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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地与这名中原女奴过不去呢?上一次的‘事情’过后,星夜靡大人对她的宠爱只增不减,这样明确的表态,你这样的聪明人,不可能不懂他的意思。虽然那名女子如今仍只是区区女奴,以后却极难估计会否变作指头的凤凰。。。。。届时,若她反过来寻你的不是,你的麻烦就大了。”
沙耶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也懂得说这是‘以后’!如今,她不过仍是一名女奴,就想要兴风作浪,叫人如何看得下去!而且,若此时星夜靡大人听信于她,将三万军民的性命营生就此拱手让人,我们又何来的明天,何来的‘以后’?”
达龙的眼睛闪了闪:“沙耶,你。。。。。”
沙耶拍案而起,语气愤然:“东南十八部明明已经友善地伸出了援助之手,冰玉大人更是效力于我军一段时日,更救了星夜靡大人一命,传为美谈----这门婚事本来是水到渠成之事,大人他却非说自己母亲的部族是怀着狼子野心,不肯接纳。我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是那一个狐狸精般的女奴,在大人枕边吹起了邪风,才会令大人下此愚蠢的决断---达龙,你说,这样的害人妖精,留着有何用?”
他的一拳砸在案板之上,声音巨大,将上面的酒壶都震得几乎倾倒。
达龙伸手将酒壶扶稳,缓缓地站起身来道:“沙耶,星夜靡大人既然不肯,这件事就不可能成。。。。。往后,你还是不要再在大人面前提什么婚约之事为好。万一真的触怒了大人,就不用等什么以后将来,你现在就要吃亏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道理。。。。”沙耶似是喃喃自语般低声说道,“我绝不可眼睁睁看着这支倾尽我心血而建的强大军队,就这样因为一个愚蠢的决定走向可笑的末路。。。。。若我以星夜靡大人之名,致信东南十八部,先将亲事答应下来,请他们发兵救援-----届时木已成舟,大人他便也不会再说什么。”
达龙双手搭在沙耶的双肩,叹口气道:“沙耶,我敬你是一名真正为星夜靡大人考虑周到,鞠躬尽瘁的军师,所以在此劝你。往日你多有自作主张之时,大人都不追究,那是因为大人爱才,故此待你格外宽容。但,今日大人既然在众将领面前将话说得如此明白,即是立场坚决之意,也是对你的警告。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继续暗暗地牵线搭桥,那就是欺君之罪----到时候,不管你的初衷如何,只要大人一句话,往日你所有的功绩伟业,都会毁于一旦,就算是我,恐怕也保不了你。”
“达龙,你。。。。”沙耶缓缓地抬起灰色的眼瞳,眼中带着说不清的波涛汹涌,声音却似乎噎在喉间,良久也没有再说一个字来。
希罗靡静静地坐在大帐中,听到帐帘的响动,便缓缓地抬起头来,神情凝重。
蓝迪微笑着站在帐篷门口,道:“虎王,好几日没见面了,你好吗?”
希罗靡的脸上并无一丝笑意,冷冷地道:“听说。。。。你竟真的把人带来了。”
“那是自然。”蓝迪笑嘻嘻地,往后一转,已换上绅士般温和的表情,柔声对外面道,“夫人请进。。。。请小心脚下。”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一会儿,又在后退着进了帐篷,手上搭着一只浅浅素手。再走了两步,手的主人便到了门前,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庞,柔情的眼睛放射着融融的红色。
希罗靡直到这一刻,面上才凝固一般露出了讶异的神色,下意识地从席上站了起来,唤了声:“若兰!”
