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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想到这里,司徒槿便有种颜面扫地的感觉。毕竟这一场缠斗,从一开始都是他在凯歌高奏,她在折旗挫败,而且形势根本就是一面倒,还完全没有一丝她胜利的曙光出现。
只是......她仍相信自己的。她安泰公主口中咬着的这一口怨气不会散去,相遇的一刻开始至今的所有凌辱折磨她都记在心中,她要回祈胤,真正获得自由以后,再来向他清算如今的恩恩怨怨。
淡然一笑,既凄楚又无奈,司徒槿当然知道自己此时要装作若无其事,就跟他的口气一样,闲聊一般,仿佛在说着别人家的故事。
“那她......看到这桂花树有没有高兴?”
这样柔声说完,司徒槿却忍不住有点神伤。
那一位中原来的公主,在这边的皇宫里一定很寂寞,也象她这样,吃不惯手抓肉,喝不惯奶茶吧?她司徒槿尚可以天天想着逃跑,而她是背着和亲的包袱过来,无法逃脱,而且这样的枷锁往脖子上一架,就是一生一世......
她突地想起来自己被星夜靡捡到之前,也是在去往匈奴的和亲路上,心徒然狂跳起来。
匈奴......祈胤现在怎么样了?她是大单于指定了的人......如今她在路上丢了,匈奴会不会轻易罢休?两国现在有没有因为这个陷入开战的境地?
不由得胸前又再次噗通噗通地响着,虽然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想起这件令人担心了她一起没有任何外面传来的消息,但如今被星夜靡这样挑了起来,她不定期是忍不住又一阵难过挂心。
星夜靡看出来司徒槿的心情变得低落,仍只是无声地笑着,将她的身体放得低了些,额头抵上了她的额:“这些桂花是父皇为了让九泉下的右夫人能够含笑,才移植过来的。她并没有能亲眼看到。”
她心中一跳,不觉又转眼去看那一树的灿烂,但竟然触景生情,想到自己如今到了这个地方,不知道会不会将来也是这样只能一缕香魂归故里。她湿了眼角,不敢再看那几株桂花,再一眨眼,晶莹的泪珠便已滚下来,闪烁着落下,滴在星夜靡的手臂上。
他蓝蛑中什么东西闪烁了下,轻轻地将她下巴托起,细细观赏她羞赧地避开眼眸的那种娇弱美态,突然地来了兴致,侧眼看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手便转而抚上她的后颈,往下一拢,就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吻。
她还陷在思乡的愁绪中,冷不防被他这样一个吻过来,想躲,脖子后边却架了他的手掌不许她这样做,她只好硬生生地受了他这一个吻。
这本来是个温情的吻,然而,此时此地他这样地肆意地攫取,却更深地触动了她的情绪,令她愈发悲从中来,涟漪的泪就此流成了河。
星夜靡才刚一松开司徒槿,就发现怀中的小女人早已哭成地泪人儿,不由得俊眉轻蹙,柔声哄道:“人已经死了多年,这种哭,何必呢?”
