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23
讨厌你,可是忽然有一天你又觉得其实那个人也没那么讨厌,一段时间见不到就浑身不舒坦,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哈利抓着头发,语气里是感同身受的懊恼,我感动了,果然没白交这个朋友。
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哈利断断续续地念叨斯莱特林院长的姓氏,我才发现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一直以为斯内普教授恨我,实际上他也的确是这样,但是在他帮我治疗伤疤的时候,我发现他其实对我很……宽容……有一次我疼得快昏过去,他整晚都在照顾我,第二天还给我熬魔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反正待在那里让人觉得很踏实,而不仅仅是因为邓布利多教授信任他的原因。”
“比我家还踏实?”我语气酸酸的。
“罗恩……”哈利知道我没当真,“陋居的感觉更多是温暖,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过日子,两者不一样。斯内普教授的周围始终是安静的,我有点儿……”
“想他了?”我接口,表情古怪。
哈利低头,叹息:“如果在这之前你告诉我我会想那只油腻腻的老蝙蝠,我一定以为你是疯子,但现在我只觉得我自己疯了。”
我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话正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忍不住把‘油腻腻的老蝙蝠’用‘自以为是的马尔福’代替。
难道是因为对敌人的印象转变太快才造成了自己的异常?
这个问题一直在我的脑子里纠结,使用门钥匙的时候摔到哈利身上也忘了道歉。
“哈利!罗恩!赫敏!”
我们搭好帐篷后遇到了西莫,他坐在自家三叶草覆盖的帐篷前,旁边有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女人,这肯定是他母亲,还有他最好的朋友迪安。
斐尼甘夫人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们:“你们应该去看看,保加利亚人用自己的标志挂满了帐篷,我们也不能示弱你们一定是支持爱尔兰队的,单看三叶草的迷人造型就知道,是吗?”
哈利向她保证我们对爱尔兰队的一片赤诚之心,知道内情的西莫在她母亲背后拼命对我做鬼脸,好不容易出来,我嘀咕道:“在那样的气氛下,我们还能说别的吗?”
“比起讨论那个队伍能赢这场野蛮的运动,我更想知道保加利亚人在他们的帐篷上挂满了什么?”赫敏的求知欲熊熊燃烧。
“我们过去看看吧。”哈利调停,接着我们向前面有保加利亚白、绿、红相间的旗子飘扬的营区走去。
每个帐篷上都贴着相同的海报,上面是一张非常阴沉的脸,轮廓坚毅,眼神如食肉猛兽狩猎一般锐利,上面的眉毛格外粗黑浓密。
如果不是因为那张脸偶尔皱下眉,大概别人会以为这些海报是静止的。
“他是谁?保加利亚的祖先?”赫敏看着周围无数个克鲁姆朝她皱眉,不快地问道。
“克鲁姆! ”我的心底冒出把赫敏送去见保加利亚人祖先的想法,激动地叫道,“威克多尔·克鲁姆,保加利亚的找球手! ”
“他的样子太阴沉了。”
“‘太阴沉了’?”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赫敏无聊地拍拍手:“哈利,我们还是回去吧,野蛮人实在没什么好瞧的。”
“谁在乎他的模样?他厉害极了!而且还特别年轻,只有十八岁左右。他是个天才,今晚你就会看到的!那一定会让你的眼球惊得掉下来!! ”
“我只知道再让我呆在这里看人皱眉头,我会亲手把自己的眼珠挖出来。哈利”
赫敏本想催促哈利快走,不料忽然愣住了,于是我顺着她僵硬的视线看过去。
“克鲁姆! ”我本能地尖叫,然后满脸懊悔地捂住自己失礼的嘴巴。
不过显得更失礼的是赫敏,那骄傲的女孩奇异地脸红了,拉起哈利就跑。
喂,我还在这儿呢= =
真人的表情比海报上的还要阴沉,我怀疑摄影在给他照相的时候特地调节了灯光,免得阴影太暗吓坏了众多狂热的球迷。
势单力薄的情况下,我凭着一股格兰芬多式的勇气对上他的眼睛,开口道:“赫敏她不是有意的,她讨厌魁地奇……不、她是因为太喜欢读书了而不希望看到我和哈利把时间浪费在玩球上……哎,不是浪费……我……”
“赫敏,哈利。”克鲁姆用有点生硬地英语说着。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如果他铁了心要报复,我这种行为不就是出卖朋友么?
