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过往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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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木云看着我，脸色微红，然后低下头，说：“楚婉小姐，会，会喜欢我么？”
我笑道：“看，你先得承认，自己真的很喜欢楚婉，然后才能去想，楚婉小姐，会不会跟你在一起，知道么。你不承认，我也帮不了你呀，老周。”
我这一声老周，彻底把周木云的防备之心给打破了。他看着我，然后用力点头，说：“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第一眼看到楚婉小姐，我就被楚婉小姐给打动了，尤其是后面，她对事情的处理态度，对我的态度，都让我深深着迷。你说的对，一个男人，喜欢就是喜欢，应该大胆说出来，我这么扭扭捏捏，是个女孩子都不会喜欢我的。”
我心里偷偷想，什么呀，原来我们这位周科长，是个受虐狂，楚婉这么强大的气场，刚才又是一阵批评，竟然把这个周科长给批评的心花怒放，从此爱上了。难得，可见这世界上的感情，果然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仔细想想，我爱鱼幼薇的时候，鱼幼薇对我来说，那也是最爱的人，打我骂我，我都觉得开心的不行，这么看来，跟我们这位周科长应该是异曲同工了，我也不该看不起周木云。
我笑着说：“这就对了，人生匆匆几十年，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哪有时间扭捏作态呀，赶紧表白，行就行，不行就死追，想尽办法追，再追不上，那就想点下三滥的办法，该下药下药，该****，该……”
“你说什么呢！”周木云忽的眼睛睁大，看着我，一只手下意识去摸腰间，在他的腰间，正挂着一副手铐。
我浑身一抖，擦嘞，说的嗨了，就忘了我面前这位是警察啊。
我赶紧摇头，说：“不对不对，说错了，我这是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啊，咱们都是好男人，怎么能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儿呢，开玩笑，开玩笑，真的。反正，你第一步肯定是要承认自己喜欢楚婉的，然后我们再说其他。既然你已经承认了，作为朋友，我就必须帮你追求一下楚婉了。”
周木云脸色一喜，看着我说：“你，你愿意帮我追求楚小姐？”
我认真点头，说：“当然了，咱们都是朋友，我呢，又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配一脸，真的是配一脸，蛮般配的，你又是个不错的男人，把楚婉托付给你，我很放心。”
周木云很是兴奋，忍不住搓着手，看看我，然后又低下头，笑着说：“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我还想跟楚小姐多接触一下，不一定就很合适，楚小姐也不一定会喜欢我。哦，对了，楚小姐是副董事长，应该在你们身边很长时间了吧，叶董事长，您知道她有喜欢的人吗？”
我微微一愣，心里动了一下，然后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真的？”周木云又是笑了一下，说：“那应该有其他追求者，是不是？楚小姐这么优秀，肯定也有很多优秀的追求者，为什么还是单身呢？”
“这话说的，就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呗？”我笑呵呵地说：“换句话说，人家单身，就是为了等你出现，知不知道？你要有这种觉悟，要有这种舍我其谁的觉悟。”
周木云又是笑了起来，我们说笑着走到花美大厦门外，身边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周木云说：“叶董事长，我总觉得你这是在骗我呢，你说实话吧，楚小姐为什么还是单身呢？会不会有什么原因，比如楚小姐是独身主义者，我还去追求楚小姐，最后只会让楚小姐生气，更不理我了。”
我看着周木云，嘿，这家伙并不是死脑筋啊。
我伸手拍拍他肩膀，说：“兄弟，既然咱们关系都这么好了，我也就跟你说句实话，其实，都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来，为什么呢，你说说看，为什么楚婉还是单身？嗯？身边的优秀男人这么多，为什么还是单身呢，你想想看？”
周木云眉头皱起，看着我，犹豫一下，说：“因为性格？”
