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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沫沫,就等于给了别人!除了你我不信任何人,公司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安诺寒忽然间觉得喉咙被一种深深的感动噎得说不出话。
“小安,你不用内疚,沫沫一定能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
安诺寒拿起桌上的文件,轻轻的文件在他手中变得沉重,因为其中承载了太多理解,信任,和尊重。
“晨叔叔。”他坚定地说:“如果沫沫到了十八岁,还是没有遇到她爱的人,我会娶她……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不要太勉强。”
“不勉强,我会等她长大。”安诺寒离开办公室,关上门。
韩濯晨拿起电话,微笑着说。“唉!小安怎么遗传了你这个破性格,吃软不吃硬。”
“要不怎么是我儿子呢!他同意了?”
“嗯,义无反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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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三天没有跟他说话,无言的拒绝远比以前凄凉的哀求更让人为难。
亚拉河还在静静流淌,银杏的叶子落了一地,安诺寒踩着一地落叶走上山坡。
很多年没有来了,这颗古老的银杏树更加枝繁叶茂,树皮更加斑驳。
他背靠在树干上,失神地着山坡的小路蜿蜒而下……
他上一次来距今已经七八年了。
那年,安诺寒无意中看见安以风写在“天堂和地狱”合同书上的字迹,他惊呆了。在他的记忆中,父亲的字迹绝非如此。
他的字迹该是工工整整,虽也有几分刚毅,但绝非每一笔都是如此刚劲有力,力透纸背。
回到家,他翻开珍藏已久的信件,把每一封信,每一句话重新读了一遍,他懂了……
在他还未出世,安以风便抛弃了他们母子。他拥着别的女人风流快活的时候,别说看他一眼,恐怕连他的存在都不知道。否则,他们第一次在咖啡厅聊天时,安以风的眼神不该那么平静。
这个事实让他怨恨,愤怒,但更多的是失望。尤其是想到他的妈妈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含泪写下一封封信的样子,他真想拿着这些珍藏多年的信走到安以风面前,把信砸在他的脸上,告诉他:“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他拿着信走出房间,在二楼的扶梯边站住。安以风正睡在沙发上,司徒淳轻轻拿着薄毯盖在他身上,脸上荡漾着无尽的柔情。
“小淳……”安以风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额头上渗出冷汗。“小淳!”
“我在这里。”
安以风双手捧住她的脸,仔细地看清她的脸,接着疯狂地吻住她,吻如狂风骤雨一样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她没有抗拒,由着他吻够了,才轻轻推开他,帮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没事吧?”
安以风含糊地说着:“我又梦见一切都是个梦,‘梦’醒了,我还是个小混混,你还是个警察,你对我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的。我们在一起了,我们还有小安。”司徒淳柔声安慰着他。
他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小淳,你会不会离开我?”
“不会的。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她笑着怕他的肩,说:“我去拿药给你吃,吃完就没事了。”
“我没病,我不吃药。”
“我知道你没病,这些药只是让你释放心理压力的。”
“医生说释放压力还有其他的方式……”
他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手伸向她洋装的领口。
“不行……小安在房间里。”司徒淳尴尬地推开安以风手。
他又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笑着点头,她笑得很开心,很满足……
安诺寒转身回到房间,继续把信珍藏在原来的位置。因为他明白,这场欺骗背后掩藏着一种无言的爱。
……
后来,他问过安以风:“你爱妈妈吗?”
“爱!”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她,让她等了这么多年?”
安以风笑了,笑得有点苦涩:“我不离开她,还能怎么办?小安,你知道吗,每次我被人追杀,我都很庆幸……你妈妈没在我身边。”
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女人痴心地等待,男人沉默地隐忍。
即使爱在心里溃烂,触痛每一根神经,也不愿意放手……
他真的很好奇,爱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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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过了多久,天色渐晚。
蜿蜒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十几年的岁月没有改变安以风一丝一毫挺拔和霸气,因为那是镌刻在骨血里东西。不过深灰色的外衣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随性。
安以风坐在他身边,问:“心情不好吗?你不是一直想去英国,你该高兴才对。”
什么叫明知故问?这就是。
安诺寒深深吸了口气。“我担心沫沫,我怕她接受不了。”
“放心吧。”安以风拍拍他的肩,语气和表情像是在安慰他,说出口的话却差点让他呕血:“她连你和别的女人‘偷情’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我……”面对这样讽刺,安诺寒暗暗咬牙。“爸,你根本不了解沫沫。她不在乎我跟多少个女人上床,她在乎的是我能不能守在她身边。”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乎?”
安诺寒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他看着沫沫成长,沫沫的心思他太清楚了。她想嫁给他,不是爱他,而是她怕长大以后嫁不出去,随便抓一个男人以备不时之需。
他并不介意,也愿意等她到十八岁,因为他相信沫沫长大了,自然会明白何谓爱情,何谓亲情。
到时候,他这个“哥哥”便可以功成身退,把她交给真正爱她的男人。
可是,目前这个局面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
安以风看看他纠结的眉峰,没再逼他:“小安,如果你实在不想娶沫沫,就算了!你去了英国以后,也别再跟她联系……”
他惊异地抬头。“为什么?”