“那么,红头发,你是韦斯莱。”
“你知道我?! ”我瞪大了眼睛,为偶像听说过自己而激动得满脸通红。
眉头松开,克鲁姆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他说:“谢谢。”同时示意了一下刚刚赫敏他们逃跑的方向。
我立刻明白过来,他在感谢我刚刚为他做的辩护,一点也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危险。顿时我一点也不紧张了,高兴地笑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过我我猜是因为刚刚走掉的哈利,他是英国最有名的小巫师,同时也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找球手,你们一定聊得来……”额,好像扯远了,“我还是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罗恩·韦斯莱。”
“你好,罗恩。”克鲁姆如同军人一样朝我有力地点头,嘴唇有了可视的弯曲弧度。
我愿意为这一刻死去。
第二十七章 喜欢等于什么(上)
i laugh in the face of danger.
越危险就越合我心意。
这是有史以来最激烈的魁地奇比赛,耳朵被别人的和自己的尖叫欢呼震得发疼,但我还是抑制不住全然沸腾起来的血液,竭力为自己的队伍呐喊助威。
第二次,克鲁姆忽然垂直地往下冲,爱尔兰队的林奇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上的当,仍然锲而不舍地追了下来。
“这次又是假动作吗?”赫敏似乎也被现场热烈的气氛带动了,她双手紧紧抓着栏杆,把大半个身子往外面探。
抛弃了义气始终霸占着望远镜的哈利大叫:“不,是真的!克鲁姆已经看到了飞贼!! ”
“可是他们要摔到地上了!”赫敏的声音尖锐起来。
“克鲁姆不会的!”我坚决摇头。
“林齐会的!”与此同时,哈利大嚷。
他说得对当然了,凭借望远镜的优势他看得最清楚爱尔兰队的找球手林齐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伴随着他栽倒的是克鲁姆雄鹰一样冲向天空。
“他抓住了克鲁姆抓住了比赛结束了!”哈利大叫,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看在克鲁姆记住了我的名字的份上,我觉得自己该冲动一把以免事后悔恨,于是激动地抢过了望远镜据朋友反目事件的目击者赫敏回顾说,我当时大有要是哈利反抗就敲晕他的架势。
只见克鲁姆轻盈地升到空中,高高举起拳头,指缝里露出一道金光,他脸上出现了十分明显的变化,血液从鼻子上流出,落在嘴唇、下巴和袍子上,我注意到他的眉头是松开的,不禁咧开嘴,为他的胜利兴奋着。
“保加利亚:160,爱尔兰:170。”
记分板上闪动着比分,裁判宣布爱尔兰胜出,慢慢地,爱尔兰队支持者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响,最后爆发出无数喜悦的狂喊。
“爱尔兰队获胜了!! ”就在隔壁包间的西莫喊道,别问我为什么能从浪潮般的欢呼声里分辨出来他的声音,我就是能听到,并且暗下决心把他私藏在床底下的成人杂志寄给他妈看看。
接下来是颁奖典礼,哈利和查理他们还在热烈讨论:“他知道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追上来!恐怕再晚一点分差会更大……爱尔兰队的追球手太棒了……克鲁姆只想根据自己的情况结束比赛。”