“你看，你看，你也看得出来么！”我一拍手，立马点头，说：“对，就是性格！你也看到了，楚婉这性格，这脾气，多冲啊，谁能降服得了，谁又敢去降服？我是没胆子，你也不想想看，谁还敢去。大家对她都是敬而远之的，说个话都是有压力，更别说谈恋爱了。你说我堂堂一个董事长，被她一个副董给训得找不到方向，什么话都不敢说，我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人们只看到了花美的领导这是我，却不知道我的辛苦啊。”
我说着伸出手来，故意擦了擦眼角，很是难过的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位盖世英雄，可以出现，把这楚婉给降服了，也好让我脱离苦海。这个女人啊，就是要恋爱，如果不恋爱，那是根本没办法改变自己的性格的。只有恋爱了，一个女人才会变得温柔，我们这些身边的人才会有好日子过啊，周科长，真是拜托你了，辛苦你了！”
周木云听我说了这些，顿时精神大振，笑着说：“好，既然这样，我也真的很喜欢楚小姐，那我就大胆追求了，叶董事长，你一定要帮我！”
我拱拱手，笑道：“帮帮帮，帮人就是帮自己，我必须帮忙啊。你也别叫我叶董事长了，多生分啊，你应该比我年纪大个几岁吧，你就叫我小峰好了。”
周木云一怔，笑道：“不合适吧。”
我笑着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果你追上了楚婉，那就更是亲上加亲了，没事没事。以后花美就是你家，下班了没事了，就随便来玩儿。”
周木云笑了笑，忽的又神色严肃，摇摇头，说：“小峰，我虽然喜欢楚小姐，但是，我公私分明，如果花美有什么问题，触犯了什么法律，我是绝对不会放水，反而，会更加严谨。这是楚小姐的公司，我更要对她的安全负责！”
“好，好，老周，你这么说了，我自然明白，放心，我花美不会有任何问题。”我看着周木云，收了笑容，继而换上严肃神色，说：“老周，你是经济犯罪科的，专管经济犯罪，那我问你，如果我们的市场中，存在着扰乱市场秩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下属公司不断出线，甚至为了经济利益，出现故意伤害他人的事情，这种事儿，是不是归你们管？”
周木云一怔，没想到我忽然如此严肃，愣了愣，点头说：“当然，我就是专门调查这件事的，这就是我的工作范围。你是在举例子说明，还是，在举报？”
我看着周木云，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却更加凝重。
周木云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严肃。他看看两边，沉声说：“小峰，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有公司，是这么做的？有证据，还是没有证据？只是举报，还是你已经掌握了打量实证？”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我还没有证据，但是，我却全都知道。只不过，这个犯法的组织，手眼通天，黑白通吃，很多时候想要有证据，结果都被这个组织给摧毁了。就算是有办法举报这个组织，但是，流程上太慢，很多次，即便证据到了警察手里，对方财路一开，四通八达，这些证据，也都是销毁了。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知道了告诉你们，只是暴露我自己，不知道的话，就让这样的组织继续存在，祸害众多好了。”
周木云眉头紧皱，沉声说：“组织？你的意思是，不是公司，而是组织么？”
“对，这个组织里，层次分明，坏事做尽，囊括了很多现在的大公司，有名企业，”我缓缓说：“这些公司在一起，成为一个组织，利用自己的人脉经济钱财，牵扯整个市场经济，扰乱股市，非法竞标合资，等等，手段众多。通过这个组织，他们做到了绕开国家，市场，法律，自成一套，干扰经济。如此横行无忌，但却存在了很长时间，没有人举报过，也没有人收拾过这个组织。”
“怎么会？”周木云失声惊呼，紧跟着赶紧捂住嘴巴，然后看着周围，最后盯着我看，小声说：“你确定？你，你说的是什么组织，涉嫌什么公司，你说出来我，我要好好调查一下！”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停顿一下，又说：“按理说，不可能存在这样的非法组织的，我调查市场经济犯罪也有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听闻过这种事情！”
我忍不住双眼望天，冷笑道：“你们这些吃公粮的，高高在上，自然不会听闻过这些事情了。就算是这些事情传到了你们这些人耳朵里，要不就是收受贿赂，要不就是担心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不敢插手管理，于是才造就了现在的结果，才让这组织横行无忌。说到底，这个组织的产生，跟你们的监管不力，也有很大关系！”
