慕轻歌也是见惯了美女的人,只是那气质绝非是一般人能拥有。
紫裙少妇收敛眸中惊艳之sè,微微笑道:“主子说了有故人来访,令奴家下楼来迎慕公子上去。”说罢,她微微颌首垂眸,侧身让开了楼梯的通道。
故人?
慕轻歌眉梢轻挑。
能在万象楼中,称为主人,还是她故人的,除了韩采采那个妖孽之外,她想不出还有谁。
‘韩采采那厮居然也回到中古界了?’慕轻歌在心中暗道。她用的是‘回’而不是‘来’,是因为,她早就知道韩采采出于中古界,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去了临川界。
中古界,是韩采采必回之地。只是想不到,他居然在她到达时,就到了。
慕轻歌心中了然,与白矖向楼梯走过去,临走时,眼神又从桑家所致的那些兵器上扫过一眼。
见识了桑家的兵器,再想想之前楼下所见那些,真的可以用破铜烂铁来形容。
这并非她故意抬高母亲的家族,而是是否拥有炼器师血脉打造出来的兵器,真的有着天差地别。否则,这桑家的兵器也不会出现在万象楼的第六层了。
上了楼梯,紫裙少妇却突然抬起手,挡住了白矖。
在白矖看向她时,她温润笑道:“主人只见慕公子一人,姑娘请在此稍等。”
白矖眸光一沉,凶光乍现。
“白矖。”慕轻歌转眸安抚,“在这里等我。”
慕轻歌开口,白矖眼中的火苗瞬间熄灭。她警告的眼神瞪了紫裙少妇一眼,便退了下去。之前陪着她们上楼的咨客忙带着她到六层中的偏厅休息等待。
白矖离开,紫裙少妇才收起手,让慕轻歌上去。
“慕公子,请。”紫裙少妇带着慕轻歌上了万象楼的第七层。
第七层中,并没有货架,也没有罗列商品。布置得就如同富贵人家的厅堂一样。在墙上,依然挂着那张标志性的的字画——‘无所不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给钱’的至理名言。
熟悉的笔迹,让慕轻歌会心一笑。
“慕公子请稍等。”紫裙少妇对慕轻歌道。
只是,未等慕轻歌开口,一道慵懒而熟悉的声音,就传入慕轻歌耳中。“月娘,你先退下吧。”
紫裙少妇身子一怔,便恭敬俯身,顺从的道:“是,主子。”说完,她向慕轻歌颌了颌首,便退了下去。
她并未走远,而是下了楼,守在了通往七层的楼梯入口。
六层里就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七层更是寂静一片。
“韩采采,真是没想到,到了中古界都还能遇上你。”慕轻歌似笑非笑的说着,独自走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下。
她十分随意,丝毫没有初到陌生环境中的样子。
她一坐下,垂落在厅中的帷幕,就被‘狂风’掀开,露出了后面的景象。
慕轻歌转眸望去,只见一妖孽如花的男子,横卧在榻上,长发垂落,双眸狭长,五官绝美妖冶。身上披着宽松的大花袍子,衣襟微敞,露出了jīng致的锁骨还有xiōng线。
即便是在中古界,韩采采还是一样的sāo包!
横卧睡榻的妖孽男子,狭长的眼眸盯着慕轻歌,带着一丝怒气。
只是,慕轻歌却不明白,他这怒意到底从何而来?
