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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认为很好,能见到裴琰,与他朝夕相处,她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只可惜裴琰素日不喜下人近身,他院中f侍的人等都只待在外院,做些除伺候他起居外的活计。瑶姬只远远见过裴琰j面,一次是他从外头回来,身上披着那件玄狐大氅,一阵风似的刮过去了。一次是他在亭中独坐手谈,瑶姬跟在大丫鬟白鹭身后,为他伺候茶水。
这段时间以来,瑶姬也知道了许多关于裴琰的事,知他x情温润,待人宽和,因一手烂柯之技登峰造极,素有围棋圣手之称,又精通天衍周易之数,时人称之为“算天机”。这样的人物,实是与宗隽截然不同。
瑶姬一时觉得有趣,一时又心生怅然,她虽还记得前世种种,可是那个人,却什么都忘却了。
她这j天便恹恹的,恰白鹭病了,裴琰每日都要在亭中手谈j局,伺候茶水的活计便j由了瑶姬一人。瑶姬不远不近地站着,听到裴琰伸指叩了叩棋坪,知他要茶,忙提了青瓷的小茶盅过去,倾壶将沸热的茶水倒入盏中,顿时腾起一阵袅袅茶香。
偏瑶姬心不在焉的,没注意到茶盏渐满,裴琰原专心致意地琢磨着棋局,听到那水声的变化,眉心一动,将手中一枚白子叮的一声投入棋笥中。瑶姬一惊,这才恍然清醒过来,忙将茶盅给拿开。
此时那盏中的茶水堪堪与盏面齐平,将溢未溢,竟是只差一点就漏了出来。
“公子恕罪。”瑶姬自知闯了祸,忙垂下头。
“无妨,”裴琰温声道,瑶姬很少与他接触,此时方才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只听那一把润玉似的好嗓子仿佛春风拂面,教人心折。裴琰待下向来宽和,也不生气,反笑道,“你却是有罪,我这一局正到紧要关头,可不能教茶水给弄乱了。”
瑶姬听他以玩笑之语开解自己,方才抬起头来,见那棋局果成厮杀难解之势,忍不住道:“公子不若于七三路落一子,大飞守角。”
裴琰听了,在脑中演练一番,如此落子,果能将此局解开,不由抚掌道:“此招甚妙,好!”他此时方才注意到身旁的这个小丫鬟,却不转头看瑶姬,口中问道,“你会下棋我听你的声音,是新近来我院子里伺候的,你叫甚么名字。”
瑶姬有些奇怪他的问话,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奴婢叫念瑶,上个月进了府,裴管事教在公子院中伺候。奴婢在家中时学过j手弈棋之术,方才奴婢鲁莽,是公子宽宏,不计较奴婢的过失。”
裴琰一愣,j时这安排丫鬟的小事,还需要裴安亲自过问了上个月……他想到当时裴安来说过的一件事,笑了笑:“你是宋家姑娘”虽是问句,语气却笃定非常。
“奴婢既入了府中,便不是宋家nv了。”瑶姬愈发恭谨。
这个回答自然让裴琰满意,他想了想:“待白鹭病愈了,你去告诉她,日后我手谈时,留你伺候就够了。”
瑶姬强压着心头的喜悦,谢了裴琰的赏识。裴琰只道她是因得了主子青眼高兴,殊不知她是在为自己能与裴琰多多相处欣悦。
裴琰又道:“想来你的棋艺不差,一人破局也是无趣,便与我对弈罢。”
瑶姬忙将棋局重新整了,不敢坐下,站在裴琰对面,见裴琰示意她先选棋,便拈起一枚白子。
裴琰笑了笑:“今日只论棋,不论主仆,你且坐下,”听到瑶姬应喏了,又问道,“你是执黑,还是执白”
瑶姬一愣,自己已拿了白子在手中,裴琰为何还有此问尚未回答,裴琰察觉到了她的愣怔:“怎么,你竟不知”
知道什么瑶姬愈发糊涂,迟疑地道:“奴婢不知公子何意。”
她见裴琰勾起唇角,面上的笑容温和依旧,淡淡道:“我是个盲人,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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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么样,是不是很特别= ̄w ̄=
☆、念奴娇7
盲人!
瑶姬下意识看向裴琰的眼睛,一身石青祥云纹锦袍的贵公子坐在那里,头上束着一顶白玉小冠,鸦发如羽,鬓若刀裁,剑眉下一双黑瞳湛然若神,点漆一般直视着瑶姬,哪里能看出,这竟是一双无法视物的眼睛。
瑶姬不由地呆在了那里,连自己一直盯着裴琰的举动无礼又冒犯都忘了。
裴琰不以为忤,不过淡淡一笑:“念瑶落子罢。”
之后的棋局瑶姬自然是下得毫无章法,裴琰见她心事重重,虽有些奇怪纵吃惊于自己是个盲人,一般人惊愕过后也就不在意了,怎么这小丫鬟像是如此牵挂一局终了,遂命瑶姬下去了。
瑶姬自然也知晓自己的举动不合时宜,但她此刻心乱如麻,自然如蒙大赦。
端看裴琰平日里行事一切如常,谁能想到他竟然眼盲。瑶姬暗地里在府中打探了一番,才知原来裴琰y时曾生过一场重病,连着高烧十来天,虽说病愈后x命无忧,眼睛却烧坏了。
他并非天生的不足,正因如此,眼盲后才会愈发难过。若一个人生下来后就没见过多姿多彩的世界,虽有遗憾,恐怕也尚能忍受,可裴琰不然。
他眼盲时已经有八岁了,八岁的孩子,正是最活泼好动的时候。他身为天都府的继承人,从生下来起就被寄予厚望,原本一切顺遂,只需按部就班,就能有一个天之骄子应有的完满人生。可惜,他却遇到了这样的横祸。
瑶姬只需想一想,就能想象出那时候的裴琰会有多痛苦。若他就此颓废,一蹶不振,或者长成一副暴戾的x子,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但他偏偏不是,行为举止一如常人,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宽和j分。想到他如今得来的赞誉,高明的武功、顶尖的棋艺、老练的谋断……这其中,要付出多少艰辛。
瑶姬整晚整晚地睡不好,不是因为她无法接受裴琰是个盲人,而是她想到裴琰为此吃过的苦,便心恸难忍。
虽然瑶姬极力压抑着,不想在裴琰面前表现出来,裴琰心细如发,还是注意到了。他起初觉得奇怪,为何这个丫鬟像是很伤心他并不觉得瑶姬是存了要给自己做侍妾的心,才有如此表现,因为那是一种她强压着的,却又无法从她身上剥离而出的怆然和怜惜。
裴琰一时疑h,一时又很好奇,遂在瑶姬为他奉茶的时候问:“你是因为我眼盲,所以可怜我吗”
瑶姬怔了怔,她不想在此事上撒谎,垂着头轻声回答:“并不是,公子虽是盲人,实则远比健全之人要出众的多,并没有什么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