我说完这句话，心里忽然有些空空的。这些话是我一直想说，但是从没说过的话，如果不是现在遇到了这个周木云，我觉得应该是个正直的人的话，这些话，我就只会烂在心里，永远不说出来了。
我说完这段话，陷入了沉默，对面的周木云也是没有开口。花美大厦门外，行人来来往往，但却没有人驻足。这个世界纷纷扰扰，走路的人多，看风景的人少。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生活，但却没有想过大的环境该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周木云不说话呢，是在掂量我说的话的真实性，还是在考虑这件事自己该不该插手？也是，是我想太多了吧，这世界上好人再多，也没有想着乱插手别的事情的好人。
我寻寻觅觅，一直都在等着，寻找着，一个能够伸张正义，在我把公子会的犯罪证据揭露的时候，可以将叶少龙等人绳之以法。
如果是以前对我，一定会好好考虑好这个人选，必须是一个不畏权贵，不被腐蚀，敢于面对这些恶劣势力的警察。我会深思熟虑之后，才会把公子会的事情说出去，交给这个警察，来做最后的收网。
但是今天，我不过是刚刚认识周木云，怎么就这么随便将这件事要告诉他了呢？他是不是一个真正值得信任的人，他会不会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或者，根本不相信我呢？
我会直接告诉周木云，一来是我相信他的为人，从第一感觉来说，他是个正直不屈的男人。其二来说，我已经没时间了，我与公子会之间的仇怨，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地步，只是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真正收拾了公子会。我需要周木云的力量，他的工作，他的位置，正好是我需要的人选。
就这么沉默了一阵，周木云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里是疑惑神色，我看看他，吐出一口气，刚要发笑，他却认认真真地说：“你是花美董事长，你如果有所发现，那一定是有痕迹，可以看出来，不是空**来风。既然如此，你告诉我，我一定会严肃处理，认真对待这件事，好好，调查。”
周木云一字一句，很是严谨地说出这番话，然后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算了算了，我说错话了，就当我没说过吧，你就当我没说过，或者，就当我是胡言乱语。”
“你什么意思？”周木云眉头一皱，看着我，眼神里光彩闪烁：“你是不相信我，所以不跟我说了？”
我两眼望天，冷笑道：“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相信你？要知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个秘密，就是因为我是这个组织的受害者。大部分受害者，都是不敢言语，沉默以对，生怕这件事传出去，会被打击报复。也的确是这样，传出去消息的公司，都被打击报复，绝无生路。”
周木云急道：“我是警察，你不相信我？”
我面带冷笑，看着周木云，说：“对不起，这年头，自己老子都不可信，更别说你是警察，我们也不过刚见面而已。”
周木云看着我，忍不住说：“你不相信我，刚才还跟我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你不相信我，还让我追求楚婉？”
我一愣，有些接不上话，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不是你说的么，公私分明，我这也是公私分明。如果作为私事，我们是朋友，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一起聊。但作为公事，这件事未免太过骇人听闻，如果你不是能够解决这个毛线团的人，我也不敢把这东西甩给你。”
周木云剑眉一挑，说：“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没有能力么？你这是在挑战我的信念！”
我一愣，忍不住笑道：“你的信念？你还有信念？什么是你的信念？”
周木云张嘴就来：“天下为公！你以为我做警察只是为了工作么？我要为人民伸正义，为万事做公平！”
我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说得好。”