下一秒,慕轻歌就感到眼前一花,一股qiáng风扑向自己。她眼眸倏地一缩,正要退开,就发现自己被压制在了椅子上,双手被擒住,韩采采那张妖孽的脸,也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有咫尺距离。
慕轻歌眉头轻蹙,脚下立即朝韩采采的小腹踢去。
韩采采松开一手,侧身避开她毫不留情的一脚,却也拉着她离开了椅子,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弧。
韩采采用力一拉,慕轻歌的身子便向他怀中扑去。
这让慕轻歌眸光一厉,被韩采采握住的手腕上凝出一股雪sè火焰。
“白骨妖焰!”手掌上的灼热感,让韩采采眸光凝在了他握住的慕轻歌手腕之上。而此时,慕轻歌在空中扭身,一脚重重踢在了韩采采的xiōng口,将他bī退两步,也让她落在了地面上,没有落入他怀中。
两人对峙而立,双手相连之处,白sè火焰不断燃烧,韩采采的掌心已经皮开肉绽,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撒手。”慕轻歌神情冷峭的看着韩采采,出声警告。
她本以为这是一次故友重逢,却没想到韩采采居然敢如此大胆,想要占她便宜。她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
“撒手?凭什么?慕轻歌你这个骗子!”韩采采声音透着冰渣般的冷厉,恨恨的道。
慕轻歌一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什么时候骗过韩采采了?!
没做过的事,她表示自己绝不背锅!
慕轻歌眸子一眯,声音渐冷:“若不想从此少了一只手,就立即松开。”
“我不放!有种你就继续烧!”可是,韩采采此刻却固执得如同小孩,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紧攥了几分。
慕轻歌皱眉:“韩采采,你发什么疯?”
“疯?更疯狂的事你还没见过。”韩采采说完,另一只手就朝慕轻歌抓来。
慕轻歌眸光一凝,右手一晃,玲珑枪握在手中,直接朝着韩采采伸来的爪子刺过去。可是,韩采采却不避不让,无视慕轻歌的玲珑枪,继续向她抓来。
噗嗤——!
玲珑枪尖刺穿了韩采采的掌心,也成功的阻止了他的疯狂,将他的手控制不动。血液顺着伤口和枪尖滴落,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化为一滩。
“韩采采!”慕轻歌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几分火气。
她认可韩采采这个人,并不代表他可以无理取闹!
韩采采却只是凝着她,狭长的双眸中,泛起苦涩。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你连碰,都不愿让我碰一下。是为了他么?”
慕轻歌心中一怔,她在韩采采的注视下,似乎猜到了几分他的反常。
只是,她却不敢相信。
韩采采喜欢她?!
慕轻歌一时间思绪繁杂。
韩采采喜欢她,姜璃早就提醒过的。只是,她一直没当真。也觉得,她和韩采采之间,可以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是朋友,是知己,却不可能成为恋人。
因为,她对他,少了那份心动!
更何况,她如今已经认定了司陌,又怎么还会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慕轻歌收回手腕上的白骨妖焰,停止了继续燃烧韩采采的手。右手拔出玲珑枪,玲珑枪重新化为指套,戴在她右手食指之上,上面沾着的一滴血液,被她轻轻一甩,便落在了地面上。
韩采采依然悬着的手掌中,留下一个深深的血洞。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身体被碰触。”慕轻歌沉声道。
“那为什么他就可以?”韩采采不甘心的向她吼道。
慕轻歌抬眸看向他,眸光清透如泉,那种冰冽瞬间浇灭了韩采采燃烧理智的火焰。募然,他松开了握住慕轻歌手腕的手。
此时,他的掌中已经血肉翻起,焦黑一片。
若不是他本身就具有火系血脉,此刻他的手早就已经被烧成灰烬,怎么会只伤了皮肉?
慕轻歌收回自己手腕,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韩采采的皮肉。她取出锦帕,低头仔细擦拭,对韩采采道:“先去处理自己的伤势,等你彻底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韩采采紧抿着chún,看着慕轻歌那样子,终于转身离去。
等他再出来时,他的双手已经完好如初,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对此,慕轻歌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以韩采采在万象楼中的地位,怎么会没有一点治疗外伤,活肌美肤的‘金疮药’?
他出来时,慕轻歌重新坐在了之前的那张椅子上。韩采采没有再靠近她,而是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明明是女子,为何你不承认!”韩采采发出内心咆哮般的质问。他试探过,怀疑过,可是她却隐瞒得太好。
谁又能猜到,秦国世袭的小爵爷,是一个大谎话?!
若他早就知道真相,他一定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不让任何男人有机会靠近,夺走她!
