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惜起残红泪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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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慷慨激昂的话语，被萧锦彦一个无力而轻微的手势所打断。萧锦彦看着他，摇头道：“不，李德全，你不明白，本王以前以为，只要自己得到了天下，便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生杀予夺之下，从前被权势所夺走的一切，因着权势，还能再得回来。可如今本王发觉并不是这样的，有许多东西，一旦失去了，便恐怕再也找不回来。可如果没有这些东西，那么便是得到了天下又能怎样？”

他咽下了自己心中的那句话，并未吐之言表。那就是，若是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她，那么，这天下得来又有何乐趣？

李德全闻言却是十分的惊惶 ，他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为何忽然间有这样的一种近乎于荒谬的想法的。但这些原因他现下无法追究，只能从情势上着手，恳切的说道：“王爷说的这些话奴才的确不太明白，可奴才却知道，王爷如今身为摄政王，掌控齐国的天下权柄，这却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正所谓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王爷，您早已没有退路，若您萌生退意，那么便是将自己的性命，还有奴才等这些忠心追随于您的人的性命一并送到太皇太后手里任由她屠戮。王爷，你如果这么做的话，试问您如何对得起贵妃娘娘？如何对得起您这些年以来的隐忍和等待？”

以萧锦彦素日的性情来说，这番话着实是僭越到了极致。李德全虽是仗着自己与他有着十几年的主仆情分，说完之后仍是不免后背沁出了大片的冷汗。

然他忐忑了半天，最后却只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李德全，你这话说的倒是很对。”

说完，萧锦彦便伸手端过那案上的炖盅，才掀起盖子，却又对着他吩咐道：“本王把这燕窝赏你吃了，一会儿便把这盅送回去给锦瑟轩的人，就说-----王妃的心意，本王受了。”

“是，奴才…….多谢王爷恩赏。”李德全苦着脸，也只得立即跪下谢恩。待他端走那炖盅走出去之后，萧锦彦才觉出自己腹中的饥饿来。原是他今日一早到现在，居然是滴米未进。从别院出来之后，更是因为伤心与迷茫之下，险些神智大乱，连素日以来的自持与冷静都失却了大半了。

是啊，人生都是逆水行舟，他已经行至这一步，便是为了她的日后周全，他也要继续走下去。

他早已没有了退路可言。

“来人，去叫厨房准备点清淡的饭菜过来。另外，去准备马车，再叫管事挑一些贵重的礼品拟成单子，一会儿随本王一道前去慕府。”

外头立即就有人进来应下，那内侍退下之前又问了一句：“王爷，这慕府是否就是慕国公府？”

萧锦彦捡起之前丢掷在一旁的奏本，头也不抬的回道：“嗯，慕国公府，记得先叫人递上名帖，就说本王这是专程来访，请国公爷务必要在府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