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沙尘
！
清理完黄沙，闻婧总算可以进屋。
不出所料，家里跟外面一样，地板沙发电脑桌上都铺了薄薄的一层沙砾，晃眼一看，到处黄澄澄的，仿佛沙雕世界。
闻婧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板，拍了拍沙尘，打开电视机，调到本地新闻。
外景女主持人正站在街边报道这件诡异的气象灾害，从今天下午五点开始，一股狂风突袭b市，随之带来漫天黄沙。
五点？
闻婧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壁钟，算了下时间，那个时候她正好在地铁上。联想到地铁的突然熄灯故障，会不会跟这场大风有什么关系？
电视机里的外景转到了演播厅，几名专家围坐一起讨论，暂且认定这是百年一遇的突发性沙尘暴。
“人类不合理的土地利用，是造成这场沙尘暴的最大原因。所以反映出，我们一定要注意植树造林这方面的环境保护。”
“省上将这场沙尘暴定为特级。已经影响了本地飞机、火车、汽车等交通出行，近期，广大人民群众尽量待在家中，不要出门。”
“按理说沙尘暴这种天气现象，只会出现在西北地区、华北地区，这还是我们b市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特强沙尘暴，具体原因，气象局还在研究当中……”
专家们面对镜头侃侃而谈，却无法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只安慰广大群众，这种情况类似雾霾污染，过几天就会好转。
闻婧一边拿扫帚清理黄沙，一边专心听电视机里的专家讲解，不过这群专家说话的语速太快，闻婧好多都没有听清。
她心想，要是他能说慢点的就好了。
好似有心灵感应。
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顿时缓了下来。
闻婧心跳漏掉两拍，她撂下扫帚，冲到电视机旁，瞪大双眼，只见那专家不仅说话的语速慢了，就连摇头摆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好像是按了两倍的慢速播放！闻婧惊讶难以言喻，她使劲儿的拍了拍电视机，确定不是出现故障，又用遥控板调频，一向灵敏的电视机却没有半点反应。
难道说……
她可以用意念操控自己家里的电视机？
这个想法滑稽又荒谬，却让闻婧抑制不住内心激动。
屏幕里的专家还在慢速讲解，闻婧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心中默想：既然能慢，那也能快吧？速度再快点可行？
瞬时，电视机的画面错位了一下，正如今天地铁站里的那块广告牌，古怪的卡顿。下一秒，画面便如摁了几倍速，飞快的播放起来。专家嘴里叽里呱啦一长串，快的连字也听不清。
“天呐！”
闻婧双膝一软，瞠目惊愕，一屁股坐地上。
她似乎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音，只有自己惶恐不安的心跳。
闻婧颤巍巍的抬起双手，看了眼纤纤十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拥有了……特异功能？魔法？超能力？
电视机里的专家语速飞快的呱啦了约莫一分钟，又卡顿错频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
闻婧咽了咽口水，安抚自己不要慌张。
她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即便心里掀起滔天巨浪，面上还算镇定。她抬手，指着电视机默念：“再次加速。”
电视机播放速度正常。
闻婧并不失望，因为她刚才有种感应，而现在那种感应消失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自己能操控电视机，是那奇怪感应的存在。那“感应”就像游戏里的“法力值”，耗光就没有了。或许会随着时间增长回来，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验证。
闻婧紧绷着脸，撑着电视柜起身。
她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拿起扫帚，继续打扫被黄沙覆盖的客厅。
房子不大，不到一个小时，闻婧便将屋子整理干净。虽然地缝桌下好多地方没有清扫到，至少能坐能躺了。
闻婧心底依然不敢松懈，因为她感觉体内的“法力值”好像回来一些。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角，走到电视机前，开始做试验。电视机在她的意念操控下，时快时慢，周围空间，如水波隐隐约约颤动。而她在做这些时，一直观察电视机上方的挂钟，电视机上显示的时间固定不变；而空间上方的挂钟，却滴答滴答正常转动。
“咚，咚，咚。”
心跳声清晰可闻。
闻婧捂住胸口，忍不住想：在地铁上的黑暗，的确是时间停滞？就像她操控电视机，时间也会停在某个点不会有变化？
