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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山神殿一步的。”
旁边的人一听这一位居然是来自圣山,服侍火神的女神官,面上全都颜色大变,每一个人都深深地埋了头,恭敬地弯下腰去,比对着星夜靡更要小心翼翼。
冰玉略一沉吟,轻笑了声道:“此言差矣。神祗守护这片大地,乃是希望万事兴荣,黎民安家乐业。如今天下要有大变,冰玉既是身传形教之职,自然不能再默然置之事外,于是诚心渡世。”
星夜靡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却说:“我这里有一位病人,如今命悬一线,不知道你身上是不是带着神殿秘传的玄冰丸?”
“……正巧,就带在身上,病人在哪儿?”那双美丽的眼睛闪了闪,冰玉略一迟疑,才低声回答。
“今日与你在此相见,怕是那个人的仙缘,命中有此救星闪耀,”星夜靡笑得不动声色,“这边请。”
司徒槿醒过来,是七日之后的事。
这七天,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上一次在水殿因风寒病倒之时,她还存着点儿气力,知道有人在身边照顾自己,喂着稀饭茶水,灌着苦药良汤……但这一次,完全是一片空白,连她醒过来的时候,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还以为是睡过一觉,猛然惊醒。
爱奴篇 第四十八章
只是,跟睡了一觉还是不同的……
浑身似散了叫一般地疼。
也不是疲劳的酸痛,也不是受伤了的刺痛,而是一种更隐约的,深埋在神经根部的疼痛,自小腹的周围,蔓延到全身。
费了好一会儿劲,司徒槿才终于睁开了干涩的眼睛。
她……应该是躺在地上,身下垫好了厚厚的毛皮,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凉或硬实,只有舒适之感。暖房子用的火早已熄了,周围是乌黑的一片,鼻子呼吸得到冰凉的空气,隐约能够听到外面风的声音,帐篷里面静悄悄的。
身子一定躺了很久没动了,下半身一阵麻痹的感觉,这样下去一定很不好。
司徒槿想要动一下,可是却无法挪动身体,而且……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的腰上,还沉沉地压着什么热乎乎的东西。
不……不止如此。
身后也是……热热的,贴着后背,热得她身上早已覆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司徒槿的心中一跳,已知道这熟悉的触感是什么,但她才刚刚抓住压着自己腰间的手臂想要挪开,另一只手已经自身下穿了过来,两只手臂一圈,就将她更深地拥入了那具宽厚的胸膛。
“……醒了?”
还是那个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半夜会响在耳旁的那句话……这个冰冷残酷的男人,居然到这样的地步,还厚颜无耻地拥着她入睡。
司徒槿下意识地咬了咬牙,手缓缓地离了那双手臂,转而覆上自己的小腹,低声问道:“……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她最后的记忆乃是自己被星夜靡抛下独自躺倒在帐篷之中,下身流血不止,很久也没有人来,意识在剧痛的折磨之下逐渐模糊……之后,星夜靡定然请来了大夫,不然以她这样流血的状况,此时早已到阴曹地府报到了,哪儿还懂什么疼不疼的。
司徒槿颤抖着的甜美声音在静谧的夜中响起,带着脆弱的感觉,和一丝不易觉察的倔强。
星夜靡缓缓地将她的身体扳平,掌心怜惜地抚上她的脸庞:“我先去把火生起来。还有好一阵子才能天亮,可恐怕待会儿还要再变冷。”
他的气息带着特有的诱惑味道,令司徒槿下意识地缩了缩鼻子。
星夜靡并不等司徒槿回答,已经轻轻地抽了手爬起来,走到火堆跟前,拿火石生了火。不一会儿,帐篷里亮起了融融的火光,一切都变得光亮起来。
暖意扑面而来,司徒槿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便下意识地想要爬起身来。
“不要乱动,你现在还很虚弱。”星夜靡见她这样,飞快地过来搀扶,“你昏睡了七天七夜,好容易才捡了一条命回来,需要慢慢静养一段时日才行。”
他的面上,浮着淡淡的温柔……司徒槿心里一跳,她从未见过星夜靡这样柔和的表情。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咬了牙问道:“告诉我,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那是白底黑瞳的晶亮水眸,闪烁着焦虑的泪光,水光摇曳着……带着深深的哀伤其实她早已猜到八成了,但还是止不住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问这一个只会令自己更绝望的问题。
星夜靡缓缓地蹙了俊朗的眉,叹了口气道:“不要提孩子了……能救得了你,就该要感谢上天的慈悲了。你知道不知道,孩子流产之后,你就一直流血不止,连着好几天,除了还含着一口气之外,根本与死人无异……伤了许多脑筋,费了许多工夫,才将你从阎王面前抢了回来。”
司徒槿的心中“咯噔”一下,哗啦地塌了一片,攥着星夜靡胸前衣衫的小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她的孩子……!