“是女子,还是男子又有什么区别?”慕轻歌摊手道。
“当然有区别!如果早知道你是女子,他还会有机会么?”韩采采恨声的道。
慕轻歌叹息一声,她看向韩采采,对他道:“就算没有他,我和你之间也没有可能。”
“为什么?”这句话,彻底的伤了韩采采的心,让他夹着痛苦的问。
情感的问题,慕轻歌不想与任何人讨论。
但是韩采采的样子,却让她今日破例。
“若能说出理由,又怎么能称之为情?你若一定要个答案,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慕轻歌道。
韩采采冷冷一笑,盯着慕轻歌,久久不语。
“慕轻歌,我算是栽在你手中了。你却告诉我,你没有感觉?那我怎么办?”
慕轻歌皱眉,有些不耐的回答:“难道所有对我有感觉的人,我都需要回应?”若真是那样,那她首先要回应的就是秦亦瑶,相对于韩采采,她欠秦亦瑶的更多。
韩采采僵住,慕轻歌的问题,让他无法回答。
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还未行动,就输得彻底。临川界那一场盛大的求婚,他看到了,却只觉得刺眼挖心。
慕轻歌平息心中怒意,对韩采采道:“韩采采,我当你是知交朋友。我希望,你不要破坏了这种关系。如果你继续纠结在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中,恐怕我们只能为敌了。”
“你怕我对他做什么,或是对你做什么?”韩采采戏谑的笑了起来。
慕轻歌直言道:“是!怕你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我的时间有限,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实在没工夫跟你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还真是冷血无情。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感情你接不接受,但至少是真挚的。你却嗤之以鼻。”韩采采讥讽的道。
慕轻歌却毫不在意的道:“明明对你无情,却要假装感动,那才是真正的残忍冷血。”虽然,她对感情的事很迟钝,但是却不代表她不懂得什么叫做果断绝决。
感情的事,最麻烦。
为了避免衍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清楚,干干脆脆的斩清楚关系。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乱发好人卡,维护自己的圣母形象,谁都不想得罪,可不是她的作风。
“你就不能说句安慰我的话么?”韩采采咬牙切齿的道。
慕轻歌眉梢轻挑,戏谑笑道:“你还需要安慰么?韩采采可是最不屑安慰和同情的了。那些虚伪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该死的女人!”韩采采气得牙痒痒。慕轻歌说话,总是那么气人!
慕轻歌理了理自己衣襟,对韩采采道:“我现在是慕公子。”
“又打算继续装男人?”韩采采讥笑。
慕轻歌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至少这样能避免像你这样的麻烦。”
咔嚓——!
韩采采掌下的边桌碎裂,散落一地。
突然,他诡异一笑,对慕轻歌道:“如今我可是银境一层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若真是激怒了我,我会将你关起来,永远也不能离开我身边。”
银境一层!
慕轻歌双眸微缩。心中震惊:‘韩采采居然修炼这么快!’
似乎是感受到了慕轻歌心中的震惊,韩采采冷笑解释:“不用怀疑。我回来这里,通过了第二次的家族洗礼,实力自然大涨。若非如此,我如今又怎能坐在这与你说话?说不得,你见到我时,也只能在我坟头上倒一杯酒了。”
韩采采的话,让慕轻歌眸光闪动。
虽然他说得轻巧,但是慕轻歌能猜到她必定是经历了一些磨难,才能重回家族,并且掌控了万象楼。
她不知道如今韩采采在韩家是什么地位,也不知道他还要面临着什么。只能道:“若有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对于他口中所说的什么‘将她关起来’,慕轻歌根本就不在意。
因为,她知道韩采采不屑这么做。
何况,真有那么一天,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
“我该感动么?”韩采采对慕轻歌的承诺笑得有几分揶揄。不是不相信慕轻歌的实力,而是被她说出这样一句话给镇住了。
慕轻歌颌首:“你要对我感恩戴德,我不反对。”
韩采采冷哼一声,傲娇的将视线移开。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做梦。”
少顷,他将视线重新移回来,看着慕轻歌道:“虽然你今天说的话,让我很想掐死你。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如果你发现他不适合你,我的怀抱随时迎接你回来。还有,若是有机会让我与他一争,我也绝不会错过。”
慕轻歌无奈摊手:“你又何必呢?这是浪费时间。”
韩采采靠着椅背,慵懒的道:“你可以选择拒绝,我也可以选择坚持。”
“……”慕轻歌无语凝噎。
碰上固执的韩采采,她还能说什么?