我是真的觉得周木云说的好，但是周木云却有些生气，好像觉得我是在嘲讽他。他瞪了我一眼，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也许有些人吃公粮，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但我却是为了理想，哼，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本身是局里处长级别的，就是因为我追求自己的信念，不愿意顺应权贵，才会被降职，成为了现在的科长。不过就算是科长，依旧无法断绝我的信念，我身在其位，就一定会恪尽职守，对得起身上这一身衣服！”
我微微一顿，看着周木云，本来还想调侃一下，但是他脸上正气凛然，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点点头，说：“好，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你以前是处长级别？真的假的，你也就比我大一两岁吧，这么年轻，就能做到处长级别？有些厉害啊你！”
周木云面露得意，说：“我刚加入警队就遇上了特大案件，我连着破了几次案，也就升上去了。”
我笑道：“你这正是春风得意。不过怎么落下来了，现在？你说不顺应权贵，是不是因为别人都给领导送你，但是你却不给领导送礼？”
“这，当然不是了。”周木云摇摇头，神色一暗，说：“我们局里可没有什么送礼贿赂的事儿。只是，我因为一直追查一件早已定性的案件，总是来回跑动，被我们领导认为是不务正业，于是调离了原来的岗位，也降了职。”
我忍不住笑道：“那你这不是有病么，都已经定了性的案件，你还查个屁？而且，既然是定了性了，那就代表着已经盖棺定论，不能更改。这些都是你们领导审查过了，决定的案件，你还去调查，想着翻案是不是，这就是在说人家领导的不是啊，人家领导能喜欢你么？你这人，真是不会做人。”
周木云抿了抿嘴唇，哼了一声，说：“我既然是为了信念，又怎么能顾及这些？”
我随口问道：“你在翻什么案？”
周木云看看我，说：“跟你说了，你也估计不知道，这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应该是八年前吧，有一个人，也是个有钱人，在一次海难中丧生的案件。”
我心头一跳，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周木云。周木云微微一愣，皱着眉头看着我：“你干嘛，怎么了？”
我笑道：“没事，你说的人，叫什么名字？”
周木云皱眉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怎么，你也知道？”
“是不是，叫叶风？”我一挑眉毛，看着周木云。
周木云略微吃惊，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一件事啊。”我故作随意，笑着说：“是我们模特圈的人，对不对？几年前，我们模特圈有一个传奇人物，就叫叶风，然后也是遇到海难丧生的。你刚才说的这些，不是正好吻合么。”
“哦，对，这倒是，他的确是你们模特圈里的人，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对这个人倒是很了解。”周木云笑了笑，说：“看来你还很有深度。”
“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说很有深度，这可不好啊。”我笑了笑，说：“这件事算是我们模特圈的一个传奇故事，我自然知道。”
“哦？那你不是可以给我很多信息了？”周木云眼睛冒光，笑着说：“其实我一直想去找星耀模特公司的人了解当年的情况，这个叶风，就是星耀模特公司的董事长。哦，前任董事长。不过，我去了很多次，星耀的人，要不说不认识这个叶风，要不就不跟我说，反正，都很可疑。”
我心头一跳，说：“你调查这件事干什么，这件事，有可疑的地方吗？”
“当然，没可疑的地方，我会一直耿耿于怀，想着要调查么？”周木云神色凝重，说：“本身，这个案子在我们局里就备案很少，资料很少，我就很奇怪，其次，我翻看材料的时候，发现这个叶风事发的前几周里，国内的市场正好有过很多次的资本购入以及公司合并买卖事件，资金流动非常频繁，跟前后相比，频繁得不像话，在叶风出事之后，星耀公司，以及叶氏集团，都立马就出现了大规模的高层变更，要知道，这种高层变更，尤其是大公司的高层变更，是会直接影响经济市场的。”
我看着周木云，久久说不出话。
“你没事吧？刚才开始就显得怪怪的。”周木云看看我，说：“怎么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我是觉得，叶风泉下有知，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为了他在申诉的话，估计也会含笑九泉吧。”
“什么意思，”周木云说：“你也觉得，这个叶风的海难，有问题？”
我一愣，然后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不懂，我就是随便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