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贞福酒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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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贞福酒园
贾诩说完后,曹昂郭嘉尽是一愣,郭嘉闻言急道:“那贾公有何收获?”只听贾诩淡淡道:“贾诩所查事中,董府仆从近日出府买办食粮,皆是随身携带‘呈食器具’。”
曹昂闻言奇道:“呈事器具?有什么不对吗?”贾诩沉声道:“是没什么不对,买办食粮偶尔在买办些熟食,也属正常,可是次次买办都带‘食具’,就未免有些让人怀疑。”
曹昂与郭嘉互相对视一眼,想不到贾诩竟然会对这么一件小事感兴趣。见曹昂目光疑惑,贾诩轻道:“将军,这监查之事不同寻常,有时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足可一窥全貌。说实话,自贾诩掌背嵬军以来,所下之令皆与郭公大不相同,贾诩从未让背嵬军卒监查朝中公卿日间若为,查的只是他们生活中的琐事,就是他们每夜与哪妾房中留宿,贾诩亦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曹昂郭嘉闻言,不由轻笑了一下,细想片刻,曹昂随即道:“既如此,还劳烦贾公与奉孝兄继续布置背嵬军安排,至于董承家仆携‘食具’买办食粮之事,就由曹某去查,不知董府下人平日间去哪里购食?”
贾诩淡淡然道:“上月城东新开一酒家,名为‘贞福园’。平日里除去正常买卖,还向外置卖米物漕粮,最近,董府家仆日日都去此处买办肉物米粮。”
郭嘉闻言哈哈笑道:“贞福园?区区一个一个酒家,名字倒是起的挺雅致的。有趣,趣,改日,郭某当邀上将军和贾公一起喝上一喝。”
次日,曹昂身著便装,与司马懿、甘宁、典满等人来到了城东这间名为贞福园的酒家,方才开了一个月的酒家竟然极为红火,看来主家应是个精明干练的人。
酒家建造的颇为阔绰,挑高颇长的大厅,雕梁画栋的精致装潢,里间隐隐约约的丝竹磬乐颇为优雅。,即使繁华如许都,像这样的酒家也是少有的。
来到一桌旁坐下,曹昂随即对甘宁使了个眼色,甘宁会意,随即开始细细打量着厅中动静。曹昂今日之所以带甘宁前来,便是因为甘宁原先身为‘游侠’,对于“暗中交易”这种事较为了解,也比曹昂他们更加有所体会。
静静的等了一会,突见典满轻言道:“将军,来了。”曹昂回首望去,但见正门之外进得一人,手中拿着一套食器,大声冲酒仆高喝,乃是董承府上的家奴。
这董承府的下人显然是个熟客,在一阵幺幺喝喝之后,便见贞福园的酒仆从后面拿上酒食粮米,搬往董府的车上,接着又见那董府下人喝道:“老规矩,让你家后院王七将这食盒装好,记住,这可是给我家大人的,你等可小心着点!”
接着便见那酒仆领命即去,少时,将装满酒食的食具端回,交付于那董府家仆。董府的家仆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便转身驾车而去,却是再无其他。
“嘿嘿,一定有事!”只见甘宁大刺刺的喝了一口酒,擦嘴嘿然道。对面司马懿闻言皱眉道:“你如此说,莫不是有什么发现?”
“非也,不过老子闯荡江湖多年,暗中交易之事,只需一眼便能看出门道,那董府家仆适才将食具交出去时,眼神就开始涣散迷离,直到取回那食具后,方才如释重负。那食具中必有密事。”典满听到此处,急忙道:”那等来日便将乘其交易之时,将那董府家仆捉拿那,然后连日代物一并交给司空大人!“
听到此处,便见司马懿摇首道:“如此,或可一举搬除董承,但却再难抓住与董承合谋之人,不如.....”曹昂轻轻接口道:“不如放长线,掉大鱼?”司马懿淡淡额首道:“将军之言甚是。不过还是要先弄清这酒家是否干净。”
想到此处,曹昂再不迟疑,冲着甘宁一使眼色,甘宁会意,当即一拍案道:“呸!...什么破酒!酒仆!给老子过来!”
便见酒仆赶忙过来道:“这位爷,您这是....”却见甘宁一把将酒盏中酒洒到酒仆脸上,嘿然道:“你们这也叫酒?老子还以为是马尿呢!叫你等主子出来与老子说话!”