青色的衣裙,素雅而大方,头发绑做无数细碎的发辫自然垂下,并不多做娇饰,天然无雕饰,更见美人艳。她额前的刘海恍如连绵的山峦,眉若黛,眼若潭,竟是一个款款多情,叫人顿生怜惜之情的清丽女子。
“虎王,按照与您的承诺,我将您的发妻从守备森严的赤古城中‘偷’出来,送到您的身边了,请您好好地验明正身吧。”蓝迪笑嘻嘻地闪向一旁。
希罗靡从案后绕了出来,鹰眸睁得大大,手臂因为紧张而略带颤抖,缓缓地展开他的怀抱。
青衣女子的眼中蓄满了闪亮的泪水,鼻尖红红,似乎不敢相信面前的是真实般,犹豫不决地立在原地,肩膀颤抖如风中的残叶。
半响,一声清雅的声音在帐中响起------
“大王!”
青云一般飘起的衣袖,与棕色的发辫泛起一片铺面而来的喷香涟漪,轻盈的身躯已然向前急急趋出,扑入赶上前来的希罗靡怀中。
“大王。。。。这不是梦。。。。这真的是你,若兰好想你。。。。”女子泣不成声,娇喘细细。
“若兰,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希罗靡将怀中的爱妻拥得紧紧,“昆莫卑鄙,将你骗入中宫囚禁起来,以此要挟,我。。。。。差一点就变作千古罪人,遭天下臣民百姓辱骂一生。”
若兰的眼泪一颗颗如珍珠般滚落不停:“若兰才是罪人。。。我听说,大王为了若兰的安全,不惜主动请战,在伊犁河谷,将鹰王大人。。。。”
希罗靡眼中一闪,伸手指掩住若兰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轻声问道:“你。。。。腹中的孩子可还安好?”
若兰忙不迭地点着头,抓了希罗靡的手,放至自己的小腹之上:“孩子他比我这个娘亲不知要坚强多杀倍。。。我在中宫时,日夜担忧大王您的安危处境,旁人都劝若兰要为了孩子多照顾自己,但若兰实在茶饭不思。。。。幸好,孩子并没有因此撒手而去,至今安稳无恙。”
“那就好。。。。母子平安就好了。”希罗靡重新将若兰拥入怀中,“若兰,这一次我对不起你,但。。。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遭受任何不幸。”
蓝迪讥笑的声音在帐篷边上冷冷地响起,搅和了一室的情深意重。
“情意绵绵到此为止了,”他双手交叉在胸前,笑得神秘,“希罗靡大人,既然你已经要回了自己的爱妻,是不是。。。应该开始履行您之前按许给我们的承诺了?”
希罗靡安抚着怀中的妻子,再抬起头来时,面上已然恢复了一贯冷静的表情。
“。。。。。我明白了。”他道。
“洗好了吗?还有多久?”
水塘边上,挂起了临时的木杆布帘,当中一个倩丽的身影浮动,伴着清凉的水声,撩拨得人春心浮动。艾果守在布帘的旁边,背对着身后的水塘,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却是四下张望,紧张得不行。
真是倒霉。。。。居然要跑来陪这个中原女奴沐浴。而且,星夜靡大人吩咐过,要尽量快,免得有闲杂人等过来,不下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就不好了。所以他急得不行,一催再催。
司徒槿也却是是洗得慢腾腾。。。。虽然可能是相对于他们这样的七尺男儿来说。艾果感觉自己似乎等了一个世纪之长,那个诱惑的水声才终于停了,转而听见布匹的瑟瑟之声。
他不觉地面上飘红,只得赶紧将头仰起,大口大口地呼吸清新的空气,结果吸入了一阵含着水汽的凉风,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你没事吧?是不是不小心染了风寒?”布帘被掀起的声音之后,是司徒槿甜美细嫩的嗓音。
艾果吃一惊地回头一看,只见面前的女子肤若雪白凝脂,发若浓墨远山,红唇似火,双眸如两塘清澈的深潭,顾盼多情,如艳丽却不俗气的木槿花,昂然在高高的枝头绽放。
“没有的事。。。。”
艾果禁不住有一瞬的失神,心里暗暗惊叹,这女子半年前还是含苞待放,生涩娇嫩的样子,如今竟出落得如此水灵通透,勾人魂魄,真是女大十八变,一年一样,往后还不知会变作何等迷人的美丽。
