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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便下令要人杀了你的相好。”查路靡的声音冷然响起,令司徒槿已经迈出去半边的步子,又生生地收了回来。
她缓缓地转了脸,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不许你再动艾果一根毫毛!”
那双澄清而美丽的眼睛透出一股隐然的大气,大账里的两个男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你……”查路靡微微地蹙起眉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说什么?臭女人!”查哈靡听了司徒槿的话,勃然大怒,充到她面前大声吼道,“不要以为你得了鹰王的宠爱,就可以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对所有人都无法无天了!告诉你,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女奴!说得难听点,就是用来满足男人的工具而已,你跟外面的牲口没有什么两样!”
说完,手掌一挥,竟是一个大大的巴掌过来。
“啊!”
司徒槿躲避不及,生生地受了这一掌,立刻觉得耳旁“嗡”的一声,眼前一黑,还没有扑倒在地,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娇弱的身躯软软地落到地上,雪白的肌肤渗着薄薄的汗水,前额几缕湿发贴着面孔,分外地赢弱惹人怜惜。
查哈靡却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恨,将司徒槿揪起来,也不管她其实已经失去知觉了,“噼噼啪啪”又是两三个耳光,竟将她打得又醒了过来,唇角留下鲜红的血迹,面上一片紫黑的肿块。
她微弱地喘着气,缓缓地抬起眼睛,却并不见一丝畏惧的神色,静静地看着瞪大了眼睛的查哈靡。
“你……就这样的度量,便想要争天下,做过人的王者?”她冷笑地道,“我真的想要知道,这样的你……是怎样让你的属下,心甘情愿为你卖命的?”
“混账畜生,你是想说我还不如你的那只蓝眼魔吗?你不要命了你!”查哈靡火遮眼,伸手就又想要盖耳光下来。
“住手!”不知何时,查路靡已经来到了查哈靡的身后,将他的手臂一把拉住,“二弟,你若是把她打死了,就没什么乐子了,即使有气,也不必这样出,对不对?”
“但是,大哥!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这一口气怎么咽得下!”
“那就更不应该这样打她,让她慢慢地受苦不是更能出你的气么?你这样两巴掌下去她断气了,你这口气可就要梗一辈子了。”查路靡耐心地劝导着。
查哈靡一想也有道理,这才将举得高高的手臂放了下来。
“算你今天走运……哼,捡回一条命。不过爷爷以后一定会让你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话!”他狠狠地将司徒槿摔倒地上,却又觉得意犹未尽,便顺便往她的小腹又狠狠地踢了一脚解气。
司徒槿才刚刚摔到地上,正疼得脸拧做一团,再被查哈靡这样一脚踹中小腹,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差点儿没又晕死过来,蜷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泪水闪出眼眶。但是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忍过去那一阵剧痛之后,便缓缓地尝试从地上爬起来。
“好了大哥,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查哈靡伸手揪起司徒槿的一边手臂,“跟我走!”
“我不……!”司徒槿捂着自己的小腹,只觉得一阵辣辣地疼,从里面透了出来,心里不由得一片寒凉,怕自己是不是内脏被踢坏了。
“婊子!你还能跟我说不?你不想活了你!”查哈靡最听不得别人这样忤逆的字眼,顿时又再火冒三丈,伸手就要生生地将司徒槿的手臂硬扯下来!
“等一下!”
还是查路靡动作快,一下便再次牢牢地把住了查哈靡的手。
查哈靡没好气地大叫道:“大哥,你不要劝我了!什么以后出气不出气的,这不就是个婊子吗?我现在杀了现在干净,也省得自己再费这个气!”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使了牛劲,都无法从力大无穷的查路靡控制之下,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大哥,放开我。”查哈靡急了。
查路靡摇摇头:“二弟,不是的……你看她的样子,有点奇怪!”
“什么?”
