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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沉默里走得特别缓慢,我的忐忑越来越重,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
“禁闭迟到,格兰芬多扣两分;侮辱教授,再扣五分。”
这下赫敏要恨死我了。
我基本上不需要听他低沉的声音里到底有什么内容,反正他想扣分的时候连出现在他面前都是错误。
厌弃居然兴不起半点反抗念头的自己,我咽下喉咙里快要涌出来的酸涩感,那个冷到把血液冻成冰棱刺破内脏的夜晚,老混蛋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曾经放弃自己的尊严发出怎样的哀号,而那扇门,始终紧闭。
第二十二章 冰山一角
a man is only as good as what he loves.
一个人要用他所爱的东西有多好来衡量。
(以下为正文,红毛视角)
从那天恋情暴露开始,我发现德拉科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抹了下嘴巴,怀疑自己又把食物吃到脸上去了。
我还记得德拉科当时那种像是花大价钱买了颗龙蛋结果孵出来的却是蚯蚓的表情拜托,我整整一个星期喝的都是味道淡得和开水一样的营养剂,好不容易能吃固体食物了我能不激动么?
德拉科带着怀疑地看着我:“你是不是事先计划好了故意让波特发现的?”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和我的三明治奋斗着,啊,还是双层肉呢~
“别装傻,回答我! ”
他命令道,还用脚踢了我一下。
由于房间里没有椅子,他来看我的时候基本上会坐到床沿上,然后被我拉到一边和我一起躺着。不堪忍受不脱鞋子就上/床的行为,德拉科在数次抱怨责骂无果之后也就让步了,每次都自觉地用咒语把床放大然后坐到床尾离我尽可能远的地方。
我用腿反压住他的,德拉科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然接着气呼呼地看着我,要不是害怕我把食物掉到床单上,他一定会扑过来掐我的脖子。
“我那时候才刚刚从昏迷中苏醒,怎么可能来得及谋划什么?梅林,你不会以为我在很久之前就算计好了吧?”
我看着敏感过头的斯莱特林,他不置可否地抿着嘴巴,视线在我脑门上扫来扫去。
“按照目前一切都对你有利的情况,我不得不产生这样的考虑。你看,没有头脑的野蛮群架虽然付出了一定代价,但你在最短时间内消除了格兰芬多对波特的不满,狮子的愤怒在发泄一通后就消散得差不多了。再加上现在流传着波特被教父折磨进校医室的传言,学校里已经出现了支持新勇士的声音了。”
惊讶地张大嘴巴,德拉科稍微看得起我一点的脸色又变成鄙视,他狠狠地用手肘给了我下巴一个向上的击打力,来不及痛呼我装满了食物的口腔就彻底合上了。
“我没想那么多……”
草草地嚼几下,我把嘴里的东西吞进去,茫然地说道。
嗤笑,德拉科冷漠的眼睛流露出同情的情绪,不知道是针对我的还是整个学院:“还有,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出于谨慎我都会在房间门口设下探测咒语,那天要不是你耍赖不肯喝药,我也不会忘记在庞弗雷夫人走后补上警戒,导致连门口站着波特都没有发现。”
“嘿!那药真的很难喝好不好?我舌头现在都还会时不时地抽上几下!而且,你才过分,居然直接用灌的,差点没把我呛死……”
他用冷哼打断了我的抱怨,视线坚定地说‘就是你的错’。
算了……我叹了口气:“你最近表情奇怪就为这个?”
