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刘备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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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刘备欲离
袁绍与公孙瓒之战,终于接近了最后的尾声。而公孙瓒的败亡已属板上定钉之事,如此,河南的曹氏即将面对的就是河北袁氏的铁骑,北方的乱战风云即将大副展开。
许都、司空府——看了看手上的战报,但见曹操的眉头深深皱起,只因江淮的袁术终于开始有所动作,观其行军路线,竟是欲北上投奔其兄。大厅之内诸文臣武将皆是一声不吭,等待曹操发话。
少时,忽听曹操一声长叹,沉声言道:“袁术既然北上徐州,那看起来他在庐江是呆不下去了。”荀彧额首道:“不错,明公,依彧之见,袁术在江淮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已是难有立足之地,如今他居然去投奔他一向瞧不起的庶出兄长,足见袁术已是走投无路了。”
曹操亦道:“不错,但话虽如此,袁术还是颇有些兵马,若在凭空增加袁绍实力,却不是件好事,我当派人阻拦,剿杀袁术,一举出去此贼!”
话音方落,便见刘备迈步而出,微微颤声道:“明公,备愿代明公去阻拦袁氏逆贼!......也算为,也算为伯珪兄,尽一份力...”
看着刘备的样子,满厅众人尽皆感叹,曹操自因上次太庙事件后,刘备却依旧站于其身边,对他的疑虑杀了许多,且增加了几分好感,见刘备哀愤的样子,随轻声道:“玄德,公孙瓒之事,孤也是深感惋惜,也罢,你便领一军去阻杀袁术,勿要让其与袁绍会和,也算是为伯珪报了些仇,如何?”刘备闻言,随即哭拜于地,感谢曹操成全之恩......
将军府后院——换日镏金镗在曹昂的手中舞的霍霍生风,在夕阳照射下熠熠生光,仿佛舞起了一片金色的绸缎,从一旁童渊的角度望去,当属大开大阖气势十足,百鸟朝凤夹杂着镗法的机要,让人难以看清其中奥妙,且换日镏金镗和他的主人一样,诡诈之气也是日益充足。
此时,只听院外响起了一阵脚步之声,曹昂几乎不用回头就能知道那是何人,但见郭嘉有些气喘吁吁的走入后园,急道:“将军,你练功练的倒是悠闲,难道不知出大事了?”
曹昂认真的舞完最后一个动作,接着将镏金镗放在架上,对着童渊点了点头,童渊会意,随即起身道:“今日,到这吧。”
只见曹昂拿起手帛擦了擦头顶,转首看着还在大喘气的郭嘉,笑指着石台道:“奉孝兄急个什么,这怎么像你?坐下吧。”郭嘉闻言,长出口气,接着向石台上大刺刺的一座,皱眉笑道:“嘿嘿,将军,你到是安稳,难道不知道出了大事?”
曹昂轻轻的喝了口茶,幽幽道:“能有什么大事?还不是刘备走了。”郭嘉闻言一愣,续道:“嘿?你都知道了?那怎么还这么悠闲。”
曹昂放下茶杯,幽幽道:“拦也拦不住,倒不如另想他法。”郭嘉闻言愣神,接着长叹口气道:“唉,是拦不住啊,我适才去劝明公了,明公虽然意动,派许褚去追,但也是未能寻回,后又以朱灵、路昭二人相伴为名,便不在取刘备回来,如此祸患无穷啊!”
曹昂淡然的看着天空,看见飞过的几只北归之鸟,突然轻笑道:“奉孝兄,你知道鸟儿在什么时候最着急?”郭嘉闻言愣神,接着亦是抬首看看天上的群鸟,笑道:“这个吗....嘿嘿,我倒还真不知道。”
曹昂低下了头,幽幽然道:“鸟儿最着急的情况有两种,一个是出笼飞逃之时,再一个就是觅食寻窝的时候,一般在这两种情况下,也是鸟儿最傻的时候。”
郭嘉闻言细细思量片刻,半晌后,亦是恢复了浪子般的笑容:“不错,刘备刚出许都,便是鸟从笼出,破袁术之后,他必将如鸟儿觅食一般,急切寻找容身之地.....这个时候的刘备,当无有往日之智”
曹昂点了点头,忽的看到郭嘉探究般的目光,微微皱眉道:“你这浪子,为何这么看我?”郭嘉洒然一笑,续道:“我只是在看将军的变化而已。”
曹昂闻言笑道:“我有什么变化?难道还能多出一只眼来?”郭嘉闻言笑道:“有什么不可能,夏侯惇将军不就是多长了一只眼。”
“哈哈哈,你休要在此胡言,让叔父知道,打烂你这浪子的嘴。”曹昂笑着摆了摆手,接着沉声道:“奉孝兄,你说刘备破了袁术之后,会去哪里扎根?”
