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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wind is to fire. it extinguishes the small; it inflames the great.roger de bussy-rabutin
离别之于爱情好比风之于火,它能将小火熄灭,使大火熊熊燃烧。比西·拉比旦
(以下为正文,红毛视角)
从神奇生物课上的恶作剧以来,我一直以为马尔福已经从分手的阴云里走出,可是现在,我疑惑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落寞,居然是第一个跳进脑袋里的词。
现在应该是舞会的高/潮,不愁女/伴的马尔福不应该出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
我有些发愁,今晚的目的地必须要经过这条走廊,我紧张地拉好隐身衣,确定自己的无声无息还管用,硬着头皮从他旁边走过去。
无论是靠近还是离开,整个过程都异常艰难,我绷着肌肉,不让自己的牙齿和呼吸发出任何声音。马尔福强烈的存在感,让周围的空气都格外凛冽,我的视线紧紧盯着他,生怕自己被发现。
有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他的僵硬,可他始终都是用背对着我,一点也没察觉到我的存在。我压下了莫名其妙的失望,果断地抛弃了最后一点犹豫。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办公室门口。
按照马尔福的计划,穆迪教授早就应该因为火螃蟹壳的粉末中招了才对,即使穆迪教授识破了斯莱特林的阴谋,也该进行惩罚,而此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的担忧从一开始就没减轻过,只是担忧的对象在前毒蛇恋人和前傲罗之间转换而已。
作为最出色的傲罗,穆迪教授十分谨慎,据曾经被罚禁闭的学生形容,神经质的教授有好几件稀奇古怪的魔法物品,用来测谎和警戒。我曾经听说过麻瓜有监测录像,恰好穆迪教授挂在墙上的镜子有类似的功能,不知道通关语,我只能强制用咒语打开门,并在第一时间打碎了那面魔镜。
这么做虽然觉得对不起穆迪教授,但不知怎的,我心底总有疑虑。为什么偏偏是哈利选中了唯一能飞的火龙,还是在穆迪教授的引导下选择了飞天扫帚的方式?表面上哈利赢得有惊无险,可我十分清楚树蜂体形不大,动作灵活,飞行速度又快,火焰喷射远,它在空中战斗的优势还胜于陆地。非到万不得已,巫师们是不会硬拼硬的。事后,我瞒着哈利拜托海德薇给小天狼星写信,询问了一下他原本建议哈利用的咒语。前一天我才收到回信,信里的内容证实了我的猜测,小天狼星的确提醒哈利用飞来咒,只不过召唤的东西是隐身斗篷,因为树蜂最致命的弱点是嗅觉不灵敏。
要说一个经验丰富的傲罗不知道这一点也说得过去,没什么好在意的,可我的神经,在受到过那种致命恐惧的洗礼之后变得异常敏锐,时不时地抽上几下,让人心神不宁。再加上和马尔福分手的事情,我对圣诞节的舞会兴致缺缺,干脆趁这个机会查个明白。
收拢心思,我藏在门口没有直接闯进去,镜子破碎的声音在夜里十分刺耳,等了一阵没有动静才侧身闪到房间里。
比起一年级熏死人的大蒜味道、二年级满墙壁晃晕脑袋的露牙微笑以及三年级大大小小的柜子堆得摇摇欲坠的模样,穆迪教授把办公室收拾得可算是井井有条。我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就是摆在最惹眼地方的那个有着七个钥匙孔的箱子了。
没有结果的结果,我反倒松了口气,正打算离开,我就看到背后站着的马尔福。
“瞧瞧,正义的格兰芬多在做什么?韦斯莱,你家终于穷到要靠偷窃为生了么?”