总之,该说的她都说了,剩下的事,她也无法控制。
无奈的慕轻歌,只能说了一句,“你不会有那个机会。”
无论是她是否会厌倦司陌,又无论什么公平竞争的机会,都不会存在。她是一个死心眼的人,认定了就不会改,只会一条道走到黑。
除非,司陌先让她失望,先背叛她。可是,司陌会么?
那个qiáng大腹黑的男人,那个为了她削掉万年修为的男人,那个处处为她着想,不限制她成长的男人,会背叛她?让她失望?
“话别说得太满。”韩采采斜眸看向她,不服气的哼了一句。
慕轻歌懒得与他进行口舌之争,她将装着地皇丹的瓷瓶拿出来,扔向韩采采。
韩采采伸手接住,看了一眼,就知道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炼好了?”他抬眸问道。
慕轻歌点了点头,“我已经完成了当初的承诺。地皇丹交给你,剩下的事与我无关。”
韩采采颌首,将地皇丹放好。
“另外,我来还有一件事想要在万象楼中打听。不过,既然碰上你了,我也就省了这笔钱。毕竟,我还是很穷的。”慕轻歌又道。
韩采采嘴角一抽,磨着牙道:“慕轻歌身为女子,能在乎一下脸面么?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收费?”
慕轻歌眨了眨眼,“我还以为咱俩的战斗情谊,你起码要给我免费一两次,不,三次的。之后的交易,再打折打折,照顾一下革命战友嘛。”
韩采采盯着她,少顷,无语的摇头:“慕轻歌,你是怎么能在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之后,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番话的?”他简直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
慕轻歌手肘撑着椅子扶手,托着自己下巴,认真的道:“正是因为跟你讲清楚了,我无愧于你,才能如常与你说话。若是我忸忸怩怩,从此对你避而不见,那才是心虚,有愧好么。”
韩采采对慕轻歌的理论无从反驳。
总不能跟她死犟,然后给她理由,从此与他形同陌路吧?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好了。
他不明白,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时,她总能把自己气个半死,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温柔、娇羞。为何,自己偏偏就看中了她,非她不可?
“你想要知道什么?”终于,韩采采选择了妥协。
回到正题,慕轻歌挺直腰杆,身体微微前倾,沉声道:“凤于飞的事你应该知道。”
万象楼可是号称无所不知的。
临川界的事,又有多少能瞒过万象楼的耳目?更何况,当时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果然,韩采采点了点头。
他知道,接下来的事就好谈多了。慕轻歌心中一喜,对他道:“我受了凤于飞之托,要替她找到木易。如今兰乌城有一个木家,与她的描述有几分相符,我要知道的是,我要找的到底是不是这个木家?木易如今下落为何?”