查哈靡吃了一惊,这才低头去看被他抓住手臂的娇小女人。
她的身子依旧无力地倒在地上,但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另一只手紧紧地按着被查哈靡踢过的地方,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渗了出来。
“咦?她怎么了?”查哈靡想起来自己刚才那一脚踢得不轻,“难道就这么踢伤了?中原的女人也太不顶事了点!”
“我看未必……”查路靡的眉头越皱越紧,“叫军医过来!”
苏拉部落这两日来逐渐聚集了各地派来的使者,这些都是各地军权在握的重要人物,星夜靡发出军令之后,奉命而来参加会谈的。
聚集在此,是为了能够在开春之前将军队组建起来,草一过马蹄,就要准备往北攻打而去。时间算不上充裕,所以大家都是一副紧张的样子。
南边帐篷的遗迹上,已经搭起了新的营地,但是被火烧过的痕迹仍在黑色坚硬的泥土裸露着,分外扎眼。
星夜靡正带着几个人在这些新盖好的帐篷之间巡逻,突然听得空中一声鹰啸响起,他翩然一笑,抬头望去,果然见到他的那头年轻的雄鹰正盘旋着,要往他这边降落下来。
藩王的爱奴:爱奴篇第32章
“阿克斯!”星夜靡往空中伸出手,大声呼唤鹰的名字。
那头鹰轻盈地落到他的手上,又顺势再一个扑腾落至他的肩上。星夜靡爱怜地伸手抚摩它的羽毛,亲昵地靠着它的身体道:“好久不见你了,跑哪里去了?”
蓝色的眼眸一闪,他从雄鹰的腿上,解下来一个小小的羊皮卷。
展开,果然是他所熟悉的那种纤细公正的字体……显然,这是艾果拿随身的墨筒和笔写给他的。
星夜靡禁不住淡淡地一笑。
这样看来,艾果果然是安然无恙了……而且还有重要的情报送回来。
但马上,那双俊秀的眉再次紧紧地蹙紧了。
星夜靡将那张羊皮纸反复地看了数遍,面色渐渐地沉了下去。
突然,他猛地将它攥到拳中,转身往扎营的军士区快步走去了。
司徒槿静静地躺在粗简的毛皮之上。
从她出生以来就没有睡过这样腥臭的毛皮……简直像是长年都没有清洗过,上面睡过无数肮脏的东西似的,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连死人都有过。
但是如今她全身乏力。甚至……其实她心里很明白,比起大多数在行军中,直接蹲在地上睡觉的军人们,她已经算是得了特别的优待了,身为一个女奴,本来没有什么抱怨的余地。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重要的是……
一滴晶莹而滚烫的泪水滚出她美丽的眼眶,停在小巧的鼻梁上一瞬,便带着闪烁的华光落入了错落的毛皮,再也找不着了。
毛皮之下按紧了自己的小腹,司徒槿轻轻地蜷了起来,眼泪却忍不住越落越多。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在这样的时候,她……
突然,外面响起她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司徒槿的身子轻轻一颤,她默默地转了脸,抬眼去望帐篷的帘子。
那个脚步声一直到了她所在的帐篷前,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换岗,你们快去吃晚饭吧。”
另一个声音不满地道:“怎么来得这么晚?我现在赶过去恐怕都已经没吃的了。”正是今天在门外守了她司徒槿大半天的卫兵。
“你也知道,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差事,谁都不想干,我们小队可是闹了好久也没人肯来,我才勉为其难地过来的。”那个新来的声音无奈地道。
“谁不是这样?”离开的脚步声响起,“莫名其妙跑出来个神秘的女人……不知两位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才连行军都停下来,专门服侍这个女人!”