我忌惮被人发现,不想和他在犯罪现场吵起来,尽管斯莱特林鄙夷的视线扎得我生疼,愤怒的血液涌上脸部,我还是憋住了揍他的冲动。
谁说他形单影只来着,只怕他格外享受高高在上的特权呢……
僵持间,我忽然听到咯噔咯噔的奇怪声音。
一开始很轻微,后来越来越清楚,我们惊讶地对视一眼,暂时忘了敌对的立场。一番辨别后,我发现那个声音的确是从箱子里传出来的。
说实话,我虽然很紧张,却也十分好奇箱子里面装的东西,是野兽还是黑魔法物品?抓紧了隐身斗篷,万一逃跑的时候被人瞧见事情就大条了。
迟疑地看了眼马尔福,他不动声色地给自己试了迷惑咒,我不认为教授会被这种小诡计欺瞒过去。
比起总是闯祸的格兰芬多,马尔福面临的风险应该更大看在我们的爸爸们的份上,到时候穆迪教授会对谁下手更狠一目了然。我以为马尔福会有自知之明地离开,可他抿着嘴,表情冷酷,握魔杖的手微微颤抖着,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
我恍惚了一下,为这种荒谬的并肩作战的感觉,暖流一下子浸入我全身的血管,脑部一热,我就把兄弟的宝贝扔过去了。
马尔福下意识地接住,开始发愣。
他眼里仿佛瞬间被点亮的蓝光让我忘记了去后悔,在经历了近半个月的冷遇之后,我的身体,就像麻瓜戒毒失败的瘾君子再次品尝毒品那样,对他的快乐情绪反应比过去强烈了好几倍。于是,我的舌头错上加错完全背叛了我之前下的所有决心。
“逃跑的时候别摔倒了才好。”
他·妈·的少说一个‘别’字也行啊,我至少可以用诅咒什么的当借口!
比起错误的行为,那句等同于关心的话,成为了余情未了的赤/裸/裸的证据。
我追悔莫及,再一次在脑子里给我自己上刑。而马尔福则不客气地用斗篷把自己包好,我得承认他·妈·的蛇类的理智是正确的一年级没长个子时没有问题罩住两个人,现在却不可以了,况且我们还是用它来逃跑的。
箱子的动静越来越大,箱子顶端甚至出现了明显的颤动。
我退到可以随时逃跑的位置,才敢用开锁咒。
试了很多次,箱子都没有半点松开的迹象,我急躁起来,几乎想要走过去直接用武力的方法打开。
袍子的后面被人拉住,我的脸顿时红了,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默契使我产生了自己的一切都被马尔福看透的感觉。自己的鲁莽和不耐暴露无遗,心里尴尬……但又不完全是。
我没时间描述自己的感觉了,马尔福低声念了一个咒语,箱子的表面顿时产生了交错的裂痕。虽然不足以让箱子打开,却比挠痒一般的开锁咒有效很多。
果然是恶毒的斯莱特林。
腹诽,我的注意力不禁集中到斯莱特林的声音上,认真的、专注的声音,明明超过了平时饱含轻蔑的冷酷,我却压根也生不出厌恶的情绪,反而有点怀念。
最初改变对马尔福的印象,不是因为他出色的相貌,而是我重伤昏迷时听到的声音。从慌乱到坚定的念咒声,剧痛中反应格外缓慢的神经,将一个接一个的音节慢速传递进我的脑子里,极慢的速度加深了我对那些信号的印象,意外地使我记住了那条治愈魔咒。
记忆仿佛和此时的场景重合,格外怀念他声音的耳朵带动了处于次级地位的大脑,现在,我想忘记那条黑魔法咒语都不可能了。
谁会相信马尔福会有教书育人的天赋?
在走神的时间,马尔福已经把那个箱子破坏地差不多了,我瞪大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只布满伤疤的手。
如果那只手不会动,我就不会差点恐惧地尖叫。
箱子里居然关着一个巫师?!
随着那个人的脸露出来,我的念头变成:穆迪教授把自己关进箱子里了?