郭嘉闻言瞬间明白曹昂之意,笑道:“于情于理,刘备都只会回徐州。”曹昂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口道:“那就麻烦奉孝兄,写书给徐州的‘明白人’吧。”
郭嘉心中暗叹,适才那随口的一句‘写书给徐州的‘明白人’吧’,话语间气势已然初成,神态间却又是闲然自得,让人恍惚间有一种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的威胁感。
曹昂,二十三岁,终于初窥奸伪雄略之道,再过十年,不知却又会是何等光景。
却说刘备离开许都,即奔西南往徐州要道而走,阻挡袁术军马北上逐路,其军马在徐州边境与袁术大军厮杀一场,最终,袁术南归败逃,吐血而厥。刘备大获全胜,命朱灵,路昭回许都报捷。
朱灵,路昭将捷书拿回许都后,曹操不由气的发抖,拿着手中的报捷书,在厅中转了三转,接着猛然一挥手,斥退二人,长叹口气,自责道:“此番....刘备离开许都,果然如奉孝所言呐.....一日纵敌,万世之患也。”
一旁的荀彧看了看眉头深皱的曹操,奏道:“明公,车胄乃是明公心腹,当初...被明公有意留下,权领徐州,今明公可去书与车胄,让其用计谋杀刘备。”
曹操闻言额首,接着轻声一叹:“孤一生所犯之错,只怕少有能过于此。”
曹操书信传至徐州,待车胄细细观看后,随命人去请陈登,少时,但见陈登来到正厅,车胄随即挥手退下仆从,接着长叹了口气。
陈登大步走入正厅,疑惑道:“车公唤我,不知何事?”车胄轻声道:“司空大人派遣秘使送信与我,言刘备欲奔徐州而来,让我尽快除去此人,免生后患。请元龙来,便是商议此事。”
“这...”陈登闻言摸了摸下巴:“刘备奉旨出征,剿灭袁术,乃朝廷有功之臣,司空大人为何要杀他?况且其在徐州也是深得人心啊。”
车胄摇首道:“昔日百姓焚香夹道,请司空留刘备为徐州牧之事仍在眼前....但司空既以下令,我等又焉敢不从啊。”
陈登闻言轻轻点头,接着道:“刘备既要来徐州,车公可令军士埋伏于瓮城,只当是接他,我在城头以箭弩阻挡刘备后军....车公以为怎样?”
“我看不怎么样!”忽听门口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只把车胄和陈登下了一跳。但见一个拄着拐杖,三步一颤,五步一抖的身影迈入厅中,陈登见状急忙上前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陈珪哼了一声,也不理陈登,颤巍巍的向里间走去,车胄见状亦是急忙起身道:“大夫,您这是?”陈珪白了两人一眼,跺了跺脚道:“糊涂!”
车胄陈登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陈登急忙笑道:“父亲,孩儿....哪里糊涂了?”陈珪咬牙道:“还不糊涂?你这出得什么计谋?刘备何等样人?他若逢难,必然死攻入城。到时以关张之勇,别说是你在城上的那点箭弩,便是吕布在世,也难当此浴血一拼的锋芒!”
只见陈珪从袖间拿出一块白色布帛,冲着陈登甩了甩道:“若非郭公英明,先写书与我,不知你这糊涂虫还会干下何等蠢事!”
陈登闻言急忙笑着拘礼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车胄闻言急道:“大夫,那不知您有何策?助车胄破敌?”
陈珪抹了抹银色的长须,幽幽道:“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简单也简单。车公,附耳过来。”....
却说刘备大军行至徐州城南五十里处,突见前方尘土飞扬,刘备等人正疑惑间,但见徐州兵马已是行至百步之外。为首一将,打马出阵,正是正是徐州总领车胄。
“刘备,你奉旨征讨袁术,如今既大功已成,为何不回许都?来此坐甚!”听到了车胄的质问,未等刘备出言,便见关羽已是缓缓打马而出,傲然言道:“我家兄长昔日承陶恭祖相让,全领徐州,今日回来不过是顺水之势,又有何不妥?”
车胄闻言点头道:“刘备,你是当真要反啊?”刘备闻言皱眉道:“车将军何出此言?刘备忠心效命于天子,方才讨伐叛逆而归,又何来反意之说?”
车胄也不在与刘备嚼舌,回首喝道:“给我上!杀了刘备匹夫!”‘哦!哦!哦!”车胄军长嚎三声,接着便笔直的向着刘备军马本阵碾压过来。
看着冲杀而来的车胄兵马,关羽傲然一笑,甩开青龙偃月刀,轻声道:“此等衰军,竟也妄想争雄?”但见关羽一骑绝尘,率军直取车胄,手中青芒闪闪,青龙刀斩杀人体地清脆声不绝于耳,刀刃之上血光激溅,有关羽带领,车胄军马最前面的阵势在顷刻间便被戳裂开来。
“放箭!”张飞恍如巨雷的声音震慑战场,接着在一组组刺耳的掠空声中,清冷的箭雨好似昊天大雨般的准确蹿下,扎入徐州兵卒体内,不消刻功夫,便有数百人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吕布既死,如此二人,天下谁能抵挡?但见己方的军队已呈溃败之势,车胄微微的一舔薄唇,颤颤言道:“果然陈大夫之言,若真在瓮城下设伏抵敌,我岂不顷刻间被此二人击杀?”想到此处,车胄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卒言道:“快!撤,都给我奔徐州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