那酒仆被泼了一脸的水酒,又遭到一顿臭骂,饶是低贱之人,也是有脾气的,刚要反驳,却见甘宁右手狠力一握,将桌角捏碎一块。那酒仆纵有千般骂人之语,一见甘宁手中的碎木,瞬间便将口中话咽了下去。
“你...你等等...”酒仆吓得一哆嗦,随即便转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开去,看着远去的酒仆,曹昂叹气道:“兴霸,你这事做的未免有些过了。”甘宁嘿嘿一笑道:“这种事,将军你得信我,这些商贾之人,心思多着呢,若不狠些,根本就寻不着人。”
少时,便见那酒仆匆忙跑回,冲着甘宁点头道:“这位爷,我家主人有请。”四人随即起身,随那酒仆来到后面,行至一间书房,酒仆随即道:“小姐,那几位客人来了。”曹昂四人顿时一愣,小姐?
少时,只听一声妙如箫音的女声传出:“请客人进来吧。”曹昂冲着几人一使眼色,接着便闪身入内,而司马懿、甘宁等人则是守于门侧,顺便也将那酒仆挡在外面。
进了里间,只见里面简洁大方,室中布置静雅而不失俗世凡香,木案上一幅仕女图,笔法清幽,两侧雕花檀木,其上挂着是一些朴素的花草,将室内倒映的春意盎然,屋角两座香鼎,样式古朴,雕琢细致,淡淡的白烟缭绕,使得屋内雅致非常。
但见一位兰绸女子,发髻如云,轻轻飘动的乌黑软发,仿佛要落在那长长的睫毛上,浅粉色的丝巾蒙住半边面容,黑闪的眼睛仿如暗夜中的星子,映衬着柔和而宁静的光彩。
曹昂正在细细打量着兰绸女子时刻,那女子亦是在打量着他,少时,方听那箫音再度响起:“阁下便是言我家之酒为‘马尿’者?”
曹昂闻言一笑,轻道:“算是吧。”那女子缓缓起身,轻声客气道:“既如此,甄宓便在此替我家酒奴对先生陪个不是,还望先生勿怪。”声音优雅平和,却是没有一丝作假之意,让人听着极为真切。
想不到诺大的一个酒家,竟是一个如此优然的女子全权操手(还是个玩蒙面的),曹昂不由暗自赞叹,对甄宓这个名字也并没有可以留心,只是冷道:“姑娘,在下并非故意找你麻烦。只是你这酒楼即将大祸临头,你莫非不知。”
甄宓闻言一愣,接着道:“小女子不知先生何意?”只见曹昂从怀中亮出一牌,乃是其从廷尉府取得的信牌:“你休要装相,我乃是廷尉府狱吏,你这酒楼内窝藏反贼,你莫非不知!”
甄宓闻言一惊,接着疑道:“大人想是有所误会,小女子从中山而来许都不过月余,一为开店,二为寻亲,怎有可能窝藏反贼?”
曹昂冷笑道:“你这酒楼有人与反贼从仆往来送信,你还说这是误会?”甄宓闻言疑惑道:“大人此言,恕小女子不明白。”
曹昂淡淡道:“那反贼家仆每日拿‘呈食器具’到你这里以买办食粮为名,实乃是与反贼传音接信。你这女人居然还在这跟我装相?”
甄宓闻言,面纱上的秀目微微皱起,接着轻声道:“此事小女子不知,大人暂且稍后,待我寻管家前来,一问便知。”
那女子说完,便往门外吩咐酒仆去唤管家,刚一出门,便乍见守在门外的甘宁等人,先是一惊,但立刻便恢复神智,对着酒仆轻声道:“去,唤管家前来见我。”
少时,只见酒家的管事来到房中,甄宓轻一皱眉,言道:“刘管事,最近酒家可有携‘呈食器具’前来买办食物粮者?”
老管事闻言一愣,接着道:“有啊,小姐,那是当今国舅董车骑家奴,每次前来都带有‘呈食器具’。”甄宓闻言一惊,看着一旁眼神微冷的曹昂,遂道:“那食具每次都装的什么?”
刘管事闻言奇道:“这个,自是熟食了,不过每次都是由长水校尉吴辑安排在咱们这里的那位伙夫填装的,小姐,你也知道,咱们能在这许都城觅得一处铺面,全亏了吴校尉的安排,所以人家安排一个人,刘某这里也不好不答应不是.....”
话音未落,便见甄宓的额头竟露出了丝丝汗渍,而那边的曹昂亦是笑了一声,看着有些无措的甄宓道:“姑娘,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