“红头发……果然没错,我的确听到了韦斯莱的名字。感谢梅林,这里是霍格沃茨对吧?带我去见阿不思……快点,这里很危险。”
穆迪教授看上去非常虚弱,我朝背后做了一个让马尔福快点离开的手势,在心里苦笑,这个圣诞节必定不下于往年的热闹。
扶着他,经过走廊的时候,画像见到我们,先是震惊,接着飞快消失在画框里。这加剧了紧张的气氛,穆迪察觉到了我的害怕,说道:“没关系,他们一定是去找阿不思了,整个城堡都是有生命的,校长总能享受到一部分特权。”
“难怪乔治和弗雷德每次想要在甜点里下药都会被邓布利多教授识破。”我苦中作乐地说,暗暗给自己打气。
校长室门口,失去了义肢和假眼睛的穆迪教授靠在墙上感叹着,不无劫后余生的味道。
“你饿了么?”我拿出自己事先准备的三明治,“就是干了点,放心,里面没有辣椒。”
“你知道我不吃用辛辣的香料调的食物?”穆迪用锐利的视线打量我,我紧张地吞咽,来不及寻找托词,接着,他却不甚在意地接过去大口吃起来,“我可是饿坏了,胃疼之类的小毛病就让别人发愁去吧。”
“你不怀疑我?”我不太理解,毕竟自己的弱点被人掌握反应不该这么冷淡。
“只说你把我救出来这一点,我就相信你。至于你的小同伙,我听着肯定不是格兰芬多。别狡辩,我记得亚瑟的儿子里面还有三个不到五年级,你们教科书的咒语里面没一个能打开那个箱子的,”听他的语气对我们的课程安排颇为不屑,紧接着他把话题转了回来,“嘿,如果我再听到他的声音,就一定能知道他是谁。”
摸摸鼻子,我避开了前傲罗充满穿透力的目光。
回去记得提醒马尔福让他爸爸负责穆迪教授到圣芒戈疗养的医药费好了。
没多久,邓布利多教授就出现了,他让我在门口等着,神色严肃地把穆迪教授接进校长室。
轮到我进去的时候,我忐忑地看着校长,他慈祥地看着我,说道:“你做得很好,但我不鼓励你擅自闯入教授办公室。”
邓布利多教授只是叮嘱我不要说出去,得到我保证之后就让我先回去了,根本就没问同伙的事情。
我临走前偷偷瞄了穆迪教授一眼,他脸色还是虚弱,表情十分正常。
这时候舞会还没有结束,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找马尔福。
环顾教室周围,布置没有丝毫改变。
我心情格外复杂,距离上次走进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断起伏的情感,有屈辱有不忿更有难过。
在看到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的马尔福时,我恍惚觉得自己和他依旧是抱着喜欢的念头尝试着接近的恋人。
奇异的是,这个念头,并没有随着大脑渐渐冷静下来而消失。
第二十九章 斯莱特林式的复合
i find life an exciting business and most exciting when it is lived for others.helen keller
我发现生活是令人激动的事情,尤其是为别人活着时。海伦·凯勒
(以下为正文,红毛视角)
产生那样的念头,不是没有理由的。
马尔福的脸上,没有很多的冷漠,虽然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却比那些恶人嘴脸温和了不止一星半点。
我刚进来时,他微微皱着眉,好像在沉思着什么,此时,他转向我,眼睛里面微微闪烁着熟悉光亮,有什么极其快速地在我们相交的视线里滋生。
暗暗叹气,我终究没有那么果断,老死不相往来的愿望根本就没有亲近他的冲动那样强烈。然而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似是而非的暧昧关系是我极度反感的,而和马尔福在一起,免不了要触及自己的底线。
因为心里的迟疑,我久久没有开口,马尔福就坐在我旁边,我们之间隔着礼貌的距离,他也和我一样沉默,除了偶尔看我一眼以外,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红茶上。
“你怎么也会去那儿的?”
我终于开口,无法确定马尔福流露出的是不是失望,他不冷不热地回答:“你打听情况的手段并不高明,只要稍加留心就不难发现你特意在收集穆迪的信息。以格兰芬多的习惯,必定会亲身冒险,而最适合的时间不外乎是圣诞节晚会,因为那时候所有教授和学生都会在大厅里。”
马尔福详细耐心的解释竟让我产生好笑的情绪来,即使是我们关系最亲密的阶段,他也鲜少这样不带任何讽刺地分析格兰芬多的行为方式。这种近乎于妥协的低姿态,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会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