才刚刚知道他的存在数日,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想过未来,将可能是怎样一具柔软可爱的身躯,拥在怀中,就竟然……
滚烫的泪水滑下了娇嫩的脸颊,她听到自己悲怆的声音在帐篷内炸开
“不……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星夜靡止住司徒槿不顾一切的举动,温暖的唇缓缓地印上了她的额心:“槿儿,你要节哀,否则对自己的身体很不好。只要你还活着,这一个孩子没了,还可能有下一个,可是如果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是你,还是孩子……”
“还我的孩子……”司徒槿突然地揪紧了星夜靡的衣领,又打又揪,“是你……!是你拿药害了他!你喂我的那一碗药,就是亲手将你自己的骨肉送上西天的罪魁祸首!你……你这个没人性的禽兽,你还我的孩子来!”
“槿儿,你不要闹了!”星夜靡低低地喝了一声,将她的素手抓在手里,“那碗药的确有问题……但正如你所说,虎毒不食子,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骨肉?那不是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个恶魔!”司徒槿奋力地挣扎着,脸上浮满了泪,“想想你是怎么对待水殿里的其他女人的?你以前为什么没有给我喂药喝我不知道,不过即使你现在才对我打了这主意,也没什么奇怪的!而且除了你,还有谁能往药里放毒?莫非你竟然要我相信,心思缜密,从来没有人能够算计得了的你,这一次居然会被人成功设计了?!”
“如果我一开始就不打算留着这个孩子,我会更早一点给你下药的……”星夜靡将司徒槿的身子牢牢地按在地上,不让她再胡乱动弹伤了柔弱的身子,“你知不知道你怀了这个孩子已经超过两个月,又刚刚经了那一番波折,身子非常虚弱……这个时候一旦小产,连大人都危险得不行?莫非你居然认为,我费这么些工夫将你从查路查哈兄弟的手上救回来,竟然只是想要亲手杀掉你这么愚蠢吗?”
司徒槿有点哑口无言,因为星夜靡居然从开始到现在,对孩子的事情都一副知情的样子,似乎他早就知道她怀孕了,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早察觉到……
但是,那双乌黑的眸子马上又愤恨地闪了起来:“想三言两语便骗过我么?你的目的当然没有那么单纯!”
她眼见着面前那双深邃的蓝眸中闪烁地泛起了恼怒的波涛,咬咬牙仍继续往下说道:“你本来就打算要对现在的那一位昆莫举旗相向的,去救我只不过是一个借口,正中了你的下怀,所以你出兵才出得那么积极!你从头到尾,就不是为了将我抢回来那么好心!”