他突地发觉自己想得多了,忙正了颜色道:“既然洗好了,我们走吧。星夜靡大人吩咐过,要你回到大帐内乖乖呆着,不许在军营中乱跑。”
司徒槿也不言语,就此乖乖地跟在艾果的身后,往星夜靡的帐篷走去。
路上,不少人投来复杂的目光,司徒槿很清楚明白地认识到,自己在此处是不受欢迎的。可是她心中澄明,不去在意这些小事,只镇定自若地拉好了蒙脸的面纱,步伐优雅地往前走去。
再行了二三步,眼前却是白影一闪,便听得身旁的人恭敬地拜了下去,口称“冰玉大人”,“雪山圣女大人”。司徒槿心中一笑,轻薄的面纱之下,娇俏的唇线淡地苦笑起来。
果然是冤家路窄,就这么出来沐浴一番,竟然也能碰的上。
爱奴篇第70章节
司徒槿自这一次来到星夜靡的军营之后,早听说了冰玉所在的东南十八部,往星夜靡这里送来邀婚的信函,请求联姻之事。军营中议论得沸沸扬扬,除了星夜靡的伤势,就是这件事,吸进了最多的关注。她虽然几乎足不出户,帐篷却是不断地透进来路人说话的声音,叫她想要掩耳盗铃都不行。
司徒槿听得心里烦闷,旁敲侧击地也问过星夜靡,只听他承诺一定会拒绝这门亲事,便也不好再追问下去。然而,军营中却完全没有这门亲事已经被拒绝的传言,那些嗓门大大的士兵们,还个个都认为这是桩绝好婚事,不断地说着各种赞美的话,叫她听得心里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不知道究竟星夜靡的话可信,还是这些人可信。
自然,她那满满一坛子的醋早就蠢蠢欲动,随时想要翻洒出来。
如今,光天化日之下被司徒槿见到这敏感流言的主人,心里自然气不打一处来。她翻了翻白眼,好不容易才忍住不要公开闹事,于是脚下急急地加了速,想要尽快从这个障碍的雪山圣女跟前晃荡过去。
冰玉看见司徒槿,水波荡漾的眼眸略闪了闪,却主动地走上前来,微微一礼道:“几日不见,身子可养得好些了?”
“承蒙关心,”司徒槿礼都不礼一下,虽然言语之间,还算礼貌,“本来也只是路上稍劳顿了些,休息了这些天,早已没什么了。”
冰玉幽幽地看着司徒槿,不知是不是无声地笑了笑,顿了顿才道:“那就好,如今天气冷暖变化不定,请务必多保重身体,才不至于罹染风寒。。。至少,不要象上次那样,别说腹中的孩子保不住,连大人都在危险边缘徘徊。”
司徒槿一听冰玉竟敢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她司徒槿之前没掉的那个孩子,登时柳眉倒竖。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晕倒之后发生过什么事,更说不清楚究竟星夜靡给她的那些解释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真正的事实,但。。。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冰玉这个事外之人来说三道四!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冷冷地甩下这么一句话,司徒槿人已经错过冰玉跟前,自顾自往前走去了。
冰玉的眼睛顺着司徒槿的黑发飘扬,往自己身后望去,并不言语。
司徒槿脚下生风,步履却有点凌乱,不似之前淡定优雅,反而带着一种悠然散发的锐利感觉,划来她身旁的空气。
冰玉静静地盯着那一头黑瀑般柔顺笔直的长发远去,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对身旁的医女道:“抱歉,耽误了时间。我们走快一点儿吧。。。。。病人在哪儿。”
司徒槿在这厢越走越不是滋味,终于一踢脚下的黄泥停了下来,转身想要向艾果问清楚,星夜靡跟冰玉之间的婚事,究竟是成了还是不成,都进行到怎样的地步了。
“对了,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