用热毛巾擦干净双手,我分开手指在德拉科面前摆了摆,正反面都让他检查了一遍,这才伸出手臂把好干净的贵族抱进怀里,手掌贴着他的背线走。
“我有点小聪明也没什么奇怪的吧?虽然这些的确都是巧合没错。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也不至于还一点长进都没有。我承认打死我也制定不出你这样的脑子才能想出来的计划,但在应变方面我却是有信心的。”
“啧,你认得‘谦虚’这个词么?”德拉科讽刺,他翻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不愿意放松禁锢他的手臂,只有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才能有种守住不可侵犯领土的满足感。这和他那种敏锐的危机感是不一样的,我相信他的认真,只是生来的狮子本能让占有欲在爱恋的催化下极度膨胀。如同巡视自己领地一般,我一直在他脖子上亲吻,非要留下清晰的标记不可。
“这是事实,为什么不承认?”我理所当然的嘴脸把德拉科逗笑了,小毒蛇笑得打颤,我爱极了他这副没有掩饰和防备的模样,忍不住轻啄他的脸颊。
德拉科再度拾起他的假笑,挑眉,表示对我打断他说话的不满,他接着说道:“你没瞧出波特现在都怕你的舌头么?就怕你吐出什么吓死人的话。虽然我个人并不相信他最后能做到那一点,哼,教父才不会看上一个波特……”
“哈利怎么了?”
“第一,他是个格兰芬多。”
“我也是。”
“而且教父是斯莱特林院长。”
“你是斯莱特林的首席。”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你要是再插嘴我就揍你! ”德拉科模仿着格兰芬多式的语调,他的表情却依然是不屑的,我真心欣赏他的幽默,老实地闭上嘴巴。
“你考虑过波特的救世主身份吗?邓布利多希望他的黄金男孩把精力集中在打败我们这些邪恶势力上,不会放任波特的青春期躁动影响他的伟大计划。教父的身份很特殊,我想你也应该注意到了,每亲近波特一分他就会多一分危险。”
气氛凝重起来,我一度天真地以为成人世界的对立和争斗还离自己很远,可以慢慢应付,可现在,德拉科的长远目光逼迫着我正视我们之间仍然巨大的鸿沟。我深知我们都不可能脱离自己家族所在的阵营,也无法说服对方加入自己这一方。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凤凰社的一员,以保护麻瓜捕捉食死徒为使命,万一他站在哈利的对立面呢?
无论理智的声音怎么阻止,我一如既往地败给了独立自治的舌头。
“你不会加入那群疯子……是吗?”我坐起来,原本枕在我身上的德拉科也不得不直起身体。
我追逐着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再度成为让人看不透的灰色,德拉科没有否认:“永远别问这个。”
“为什么不能问?你的教父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邓布利多比谁都相信他!魁地奇世界杯上发生的事情你还没看清楚吗?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符合贵族的格调和骄傲?”
我难以克制心底爆炸般地愤怒,那些欺负弱小的卑劣行径以及把生命当作玩物的残忍激起了我全然的厌恶。
“别轻易下判断,斯莱特林只站在胜利的一边。别再吐出任何侮辱马尔福的字眼,我爸爸才不会和那些卑贱的仆人一样粗俗! ”
他的话,相当于变相承认老马尔福的食死徒高层身份,在话出口的瞬间他立刻闭上了嘴巴,烧着冷焰的眼睛警告地瞪着我。
问题更严重了,我们之间的意识冲突在校园里也就是恶言相向而已,走出了保护伞,摆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不死不休的争斗没有妥协的可能性。
德拉科对危险的探知能力远远超过我的,自然比我更能了解到越来越不安的局势,我张了张嘴,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把那个秘密说出去。
‘神秘人’回来了。
这不是我一个未成年的小巫师随意编排的事情,我甚至连谈论它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本能排斥最坏结果的人们不会相信我的胡言乱语。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告诉德拉科以后会给我的朋友、家人甚至凤凰社带来多大的麻烦。
