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混元金斗拿陆压
话说云霄,碧霄琼霄和菡芝仙,彩云仙子共五位仙姑来至在营门,命旗门官向内通报。旗门官报入中军,闻太师出营,迎请至帐内,打稽首坐下。
云霄说道:“前日吾兄被太师请下罗浮洞来,不料被姜尚射死。我姊妹特来收吾兄骸骨,如今却在那里?烦太师指示。”
闻太师悲咽泣诉,泪如雨珠,开言道:“道兄赵公明不幸遭萧升、曹宝收了定海珠去。他往道友洞府借了金蛟剪来,就会燃灯,交战时便祭此剪,燃灯逃遁,其坐下一鹿闸为两段。
次日,有一野人陆压会令兄,又祭此剪,陆压化作长虹而走。然后两下不曾会战。
数日来,西岐山姜尚立坛行术,咒诅令兄,被吾算出。彼时令兄有二门人陈九公、姚少司,令他去抢钉头七箭书,又被哪吒杀死。令兄对吾说,悔不听吾妹云霄之言,果有今日之苦。他将金蛟剪用道服包定,留与三位道友,见服如见公明。”闻太师道罢,五位道姑齐动悲声。太师起身,忙取袍服所包金蛟剪,放于案上。
三位娘娘展开,睹物伤情,泪不能干。琼霄切齿,碧霄面发通红,动了无明三昧。碧霄琼霄皆道:“吾兄棺椁在那里?吾去看来。”云霄娘娘阻止道:“吾兄既死,何必又看?”碧霄曰:“既来了,看看何妨?”二位娘娘就走,云霄只得同行。
来到后营,三位娘娘见了棺木,揭开棺木,恍惚看见赵公明二目血水流津,心窝里流血的样子,不得不怒。琼霄大叫一声,几乎气倒。碧霄含怒曰:“姐姐不必着急,莫非拿住他,也射他三箭,报此仇恨。”
“嗯,咳咳咳。”闻太师咳嗽了几声,三位娘娘回过神来,再看棺木之中什么也没有,不由得着急道:“吾兄的尸体呢?”闻仲忙道:“谁说赵道兄死了,我只是把赵道兄经历的事情叙说一遍,就在赵道兄眼看性命不保之时,幸得太虚大师伯搭救,赵道兄这才得以活命,被太虚大师伯带回碧游宫去了!另外这是太虚大师伯命我交给你们的锦囊,不得显于人?”三霄娘娘将之接过来看了一遍默然不语。
云霄娘娘说道:“不管姜尚事,是野人陆压弄这样邪术,一则也是吾兄数尽,二则邪术倾生,吾等只拿陆压,也射他三箭,就完此恨。”又见红砂阵主张天君进营,与五位仙姑相见。闻太师设席,与众位共饮数杯。
次日,五位道姑出营叫阵,闻太师在后面掠阵,又命邓、辛、张、陶四将护卫前后。云霄娘娘乘青鸾来至芦蓬下,高声叫道:“传与陆压,早来会吾。”左右忙报上篷来:“有五位道姑,欲请陆压老师答话。”陆压起身说道:“贫道一往。”提剑在手,迎风大袖飘扬而来。
云霄娘娘观看陆压身形,虽是野人,真有些仙风道骨。怎见得:
双抓髻,云分瑞彩;水合袍,紧束丝绦。仙风道骨气逍遥,腹内无穷玄妙。四海野人陆压,五岳到处名高。学成异术广,懒去赴蟠桃。
云霄对二妹说道:“此人名为闲士,腹内必有胸襟,看他到了面前怎样言语,便知他学识浅深。”陆压徐徐而至,念几句歌词而来。歌曰:
白云深处诵黄庭,洞口清风足下生,无为世界清虚境,脱尘缘万事轻。叹无极,天地也无名。袍袖展乾坤大,杖头挑日月明,只在一粒丹成。
陆压作歌罢,见云霄娘娘打了个稽首。琼霄说道:“你是散人陆压否?”陆压答曰:“然也。”
琼霄怒喝一声道:“你为何射死吾兄赵公明?”陆压答曰:“三位道友,肯容吾一言,吾便当说,不容吾言,任你所为。”云霄娘娘说道:“你且道来。”
陆压曰:“修道之士皆从理悟,岂仗逆行?故正者成仙,邪者堕落。吾自从天皇悟道,见过了多少逆顺,历代已来,从善归宗,自成正果。岂意赵公明不守顺,专行逆,助灭纲败纪之君,杀戮无辜百姓,天怒民怨,且仗自己道术,不顾别人修持,此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便是逆天。从古来逆天者亡,吾今即是天差杀此逆士,又何怨于我!吾观道友此地居不久,此处乃兵山火海,怎立其身?若久居之,恐失长生之路。吾不失忌讳,冒昧上陈。”云霄沉吟良久,不语。
琼霄大喝一声:“好业障,焉敢将此虚谬之言,簧惑众听?射死吾兄,反将利口强辩!料你毫末之道,有何能处!”琼霄娘娘怒冲霄汉,仗剑来取,陆压剑架忙迎。战未及数回合,碧霄娘娘将混元金斗望空中祭起,陆压怎逃此斗之厄。有诗为证。诗曰:
此斗开天长出来,内藏天地按三才。碧游宫里亲传授,阐教门人尽受灾。
碧霄娘娘把混元金斗祭于空中,陆压看见,却待逃走,其如何得知此宝利害,只听得一声响,将陆压拿去,往成汤老营一摔。陆压纵有玄妙之功,也被掼得昏昏默默。
碧霄娘娘亲自动手,绑缚起来。把陆压泥丸宫用符印镇住,绑在旛杆上。对闻太师说道:“他会射吾兄,今番我也射他。”传令弓箭手,令五百名军来射。箭发如雨,那箭射在陆压身上,一会儿,那箭连箭杆与箭头,都化成灰末。众军卒大惊,闻太师观之,无不骇异。
云霄娘娘看见如此,碧霄说道:“这妖道将何异术,来惑我等?”忙祭金蛟剪。陆压看见,叫声:“吾去也!”化道长虹,径自走了。
来到芦蓬下,见众位道友,燃灯问道:“混元金斗把道友拿去,如何得返?”陆压曰:“他将箭来射吾,欲与其兄报仇。他不知我根脚,那箭射在我身上,箭咫尺成为灰末。复放金蛟剪时,吾自来矣。”
燃灯道人赞道:“公道术精奇,真个可羡!”陆压曰:“贫道今日暂别,不日再会。”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