确定了自己拥有超能力，闻婧却有些想笑。
电影里的超能是力大无穷、喷火、会飞、透视之类，而轮到她，却变成控制电视机的播放快慢？
这能力也太鸡肋了吧！
闻婧扶额。
她才不信自己只能操控电视机。
在厨房煮了碗泡面吃下，闻婧感觉“法力值”又回来了。闻婧开始在家中不停的测试，除了操控电视机，她还试着将放在玄关的拖鞋，瞬移到卧室；放在书架上的多肉盆栽，被她用意念割裂成碎块……
原来之前家中出现的怪事都不是幻觉！
如果没有猜错，那是她能力外泄，无意间造成的。
闻婧耗光最后一点“法力值”，倒了杯开水，坐在沙发上认真思考。
温烫的水杯握在掌心，暖融融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父母无故失踪，闻婧少失怙恃，也曾迷茫害怕，但擦干眼泪，又是另一个崭新的明天。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养成了坚韧淡定的性格。因为性格原因，她没有要好的朋友，碰上这种事，也不知对谁倾诉。
自己突生出来的超能力、地铁里莫名其妙的时间停滞、来势汹汹的黄沙……几者之间，隐约有了某种联系。
闻婧想到地铁站台的那句女声提示：列车运行前方是楼兰，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最后一句提前做好准备，机械冷硬的女声，重复了两次。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闻婧不信那群专家所说，这种状态持续几天就消失，甚至，她认为会越来越糟糕。
又沉思半晌，闻婧刷地起身，清点了一下银行卡里的余额，将钥匙手机带上，准备去楼下超市囤积物资。万一……她是说万一，有什么不好的状况，至少待在家中最安全。
楼下超市晚上十一点半才会打烊，这会儿已经没多少人顾客了。
只是里面的场景让闻婧不可思议。
按理说负二层的超市受到黄沙污染会比地表少，然而电扶梯却因为黄沙灌入太多，故障停用。超市里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叫苦不迭，甚至找来推斗车，一车一车的往外清理沙砾。
负二层竟然比她住三十六层的情况更坏。
这场沙尘暴，果然不能用常理解释。
闻婧拖着两个购物车，从方便面压缩饼干这些不易坏的食物，到水果罐头火腿肠等腌渍零食，进行一场超市大扫荡。
当她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去结账，收银员大妈惊呆了。
她一边扫条码，一边唠嗑：“大闺女，你这是瞅着沙尘暴囤货呢？我跟你说，这沙尘暴没啥恐怖的，又不是地震洪灾。前几年抢盐事件你还记得吧，我家里也囤了百来斤，结果还没吃完……哎哟，你还买这么多卫生巾呢！”
闻婧耳根子一红：“没事，这些东西不易坏，放在家慢慢吃，吃不完也可以转卖出去。”
“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身体。这些东西有啥可吃的，你还不如买几袋珍珠米搁家里。”
这话倒是提醒闻婧了，除了买这些垃圾食品，也该买些水果蔬菜粮油米面。
收银员大妈热心叫来两个男导购，帮着闻婧将东西抬回家。那两个男导购一路都在嘲笑闻婧，不就是沙尘暴嘛，除了污染空气环境，没什么可怕的。闻婧囤这么多东西，实在杞人忧天。
对此，闻婧只笑笑，没有作过多解释。
毕竟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搞不好这些东西真的要吃到明年去。
送走两个帮忙搬运的男导购，闻婧看着摆满一客厅的东西，一个头两个大。
这么多东西，冰箱也塞不下，要是能有个储物间专门存放这些东西就好了。
闻婧刚升起这个念头，那种奇妙的感应又出现了！
瞬间，摆满一地的东西凭空消失，头顶无端增加一种沉甸甸的压迫。
闻婧大惊失色，仰头一看，这才发现上方半米的位置凌空悬了一个透明的空间。
一个似乎只有她才看得见的隐形空间。
事实上，所谓沉甸甸的压迫感只是她的心理作用。她试着起身走几步，并没觉得负重。只是说，这个幻化出来的储存空间，如影随形的悬在她头顶，感觉有点奇怪。
闻婧粗略估算了下，空间跟她家厨房差不多大，五立方米的样子，将买来的东西堆进去，占用了三分之一。
她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意念一动，手中便多了一包从空间召唤出的藤椒方便面。
“……真是神奇。”
闻婧由衷感慨。
这一夜，她根本无心睡眠。
闻婧实验着召唤储存空间里的食物，操控电视机的播放快慢，还有将绒布娃娃从一个地方瞬移到另一个地方。渐渐的，她也摸清了一个规律，“法力值”每半个小时开始回复，两个小时回满。如果法力值耗空，还强行催动，神经将会疼痛的如同针扎刀砍。
没办法，闻婧只能等法力值慢慢恢复。
随着操控物体的难度提升，“法力值”消耗也就越大。不仅如此，瞬移物体和储物，是有关空间；而操控播放快慢，是有关时间。在一个固定空间内，她甚至可以控制空间内的时间。
凌晨4点，闻婧到底挡不住困意，栽在沙发上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