无关是否信任,这是最根本的立场问题。无论我多喜欢德拉科,我也不能任性地放纵自己的喜欢,连最后一丝道德的底线都退让。就像他以前说的,天生的鲁莽冲动不能成为继续犯错的借口,上次因为不能忍受良心的自责把一切都告诉了哈利,给爸爸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即使爸爸没有说,但我还是听说自己被禁足期间爸爸忙得连家都没有回。
大人的事务,绝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即使我在暑假里只接触了魔法部最外围的办事机构,我都被种种接洽和审查章程弄得稀里糊涂,不难看出内部的结构和势力有多复杂。
如果我当时能够稍微注意一下德拉科的表情,多看一眼他不下于我的迷惘神情,我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他离开,任由我们的问题在斯莱特林悲观的天性下恶化。
那天以后,我们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好好地谈过,双胞胎突然对我爆发了兄弟情一样有空就来看我,出院后的劳动服务压得我喘不过气,连同宿舍的哈利都只能见到一两眼,而德拉科若有似无的躲避态度更是加重了我们见面的难度。
周五和斯莱特林连堂的魔药课,远远的,我就看到他又和哈利对峙了,一扫疲惫,兴奋地跑过去,他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的瞬间飞快闪过细小的光亮,我几乎绷不住脸上的肌肉。
冷哼着,他带着两个跟班走了,我感到自己被用力拉了一把,回头就看到哈利的白眼。
提前完成清扫整条走廊的任务,我抱着一丝希望去我们经常约会的地方看看,迫不及待地想和德拉科分享关于争霸赛的好消息。
在看清楚里面的人不止德拉科一个后,我僵硬了,体内的血液炸开一样往上冲。
捉/奸?
我沸腾的脑浆用气体的形态拼凑出一个词。
冲进去把两人都掐死,这是身体第一时间的反应。
然而,这种不信任的行为会让我们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更难维持,我强制关闭了右手的功能,用最大的力气按耐住拔魔杖的念头,半倚在墙壁上静静观察。
多次约会后,我也渐渐熟悉了德拉科的习惯,不动咒防止别人窃听,警戒咒会在人试图开门的瞬间发出示警,以他的谨慎,不会做出忘记关门的蠢事。
我皱起眉头,不明白他的用意,可是即使是做戏,也不该让那蠢得和公牛一样的女孩把舌头伸到嘴巴里去吧?还有,他·妈·的你的手放哪儿呢?!
帕金森扭着腰,依依不舍地被德拉科送出门,大冬天穿得单薄的牺牲为她赢得了马尔福出品的斗篷。我咬牙,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德拉科深情的表情就像真的在和那蠢女孩在谈恋爱一样。
直到女孩消失在视野里,德拉科才褪去深情款款的恋人嘴脸,表情迅速冷淡下来,我把这当作周围安全的信号,立刻跳出来,把他拉近教室里,甩上门。
“你总得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要看着自己的恋人和别的女孩亲热?”
我不满地按住他的肩膀,德拉科平静地回视,说道:“潘西邀请我和她一起舞会,我总不能带你去。”
“这也不需要把手伸到她裙子下面去吧?什么时候舞伴和恋人的意义等同了?”
盯着他比平时颜色更深的嘴唇,他和别人亲吻的画面扎痛了我的神经,理性的缘由无法平息我感情上的愤怒。
德拉科不适时的沉默让我的怒气更盛,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完全无法忍受他这种让我心慌的消极态度。
“我有自己的顾虑,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我妈妈的注意,我不能总拒绝和别的女孩交往。潘西懂得分寸,是个不错的人选。”
涉及家族的时候,我不会简单地以为他口中的‘人选’仅仅是指女朋友,自己那些盲目幼稚不停上涌的情绪顿时变得可笑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以斯莱特林心思缜密的程度,绝对不会是心血来潮之举,我为自己突然的想法和长时间的迟钝感到耻辱,同时升起的,还有寒意。
“我和潘西?大概三年级吧,从我的手臂被看林人的畜生弄伤起,她并不止我一个男朋友,所以不会无聊别一副指责我背叛的表情,”德拉科眯起眼睛,他的声音里有着我无法承受的冷酷,“我们都很清楚彼此的道路,为什么不趁着这时候尽情享受呢?留下足够多的美好回忆。还是说,你真的蠢到以为一个食死徒和一个凤凰社社员能够有光明的未来?”
我还在发愣,好像有点理解斯莱特林的逻辑,又像是完全没有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