赫敏仍然探身向前,注视着克鲁姆降落到场地上:“他真是非常勇敢,是吗?”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赫敏脸红了一下,立刻往包间里面走去。我又把全景望远镜贴在眼睛上,恨不得把欣喜若狂地在赛场上空穿来穿去妨碍我视线的小矮妖们全扔进英吉利海峡,费了一番功夫,我总算找到了被一群场内医生包围着的克鲁姆。他的脸色更阴沉了,推搡着医生不让他们替他清理伤口。他的队友们也都围在他身边,摇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我始终沉默不语,一来是因为嗓子已经喊哑了,二来是因为其他人都在嘲笑我的疯狂,这次,连哈利都不帮我了……
“没人能比上克鲁姆”弗雷德身上披着爱尔兰队的旗子,那是他刚刚打赌赢来的。
“哦,克鲁姆”乔治试图把它抢回来,还不忘和声。
我加快脚步,不理他们。
“他就像苍鹰一样在空中飞行”
“他不仅仅是个运动员”
“还是个艺术家”赫敏和哈利在后面齐声说,也加入了双胞胎发起的‘重复罗恩的话’的活动。
“我想你爱上他了,罗恩。”金妮笑嘻嘻地追上我。
“乱讲! ”我转过脸朝后面那群人叫道,奈何声带不争气反被他们的哄笑声盖过。
“克鲁姆,我爱你”乔治带起了一首流行歌曲的调子。
“克鲁姆,我确实爱你”
“当你离开的时候,我的心只为你跳动……”哈利是其中唱得最大声的人之一,我敢打赌绝对不是因为他太喜欢那首歌了。
我气呼呼地停住脚步,转身从人群中间穿过去。
“你去做什么?”赫敏是唯一一个没有笑趴到地上的那个。
“去向克鲁姆告白! ”我破罐破摔地说道,笑死你们算了!!
保加利亚整个营区都沉浸在失败的阴影中,帐篷上的醒目标记零落在地上也没人收拾。我捡起克鲁姆的海报,他正朝我皱眉,只不过阴沉高傲的表情因为左脸上灰扑扑的脚印而显得滑稽,一点都不恐怖了。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即使胜利被爱尔兰取得,世界上最优秀的找球手依然属于保加利亚。把散落在地上的海报一一捡起,我决定去看看克鲁姆的伤势,顺便要几张签名。
不,一张就够了。
想到那群不顾情谊的亲戚和朋友,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带多余的纪念品,然后脑子里又出现一张脸来。
标志性的金色头发,高傲的假笑,骑在全新的扫帚上示威地绕着观众席飞一圈尤其是我们学院这一侧,一副‘斯莱特林肯定能打败蠢狮子’的坚定嘴脸。
哎,要不拿两份吧。
马尔福是蛇院的找球手,应该也喜欢克鲁姆才对。
向人打听了一下,得知他不在自己的营帐,我直觉地往中心走。上次见面时,克鲁姆曾带我参观了队伍临时训练基地,我不怎么费力地就找了那儿。
果然,克鲁姆正坐在长椅上,他立刻发现了我,应该很诧异,因为眉毛往上偏移了我能分辨出来的距离。
“你有时间吗?我是来要签名的。”我恼怒自己比脑子还快的舌头。
他盯着我,直到我以为他会咆哮着赶我离开时才点头,以他惯有的短促有力的军人方式。
沉默总是让我紧张,于是我的舌头更自由了:“很精彩的比赛! ”
“我输了。”克鲁姆开口,语气里难掩失望。
“你才没有输!你是最棒的找球手! ”我觉得自己也许压根就不该出现,“按照赫敏的说法,保加利亚虽败犹荣……恩,她是这么说的。”点头,加重话语的真实性。
克鲁姆脸上的阴云散去了些,他用视线邀请我坐下,伸出手来。
我立刻把海报和笔塞过去。
他被逗笑了:“握手,罗恩。”
我在内心哀嚎,摸着鼻子干笑:“……你大概会认为我很蠢。”
他居然不说话了喂喂,不是默认吧?
我沉浸在打击之中,没注意到他把所有的海报都签了,还特意在其中一张写下了‘致朋友罗恩·韦斯莱’。
“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把那一叠签名抱在怀里,我满足了。
“不重,”克鲁姆又指了指鼻子上已经处理过的伤口,“很难看?”
我猜测大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