司徒槿摇摇头,哭得更厉害了。
她知道他以为她哭丧着脸的是当年客死异乡的婉君公主,然而她其实是哭她自己如今这样受制于人本来该去和亲的又没有和成,还不知道自己的祖国现在怎么样了,就此困在此处无法逃税,居然还要以这样卑微又没有尊严的办法,用自己最原始的本钱来向自己的仇人乞求生存,真是奇耻大辱。
最可怕的是。。。。。。她越来越不懂得如何拒绝眼前这个蓝眸男子。
她已经,逐渐变得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
如今,他靠近了她,他抱紧了她,他吻住了她。。。。。。
她都只懂得顺从、迎合,甚至沉溺其中,仿佛这就是她应该做的事,她的意愿。
这连在这样的时间,他强吻过了她,然后却这样关切地望着她,温柔地对她讲话,她都有种错觉在衍生。。。。。。仿佛他不是那个将她强掳走,囚禁了她玷污了她的坏蛋,而是与她日日同床同枕,耳鬓厮磨的良人。
令人更羞于启齿的是,她竟然。。。。。。有种被他安慰了的感觉。
这样下去。。。。。。她根本不知道,再过一些时日,她还会不会记得自己其实是一位尊贵的公主,自己其实只是一时屈从,其实只是等待逃走的机会。。。。。。
他见她不回答他,泪水却越流越多,在斜阳的光线下,仿佛一颗颗滚圆闪亮的珍珠滑下面颊,雪白映衬着晶莹,虽然悲悲戚戚,却美不胜收,不由得越看越想要就此纠缠下去。
然而这里是荒郊野外,她又这样伤心,他于是也不再勉强她,仅只拢紧了她的背,让她伏在自己肩上哭到痛快,一边往旁边拉了阿斯兰的缰绳,缓缓地步行离开那几棵勾起她伤怀的桂花树。。。。
司徒槿这样哭了良久,星夜靡便温言哄了良久,直到她渐渐地不再那么痛哭了,他才赏了她一个足够霸道悠长的吻,算是要回他的“报酬”。
她回过神来,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有点肆情,而他居然这样容忍她的任性。。。。。。实在不象是这个作风凌厉的星夜磨会做出来的事,不由得睁大了如水的清澈眸子,怔怔地看着他那双在斜阳下已变作淡淡棕色的魅惑眼眸。
可是他的另一个吻已经覆了上来,她没有时间考虑更多的事情,便又一次陷入了他的温情,他的怀抱中,却又在沉溺之后自惭形秽。。。。。。将脸深深地埋入他的怀中,不肯再正脸面对他,暗息继续淌泪。
他照旧安抚了她一阵,才带她上马,往赤谷城奔去。
此时,夜色已低垂,天边兴剩下一点点红霞的影子,几乎就要看不清眼前的路。远处的赤谷城显得巍峨又莫测,半带着深蓝的轮廓与天交界,逐渐地陷入黑夜之中,是另一种苍茫大地的诱人风姿。
“星夜。。。。。。你见过那一位婉君公主吗?”
当他们坐在疾她的阿斯兰上往皇城的方向跑去时,司徒槿突地在星夜靡的怀中发了话。
他在马上弯下腰来,下巴垫到她纤细的小脑袋上:“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
她紧紧地抱着他,生怕自己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声音清晰却带着紧张的味道
“我要艳情,是谁救了你这么好的官话。。。。。。”
他的眼睛闪了闪,在她的头顶无声的笑了,柔声答道:“不错,是那一位右夫人救我讲的官话。”
“那是,你很小时候的事情?皇姑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的声音如珠玉罗盘,婉转动听,只要她不是尖叫,哭叫,惨叫,便会让人听得连耳朵也舒坦起来。他微笑地暗息下了决定他比较喜欢她这样,所以以后要多让她能这样对他说话,好愉悦他的耳朵。
“她是个美丽又优雅的女子,喜欢穿白裙,长长的裙摆拖在魄的大理石地板上,犹如天女下凡。她不只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还机敏过人,时常能提出一些有见地的建议,因而在父皇所有的妃子当中,她是最被当作珍宝般呵护着的一位。”
听了星夜靡的话,司徒槿静静地凝视夕阳落下的方向,想象着那一位曾经也这样花样年华的皇姑,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寂寞度日的情形。
“可是。。。。。。皇姑寄回的王朝信件,却是一填封封都抱怨说自己在这里日夜难熬,思念故土。。。。。。我以为她一直过得不开心。”柔软轻灵的声音,几乎湮没在马蹄的脆响中。
他沉默了一瞬,说:“你应该没有见过右夫人吧?”
!