如果说在中古界,一些广泛的消息来源,都是出自流客氏族。那么一些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消息,则出自万象楼。
“别人的事,你倒是上心。”韩采采嘟囔了一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慕轻歌答道。
韩采采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说出这句话,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读懂他眼中的意思,慕轻歌丝毫不觉尴尬的道:“你若知道,就告诉我。免得我白跑一趟。”
如果她要找的木家,不是兰乌城的木家,那么她就不会在此停留,会继续向西,然后继续打听木易的消息。
“你要找的木家,的确是兰乌城的木家。”韩采采开口了。
慕轻歌一听,眸底亮了起来。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这木易,她从临川开始寻找,总算在中古界找到了。而且,运气还算不错,这件事能在南洲就解决。
“不过,你想要木易的消息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但你若是想要他这个人,却要花些jīng力了。”韩采采又道。
这番话,让慕轻歌激动的心情瞬间平复下来。她沉声问道:“具体怎么回事?”她早已经料到此事有困难,否则木易也不会迟迟不去找凤于飞。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木易就是天字一号的大渣男,早已经忘了凤于飞,在中古界逍遥快活。
想到在临川界郦国苦苦等候的凤于飞,慕轻歌从心里不希望是第二种可能。
说她心底yīn暗也好,她宁可希望木易是死了,或是被关了,才没有即时回去找凤于飞。
韩采采tiáo整了一下坐姿,慵懒的声音开始向慕轻歌讲述:“二十二年前,兰乌城木家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内乱。当时的直系血脉太弱,旁系过qiáng,遭受了来自旁系的压制。甚至嚣张的提出要重立家主之位,让有能者为之,而不再受制于血脉。都是木家人,旁系嫡系流着的血都是一样的,谁当家主都一样。木家旁系的人,本来想要用这种手段篡权,却偏偏在擂台开始前一夜,身为木家嫡系的木易突然突破,成为了木家年轻一辈第一人。这个消息对嫡系来说,是好消息。可是,对觊觎家主之位已久的旁系,却是一个坏消息。因为,嫡系如果有着最qiáng天赋,那么就没有了改立家主的必要。甚至,木易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家主之位的继承者。一切yīn谋,在木易的晋升后崩然瓦解,旁系又怎么会甘心?于是,他们暗中密谋,要除掉嫡系一脉,尤其是木易。谁知,消息走漏,旁系的yīn谋被嫡系知道。木易算是生性纯良之人,不忍血脉间的自相残杀,便只身去与旁系的人谈判。只要旁系答应收手,不再为难嫡系的人,他可以放弃家主之位,从此远离家族,甚至木家可以让旁系来掌权。旁系答应了,他便信守承诺离开了。”
“天真,愚蠢。”听到这,慕轻歌嘲讽的评价了四个字。
韩采采赞同的点头,“木易离开之后,木家并未像他想的那样重回太平。旁系的人,在一夜间屠杀了嫡系的掌权者,还有后辈。bī迫其他旁支的人都臣服。但是,他们又害怕木易的天赋,怕他的修为不断提高,在得知家中消息之后,夹恨归来,报复他们。所以,他们决定派出人马追杀木易,斩草除根。”
慕轻歌眉梢轻挑,喃喃的道:“这才是正确的游戏规则。”
韩采采再次点头赞同。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慕轻歌道:“这一追,就从中古界追到了临川界。木易离开木家之后,便游走于名川古迹之中,无意间找到了一个通往临川界的古传送阵,并将其激活开启,来到了临川。可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家中惨事,选择前往临川,也就代表了他不想再回来的决心。可是,旁系的人却锲而不舍的追了过去。后来,木易在郦国遇见了凤于飞,再后来发生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
“万象楼还真是无所不知。”慕轻歌感叹的道。
韩采采却难得谦虚的道:“也不尽然。这件事我能知道得很清楚,是因为本身这件事就闹得很大,而且又在兰乌城,万象楼的眼皮底下。但是,像古族的事,除了韩家,还有与韩家交往密切的几家之外,我就不清楚了。”
“古族。”慕轻歌默默念道。她记得司陌曾说过,母亲的桑,就是古族之一,有着血脉传承。
韩采采的韩家,也是古族。
收敛心思,慕轻歌tiáo侃道:“万象楼不是号称无所不知么?”
韩采采不以为然的笑道:“对于很多人来说,我们的确是无所不知了。如果你想知道古族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只看你能出多少价钱。”
慕轻歌放弃了向韩采采打探西洲桑家的打算,有些事,或许需要她亲自走到面前,去了解得更真切一些。
反正,那里是她的目的之一,她要打听的也只是母亲的下落,还有当初父亲尸骨的事情。并未打算与桑家扯上什么关系。
“后来木易如何?”慕轻歌问回正题。
这才是关键的。
韩采采道:“木易最终还是被抓了回来,知道了家族中的惨事,父兄叔伯的死讯。然,旁系的人却没有杀了他,只是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又废了他的修为,将他秘密关押在某地。”
“这是为什么?”慕轻歌皱眉。
她不理解木家旁系的做法,既然抓到了木易,为什么不马上斩草除根?
