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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应了声,“小宁,刚下班?”
“嗯。我怕你等,就先让你临远来接你了。”顿了一下又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到了没?”后面这句话虽是对着邈邈说的,可舒宁的眼神却瞥向了郜临远,带着甜甜的笑意。
郜临远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把车掉了个头。
邈邈说:“他到了。”
“本来是想去吃菜的,但是我们三个人点一桌菜挺奇怪,又吃不掉,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你们决定就好。”
“这次本来就是请你吃的,你给点意见嘛。不然到时我们挑的地方你不爱吃怎么办?”
“你和我认识这么久,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你口味这么独特,说实话,认识你这么久,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喜好。我觉得你好像什么都吃,但又没有特别喜欢的……”
邈邈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驾驶座上的人,他正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她不知他会开去哪里,她忽然灵机一动,打断了舒宁的思考。
“真的让我挑地方吗?”
舒宁点了点头。
“随便什么都可以?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你就说吧,怎么那么啰嗦!”
她想起从前,从眼里荡漾出了一股笑意,说:“我想去吃水煮鱼。”
“在哪里?”舒宁吃惊地问。
她拿出手机,导航了一下,把手机给舒宁看,舒宁点了点头,但还是十分诧异,“邈邈,你吃辣?”
她摇了摇头,“但是今天想吃了。”
舒宁拿着手机给郜临远看了一眼,邈邈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微微一怔,沉默许久,转头对舒宁笑了笑。
车子从十字路口打了个弯,绕了回去。
郜临远熟门熟路地在老街上找了个车位停下,邈邈和舒宁在原地等他。
舒宁问她:“这儿哪有饭店啊?”
她指了指身后那被枝叶藤蔓遮掩住的红色木门,“就是这里。”
郜临远走了过来,说:“走吧。”率先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进去后便是别有洞天,两旁种了几棵苍天大树,包围着一家十分古风的饭店,更像是茶余饭后闲来无事让人栖息聊天的小茶馆。
虽然大树已然秃枝,但饭店内灯火通明,坐着好几桌的人,倒也觉得十分热闹。
他们选了一桌坐下,邈邈拿着菜单没有思忖就叫了一份水煮鱼,然后把菜单递给舒宁。
“你们吃什么?”
舒宁在菜单上研究了很久,说:“那就来一份手撕包菜,拌黄瓜,对了,还有酸梅汤。临远,你要吃什么?”
郜临远正在脱衣服,看都没看一眼菜单,说:“干锅牛蛙。”
邈邈愣了愣,同时一股异样的热流从心里涌开。
服务员把菜报了一遍,留下了单子离开。室内很热,邈邈和舒宁解了围巾,脱了衣服。
菜很快就上来了。热腾腾的锅子里冒着袅袅雾气。邈邈等不及先撂了一筷子,刚吃进嘴里时,水煮鱼的香味四溢,不断冲击着她的味蕾,当她把食物咽下去时,残留在口中的只余下浓重的辣味,这时她才感受到有股热气在自己嘴里乱窜,很快蔓延到了体内。那辣就像一根根很小很小的针,在她的舌头上胡乱刺下,又像是小时候吃的跳跳糖,在她的舌尖上群魔乱舞,令她舌尖都麻了。
她吐着舌头,呼着热气,觉得这样的刺激还不够,又夹了一筷子进了嘴里。
另外两个人也开始动筷,但尽挑着两个蔬菜吃,郜临远有时还会碰一下水煮鱼,但舒宁连一筷都没动过。
只有邈邈一个人吃得尤其欢快。
其实她真的怕辣,没几口已经把她的脸憋得通红了,跟喝了酒似的,额头上、鼻尖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她喝了半杯酸梅汁后,吸着鼻涕又开始与水煮鱼、与牛蛙奋战了起来,就像圣斗士似的。舒宁都惊讶地放下筷子直接瞪大眼睛看着她了,她也不以为意。
因为刺激,因为痛快。她想起他曾经告诉过自己,实在难受的话,吃一顿这样辣的,可以刺激得忘了所有的不快。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把她辣过头了,她就可以鼓起勇气说一些她不敢说的话了。
“邈邈……你真厉害。”舒宁目瞪口呆地说。
邈邈笑了下,吐掉鱼刺,抬头问舒宁:“你不吃辣,你还答应我来这边?”
“不是说了全由你做主吗?请你吃饭当然你最大。”
邈邈耸了耸肩,“那你什么都不吃不饿吗?要不叫点不辣的面啊什么的?”
“这儿有不辣的吗?”舒宁无奈地说,突然转头看向郜临远,“牛蛙不是你点的?你怎么也不吃?”
