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133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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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用了四天时间,闻婧才将一剑寒的所有碎骨固定。
据她估计,起码要一个月,一剑寒的伤势才能痊愈。在此期间,他都不能走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不能走动?”
一剑寒愕然。
闻婧嗯了声,点头:“我背你。”
一剑寒愣住了。
让闻婧……背他?
简直是在开玩笑。
一剑寒当然不会应允,他摆摆手:“不可,怎能让你一个弱女子背我。”
闻婧皱了皱眉,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弱女子。”倒也不是女权主义作祟,只是单纯的想反驳这句话,“再说了,女子也不弱。”
话说到这个地步,一剑寒讷然不知如何接话。
他只是……只是不想看到闻婧操劳。
初见闻婧时,她很纤瘦,齐腰的黑发披在脑后,眼如杏眉如雾,不施粉黛的容色似乎偏于寡淡,但看久了,只觉恬静温婉。如今经历过太多生死考验,她身上娇柔温婉的气质变浅了,更多几分坚毅,就连消瘦的身材,也往匀称有力的方向发展。
即便如此,还是不知足以背着一百多斤的他在森林徒步。
闻婧知道一剑寒顾忌什么,她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只道:“你骨骼才包扎好,不能走动,否则就浪费我这么多天的法力值了。多在森林里停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这个道理你我都懂。我们是朋友,我绝不可能丢下你不管,我必须带你走。”
她语速不快不慢,仿佛只是在给一剑寒陈述事实。但话里的意思,却不容一剑寒反对。
一剑寒也确实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见状,闻婧便走过去,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搀扶他的右臂。别说,一剑寒看起来不胖,掩藏在衣袍广袖下的身躯,却十分精壮。
一剑寒双脚使不上力,闻婧一扶,他整个身子便倒在闻婧肩头。
突如其来的重量,使闻婧差些被压偏,她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弯下腰将一剑寒双手搭在自己肩头,叮嘱说:“抱紧我脖子。”
一剑寒怔然,脸颊微微发烫。
他依言环住闻婧的脖颈,交握双手,平坦的胸膛压上了闻婧的脊背。
比起他,闻婧显得很单薄,但就是这样的单薄的身躯,却愣是把他背负起来了。
闻婧吃力的迈了一步,发现能承受,便继续往前走。她不敢动用空间之力瞬移,谁知道下一次瞬移,会不会是什么怪物的口中,抑或是沼泽炼狱。而且,好不容易积攒的法力值不能一下子用光,前方未知的恐惧,还等着他们闯荡。
一剑寒也不敢乱用法术。
他只好握着惊鸿剑,提前帮闻婧拨开前路的杂草。两人动作默契,很快就走入森林深处,再也看不到满布盲鳗的峡谷。
森林的光线十分暗淡,两人无话,倒显得气氛太紧张。
闻婧突然轻轻一笑。
一剑寒愣愣地问:“笑什么?”
闻婧想瞥他一眼,但想起他在自己背上,只好作罢。
“我在想,如果掉下来的是陈元元就好了,这样我背着他走,也不费力。”她语气调侃,一剑寒也不禁莞尔,接话道:“嗯,但你转念想想,如果掉下来的是夏侯,岂不是寸步难行。”
闻婧弯起嘴角,“那可不一定。如果是夏侯,他那智商,肯定早就被峡谷里的盲鳗嚼着吃了,根本遇不上我。”
想到王夏侯平时冒冒失失的样子,一剑寒低低的笑起来。
闻婧背上传来闷闷的颤动,就像他的笑声,富有磁性。
两人围绕着王夏侯聊了起来,闻婧很少八卦,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特别有说话的兴趣。她眨眨眼,问:“一剑寒,你发现没有,香玉对王夏侯的态度很不一样。”
一剑寒对感情方面天生迟钝,他愕然:“什么不一样?”
“很喜欢跟他抬杠。我们这边有个说法就是,女孩子喜欢和男孩子抬杠,惹他生气,其实就是喜欢他,因为想得到他的关注。”
一剑寒不太认可,他说:“陈元元也挺喜欢跟王夏侯抬杠的。”
闻婧:“……”
这天没法聊了。
但不聊天,一直这样闷头往前走,也怪没意思。指望一剑寒起话头是不可能的,闻婧余光瞟了眼他的惊鸿剑,想了想,问:“一剑寒,你每次操控惊鸿剑,是要用灵力吗?”
“是。”一剑寒颔首,“若不用灵力,使出的剑便没有剑气,只是剑招,威力大打折扣。我的灵力倒和你的法力值有相似之处,都会消耗枯竭,也会随着自身修为实力增强。”
闻婧若有所思,她问:“那你平时是如何增强修为?”
说不定可以取取经,让她找到提升法力值的新办法。
一剑寒知闻婧所想,沉默片刻,才低声道:“辟谷,习道,打坐,顿悟。”
闻婧:“……”
这天是真的没法聊了。
她叹了口气。
一剑寒又接着道:“闻姑娘,你也不必气馁,虽然你的法力值很难提升,但并没有停滞不前。只要持之以恒,定不负你的努力。”
“我知道,只是想到每次提升法力值,都会经历锥心刺骨的痛,心有余悸。”这个话题令人烦恼,闻婧无奈一笑,“一剑寒,说点其它的吧。”
“好,你想听什么?”
“……说点蓬莱趣事吧。”
一剑寒立刻蹙额思索,三清仙宗门规森严,弟子大都刻板,没什么趣事发生。倒是蓬莱有月报玉简,五灵石一份,上面记录了大大小小的蓬莱讯息。一剑寒曾看过几期,便拣印象深刻的给闻婧讲起来。
“蓬莱有个门派,名叫浣月门,门中上下全是女修,以女为尊。门主蒋芳月,这些年收买不少男修做她男宠,因开出的条件丰厚,蓬莱不少英俊男修都去投奔她。结果前不久,被人发现蒋芳月原是一名四十来岁的魁梧男子。”
闻婧“噗”的笑出声,“你们那儿还流行男扮女装?”
“倒也不是。”一剑寒失笑,“这牵扯到陈年旧事。原来蒋芳月的父亲,是上任门主男宠,他父亲一直将他作女孩装扮。父子两个一直想将浣月门占为己有,便想办法暗杀了上任门主夺权,蒋芳月怕暴露自己男人身份惹门下弟子不满,于是这么多年,便一直做女人装扮。”
他之所以对此印象深刻,乃因数年前,那蒋芳月对他抛出过橄榄枝,崇寰真人得知此事,差点废掉蒋芳月修为。
以至于这么多年,蒋芳月都不敢靠近三清仙宗五十里之内。
闻婧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一剑寒怔忪:“什么然后?故事已经讲完了。”
“就是蒋芳月被收去的那些男宠啊?都是男人,难道这么多年,没人发现?”
一剑寒:“……这就不知道了。”
他又没躲在人家床底下。
闻婧听了些趣闻,整个人都有精神了,就连背着一剑寒也不觉得吃力。她催促:“再讲两个。”
一剑寒清咳两声,不疾不徐道:“在蓬莱,还有两个大门派,一个名曰清为,一个名曰重吾。两派本无冤无仇,但因重吾门主好赌,某次竟将整个门派都输给了清为门主。重吾门主事后反悔,由此,两派斗争不休,经常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