“沫沫需要时间,慢慢淡忘你。”
“我做不到。”安诺寒一口回绝。他不认为沫沫会忘记他,更不能允许沫沫忘记他。
“做不到你就娶她!以后一心一意对她!”
“……”他同样做不到。
“你不想娶她,没人拿刀逼你,可你必须让她习惯没有你生活。你不要给她希望,又不要她。”
他很想说:要她?!你说的容易,你要一个给我看看!
那是沫沫,在他怀里长大的小妹妹。
他们的感情是十三年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他疼她,爱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唯独一件事……
对他来说,太为难了!
“爸,我不是不想要她,是不能要她。我从小看着沫沫长大,我当她是我亲妹妹!你让我怎么跟她……”安诺寒揉了揉短发,无法启齿。
要她?把那么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抱上床,脱下她的衣服,分开她的双腿……
他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你到底想怎么样?”安以风有些怒了。
他想做她的哥哥,一辈子宠着她,陪着她,看着她恋爱,嫁人,一生无忧无虑地活着。
这个要求,过分吗?!
不等他说话,安以风已经做了最后决断,且态度十分坚决:“毕业之前不许回澳洲,也不许给沫沫打电话,直到沫沫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他刚想反驳,安以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沫沫说她不想看见你,听见你的声音,你别再去招惹她。”
“她真这么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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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离开澳洲,沫沫都没再和他说一句话,也没去机场送他。
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他不知道沫沫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们所做的一切无非希望她快点长大!
……
在英国度过的第一天,安诺寒拿出手机,对着屏幕上沫沫的照片看了一次又一次,越看越烦躁,最后,只能删了。
第三天,他的耳边总会响起沫沫的声音,一遍遍喊他:“小安哥哥”。
他开始担心她乱吃东西,担心她在楼梯上摔倒,更担心她想念他……
第七天,他在街上的橱窗看见一只加菲猫,久违的惊喜涌起,他买了一个放在寝室的床头。
晚上,他抱着加菲猫,失眠了!
失眠的夜里,他回忆起自己的过去,意外地发现所有的记忆的片段都有沫沫天真的笑脸。
不经意间,有一种无法说清楚的感情填满他的胸口,不似亲情,不似爱情,更不是友情,好像是一种超越了界限的感情。
分别十五天了,沫沫一直没给他打电话。
越洋电话中,安以风在无意中提起沫沫病了,而且已经病了三天。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震得玻璃发颤。
电话那边云淡风轻地回答:“你不用担心她。医生说她没事,肺炎而已。住院治疗十天半个月就能好。”
“肺炎?!”而已?!
“你放心,你走之后沫沫变得非常懂事,坚强!她病了都不告诉任何人,每天按时起床去学校上课,要不是她晕倒在学校,我们都不知道她生病。”安以风还特意告诉他:“你千万别给沫沫打电话,现在的她最脆弱,最需要安慰……你要让她明白,不管她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能再关心她。”
想到沫沫在深夜缩在被子里咳嗽着,偷偷哭泣……
安诺寒捏着电话的手指越握越紧,手机在他手中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小安,这种时候,你千万不能心软。你狠下心,沫沫才能……”
“你别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安诺寒从没像此刻这样崇拜过自己的父亲。他明知一切都是陷阱,依然心甘情愿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挂了电话,安诺寒以最快的速度拨通沫沫的电话。
当他听见沫沫干涩的声音,他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抚慰她,对她说:无论疾病,灾难,还是死亡,什么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第 11 章
没有安诺寒的日子,一天依旧是二十四小时,海水依旧潮起潮落,丝毫没有改变,沫沫也照旧上学,放学,吃饭,睡觉。
所有人都以为她很坚强,她自己也这么以为。
直到有一天,她晕倒在音乐教室的钢琴上,《命运》轰的一声中止。
之后,她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剧咳不止,吃什么吐什么……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想念一个人的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每一下呼吸都在想。
她抱着影集,一遍遍地看。
指尖轻抚过他每一个温柔的笑……
她对着照片傻傻地说:“过你想过的生活,爱你想爱的人吧,我会学着独立,不再依赖你……”
……
静夜,震动的手机将迷糊中的沫沫吵醒,她连看电话号码的力气都没有,按了一下接听键,声音嘶哑:“hello!”
“有没有想我?”安诺寒的声音刺痛她的耳膜。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然坐起。“小安哥哥?”
“你声音怎么哑了?”
“没有……”她清了清喉咙,发现声音喉咙还是哑的,只好说:“可能昨天和朋友唱歌唱多了,有点哑,没事的。”
“哦……少吃点冰激凌,多喝热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