“这是大人们的宏图大志,我们做小兵的,又怎么能猜得透呢?还是安守本分的好。”
“我就是想不通,什么宏图大志,居然要我们大冬天地离了家园,冒毒害严寒跑去打仗!简直是反了老天爷的行为……”那个不满的声音渐行渐远,终于再也听不到了。
司徒槿的呼吸早已紧张得乱了套,到此时,她才终于敢挣扎着从病榻上爬了起来,微微地喘着气,一双杏目四周满是渗出的薄汗,望向帐帘。
果然,只是稍等了一刻,帐帘便被轻轻地掀开,一个轻灵的身影闪身进了帐篷。这个人穿着军士的服装,面色深黑,方眉大目,一副莽汉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睛,却透着别样的睿智。
他看到已经爬起半边身子的司徒槿,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司徒槿轻喘着气道:“我知道。铃音她也安然无事吗?“
这句话令她面前的男子微微一怔,竟一瞬答不上话来。
一会儿,他翩然笑了道:“她非常安全,我们都顺利地避过搜索石林的士兵,到了安全的地方。如今只是来救你的。对不起……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考察这个营地的情况,到现在才敢潜进来。”
虽然轻描淡写,但其实,蓝迪从马上摔下来时摔得相当狠,现在还有一边脚是不灵活的,但是救人的事情宜早不宜迟,所以他其实是逼铃音陪他尽快地侦查和部署,亲自潜进这里来的。
他轻轻地走到司徒槿跟前蹲下,伸手替她抹去额角的汗,又笑了问:“这一次,你为何这么快就辨认出来是我了?莫非师傅教我们的易容术,竟然有破绽不成?”
司徒槿淡淡一笑:“不是的,我只是因为睡在地上,听着了你的脚步声而已……你的听力也是敏锐,而且因为你跟师傅修习了内功心法,只怕是比我还要敏锐千万倍呢。蓝迪,你果然来救我了……不过,知道你们没事,就已经太好了。”
“看来你已经记住了我的脚步声……”蓝迪的面上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警觉,“实在是我的荣幸呢。至于来救你……那是我这个你的崇拜者,即使耗尽生命也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司徒槿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都一直听他说这样的甜言蜜语,此时也早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只笑着听他说完,道:“谢谢你来救我,蓝迪。”
蓝迪顿了顿又接着说:“铃音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马,晚了恐怕有变,我们尽快动身吧。”
“等一等,蓝迪……”司徒槿阻止蓝迪就要伸手过来搀扶起她的动作,“艾果呢?”
“艾果?”蓝迪一怔。
“那个……那个一直跟着我们到这里,又跟我一起被捉住的少年。”司徒槿轻声解释。
她被捉住之后,曾经跟艾果在一起呆了大半天,但是他中了箭,一直都昏迷不醒,发着高烧,司徒槿求旁的兵士叫军医来,他们也是不理,急的她团团转,却也是无计可施。
直至被叫到大帐去,被踢得死去活来……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艾果了,实在不知道他如今的情况如何。所以她非常担心,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他的情况我并不是特别清楚,但他被关在跟你不一样的地方,身旁很多军士,不容易逃脱……”蓝迪淡淡地道,“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我们要尽快上路,这些闲事,还是少管的为好。”
“闲事?”司徒槿缓缓地咬紧了牙关,“艾果是因为我才会被捉住的!如果我就这样自己逃了,他……他一定、一定会被……”
“即使是这样又如何?”蓝迪打断了司徒槿的话,“为何你会对星夜靡的随从有这样的不忍之心?如果不是他这样跟着我们,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落到他的身上……而且,不是他的话,我们说不定还不会碰上这里的侦察兵呢!你救了他,他还会回去向星夜靡报告我们的行踪,到最后,你的善心只会为你带来麻烦!”
“我知道……”司徒槿蹙紧了眉,“可是,蓝迪,我现在无法离开这里……”
他这才注意到,司徒槿的脸色不是一般地苍白,简直就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一样,在火光之下,新渗出来的汗水又盈满了额角。
“你……怎么了?”他不由得紧张地扶稳了司徒槿的肩膀,“他们把你怎么了?我是不是来晚了?”
“我……”司徒槿一想到之前军医在自已跟前说过的话,便忍不住清泪直流,“我不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