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傻女人
常庭县,岳盟镇。
在岳盟镇以东的一处无名山峰中,这里聚集了一大群人,大概有二十多个,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从站位上看,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
在人群中,张铁匠和路更夫现在一块,两人似乎非常不合群,站得稍稍有些远,而在人群的中央,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在大声讲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路更夫撇了撇嘴,不屑的道:“真是爱表现,要不是有规矩在身,我打不死他。”
张铁匠罕见的点了点头,和路更夫不谋而合,简短道:“爱现的,死得很惨。”
他俩来常庭县已经快一个月了,这里发现了一处古墓,灵气逼人得普通人都能感觉到,所以周围的寻日游夜统领都被调遣了过来。
这些统领们好像非常不待见他俩,他俩属于草莽出身,这些统领都是正儿八经的名门,不像他们从底层打拼上来,所有多少有些隔阂。
路更夫盯着这些人,突然道:“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适没适应这种生活。”
虎山县这么多镇,其他镇子的寻日游夜都是上头安排的,只有长河镇是他们自己找的,路更夫对方圆两人自然更加关心。
张铁匠将地上的箱子拿起,背在背上道:“他们不是那种家族子弟,讲句不好听的话,他们狡猾如狐,不可能吃亏。”
他俩看重方圆两人,除了他们本身的品行外,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经验,方圆不用说,光是铁兰以女儿身混迹江湖,就从来没吃过亏,方圆那里吃的亏不算。
“大家不要着急,我已经连夜让监察司总部派遣了这方面的高手,很快就有进展了。”
那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还在高谈阔论,周围的人好像也吃这一套,路更夫又撇了撇嘴,对此嗤之以鼻。
常庭县这边因为进不去古墓而卡壳,方圆这边但是进展顺利。
“河灵:二级厉鬼。”
“情绪:愉悦。”
“长势:快。”
“成熟时间:五分钟。”
这半个月下来,方圆不知道喂了多少馒头,他现在看到馒头都不想去拿。
还好结果是美好的,马上就是收获的季节了。
在方圆身后,是两麻袋馒头,今天他要像刷副本一样,把河灵的情绪刷到快乐,领取额外的奖励。
河灵现在已经不喊饿了,她一看到方圆,就两眼放光的盯着他,样子还很乖巧。
果然,这世界上就没有吃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就吃两顿。
方圆把麻袋里的馒头全部倒了出来,每个馒头上都事先裹好了蜂蜜,这些馒头像小山一样堆在河灵面前。
河灵双眼放光,努力伸长脖子叼住其中一个馒头,腮帮子鼓动大口吞咽,不到一分钟,一个馒头就吃完了。
她没有停顿,马上开始吃第二个馒头。
小山一样的馒头飞快减少,两麻袋的馒头,河灵只吃了半小时不到,就全部吃完了。
方圆低头看了眼河灵旁边的文字,乐开了花。
“河灵:二级厉鬼。”
“情绪:快乐。”
“长势:极快。”
“成熟时间:已成熟。”
“河灵心愿完成,正在结算奖励,请稍后……”
地上的河灵突然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盯着方圆,她的头发重新长了出来,脑袋正在变淡,同时在河灵的上方,一道白衣身影正在成型。
随着时间推移,河灵的脑袋彻底消失,在空中,白衣女人的身影出现,她朝着方圆鞠了一躬,一道白光射向方圆,方圆意识渐渐模糊……
……
方圆是被吵闹声吵醒的,他一真开眼,就是以俯视的视角出现。
在他下方,是一个繁荣的小镇,在小镇的一处街道,正有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在看着什么。
方圆将目光投了过去,视角拉近,在人群中央,一个身穿布衣,邋里邋遢的女子正瑟缩着。
她面色枯黄,脸上有一团团乌黑,看着像是一个难民。
围观人群中,一个妇女道:“太可怜了,这是从北方逃难来的吗?”
在她旁边,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颤颤巍巍的道:“镇里也不缺这么一个人,把她收留了吧。”
妇女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蓬头垢面的的女人,女人一看到馒头,眼睛发亮,一把拽了过去,张嘴就开始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还发出呵呵的傻笑。
“智力有点问题啊……”妇女叹了口气,摸了摸女人的头发。
画面再转,蓬头垢面的女人留在了镇子,镇里人很好,每天都会给她吃的,她虽然智力有问题,但是一些简单的家务还是能够胜任。
这天,她端着木盆,傻乎乎的跑到河边去洗衣服。
盆里的衣服是镇上的人的,镇上的人接济她,她自然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虽然智力上有缺陷,但是不是一个十足的傻子,只是反应上慢而已。
一边哼着歌一边用木棒捶着衣服,她心中很快乐,不用挨饿的日子是多么愉快,她真想一直这么过下去,嗯……馒头蘸蜂蜜真好吃,可惜蜂蜜太少了,要是一只这么蘸就好了。
女人就此融入了这个小镇,每天都是乐呵呵的,她帮镇上的人洗衣服,镇上的人就给她馒头或者一些其他的吃食,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但是对她来说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好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她来到这个镇子的半年后,镇子连续三个月没有下雨,整个镇子被饥饿笼罩。
她再也吃不到蘸蜂蜜的馒头,镇上的人也都是面黄肌瘦。
没有雨,就没有收成,镇民只能去村外的河里打水,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长时间干旱下来,就连河面都下降了很多水位。
这天,终于有一个镇民因为扛不住饥饿,倒在了地上。
镇上召开了紧急会议,由德高望重的老人发起,所有人都来了。
在老人旁边,是一个满脸花纹的男人,方圆眼尖,看到这个男人觉得很眼熟,想了下才发现,这不就是那个搞祭祀的男人吗?
会议进行得很漫长,几乎每个人都提出了意见,但是老人一直摇头,对这些意见持反对态度。
长久的沉默围绕在镇民的心中,这种气氛极其压抑,就连身在人堆的傻女人也感受到了。
这时,老人瞥了眼旁边的花纹男,花纹男点了点头,站了出来。
“现在日子过得苦啊。”花纹男道:“为今之计,只有将很久没有用的祭祀启用了!”
底下的人听到这句话,全都一片哗然。
祭祀,意味着有人要死去,这是一场异常痛苦的仪式。