邈邈挑了一块牛蛙,默默埋下了头,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好半天才听到他缓缓开口:“不知道萧小姐的口味,随便点的。这家的牛蛙听说不错。”
舒宁没再回答,邈邈稍稍抬眸注意了一下舒宁的表情,却被一阵渐渐上升的雾气挡住,看不清楚。
隔着雾气向他清冷俊秀的面容看去,他瘦的已轮廓分明,他以前虽然不胖,但至少看上去比现在健硕。他吃得又那么少,开始到现在几乎根本没怎么动筷子,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是他带她来的。那时她正失意,他就把她带来了这里,像今天一样,点了水煮鱼和牛蛙,她第一次吃这么辣的东西,刚开始她不敢下口,可吃着吃着就忘了怀,最后简直酣畅淋漓,把她辣的眼泪汪汪。他也陪她吃了挺多,尽管她再也没见过他吃过牛蛙。
记忆里的他依然如此深刻,可他却渐行渐远。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抽了一支出来,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她们两个。
“我出去抽支烟?”
舒宁笑着点了点头。
他出去后邈邈问:“他不是不抽烟的?”
舒宁叹了口气,“出事后就开始抽了。有时候见他头痛得难受,抽烟也许能缓解点。”
邈邈皱了皱眉,垂眸,若有所思地又吃了几口就找了个机会说要去卫生间,从座位上起身离开。
她并不是真的想上厕所,她只是想要想清楚怎么跟郜临远开口。舒宁在,她完全没法儿找到和他独处的机会,更加没法儿跟他说清楚。
她在厕所里来回踱步,可厕所里的人出出进进越来越频繁,空间很小,容不得她反复思量。眼见等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收着腰挤了出去。
她沮丧地在外边洗着手,一抬头,就在眼前的镜子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背后。
他走到她的旁边,弯□来对着水龙头冲着手。流水声没有盖住他的声音。
他问:“想跟我说什么?”
邈邈一怔。
他又说:“你不是有事要说?现在可以说了。”
“啊……哦……”
邈邈咬着唇低下了头踟蹰,他在旁边不动。后面的人很快就等着急了。
“前面两个好了没啊……怎么那么慢……”
她转头尴尬地笑了笑,让出了位置。郜临远也被挤到了她的旁边,她捏紧了拳头,昂起脸深吸了口气,坚定地直视他的双眼。
“郜临远,我……”
“邈邈!”
作者有话要说:咦?貌似进展有点慢。。。果纸准备加把劲今晚来个二更!大家帮果纸加油鼓劲呀!
嘻嘻嘻,昨晚米有更。。。我会告诉你们我昨晚在看慈悲城吗?慈悲城好好看啊!无论是情节或是文笔都特别好!嘿嘿嘿嘿~丁墨大人你是俺偶像!
☆、24、
24、
“邈邈!”
带着轻喘的声音由远及近,在邈邈好不容易鼓起全部勇气要把话说出口前打断了了她。
邈邈和郜临远都随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舒宁踢踏着高跟鞋急急忙忙地往他们的方向而来,手里还拿着邈邈的电话。
邈邈皱了皱眉头,迎着她走了过去。
“怎么了?”邈邈问。
舒宁眨了眨眼,朝邈邈身后瞥了一眼,再看向她,把拿着手机的手伸到她面前,“你手机响个不停,一个接着一个,估计是有人有急事,我不敢接,就拿来给你。”
“谢谢。”
邈邈接过手机,对舒宁笑了笑,舒宁没说什么,还给她一个笑容,不过这个笑容看着总有些特别,好像只是敷衍一般。她没空想太多,手里的手机正一刻不歇地响着,她赶紧接了起来。
接电话时,邈邈的视线顺着舒宁的身影转了过去,她慢慢地走到郜临远身边,抬头对他说着什么。
“喂?喂!有人吗?”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着急,邈邈连忙接上,“喂?”
那头似乎舒了口气,声音听上去挺严肃,“你好,是萧邈邈吗?”
邈邈稍稍移开手机看了下屏幕,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不自觉地皱眉,对着话筒说:“你好,我是。你是哪位?”
“哦,是这样的。萧小姐,你父亲萧柏松在监狱中意外受伤,现在正在人民医院抢救,请问你是否有空过来一下?”
邈邈愣了愣,好像没听清电话里说了什么,支支吾吾地又问了一遍:“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对方提高了声调,重复了一遍:“萧小姐,你父亲萧柏松身受重伤,正在抢救,我们需要你过来一趟,可以吗?”
“我父亲?”邈邈停在原地,耳朵里突然嗡嗡的,“我父亲不是在看守所里吗?”
“是的,在放风时发生了事故。”对方很公式化地向她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