韩采采摊手道:“据说,木家如今的少主亲自把木易抓回来,就是为了折磨他,不想让他痛快死去。”
慕轻歌嘴角隐隐一抽,从韩采采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她已经感受到了其中的浓烈恨意。
“连你也不知道木易关在哪?”慕轻歌问道。
韩采采摇头,“木家的事,我不没有特别关注,也不会无聊的去找一个废人的下落。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查。不过,这需要报酬。”
慕轻歌抬眸看向他。
韩采采狭长的双眸眯了起来,眼缝中透着狡猾,“你在兰乌城的这段时间,要时刻陪在我身边。当然你要办的事,我也会从旁协助。”
慕轻歌听后冷笑,“怕是到时候,你又要向我索取报酬了吧?”
韩采采露出邪肆的笑容,没有否认。
慕轻歌讥笑道:“你的价码太高,交易失败。看来,木易的下落,我还是自己打探好了。”说完,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韩采采突然出声,喊住慕轻歌。
慕轻歌转眸看向他。
他笑道:“有一则额外的消息,有关于你的混元天极焱,要不要听?交易的筹码,只是今夜陪我喝酒。”
慕轻歌双眸一眯,气息微凝,直言道:“你有异火的消息?”元元需要吞噬异火才能成长,韩采采的消息与元元有关,除了异火还能是什么?
韩采采如实的点头。他起身,走到慕轻歌身边,慵懒的声音中透着诱惑的道:“怎么样?只是陪我喝酒而已,几杯酒就能换来异火的消息,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天大的便宜。你犹豫,是担心我喝了酒对你做些什么吗?”
一半引诱,一半激将。
慕轻歌眸光落在韩采采妖孽的脸上,少顷,她冷笑一声,“今晚准备好美酒佳肴。”说罢,她便拂袖而去。
……
从万象楼出来,慕轻歌轻吐出一口浊气。
每次与韩采采在一起,都是一种斗智斗勇。当然,也有畅谈甚欢的时候,但毕竟太少。尤其是,她如今知道了韩采采的心思,更是本能的觉得要保持社交距离才好。
她是问心无愧,但万一某天这事传入了某人的耳中,恐怕韩采采会遭受无妄之灾。
慕轻歌撇了撇嘴,将这些痴男怨女的事抛之脑后。
“轻歌,你在想什么?”白矖见慕轻歌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问道。
慕轻歌看向白矖,对她道:“白矖,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一听有任务,白矖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轻歌你快说,这次要我吃谁?”
慕轻歌嘴角一扯,“不是吃人。”
不是吃!
白矖一下子没了兴趣。
慕轻歌哭笑不得的道:“你才刚吃饱不久,不会那么快又饿了吧?”
“什么没多久?我上次进食还在苦海小岛上。后来又跟鸲鹆大战那么久,如今都过去大半年了,我怎么不饿?”白矖委屈的道。
呃!
慕轻歌在心中算算时间,发现好像的确,快到了白矖进食的时间。
一咬牙,慕轻歌对白矖道:“那好吧,先吃饱了再去执行任务。”不把白矖喂饱,她真的担心白矖在任务过程中,跑去大吃一顿去了。
“真的!轻歌真好!”白矖双眸顿时发光。
慕轻歌无奈一笑,谁让自己养了个吃货呢?她带着白矖走进了街上的一些卖肉的铺子,向铺子订下了数量极为可观的灵兽肉,让他们等消息,会有人送来送货地址。
之后,她们才去会合的地方与樰琊会合,前往了租下的院子中。
樰琊选择的院子就在兰乌城中,但是十分偏僻,路上还经过一些废园,看来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但是,这样的院子,却正好符合慕轻歌的需要。
傍晚时分,肉铺的人,按照yòu荷送去的地址,将一车车的灵兽肉都送到了慕轻歌他们暂住的地方。
望着那些血淋淋的灵兽肉渐渐堆满了后院的地面,形成了小山,白矖眼睛都绿了。
送肉的人,实在搞不懂就那么几个人,还大多都是娇滴滴的姑娘,怎么会需要这么多的肉。当然,有钱赚不赚是傻子,只要给足了银两,他们自然不会去管这些肉的用途。
送走了那些送肉的人,白矖顿时化为本体,九绝吞天蟒的真身盘旋在后院之中,一下子挤满了原本还算宽敞的后院,将慕轻歌几人挤到了屋檐之下。
看着白矖张嘴一吸,就吃下了一半的肉山,慕轻歌感叹道:‘还好中古界的这些食物用金银可以买到,若是要用灵石去换,她很快就会破产!’