“我不否认……”星夜靡缓缓地道,“我的确有一箭双雕的打算。但是,槿儿……你再认真想想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我如果不要这个孩子,完全没有必要等到这个当儿,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才匆忙地来亡羊补牢。”
“你不是没有打算……”司徒槿豁出去了,咬紧牙关冷冷地道,“也许是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而已。又或者……或许你根本懒得理会这样的小事,到如今,不过是被臣子们提醒了下,就赶紧顺着台阶下来了而已。”
星夜靡瞪着她看了半晌,终是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你现在先不要急着跟我闹,一切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先休养好了再说,好不好?等你的身体好些了,我一定会让你见重要的证人,让你清楚地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件事,定然会让你有个水落石出的感觉。”
见到星夜靡这样隐忍的态度,司徒槿忍不住心底有种讶异的感觉奇怪了,今夜星夜靡的脾气怎么会这么好?被她这又骂又顶撞的,也只是耐心地给她一句句地解释着,不对她动粗,也不威胁她,更没有冷漠地一再对她声明她的“身份”之类……还居然一再地关心着她的身体状况,反过来叫她好好保重?
这简直都不太像他了。
爱奴篇 第四十九章
司徒槿的心有一点点乱了星夜靡这究竟是怎么了?
跟她昏迷之前那个冷酷的男人简直是两个人……他怎么突然变得软绵绵,耐性十足?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点难以消化。
他、他莫非吃错药了不成?
心,虽然如刀剖一般地疼痛,愤恨的感觉堵满了胸膛,但司徒槿仍觉得整件事的前后并非没有任何可疑点,可以让她就此一口咬定星夜靡就是真凶。冷静下来,听听星夜靡的所谓“解释”,其实确实好过自己就此坚持先入为主的观点。况且,如果万一真的不是星夜靡下的手,那她总还要替孩子朝真正的仇人寻仇去,才是正路。
总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将自己的身子养好,再彻底地将事情的始末搞清楚,对她司徒槿而言总不会是一件坏事。如今好容易鬼门关前绕了回来,自然要好好地活着,才能为自己和冤死的孩子,讨回个公道。
司徒槿打定了主意,终于缓了声道:“那……你说!若照你说的,下药的不是你,是谁做的?”
星夜靡见司徒槿情绪稳定下来,却是得寸进尺,对她的问题笑而不答,钻进被窝里,抬手一把就将她搂入怀中。
司徒槿自然恼了,一声娇喝背过身去,不肯顺从:“别这样!”
星夜靡赖皮地俯身将她压在身下,贴紧了她的后背道:“槿儿,你之前说过,愿意为我诞下子嗣的……对不对?也就是说,你如今已愿意留在我的身边,一生一世了?”
司徒槿听得心中一疼,狠狠咬了银牙道:“孩子已经不在了……我现在只想要找出害死他的真凶,旁的都想不到了!”
曾经有过一瞬间……的确是的她有过一瞬间那种脆弱又幼稚的想法,想过要就此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只因为这一个突然来到的孩子,令她有了为人母亲牺牲自己的觉悟。
可是,事到如今,梦醒了,孩子也没了,她已经……不再那么傻,轻易相信身旁这个看似温暖,其实冷酷的男人了!
“找出真凶固然重要……”星夜靡不慌不忙地道,“但是槿儿,难道你不应该更先考虑一下,从今往后你自己该怎么办?”
司徒槿一怔:“我自己?”
奇怪……星夜靡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的,你自己……”星夜靡低低地在她的耳旁笑了,“槿儿,莫非你真打算在我的身边做一辈子的女奴?”
这句话有如刀子一般,霎时穿透了司徒槿的胸膛!
她下意识地按着胸前,闷声道:“你……什么意思?”
她自然是无数次地想过要从星夜靡的身边逃走了……而且也不只一次地付诸实施了,这一次也一样,等解决了宝宝的事情之后,她也不会再继续容忍自己留在这种鬼地方,受这样的屈辱的。
只是……星夜靡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因为,这样一来,就等于他承认她司徒槿原本的出身了不只是在彼此的默认之内,而是摆到台面上来谈论了!
一直以来,他虽然明知她的出身是公主,却借着她不得不保全皇家名誉的弱点,一再地对她巧取豪夺,更不断地对她潜移默化,要她奴化成他真正的女奴,忘掉身为公主的事实。这样坚持她不过是个暖床奴的他,照理说根本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问她这种会挑明她真正身份的问题的,为什么……
司徒槿顿时有种莫名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