皇子篇 第六十八章
他们两个都知道,那一位美丽的女子已经故去多年,甚至是在司徒槿出生之前不久就已经亡故。他这样明知故问,却其实是要制止她继续再说他不爱听的话语。
司徒槿识时务地停了那个话头,转而说:“我只是从母后平时的闲聊中,听说过皇姑的故事。她尚在王朝时,才识已得到很高的评价,又是一位绝色的美女,可以说京城内外,想要提亲的人家数不胜数,然而最后她走上和亲之路。。。。。。失望的又何止是一家的公子。据说她走的那一日,京城内外送行的百姓旧交,不知有多少人,熙熙攘攘,一直排到十里亭外,仍追着不肯往回走。”
“这倒是真的,我见过很多自祈胤寄来的书信,都不是皇家的御用信件,想必都是她的旧友,隔了多年,依然问候故人。”星夜靡若有所思。
她沉默地观察她一瞬,突然问:“星夜,你跟皇姑她。。。。。。关系很近么?”
连她的私人信件都看过,还不止一封两封,那就算他不是跟她住在一处,也该是几乎天天往她的宫里跑去玩儿了。
虽然他身为皇子,这样的事情倒也不逾越,但毕竟他该有自己的母亲在旁,那一位王妃怎么就这么大度,允许自己的儿子跑去别王妃那儿混着玩儿了?她的皇姑又不是普通的乌孙女子,乃是中原和亲来的公主,带着异族的味道和文件,想必无论哪一个王妃,都不太可能会喜欢自己的孩子沾染上那样的习气吧。
而且星夜靡不说她还没有意识到,他其实除了说一口纯正又漂亮的官话,还确实有隐约的中原习性,包括他喜好干净这一点,还有不喜欢他人面前宽衣解带这一点。。。。。。都不是西域的作风。
原来星夜靡的这些不寻常的习惯竟然是源自她自己的皇姑吗?这些习惯居然在他的身上如此根深蒂固,经过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那么他们以前的关系。。。。。。
司徒槿默默地沉思,眼神逐渐变得悠远。
他意味深长地低头看她,面上突地沉了下去,催马快快地往前赶去,吓得她赶紧抱紧了他的身躯,口中又是一声惊讶的轻吟,再也来不及思考一些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多余的事情。
红霞漫天。。。。。一骑飞骏往巍峨的城飘然而去。
初秋的草已有些寂寥之势,此时都已在夕阳之光下,变作莽红一片,无限妖娆。
星夜靡不再说一句话,驱马将司徒槿带回水殿,便将她扔在一旁,自己走回房去。
她知道,今天又是秋猎又是给昆莫救急,又跑去看桂花,他沾了一身的泥水汗水,肯定是准备脱下外衣,淋浴净身去了。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招惹了他,回来的半路上,他就突然变以脸,不怎么理睬她了。
她隐约地觉得,就算是她说错了话,那话最多也是就对星夜靡错了而已他似乎只要提到这一位皇姑,情绪就有点起伏。。。。。。闪烁其词倒也不至于,可总觉得有点内情似的,也不知他空间只是自己不想提,不是想瞒着她。
司徒槿想不明白,便干脆耸耸肓不再去想,准备回她的台阶专用席位上坐下来,看会儿刚冒头的星星,然后也洗洗去睡觉。
下一刻,身后却突然响起了门被摔开的声音。
司徒槿吓一跳地回头,发丝飘动,犹如起伏的黑色云霞,却看见那双熟悉的蓝眸,燃着火气伸出长廊,逮着了她的身影,人已经“咚咚咚”地走了过来。
她不用再思考下一刻,已经知道不妙,伸手撩起长裙的下摆,脚下抹油,准备开溜,不管往什么方向都行。
但星夜靡的身形更快,只一瞬便到了她的身后,那又藕玉般的小腿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就已经离了地面,徒劳地只在空中乱挣。
她奋力地喊着:“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做。”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本能地觉得,星夜靡此刻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的眼中闪着火光,不由分说便将那具娇小的身躯滑上肩头,任她在空中乱蹬双腿,一手便朝着那娇嫩的小屁股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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