看到白矖的本体,荆海吓了一跳,他可从没想过白矖居然是灵兽变的。最主要的是……还那么能吃!
深吸了口气,荆海对慕轻歌道:“教官,我去训练了。今天的功课还未完成。”
慕轻歌看向他,点了点头。
荆海立即转身离开。他觉得看了白矖进食,他三天内都可以不用吃饭了。
荆海刚离开,堆在后院里的肉山就风卷残云般的被白矖吃完。她重新化为妖娆女子,脸上意犹未尽的向慕轻歌撒娇:“轻歌,我还要。”
慕轻歌嘴角一抽,看了看天sè。对白矖道:“今日晚了,先这样吧。明日我再让yòu荷和花月多买些来。你现在要替我办一件事,潜入木家找到他们的少主,然后跟着他。”
慕轻歌的想法很简单,她没有兴趣参合木家的那些恩怨。她的目的是救出木易,然后想办法将他送到凤于飞身边,完成承诺。
既然韩采采说过,木易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如今的木家少主想要折磨他。如此,只要盯紧了这位木家少主,那早晚会找到木易被关的地方。
知道了关人的地方,接下来的事就更清楚了。
一个想要折磨对方的人,绝对不会长时间不去看那个人的!
白矖懂了慕轻歌的意思,认真的点了点头,化为一道细小的白光消失在众人眼前。
“少主。”樰琊轻唤。
慕轻歌对她吩咐:“明日起,你便开始在城中搜集有关于木家的任何消息。”要救人,自然要清楚对方底细。
樰琊默默点头。
慕轻歌又对yòu荷与花月道:“你们二人协助樰琊,不用出去的时候,便督促荆海修炼。”
打探木易消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运气好,说不定今夜就会找到木易被关押的地方。如果运气不好,估计要等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
慕轻歌却不打算浪费这个时间。
今晚去见韩采采,从他口中探得异火消息之后,她可以利用等待木易下落的时间,先陪着元元去吞噬异火,这样一来,她这边的力量又qiáng上不少,也不互不耽误。
“今晚,我有事外出,你们留下。若是有什么事,用通讯牌联系。”慕轻歌对几人吩咐。
……
夜将至,慕轻歌再次来到了万象楼。
接待她的是月娘,那位紫裙少妇。她将慕轻歌直接领到了七层,见到了韩采采。
今晚,韩采采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红衣长袍,虽没有慕轻歌的jīng致,但是从颜sè上,却让人觉得两者相溶。
他的衣襟依然松垮着,露出锁骨xiōng线。
没了那些花团锦簇,韩采采那张脸更显得妖冶漂亮。
看到他的衣服,慕轻歌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毕竟,白天这个男人才刚刚向她表白过,晚上又穿上她常穿的颜sè衣服,这算什么?
情侣装?
慕轻歌一巴掌在脑海中拍死这三个字,她戏谑的看着韩采采道:“怎么今晚想起跟我穿姐妹装?”
姐妹装?
这三个字,让韩采采脸上的笑容一僵,脸上蒙上一层寒冰。“从你的嘴里,就吐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慕轻歌无辜耸肩,对韩采采摇头道:“不要刻意去模仿我,爷的风采不是尔等凡人能够驾驭得了的。当心画虎不成反类犬,成了笑话。”
韩采采狞笑着向她靠过来,凑近她面前,慵懒的声音问:“你这么介意我这身衣服?”
他的突然靠近,让慕轻歌抗拒的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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